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那么隐秘,你又是从何而知?”
“这世界上的一切事物都有破绽,就好像我刚才的那一击,正中你用刀力道最薄弱的一处,再深藏不露的秘密,也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带土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还没启封的烟,自顾自的拆开,“只要一道小小的缺口,就足以寻根究底顺藤摸瓜的了解到秘密的大半。”
反手收刀入鞘,佐助微微眯起眼,揣摩着这句话。
带土抖出一根烟,却没有自己点上,反而就着烟盒递到佐助面前。
“我不抽烟。”少年抬起下颌,目光甚至没落在烟盒上,口吻中带了些厌恶。
带土一挑眉,也不介意,收回手低下头自己叼起烟,结果再翻口袋时发现没有打火机。他本想招呼机上的侍者来点烟,却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看向佐助。他将烟夹在指间,冲他道:“借个火。”
佐助思考了一下这是新一轮的挑衅还是这个人只是间歇性脑抽,最后他还是抬起手,手指收紧又张开,掌心漂浮着一团跳跃摇曳的火焰。
带土点了烟之后他便迅速灭去了火光。
“言灵.龙焱,这个言灵从前还一度有过‘毕方’之称,与我的言灵.陆吾齐名。当然,与‘陆吾’匹配的应该是同为土系言灵的‘开明’。”带土吸了口烟,随口聊着毫不相关的话题,“不怪老祖宗喜欢你,你们同属火系言灵,连脾气都是那么喜欢炸毛。可惜你不抽烟,白白浪费了这么方便的言灵。”他说到这里的时候笑了笑,“其实我从前也不抽烟,都是老祖宗教的。他点烟从来只用言灵,学的时候我偏偏漏了这一茬,结果这么些年我总是时不时忘记带打火机。”
佐助抬眼看了眼他抽烟时的样子——眉眼间有些阴霾与颓废,却又莫名的叫人不能小觑。
“他曾说宇智波家的男人怎么能不会抽烟。”带土将烟灰抖在桌上的水晶烟灰缸内,“抽烟是一种姿态,它能很好地掩饰你的真实情绪,不论你是心生怖惧还是手执刀剑,靠着点烟都能掩饰为风平浪静。而这种风平浪静,往往是对敌人最好的压迫。当然,我现在没他那么多穷讲究,”他又深吸了口烟,吐出一个烟圈,“只是单纯贪恋烟草尼古丁刺激神经的感觉而已。”
“那刚才为什么要我抽?”
带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因为我觉得你需要提前点根烟来镇定情绪,以免知道了真相之后闹得鸡飞狗跳。”
佐助眉头微挑:“什么意思?”
“还是等飞机降落后再说吧,我可不想陪你葬身太平洋。”带土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口吻带了种郑重,“我们还有三个小时到达目的地,然后就要展开第一阶段的工作任务,这段时间你拿来做心理准备,应该足够了。如果阶段性小结的时候你还没有收回你的疑问的话,我就把一切告诉你。”
鸣人是被胃里的一阵抽搐折腾醒的。直白来说,就是饿醒的。
偌大的一张床显得有些空荡,他恍恍惚惚的坐起身,伸了个懒腰,稀里糊涂的穿上衣服,揉着眼睛推门走了出去。
宅子里很安静,他耷拉着拖鞋走了两步,惊觉自己的动静有些大,于是又停下。
“嗯?你醒啦。”正在专心擦拭栏杆的黑绝抬头,“我去给你做午饭。”
“诶,只有你一个人了吗?”鸣人迷迷糊糊的四下看看。
“你不把自己当人的话确实只剩我一个。”黑绝将栏杆的边角处擦得锃光瓦亮,收了帕子往楼下走,“家主和校长他们一大早就走了,临走前去你房间看了看,大概是看你睡得正香,就没叫你,还嘱咐我不要把你吵醒了。”
鸣人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印象里依稀是有人来过,然后把他从噩梦中解救出来。那种温存是如此熟悉,又那样遥远。
“这样啊……”他挠挠头发,“能帮我下碗面吗?好久没吃拉面了。”
黑绝一愣:“你还真是好养活。”
鸣人本来想趴到栏杆上,但看见那擦得泛光的表面还是作罢。他掏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了,这一觉睡得着实够长。他慢悠悠的下了楼,走到黑绝身边,抬头欣赏着高高的吊顶与宽敞开阔的构层:“那么大的地方,收拾起来会很麻烦吧。我们寝室还没有这里一个客房大,收拾起来都觉得好累。”
“还好,我又不像家主和带土那么忙,收拾屋子权当消遣了。”有人陪着说话挺好,黑绝也乐得搭理他,“拉面要吃什么味道的?”
