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们好像认可了我的想法,都聚精会神地对着我。我绞尽脑汁地想了很久,最终得出了结果:
“那么,就分别叫你们小三角A、小三角B、小三角C和小三角D吧。”我对我自己的起名能力没什么信任度,满心欢喜地说完之后,也没法从呆呆的小三角的三角上,看出他们究竟满不满意我这样的安排。
我脸上的笑容有点尴尬地僵硬了:“那,我就当你们喜欢了,哈。”
然后我又心虚地看了眼身后的三角头,他仍然没什么反应。掏出手机一看,现在才五点钟,还可以再睡一会儿。床不算大,但我想再多承载四个小三角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可是,正当我要重新上床睡回笼觉时,通风管道里又传出了细微的脚步声。
我打了个哈欠,以为又是追随着同伴的脚步而来的小三角E。
三角头估计和我想的一样,他走到还没有把盖子重新放回去的通风口下,准备接住小三角新来的小伙伴们。
但就在这时,本来乖乖坐着的四个小三角ABCD,却突然躁动了起来。
和刚才撞击着通风口栅栏的情况很像,它们不仅是躁动,还从床上跳下来到处乱跑,好像在寻找什么躲藏之地一样。
通风井里面的脚步声越来越响,示意着那过来的东西越来越近,可是我的手机完全没有响噪音啊,为什么这些小三角会那么害怕?
三角头好像也不太清楚现在的状况,站在通风井下不知道该怎么办。听见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就快要到出口了,我做出了一个最迅速的决定。
我一把抱起所有的小三角,把它们一股脑全塞到了床底最里面。而几乎是同一时间,小三角所害怕的东西,从那通风口中跳了出来。
看不清楚那是什么,只觉得速度很快,从三角头倾斜的脑袋上滑下来,落到地上。
让小三角害怕的,我一直以为是什么怪物,就算不是奇形怪状,也一定是面目可憎。可是当我看清楚之后,反倒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了。
在我面前的,像是一个人类小女孩,只不过她实在太小了,体型和小三角差不多,穿着黄色长雨衣一样的衣服,兜帽拉起来,看不见她的脸。
她先是没站稳,趴在了地上。我听见了一阵咕噜咕噜的声音,好像……像是肚子饿的时候,发出的声音。
可是这声音也太大了吧!
我又蹲下去看着她,试探地问道:“嘿小妹妹,你是……饿了吗?”
她也没有回答我。缓了好一阵儿,她才在灯光下慢慢直起身子来,却将我吓了一大跳!
她的雨衣领口、兜帽边缘,全部沾满了血!
这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幼年的“猎人”。而且,看之前小三角那么激烈的反应,如果她现在肚子很饿的话,那她要吃的难道是……小三角?!
可是她又完全不像一个丧尸,还是非常正常的小孩子模样,感觉对于比她大好多的我来说,完全不具备什么伤害性,站在旁边的三角头也没有反应。
我身后就14" [综恐怖]这个系统任务我服气13" > 上一页 16 页, 是床,四个小三角都在下面躲着,她好像也有意无意在往那边看,我怕她已经发现了小三角。
但是不管怎么样,我都没有办法让她就这么把小三角吃掉啊。就算她很饿,看起来很可怜,也没有办法。
饿?那正好,我有吃的啊!
