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项少龙所料,在赵穆府中,他果然看到了连晋。看着头戴红缨冠,穿着黄底白衣武士华服的连晋,明明昨日才见过,可打扮成这样的连晋仿似更为魅力。
项少龙偷眼打量着连晋,就算是赵王站在上方,项少龙也能感受到连晋的情绪也无丝毫波动,眼正鼻直,两唇紧闭成线,身上带着一股说不?" [寻秦记]爱上毒人0" > 上一页 3 页, 龅睦浒林?br /> 他的通讯器!
果然在连晋身上!
看着连晋挂在腰间右边的通讯器,项少龙只觉得热泪盈眶。
赵王见此玉璧晶莹剔透,远胜宫中那块假玉,可还是不放心,招来和氏一辩真假,“和氏,你是唯一见过此璧之人,快替寡人鉴别一下。”
项少龙一直看着连晋,此时才从连晋冷峻的脸上感受到一丝情绪。
见连晋望着门外,项少龙偷嘴笑了,叫你起些歪门邪道的心思,担惊受怕了吧。项少龙却突然反应过来,这是个好时机,他如今的剑术根本打不过连晋,寻个机会将通讯器拿回来,就算连晋怀疑,通讯器已在他身上,到时什么都好说,大不了抵死不认。
项少龙上前抓住连晋的手,连晋的手并不白皙滑腻,因为长时间练剑抓剑,就算是左手,上面也布满了一些细茧,可项少龙一触之间还是觉得仿佛被电打到似的。
连晋冷冷打量着眼前的人,神态颇为厌恶,却没抽回被项少龙握着的手。
“恭喜你啊,既英俊,又英明神武。你一定是他的助手。你寻回了和氏璧,实在是立了大功,记得请吃饭啊。”
说着项少龙便搭着连晋肩头站在其右边,附在连晋耳边低声道,“你的手好湿啊,你很紧张吗?放松一点。”
见连晋此时全神贯注盯着和氏,项少龙左手伸到连晋衣角边,正打算解下自己的通讯器,可正巧和氏的声音却在厅中响起。
“本来壁玉的边上,有一个细小的胎色斑,如今已经消失了。”
“假的?”赵王问。
连晋呼吸顿止,刚才被项少龙握过的手紧攒起来,
“非也,此乃千真万确的和氏璧!”
连晋转身,不敢置信看向和氏,他明明已经将和氏璧更换,怎么会是真的!
“听闻秦昭王生前,喜欢抱着和氏璧睡觉,壁玉吸取了昭王的人气,所以连一点胎色斑也消失了。”
明明就快成功了!连晋却突然转身,项少龙只觉得心中犹如猫抓,上不去下不来!
连晋凌厉眼光盯着身旁的项少龙,原来他便是同陶方、芳儿一起离开马寨的那人。
项少龙是吗?
见赵王拿着玉璧兴奋模样,赵穆斜眼看向一旁兴奋的乌应元,又狠盯了身后的连晋。
暗室中,赵穆阴狠目光,落在连晋身上,拍桌,暴喝一声:“你不是说马寨中没有留下活口吗?陶方是怎么回事,项少龙是怎么回事!你与乌家小姐相熟,是否串通乌应元设计陷害本侯。”
连晋右手持着剑,跪在地上:“属下只会对侯爷忠心耿耿。绝对异心。”
“然则此事,你又如何解释?”
“只怪属下一时大意,没有察觉乌氏派人跟踪属下。”
赵穆冷笑:“你一向办事静敏,何以被人跟踪也不察觉?是否另有别情?
“若属下有心谋害王爷,理应私下向大王献玉,若然属下私通乌氏,并不需要交出和氏璧。属下跪地求罪,是为表明忠心义胆。”
赵穆神色稍缓解,但仍不满意,一字一句道:“你最好紧记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千万不要妄想铲除本侯,就可以取而代之。”
“属下只会对君上和侯爷尽心办事。”
赵穆虽心中对连晋不满,可连晋回答似乎也合情合理,连晋还有用,也不再追问,“希望你言行合一!但此事终究是你行事不谨慎留下的祸端,你自己下去领罚吧。”
“谢侯爷。”
“乌应元仗着替赵国牧养战马,虽无王侯之名,却有王侯之实,不将本侯放在眼里。明知本侯私藏和氏璧,还将功劳归在本侯身上,实在居心叵测,而项少龙此人亦不简单。本王迟早要铲除乌家堡!你与乌家小姐相熟,就好好利用此棋子。”
连晋垂下眼眸,嘴上应“是”,心中却冷笑,项少龙!