鸣人想了想:“味增叉烧味吧,再加点鱼糕就更好了的说。”
黑绝应了一声,转头进了厨房。鸣人又低头看了眼手机,没有短信和电话的记录。
他噼里啪啦打了一连串消息,却迟迟按不下发送,把短信默念了一次后,他将一些无关紧要的废话删去,以突显自己的重点。然后他默念了一眼重点,又把重点一并删了,改为:“到了吗?”
这次倒是言简意赅,但鸣人又纠结起这不能直接的表达出“我想你”这个中心思想。
好在他素来一根筋,对这种问题的纠结不过短短一瞬,他在“到了吗”后面加上了“我想你”,然后果断的按了发送。
片刻后手机一响,佐助的回复已经到了:“才起床?”
“你不在我起不来啊。”
这一次没有秒回,显然对方是被这条千万里之外都能感到浓重肉麻的短信呛到了。
最后过了几分钟佐助才回了短信:“这边行动开始了。好好复习。”
黑绝从厨房出来本想问问鸣人要吃多少,正看见那小子捏着手机傻笑,闭着眼睛都能猜到那头是谁。他探过头去瞄了眼聊天记录,心想现在这些年轻人脑袋里装的都是些什么,这么这般不知检点。
这便是他的不是了,人家带土十八年如一日的憋着不和学院里某人联系,他动辄去补刀,拿单身刺激他;现下见佐助和鸣人你来我往的发短信,又评价做不知检点。可见他真正不敢妄加议论的只有柱间与斑,毕竟他们已经不要脸到了凡人只能仰望的境界,矫情,肉麻,腻歪这些词汇早就不足以形容他们之间那种干柴烈火。
他想起今早那两人携手出门的场景,默默捂上眼睛。
一碗拉面对于黑绝而言简直是小菜一碟,当他把面端上桌时,鸣人眼睛一亮,伸出大拇指:“一看面的成色就知道一定很好吃。”
这么多年黑绝甚少得到厨艺上的肯定,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对鸣人的好感度瞬间涨了上去:“面我不常做,改天我研究点新味道给你尝尝。”
鸣人动筷尝了一口,露出心满意足的表情,随即偏了偏头,疑惑的看着他:“你为什么会留在这里做管家呢?上次听你和佐助聊天,你在这里呆了快九十年吧。一直守着这么一座空空荡荡的宅子,不会难受吗?”
黑绝怔了怔:“为什么要难受?”
鸣人咬着筷子,挖空心思的找形容词:“就是会感觉很孤独,很冷清,好像自己被所有人抛下了。”
“大约是我血统不够的缘故,我并没有这种孤独感。”?1" [火影柱斑]以龙之名0 ">首页 33 页, 诰∫⊥罚拔一崃粼谡饫铮且蛭抑鞫晕矣卸鳌K晕揖醯梦词卣舛罢邮俏业闹霸穑彩俏业娜傩摇:慰龃晾戳艘院螅揖陀邪榱恕!?br /> 鸣人嗅到了八卦的气味:“有恩?什么恩?”
黑绝看了他一眼,最后拉开一把椅子坐下:“恩同再造。”
“……这个词有些高深,你解释一下。”
“如果不是家主,将近九十年前,我就已经死在实验台上了。是他不嫌弃我曾经是个怪物,给了我活下去的权利,还允许我跟在身边。”
鸣人放下筷子去摸他身后,黑绝一把拍开他的手:“干嘛?”
“你总穿着燕尾服是不是因为后面长了尾巴的缘故?”
“……”
黑绝深吸一口气,目光看向别处,过了许久才开口:“听说学院一直以来都把密党称作是觊觎龙血的疯子?”
“从前扉间副校长上课的时候总是这么说,但后来见了斑教授,又觉得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鸣人吃了口面,认真道,“斑教授虽然是密党领袖,可是人很好啊,上课上得很有趣,作业布置得又不多,最关键的是他居然让我的龙古史及格了。而且对校长一定是真爱,每次上课都会说什么‘柱间在龙族血统论的课上提过’‘这个地方柱间会给你们细讲’之类的,简直为校长刷得一手好存在感。”
虽然这个回答有些答非所问,但黑绝还是认同的点点头:“家主是个很好的人。”
鸣人一边趁热吃面,一边专心听他的讲述。
“我才出生的时候,是个连体婴,我与我的同卵双胞胎兄弟共享一根脊椎,甚至连大脑都有一部分连在一起,如果不是因为面部的扭曲,看起来就像一个完整的婴儿。那个年代连体婴被看做不祥的征兆,才被接生出来就被面临被掐死在襁褓中的命运。而当时密党的一处研究据点在四处征收实验体,我与我的兄弟才侥幸逃过一劫,以普通家庭一顿饭钱的价格卖给了研究所。”黑绝讲起这段过往时表情很冷淡,好像只是在谈论一个不相关的人,“那时候他们正在研究把一种独特的基因植入人体,我作为实验体之一也被植入了那种基因。连体婴的存活率极低,像我这种连脑神经中枢都共享的更是会在出生不到一个月就死去。然而因为植入了那种基因的缘故,我和我的兄弟奇迹般的得以共存,一并生活长大。”
“龙类基因?”