我做手势让三角头把我的背包扔过来,不是我故意要吆喝他,而是实在不知道如果我让开的话,她会不会就直接扑向我床底下的几只小三角。
“噗”,背包稳稳当当落到了我手上。我迅速在里面翻找,其实里面剩的东西根本就不多了,可是找到我想要的东西时,我就迟疑了。
莫尔当时送给我的压缩饼干,最后一包中,只剩下最后一条了。
我已经很节约了,只是总共就那么几包,再配合上我堪称上天下地经历的体力消耗,实在经不住吃。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身后的一只小三角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了出来,那黄衣小女孩的目光一下子就被吸引了过去,蠢蠢欲动,但跑出来的小三角又被另一只迅速拖回了床底。
我咬了咬牙,手伸进袋子里将最后一块压缩饼干取出来,放在手心上,伸到黄衣小女孩的面前。
她像被我吓着了似的,倒退了几步。
这种感觉让我想起了喂野猫。原来虽然自己吃的不好,但仍然很乐意随手喂猫,乃至我们街区的流浪猫是最肥的。起初它们不会信任你,对食物充满了怀疑,如果这时候再往前送一送的话,猫就会立刻跑掉。
这个小女孩的举动,和那些猫咪是一样的。于是我也没有再主动往前送,而是就捧着手里的饼干,一动不动。
“拿去吃吧,希望你能放过那些小三角。”我轻声道,他妈八辈子都没想过我自己会有这么轻缓的声音。
僵持了很久很久,一直在旁边的三角头都要忍不住了。他正准备过来,被我瞪了一眼,又重新恢复到了安静站立状。
最后,那个小女孩好像还是忍不住饥饿,慢慢地靠近我的手掌。触碰饼干之前,还仰头看了我一眼 。
我依旧没有动弹,她的胆子这才大了起来。压缩饼干对她来说应该还是比较沉,她双手很用力地抬起那一条饼干,原地坐下就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小三角和黄衣小女孩都来自游戏Little Nightmares(翻译是小小噩梦 看评论也有叫小小梦魇)
和三哥其实没有毛关系……
也不涉及剧透就说了吧,其实小女孩在这里,是折射泽维尔小时候某段时间对其他人的敌视和不信任,以及之后的转变过程。
第43章 仿佛是在郊游
看她吃饼干的架势, 我都惊呆了。天知道这个小女孩到底饿了多久, 也难怪她连小三角都想当成食物吃掉。
这么一块压缩饼干, 我自己吃都没办法一口气吃完。可是小女孩就在我的面前,将它啃得渣都不剩。我都害怕她会噎着。
全部吃完之后,她也确实缓了一下,然后双手摸了摸肚子。看样子应该是吃饱了,就算没饱, 我也没有别的东西可以给她了。
才意识到我的手还一动不动, 保持着递给她饼干的动作伸在外面。我尴尬地笑了笑,收回手。
没想到这么一个小动作, 又引起了她的警觉。她迅速往后退了两步, 紧张地盯着我。
除了吃惊,对于她为什么神经这么敏感之外, 我还很好奇。她之前究竟经历了什么,才会保持这么高的警惕?
正当我觉得她已经吃饱,准备尝试和她展开下一步交涉时,我身后的床下,突然传出了好一阵子窸窸窣窣的声音。
我连忙转过身去:“喂、你们别出来!回去回去……快回去!”
可是我根本没办法拦住往外冒的小三角们。拉住了小三角A的胳膊,另外三个又绕过我的手跑了出来。看来我之前对它们下的那些“听话”的结论,都是具有时效性的。无论我怎么劝,它们还是要跑出来, 好像忘记了它们的同伴就是被这个小女孩吃掉的,排着一列纵队跑向房间中央的那个小女孩。
这次小女孩果然没有再去抓小三角,而是又受到了惊吓一样, 连连后退。
我叹了口气,拉住的小三角A也趁我走神挣脱了我,跑过去和它们挤在一起。
四个小三角也没有一直追着小女孩,而是在离她有几步距离的地方就停下了。
我不知道现在是什么状况。难道说,四个小三角要一起为他们的同伴报仇?它们准备暴打一顿这个小女孩,甚至是……?
我想要过去分开它们,却又停住了。
我不是小三角,我不能理解它们同伴被吃掉的心情,我觉得,我自己也没有资格去替它们取消报仇的决定。同样,我也不能抵销掉她吃掉了小三角所要付出的代价。
但是我也实在不想看到它们就在我的面前开始扭打,特别是看着其中一个小三角已经蠢蠢欲动走上前去了,它伸出了手,做了一个……要抱抱的动作?