乌应元看着项少龙,大笑夸奖道:“项少侠,这次得多谢你的奇思妙计,否则乌某已经人头落地了。”
陶方也跟上夸奖:“项少侠机敏过人,难得忠厚又有义气,实在是个不可多得的正人君子。”
乌廷芳满脸不高兴看着眼前场景,明明在山寨是项少龙对她不规矩,如今大家都当他是个好人,“他是君子?我说他根本就是个淫贼!”
项少龙不搭理乌廷芳的无理取闹,摆摆手:“乌堡主,你太客气了。其实这次都是大家合作的好。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呐。若乌堡主真想谢我,不如让陶总管带我上街转转,我还从未来过邯郸。”
“芳儿,不得无礼。”轻声止住了芳儿的无礼,乌堡主转身对着陶方吩咐:“明日大王会在宫中设宴,你带项少侠上街置些装备。”
出了乌家堡,项少龙伸了一个懒腰,只觉精神饱满,精力充沛。与乌廷芳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明明在山寨也未对她如何,至多也不过是抱了一抱,至于这样针对他!
看陶方歪着脖子还带着自己在大街小巷溜达,项少龙也于心不忍,寻了个借口便将陶方打发了,再说他今日出来还有别的事情,不能让陶方知道的。
他来此之前是看过一个战国的书籍的,嬴政回国好像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他得确保嬴政平安回秦国。乌家堡上下毕竟是赵国的人,他与陶方刚认识时,记得陶方说乌家堡是受吕不韦所托,带回和氏璧以换嬴政回国,可如今因为他的介入,和氏璧从赵穆手中返回赵国,嬴政及其母亲朱姬会不会因为赵穆的气急败坏而无法返回秦国,谁也不能保证。
项少龙能做的,便是竭力保证历史的正确走向,不然他便会如博士所说,彻底消散。
项少龙溜达在邯郸城内,查看着周围环境,以邯郸城内如此守卫森严,之前嬴政老爹异人因着奇货可居的吕不韦从邯郸逃离,若是赵穆无心放朱姬嬴政,恐怕难以故技重施,怕是嬴政逃离邯郸的难度便会更高了。
“连晋?”夜路走坐了,总会遇到鬼。项少龙瞠目看着眼前的连晋,他今日衣裳颜色穿的浅,黄色的衣裳背面,纠结出了一团又一团黑色的血渍,看着十分瘆人。
连晋以剑抵地,只觉得脑中吵杂一片,他身上前夜留下的痕迹还未消散,今日这才强撑着身体自行出门医治,可他还是高估了自己,才刚到医馆门口,他便觉得天地倒了了转,头脑中晕眩一片。
靠在医馆的门口,连晋痛苦的差点□□出来。
人能倒,剑不能倒。连晋往下软到时,还记得将剑放在身体之上,项少龙见状,连忙上前扶住连晋。
他以为连晋身为赵穆手下顶级剑客,和氏璧之事最多只能让赵穆、连晋二人吃个闷亏,可谁知连晋竟然被赵穆惩罚,还打的这样狠,见连晋面上一片潮红,项少龙用手探了探他额头,“原来是发烧了吗?”
“你才发骚!”眼前此人,刚才在赵穆府中便言行无状,现在又在胡言乱语。实在可恶!连晋虽用手抵着他,可如今的他旧伤未愈,又填新伤,哪里挣脱的开项少龙,低声喝道:“放手!”
疑似到连晋似乎理解错他的意思,项少龙苦笑一声,紧搂着不让连晋滑下去,轻叹道:“你现在生病了,别逞强!”他虽然不喜欢连晋行事作风,可连晋毕竟还是因为他才落得如此下场,他与连晋说到底还有一段孽缘,也狠不下心就此放连晋不管。
连晋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他两萍水相逢,分属不同阵营,何苦如此信惺惺作态!可到底有人倚靠,连晋双眼喷火看着项少龙,即刻便晕了过去。
项少龙脱下身上披风,盖在连晋身上,寻了个客栈开了上房,放下了连晋,连晋背上的血迹已与背上的衣物连在一起,实在是触目惊心,寻小二打了盆温水,将带血的衣裳敷软,才将衣服剪开。
连晋□□的上半身,背部抓痕与棍痕交错一团,看的项少龙十分赫然。
上药时,项少龙明显感觉到连晋以为疼痛肌肉在不停颤动,可连晋连闷哼都没有,有些细小的口子,上不了药,项少龙干脆将药涂在随身带着的创口贴内,覆在连晋身上。
赵穆与他似乎并没有他想象的那样忠诚和信任,而且来了这几日,他好像从未在连晋身边看到什么随从,赵穆手下顶级剑客不至于如此吧。
项少龙眼神深邃看着连晋,这连晋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姓连?
战国可没有百家姓,每个姓氏都有他特定的来源,连?他记得一则好像是出自楚国芈姓,是以官名为氏。还有一个是出自齐国姜姓,是以齐国大夫连称的祖名为氏。
这战国的人,身份真是变幻莫测,这连晋到底是赵国人、还是楚国、亦或是齐国人呢?
