只有幻花宫的弟子们则是无礼的坐在地板上看两位峰主,柳清歌正想对他们吼时,沈清秋挥手示意他先别动怒。
「是怎么回事?」沈清秋就先问百战峰的弟子,看同派的师兄弟被打他们肯定是最快出手的。
「……幻花宫的1" [冰九]意在寻死0" > 上一页 3 页, 一来就在挑衅清静峰的弟子,尤其是刚刚那位被您抓进去的师弟,他们推了好几次师弟又骂他,而且他们好像下界见过面。」
「下界?」
「好像原本是哪里大户家的公子吧,说那位师弟家穷还甚么的……」
原来是在下面见过洛冰河,他知道洛冰河小时候家境贫穷,母亲是寄人篱下的佣人,这无法当理由,对他根本不痛不痒,沈清秋最清楚洛冰河的雷池在哪里,这种话他才没机会动怒,更何况是打起来。
「那种杂种怎么有机会来到清静峰?这边水平变低是吧!」
幻花宫有钱的原因多半都是跟一些大户人家有关系,当然弟子的身分也杂乱,共通点都是都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当然里面还是有素质好的弟子在。
「说甚么!」柳清歌要动怒时又被沈清秋拉住。
「我们清静峰的弟子是否对你们做出逾越的事情?若有,我清静峰峰主沈清秋先跟你们道歉,但是今天在这的你们又有何理由要出手?」
「只是说几句话就打过来了,清静峰的弟子不都是风度翩翩的吗?怎么经不起几句话来?这副德行真丢了苍穹山派的面子。」
「果然选一个下人捡来的小孩德行就是如此!真是低劣、没教养!」
那公子哥劈哩啪啦的就是说话,就是要说给大家听,跪在旁边的明帆和其他弟子都忍不住咬牙切齿。
「喔?」
沈清秋冷冷地说着,然后缓慢地走过去,柳清歌想伸手却又把手收回去,他没理由帮那些娇生惯养的小鬼。
「你对他说甚么?」
幻花宫的公子看见沈清秋的脸色他才惊觉不妙,但他又能跑哪去,只好凭着一股不想输人的骨气坐在沈清秋面前。
「只、只是说他没教养而已!」
「我知道我弟子的脾气,麻烦你老实说。」沈清秋原本还会装一些温和的神色,而现在他脸上没任何温柔,而是阴沉带着些许怒气的脸色,那变化可把公子吓了一跳。
「我……说那杂种、没、娘养的杂种,怎么有资格来苍穹山。」
沈清秋忽然嗤一声露出冷笑,那公子吓到整个人都抖了起来。
「你咬紧牙关。」
「……嗯?」
「咬紧牙关。」
所有人看着清静峰峰主手杵着拐杖往公子的身上一推,那公子马上从众人眼前飞出去撞上清静峰的大门,整个大木门都被撞坏,那样冲击不知道是需要多大的灵气才能让一个人飞出去,而且他们从没看过清静峰峰主输出这么大的灵气,而且还对着一个人!
「这种程度死不了。」
这无所谓的声音让所有望向大门的人,都默默地将视线转回这座山的峰主。
「我跟各位提醒一件事情,我管不着你们是哪个门派又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孩,最好别再让我听到那句话。」
沈清秋冷冷地看着幻花宫的弟子,那双冰冷彷佛看着他们只是蝼蚁般,践踏踩死他都无所谓,原本没坐像的弟子都赶紧跪好颤抖地听着着峰主说话。
「因为苍穹山清静峰峰主,刚好也是个没娘养的杂种。」
那语气平淡的语气说出让人心跳漏了一拍的事,没人知道这事情,连柳清歌听了都瞪大着眼睛看着他。
沈清秋知道自己不是替洛冰河生气,只是他想到如果这种话让那孩子听到多半也是打起来,然而他回头想着自己也不应该生这么大的气,或许当时听了像在讽刺自己才动手。
「明白的话,就给我滚。」
**
沈清秋一回头就看到,他们家的弟子和百战峰的弟子都用崇拜又感动且痛哭流涕的脸看他,沈清秋忍不住发毛了起来。
「这是干甚么?」
转头就问柳清歌,结果柳清歌也愣了楞摇头表示不知道。
「……我去找掌门师兄,让他处理这件事。」
柳清歌看那些幻花宫的弟子脸滚带爬的下山,他就拍拍沈清秋的肩膀,自己带着自家弟子跟上去,而柳清歌看他的眼神也有点说不上的诡异。
「麻烦你了。」
沈清秋转身看自己的徒弟们继续跪着,他也不说甚么,反正是那些人先挑衅自己弟子,然而动手就是不对,沈清秋叹息一声,他自己也动怒了。
看着竹舍,沈清秋还是拖着不便的身体走过去,伸出手打开门,洛冰河果然也是跪着在里面等着他,连脸上的血都没擦干净。
「这下我们都动手了,你看怎么办?」
「师尊……我……」
「闭嘴,明明知道对方是幻花宫的人就不会忍吗?你忍下去就不用闹成这样。」沈清秋只对他大吼,刚刚已经花了很大的灵力去揍人,现在也没力气打他,看到洛冰河他实在难以控自己的情绪,光要调息就个艰难的事。
