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椒——林——我——回——来——了!”
丙子椒林熟练的回身接住练红霸的一个飞扑,原地转了两圈卸力,平平稳稳的把练红霸放在地上。
“这么快就不生气了?”丙子椒林扬了下眉,练红霸脸『色』一变,顿时想起来自己是该生气的。
“好了好了,先别气,把这些刀装用灵力保存下来。”
练红霸斜着眼睛看他,被『揉』了一把头『毛』之后,不高兴地小声嘟囔着干活去了。灵力将本应随溯行军一起消失的刀装包裹,稍加温养,再放出来就是可以使用的黑『色』刀装。
“灵力还能这么用,真是意想不到。”三日月宗近凑了过去,含着新月的瞳孔中泻出一丝好奇,“这个是怎样做到的?”
“这样,这样,然后再这样!”练红霸大大方方的展示给他看,最后他又增加了一步,袖摆一拂,漆黑的刀装顿时变成了灿金『色』,“给,这样你们也能用了。”
“这可真是……”三日月惊叹了一句,“不过这是弓兵,并不适合我的刀种。”
练红霸差一点就直接把这枚刀装捏碎,他愤愤的就要收回手,三日月仍然笑着,话语却拐了个弯,“但是这个很适合『药』研。”
紫『色』眼眸的付丧神骤然被点名,不由得愣了一下,所幸很快反应过来。
“那个如果能给我,就帮大忙了。”
练红霸把金弓刀装扔出去,认真的盯了一眼三日月宗近。深蓝衣饰的付丧神长身而立,黑发间金『色』璎珞一晃,面上自然而然的浮现笑意。
“我有什么不妥之处吗?”
被逗着玩了……
练红霸倒退了一步,像一只警惕的幼兽。三日月宗近唇畔的笑意扩大,可惜他万万想不到,练红霸压箱底的绝招从来不是自己上,他选择——
告家长!
“七星七星!”练红霸三两步就蹿到了七星剑身后,抓着他的衣袖摇晃,非要被抱起来。
“我受伤了!我身上痛!那个爷爷是坏人!”
爷……爷……?
三日月宗近完美的笑容裂掉了,他听到同伴们压不住的笑声。一期一振忍俊不禁的转过头,然而不知道问什么,他现在颇有一种不合时宜的愉快。
“三日月殿,小孩子不能逗得太过。”坐拥一群弟弟的粟田口家大哥,在小孩子的事情上有绝对的发言权,温柔的琥珀『色』眼眸弯起,他笑着说道,“虽然红霸殿下很可爱,但是请注意分寸。”
七星剑无可奈何的把练红霸抱起来,练红霸死死抱着他的脖子,冲三日月吐舌头。
“哈哈哈……”三日月宗近忍不住大笑,这位修罗们的主君还真是可爱得不同寻常,他都忍不住要多逗一逗了。
“好了,红霸。”七星被他干扰了工作进度,“你的《诗》背得怎样了?”
练红霸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了,他手上的力道一放松,七星就趁机把他扯下来放到地上。
“主要战役已经结束,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待二十六日鉴真离开后撤离,丙子椒林也会腾出手来检查你的课业,如果不合格的话……”
练红霸已经扭头跑远了,鬼知道他把书都丢去哪里了,现在当然要找人江湖救急!
“看样子不怎么自觉……”七星笑叹了一句,接着他神情一肃,一剑杀死了混在尸体堆中没有断气的溯行军。
溯行军本来应是无惧无痛没有感情的怪物,但是这些异国的“修罗”们却不太一样,最大的不同大概在于……他们养孩子。
没错,真的是特别认真的在养孩子!
“把手拿出来,”丙子椒林绷着脸,配上溯行军狰狞的面容,尤其可怖,“说好的背不过打手心。”
练红霸同样绷着脸,慢腾腾的把手伸出来。
“……需要这么严格吗?”压切长谷部看着两个人的方向,“再怎么说,那也算体罚吧!”
“那不是我们能够干涉的事情。”一期一振也凝眸看着那个方向,虽然他也不赞同这种教育方式,但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明显不需要他们这些外人来干涉。
戒尺点在手心里,练红霸紧紧闭上眼,又控制不住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偷瞄,如此三番两次,丙子椒林终于绷不住笑了,他哭笑不得的收起戒尺,把练红霸从地上拎起来。
“你还真是……打定主意我不敢打你?”
长睫『毛』倏忽抬起,练红霸在他怀里拧了一圈,半点不见刚才的沉默认命。
“当然了!”练红霸立刻开始了新一轮的自信膨胀,“之前一直在打仗,哪里有时间背书!”