“对,通讯器!”项少龙一拍脑门,光顾着想连晋的来历,他连通讯器都忘了。
可刚才几乎将连晋浑身摸个便,也没看到通讯器的影子,连晋的机智真是从未让他失望过,“真是个小滑头!”
连晋身上的伤,还得换几次药,想着连晋手段,要是寻别人来为连晋上药,说不一定明日只能见那人的尸体了,俗话说我不如地狱,谁如地狱?
还是日下山头,连晋才堪堪从榻上苏醒,感受着屋内暖黄色的光线,才□□出声:“呜。这是哪里?”
项少龙端着一杯温水,来到他旁,硬着披头道:“是我,项少龙。这是客栈客房,看你晕倒在医馆门口,身上有伤,才送你来此。”
他身上的痕迹是否已经被此人看个清楚,杀了他!连晋当即反应摸向一直以来从不离身的剑,却发现身边只有轻软的被子,“我的剑呢?”
见连晋趴在床上都还在找剑,项少龙不禁失笑:“我可没敢动,给你放在桌上的。”
“你有何目的?”躲开项少龙欲摸向自己的手,连晋冷眼看向项少龙,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另一个人付出,他与项少龙来自不同阵营,初见不过一面,他更是不信项少龙无别的居心。
明月高挂在天上,混着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屋室,项少龙自然看出连晋所想,既然连晋已经醒了,他留在这里也没别的用处。用手试了试连晋的体温,果然是武士的身体,居然已经降温了,项少龙将剑放在连晋手边,笑盈盈道:“既然你已经醒了,那我就走了。”
说走便走,连晋看着已经推门而出的项少龙,有些呆愣住。
此人!莫非有毛病!
身后的伤,被处理的极好,连晋摸着自己身上一些特殊材质的覆住药物的东西,他从楚至赵,期间在各国都游历,还算见多识广,可身上这东西,他却从未见过。
项少龙,你到底是谁!那个玉佩他也从未见过,项少龙与那晚的人,又有什么联系!
连晋将手中还在这微微黏性的绷带攥的死紧,或者说,项少龙,便是那晚的人。
第5章
项少龙还为他准备了新的衣裳。连晋看着摆在榻尾的新衣服,想着在他住处的和氏璧与玉璧,眼中射出森寒的冷芒。
“项兄,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陶方一直在项少龙门口守着,看项少龙垂头丧气返回,忙迎上去哈哈一笑。
项少龙摆摆手,他确实也没做什么,只是在房间内坐了一下午,有些腰酸背疼:“没事。就是逛了一天,累了。”
大家都是男人,只有自己的事,见项少龙揉着腰肢,陶方暧昧的笑了:“既然项兄不想说,在下也不问了。昨夜,项兄寻得那枚玉璧,今日在下派人一路寻找,并无查到下落。”
项少龙自然知道他的玉璧在何处,但闻言还是十分感动:“多谢陶兄,或许是我不小心落在哪个包裹里,我再仔细找找,不算什么大事。”
项少龙突然想起什么,拉过正准备离开的陶方,问道:“哦,对了,之前听大小姐所言,她与连晋关系匪浅。他们是自小认识吗?”
陶方以为项少龙是对大小姐感兴趣,笑着回道:“是啊,两人关系极好,大小姐的剑术多数也是连晋指导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连晋是这样表里不一的人。”
项少龙有些不自在的扭动了一下身子,皱眉道:“恩,我知道了。”
“明日大王在宫中举行宴会,看项兄今日,也未采买需要的东西,你的衣服我已经放在你屋里。”
“好,多谢。”项少龙有些心不在焉。
宴会中人头攒动,本来一起入宫的乌廷芳却寻了机会向乌堡主撒娇,前去寻了自己的公主好友,宴会上,他倒是看到了赵穆,可出乎意料,他竟然也见到了昨日还奄奄一息的连晋和竟然和乌廷芳在一起谈笑风生。
“果然有一腿。”项少龙嘴里叼着梨子,站在假山后面,看着在湖中曲径中的两人。
他还是第一次见连晋眼中的温柔笑意,本来他以为连晋就是一块冰冷的石头,原来也不是,勉强算是一块碳吧,而乌廷芳正是他的打火石?
项少龙心中赞叹,这冷心冷面的人温柔起来迷倒女人的手段及风度真真是威力巨大。
他与陶方还算好友,乌家堡堡主待他也不错,乌廷芳性子冲动,又没什么脑子,要是被这连晋骗了可不得了。
“此处风景不错,连兄与大小姐真是好雅致啊。大小姐,乌堡主正派人到处寻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