我在旁边看得一脸懵逼了。为了验证这到底是不是幻觉,我慌忙抬起手狠狠揉了两下眼睛,再看却也还是一样的场景。站在最前面的一个小三角朝着小女孩张开了双臂,看着小女孩呆在原地不动,它还使劲晃了晃双手。
可是这个小女孩不是吃了小三角的同伴吗?而且之前她肚子饿的时候,也还想对这几个小三角下手。就连血迹,都还在嘴边。
见小女孩始终没有动静,小三角竟然晃晃悠悠地走上前去,要拥抱她。
小女孩愣愣抬头看着面前的小三角,好像也不能相信自己所看到的,甚至我看到她的手也动了动,应该是要抱住小三角。
可是最后,她仍然无法承受这一切似的,推开了上前来的小三角,飞快跑到门边跳起来拉住把手,将门推开一个缝之后逃离一样离开了。
被推开的小三角有点手足无措,两条细细的小手臂愣了好一会儿才放下去。
我盯着那个被小女孩推开的门缝,没有去追,倒是想起了一些事情。
虽然她的行为很诡异,但是我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种对人的不信任、对突如其来示好的怀疑,甚至,我承受的可能要比她还深刻。
就算追她回来又能怎么样呢?不信任就是不信任,也不会因为你强行去热脸贴冷屁股就能改变的。我站起来,一边活动了一下蹲得有点麻的腿,一边走到门前打开看了看。
她跑得很快,走廊上已经完全没有人影了,甚至没有一点有生命活动的迹象。
我关上了门,看了看刚才一直呆着,现在重新坐回床上的三角头,又看了看四个仿佛还没有反应过来的小三角。它们木了好一会儿,才又朝我跑来,以各种亲切的姿势挂在我身上。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招这些小三角喜欢,如果按外型来看,明明它们应该更去亲近它们的远房亲戚三角头才对。可是没有,它们没有跑去挂在三角头身上,三角头还会在睡觉的时候把不小心滚到他身上的小三角用手刨下去。
这个小插曲一解决,我困意一下子就上来了。打了个哈欠,什么都不愿意再去想,爬上床睡个回笼觉,睡到地老天荒自然醒再说。
经过这样一番来回折腾,就算再涌进来一百个小三角也吵不醒我了。
确实,这个回笼觉我睡得比晚上还要死。醒时都快要中午了,而我确实如我所愿是自然醒的——自然地被饿醒的。
准确的来说,我还不算太饿,尚且在能够忍受的范围。但那种已经完全没有口粮了的深深的恐惧感,彻头彻尾环绕着我,让我没有办法继续安睡下去。索性穿好衣服,从床上麻利地下来。
我一醒就把三角头和那四个小三角全吵醒了,让我感觉有些许的愧疚。但他们不用吃饭,不会饿死,但是我会。我迅速漱口洗脸,收拾了一下背包就准备出发。
要说找吃的,我还是准备去最开始那家小商店。那家……
想到那个老板、不对,我仍然不知道该怎样称呼他,以及怎样将他在我的认知中定位。
脑子里面乱七八糟的,背上包开门就准备走,突然听见身后的动静,转过头一看,三角头和四个小三角排成一列跟在我的身后。特别是三角头还带着刀,不知道的以为我们是要去打劫。
我想起了我昨天晚上发的誓,有点哭笑不得:“我只是去、去找吃的啊,不是乱跑,不一样的,不用这么……全副武装。”
三角头根本不听,这也在我意料之中。好吧他愿意带刀也就带吧,反正应该妨碍不到我。我又弯下腰去对着那几个小三角道:“你们也要去?”
小三角同样也不会说话,不过它们没有三角头那么木讷,轻轻地摇晃着。我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好吧,但是要去的话,得帮我搬东西。”
它们没有提出反对意见,那我就当做是同意了。这感情好,获得了几个免费劳动力,可以多搬一些东西回来。
于是,我带着好几个三角状的东西,雄赳赳气昂昂地离开了医院。
这可能是整个寂静岭、不,乃至整个世界最诡异的组合了。甚至到了一楼大厅,在护士的注视下走出医院,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两个大的带着一排小的,不知道还以为是要去郊游。
不对不对,我怎么就把它们默认成下一辈的了呢。
三角头拖着刀,吱嘎吱嘎的声音基本上是唯一能够让我还知道自己没有聋的证明了,最开始刺耳,听多了也习惯了。这几个尖脑袋的都不讲话,我要是一个人吧啦吧啦地讲,感觉也离神经病不远了,干脆自己也闭嘴。
这段路我走了好几次,太熟悉了。记得第一次是亨利开车把我从商店送到医院,现在走路花的时间长得多,但我也不太着急。
雾气之中,好几次有那种“束缚者”怪物企图朝我发起攻击,都不用我自己拔枪,三角头手起刀落就给解决了,这种有贴身保镖的高级待遇让我有些膨胀,走路也轻飘飘的。
走到了商店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
那个人走了,估计他也不会再回来了,这里怪物这么多,不知道他怎么样,能不能走出寂静岭。
我知道他差点烧死我,也基本上相信了这件事,但不知为什么,就是没有我以为会存在的那种怨恨。那不是亲情,我知道自己和刚生下就将我抛弃的双亲没有什么亲情可言。
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我推开了商店的——推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