“你还有理了……”丙子椒林简直拿他没办法,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肩膀被从侧面拍了一下,一转头,七星剑神『色』淡淡的看着他。
“我来?”
重新被放到地上,练红霸却没有多么畏惧,他抬眼盯着七星剑,然而对方一直是一副云淡风轻的姿态,半点不泄『露』情绪。
练红霸头顶好像有一对耳朵耷拉下来,他不死心的试图窥探七星剑的情绪,可惜这把道家之剑向来情绪不外『露』,他什么都看不出来。
丙子椒林总算解脱,他长舒一口气,去找横刀接班侦察敌情。
七星剑伸出食指,点在练红霸眉心。
“听说你没背过《鹿鸣》?”
“因为……”
“不学诗,无以言。”
七星剑毫不留恋的转身走了,练红霸一愣,直到对方的衣角消失在转角处,才慌忙追赶。
“七星!七星!”
后来练红霸读完《论语》之后,才咬牙切齿的发现自己当初被骗了!这根本就是cos圣人孔子的所作所为,七星作为一把道家之剑竟然毫无压力的做出来了!
然而现在,被成功唬住的练红霸还在努力背书。
他并非天资愚鲁之辈,身边的老师又是历史悠久的古剑,更值得庆幸的是,这些诞生于隋唐时代的古剑并未被时代拘束,反而包容了各个时代的知识,全数灌输给练红霸。
“庄周梦化蝶,吕望兆飞熊。”丙子椒林照本宣科的念道。
“……什么是飞熊?会飞的熊吗?”练红霸一本正经地问,他蜷在被子里,红发拢好了放在身侧,正在昏暗的烛火下听睡前故事。
“可不是这么理解的。”丙子椒林忍笑,“那不是熊,是背生双翼的猛虎。这里有一则故事,今后你在读《史记》的时候,也会看到。”
“相传周文王有一日与帐中酣睡,忽而梦见飞熊入帐,第二天,他便在渭水边遇到了垂钓的姜子牙。姜子牙姜姓吕氏,一名尚,又名望,这便是吕望。后世也常用飞熊入帐,比喻得遇贤臣猛将。”
练红霸睁大眼睛,满目期盼。
“我也想要这样的梦兆,我也想得天下无双国士,为我开疆拓土!”
“一定会的。”丙子椒林『摸』『摸』他的头,迟疑了一会儿说道,“红霸觉得,白天那些人如何?”
练红霸歪头思考了一会儿,“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是长谷部很厉害,他的速度很快,简直就像……唔,长腿部一样!”
“别给其他人『乱』取外号!”丙子椒林气笑了。
“那个爷爷很厉害,是这群人里最厉害的,他是部队长吗?”练红霸问道。
“没错,他的实力不逊于我。”丙子椒林点头承认,“红霸喜欢他们吗?”
“我喜欢强者,如果兼具漂亮的话,我就更喜欢了!”练红霸的好恶标准相当简单粗暴,“那是些漂亮又强大的人,为什么不喜欢?”
“这样吗……”丙子椒林深深吸进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他心里的那个念头更加清晰了,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战场,万一他们有一天遭遇不测,至少还有可以托付之人。
哪怕……是名义上的敌人。
这样的对话同样发生在另一边。
一期一振有些莫名,他不知道三日月宗近为什么会问他们这样的问题,不过还是遵从本心的笑道:“我很喜欢红霸殿下。”
“我也是。”『药』研藤四郎点头表示认可,“那是个大气爽朗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
『药』研藤四郎看了一眼长谷部,从那天战斗结束开始,长谷部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神态,现在也只是愣愣的盯着那把红伞。伞被小心的擦干了雨水,横在膝头,看颜『色』就知道属于谁。
那位红霸殿下,是信长的同类人。
——那是掠夺一切、焚烧一切的魔王样人物!
第9章 渴求
“我和小伽罗没有接触过三日月殿说的人,只能远远感受到那股灵力。”烛台切光忠正坐着,客观地说道,“不过,那个气息非常诱人就是了,很强大的感觉。”
大俱利伽罗照常一声不吭。
“为什么这么问?”烛台切好奇道,在背后议论某人,可不是三日月宗近的『性』格。
“因为我好像被人托孤了。”三日月宗近清爽的笑着,完全不觉得自己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我还有一个问题。”含着新月的眼眸渐渐锐利起来,姿容美丽的付丧神抽出腰间的佩刀,新月的刀纹如浪花层叠,美好得不似人间之物。
“你们渴望把这剑,交托给一位主君吗?”
在场的付丧神几乎同时按剑,心跳开始加速,身为“剑”的本能渴望在发出喊声!只有为主君挥剑,他们的存在才是完整的!