「现在我得帮你善后,还得告诉他们自己也是个杂种!」
「弟子知道错了!」
洛冰河当然有听到沈清秋说的话,他真的没想到一直以来对他冷漠至极的师尊,会为了帮他说话把自己讲得这么难听,他又是感动又是难过。
「知错又如何?对方是幻花宫!你能负责嘛!」
洛冰河语塞,他现在也只是一个弟子不是甚么大人物,他根本无法负责任。
「你能负责的话,我就不用去打那位幻花宫的弟子。」说白了,他打了那个公仔就是要把矛头指向自己,可是对沈清秋而言基本也没好处,他哪可能放着柳清歌揍下去,但示弱又会被对方踩着头坑到死。
「请师尊责罚弟子。」洛冰河跪在他面前并且磕头,只希望师尊能惩戒他。
「当初这么多弟子,就收了你这个来闯祸!」
「师尊,对不起。」
「……而且我原本要找的,并不是你。」
沈清秋淡淡地说着,这话刺痛着洛冰河,带着惊吓看着沈清秋,甚么话也说不出口,唯一能做的只有让眼泪落下,洛冰河他不知道为何会这样,他不懂师尊为甚么要这样对他。
沈清秋皱眉的看着他,原来这人会哭,他是第一次知道,看到这样子他也说不下去。
「你们全部都给我回去。」
沈清秋这话还没说完,眼前就突然发黑,隐约看见洛冰河冲到他面前不知道要做甚么,他耳边似乎听到一堆人在喊着师尊、师尊的,然后又听到有谁喊柳师叔甚么的,他搞不太清楚怎么回事。
安静了一下,又听到哭声,沈清秋只记得弟子中最爱哭的就只有婴婴一个人,但这声音不像是婴婴的声音,听起来哭得很惨,好像还有甚么温热的水滴到自己脸上。
无所谓,他真的觉得无所谓,现在他好累。
_待续_
第五章 、厌恶
又再度张开双眼,他见到微光,原本以为醒来的时候还会是熟悉的黑暗和腐臭,然而没有发生,他看见窗外的竹林影子随风飘荡,还有微风轻轻吹入室内。
「醒了吗?」
沈清秋记得这声音,是木清芳。
「我是怎么了?」
「身体灵气本来就不顺,又强行使用灵力发这么大的脾气,整个身心都乱了,当然容易昏歇,再差一点就是走火入魔的地步。」
「这样啊,能活多久?」
沈清秋随口问问,却让木清芳整张脸都纠结了起来,他知道沈师兄一直有世间事物与我无关的想法,也见识过他极端的消沉,还没想到他居然对自身性命看得如此轻。
「你的修为很好,可以活很久,你的弟子们都还在等你醒来。」
「嗯。」沈清秋露出一丝丝笑意,是对自己还活者这件事感到不屑的笑意。
「我看过你的身体,你左肩上都是抓伤。」
沈清秋听到忍不住用右手去抚摸着左肩,自从他意识到洛冰河存在后,便常梦到自己的手被撕下的情景,那时的痛苦无可比拟。
他好几次以为自己还被关在地牢中,醒来后才发现并没有被抓回去,然而梦中的真实让他死命抓着完好如初的左手,让那里都是伤痕。
「我查不出你手的问题,若没痛苦也不会这么抓伤自己吧,我会给你些伤药敷着。」
「谢谢。」
「这几天幻花宫的事,掌门师兄会解决,您不用心烦。」
「我明白了。」
木清芳看到他的样子也只能先观察一阵子再说,他收拾东西便走出清静舍,木清芳转身就看见洛冰河伫立在一旁等着。
「木师叔,师尊他……」
「刚醒,他说的那些气话,你听听就好。」
洛冰河无声的点点头,他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木师叔的话,对他来说那些话都是当头棒喝,而且最后一句更是让他痛彻心斐。
他站在半开的门旁边看着师尊靠在床上休息着,身上穿着一件白色中衣,然而能隐约看见师尊肩膀上包着绷带,绷带还有淡淡的血色。
「站在那边做甚么?」
听到沈清秋的声音,洛冰河身体震了一下,想留下来道歉又怕师尊生气,想到师尊说的话,他就难过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师尊……」
「我不想听你道歉。」
果然师尊还在生气,虽然语气已经缓和许多,洛冰河却觉得是师尊身体不适说话才比较轻些。
「明帆呢?」
「他们怕师尊还在生气。」
他们单担心师尊又怕被骂,结果每个都还是不敢来,只剩洛冰河自己愿意来。
「你来我就不会生气吗?」
沈清秋脱口而出刺耳的话,一下就让洛冰河红了眼,可是洛冰河又不敢哭,只好逼自己吐出几句话。
「师尊不喜欢弟子,弟子这就……」
「倒茶。」
洛冰河愣了一下,马上去拿旁边的茶水,到了一杯热茶给沈清秋。
沈清秋拿着洛冰河给的茶水喝一口,淡淡甘甜味道让沈清秋感觉冷静多了,只是他还是对洛冰河保持着一种厌恶感,虽然他知道洛冰河一定完全搞不清楚怎么回事,只是继续这样若这样不就重蹈覆辙了吗?
「我说的那些气话,你听听就好。」沈清秋想想还是跟他多说这句,洛冰河没想到沈清秋这么说。
「如果师尊真的不需要弟子……」
「你离开能去哪?」他是真的想问这没有家人的洛冰河能去哪?沈清秋知道洛冰河是无依无靠,亲生父母一个被封印、一个惨死,养母又过世,是能去哪?又能投靠谁?
「我……」
「没地方去,就给我留下。」
沈清秋不想再让自己对洛冰河说更多恶心话,他皱起眉头不知道还能说甚么,看着洛冰河吱吱呜呜的样子,他就更烦躁。
「这几日我无法授课,明早你和那群打架的师兄弟都去把今年要读的经书全部抄写一遍,抄写好,等会去找木师叔把你的伤治一治。」
沈清秋说完就把空杯子递给洛冰河,撇开头不想再看洛冰河的脸,就叫他出去。
「……弟子能继续在清境峰里吗?」
「我不想说第二次。」
他眼角余光似乎看见洛冰河露出笑容,沈清秋心里又觉得恶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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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沈清秋醒来的时候大概是清晨,就算身体在虚弱他的作息依旧难改,清醒后便闻到淡淡的香气,他转头看床边。
不知何时,有人帮他在床边放了小茶几,上面放着煮好的热茶还有他该吃的药汤,除了这些还有早饭,不知道是不是考虑到他是病人的关系,早餐是一小碗清粥和一些腌菜。
「……。」
他不记得明帆这么贤慧,在他记忆中明帆附和声倒是特别厉害。
沈清秋拿起茶水,还是温热的,应该刚拿来没多久,他便先把药吃完,才拿起热粥吃。
吃完药和早饭,他一躺又陷入昏睡,这几次是难得的没有做恶梦,只是他好几次从睡眠中醒来又睡去,断断续续清醒又睡,这样昏沉的状态中他根本无法注意到有谁会进来。
睡了几日,沈清秋终于感觉身体好了些,不管哪次他醒来,床旁边的茶几总会有温热的茶和粥等着他,有几次清醒沈清秋终于看见是谁帮他准备这些东西了。
想也想不到若冰河会帮他准备这些,不管是上辈子还这辈子,沈清秋根本无法想象洛冰河会帮他泡茶煮饭,这跟秋剪罗给他煮饭根本是同样的意思。
到底是该接受还是该拒绝,沈清秋根本不知道,冷静的思考上辈子做错了甚么最多?就是待洛冰河不好,以及对其他人不好。
再说这几餐说真的也不难吃,甚至说可以比茶馆小妹做的还好吃……他为甚么要再吃上面纠结这么多?而且这十三、四岁的小鬼居然能把一碗粥做得这么好吃是甚么妖术,他平时有空做这些吗?!
「师尊,您醒了?」
沈清秋纠结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时,洛冰河又拿了一壶热茶和药汤,沈清秋记得木师弟准备的药汤是要煮个两三个时辰。
「师尊您该吃药了。」
「现在是甚么时间了?」沈清秋看着窗外泛着微光,他不清楚是清晨还是黄昏。
「卯时。」也就是清晨,而且是他们刚起床的时候才是。
「……你半夜起还煮药?」
到底做了甚么孽要让洛冰河这样子待他,是要把这辈子唯一的胆子吓光他才高兴吗?
沈清秋用右手狠狠的抹了自己脸一把,看能不能把自己抹醒,可惜他不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