长谷部率先开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你的意思是……新主?”
“没错。”三日月宗近看着自己的本体,睫『毛』垂落。
“‘修罗’的首领对我说,我等有形之物终将毁坏,恐怕他话语中的未竟之意,就是在他们先行毁坏之后,委托我等,或者我等身后的『政府』照看红霸殿下。”
“红霸殿下的『性』格各位也看到了,他注定不会屈从『政府』,真正相处起来,也是平等的合作关系。我不知道你们作何想法,与我而言,虽有偏差,红霸殿下却是我渴望的那一类主君。”
长谷部喉头滚动几下,声音有些奇怪,“红霸殿下的话……我也没有意见!”
“我不是在『逼』迫你们表态。”三日月宗近低低笑道,“我只不过是提出一种可能,一种……我以为很好的可能,具体事项,不仅要看其他人的意见,最重要的还是红霸殿下的态度。”
他还剑归鞘,悠远的目光投向又开始飘雨的天幕。
“现阶段,红霸殿下不会离开他的家人。”
“说起来……有一件事情我和小伽罗很在意。”烛台切光忠在这个话题结束之后,微微蹙眉。
“之前的战斗中,我们辅佐鹿岛神宫唐大刀向外围突进,却意外发现了熟悉的战斗痕迹。”
一期一振抬了下头,“难道是……”
“是鹤丸。”大俱利伽罗肯定道,他是个肤『色』略深的青年,常年没有表情之下显得很不好相处,此刻他握住了自己的左臂,俱利伽罗龙的刺青就在他手掌之下蜿蜒。
“那个挥刀的轨迹,只有鹤丸。”他喃喃低语道。
几位付丧神陷入了沉默,最终还是三日月宗近打破僵局,他浑不在意的笑道:
“想去的话就去吧,现在战局并不吃紧,这件事也不会出现在我的工作报告中。”
“那么就多谢了。”烛台切点头致意,然后就起身。找到鹤丸是现在的当务之急,就算对方已经暗堕,他依然抱有渺茫的希望,前提是能与鹤丸当面谈一谈。
伊达家的两?" [综漫]论审神者的兼职可能0 ">首页 4 页, 训断壤胂淘莸幕嵋橐菜嬷崾V蛱ㄇ泄庵液痛缶憷ぢ拮吖认拢嬗龅较惹耙黄鹫蕉返穆沟海硇胃叽蟮拇筇缎⌒囊硪砦炔角敖缟献藕旆⒌暮⒆樱咦藕锰男〉靼淹孀约旱姆⑸摇?br /> 令人惊异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溯行军先前伤势明明已经异常严重,现在却……!
“你们要出去吗?”练红霸问了一句。
“是的。”烛台切点头,“红霸殿下和鹿岛殿下也要出门吗?”
鹿岛无法说话,练红霸代为回答,“不走太远,在屋子里待了两天了,每天睁开眼睛就是修复刀装,总要出去透透气。”
“那倒也是。”先前谈论的主角就在这里,烛台切稍感尴尬,不过倒是有些事情想问一问的。
“冒昧的问一句,您是否见过暗堕的付丧神?暗堕就是……也许他先前是一身白衣,现在却是一身黑衣。”烛台切越解释越觉得抽象,他正考虑换一种说法,没想到练红霸直接点头。
“见过,那个叫做鹤丸国永的暗堕付丧神是吧?”
“您见过鹤先生?!”烛台切光忠顿时激动起来。
练红霸松开手中的发梢,正『色』道:“都说了见过,不只见过,我还跟他做了交易,共同行军过一段时间。不过那还真是个胆小鬼,因为不想见某些人,在这次的战场边缘就却步了。”
不想见某些人……烛台切眸光一沉,这样看来,鹤先生应该知道他和伽罗来了战场,并且有意识地避开他们……是在担心暗堕的决心被动摇吗?
“多谢了,可否告诉我,鹤先生最后一次出现在哪里?”
练红霸毫不迟疑的把某鹤给卖掉,指出方位之后,他催促鹿岛出门,这两天关在屋子里,实在是把他闷坏了。
鹤丸国永还不知道自己被出卖了行踪,他先前在战场边缘徘徊,亲眼看到练红霸畅快淋漓的撕裂敌阵,战斗结束之后,他决定找练红霸治疗一下身上的伤。
左转转右转转,他没能找到练红霸,反而见到了当前最不想见的人。
括弧,两个,括弧完。
鹤丸表示自己短时间之内笑不出来了,他不着痕迹的关注了一下退路,打算找机会跑掉。
“鹤先生!请务必跟我们谈一谈!”烛台切光忠神情严肃,“不要试图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