“恩。外面的人都视我与我的兄弟为怪物,可是只有密党不会。他们不仅接纳了我们的存在,还给了我们生存的机会。哪怕只是作为实验体,我也心怀感激。研究人员给了我们名字,我是黑绝,我的兄弟是白绝。我那时不喜欢说话,白绝却总是喋喋不休,这种异端一样日子居然让我感到很满足。我们都在为彼此努力活下去,相互依存,相互扶持。”
鸣人安静的放下筷子,垂下目光:“可是现在只有你一个人了。”
黑绝闭上眼:“我记得那是一个下午,研究所人员照例来记录我们的身体情况,白绝刚和他打完招呼,突然就失去了控制,我被他的动作带起,清楚的看见他的那半边身体出现白色的鳞片,手指变作利爪,一把掏出了研究人员的内脏。随即,他发疯似的打破了观察室的防护,杀到了外面。我与他就是一体,只能被迫跟着他一起。后来我才知道,那是潜伏在他体内的龙类基因突变,导致了龙化现象。”
“那个时候我的意识很恍惚,只知道身体很痛苦,满嘴的血腥味,我心想,有谁能阻止这一切呢?然后我发现身体倒了下去,一切动作都停止了,白绝龙化的那半边被一柄黑色的巨镰钉在了地上。其他实验人员跑过来,冲着那人慌张的解释请罪,说马上会抹杀失控的实验体。我突然觉得不甘心,为什么我要死呢?杀人的并不是我,失控的并不是我,我好不容易才活下来啊。那人抬起我的脸看了看,过了会儿转头冲他们说,既然只龙化了一半,那就把是人的那一半留下。当时我简直不敢相信我所听见的,他好像明白我的疑惑,对我说:‘你那种求生的眼神很不错,我给你一个活的机会,能不能把握住,只看你自己。’”讲到这里时,他的表情渐渐动容,“那就是我第一次见到家主,他的言语间掌控着生杀大权,带着不容违抗的气势。他就是那种从王座上走下来的皇帝,我除了臣服还是臣服。后来,我活了下来,跪倒在他面前感谢他。他却避开了我的跪拜,只说他的宅子缺一个看家的人,如果我不怕死的话就跟着他走。我当然没有拒绝,从我在实验台上获得新生的那一刻开始,我的这条命就是属于他的。”
黑绝抬起头,看着高高的天花板:“你别看这个宅子现在那么安静。那一年家主刚彻底接手密党不久,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这栋宅子那时算得上是危机四伏。我亲眼见证了家主是如何一步步清理对手,铲除异己,对于这样一个神明般的存在,我只有回报以绝对的忠诚,才不算辜负了自己的信仰。至于白绝,”他说到这个名字的时候目光中带了一种类似乡愁的情绪,伸手按上胸口,“你看,我和你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就是他还存在的证明。他一直都在这里。”
传说在那久远的诸神时代,风流而多情的主神宙斯倾慕人间风姿绰约的欧罗巴公主,又恐天后赫拉震怒,于是化身公牛投入海中,带着欧罗巴来到了一片遥远而陌生的土地,在那里成家立业,繁衍生息。那片土地从此以这位公主的名字命名,意为“西方日落之地”。如果说大西洋是她宽阔飘起的裙摆,阿尔卑斯山脉与伏尔加河是她优雅高贵的妆容,那么威尼斯必定是女神颈上项链间最璀璨的蓝宝石。
水域浮起柔情,涟漪晕开浪漫,远处天色高远,流云恣意,随处如画。
没有哪一个城市能与水融洽到如此缠绵的地步,教堂与街道为骨,水就是它的血肉,它的魂魄。潮湿的风迎面送来低沉的钟声与礼赞,更远的地方有白鸽从高处被放飞,抖落纯色无暇的羽毛。
精致的贡多拉摇曳在水道上,载着来往的行人游客一览威尼斯的风光。线条流畅的船身划开水面,转眼又了无痕迹。
达兹纳是运河上资历最老的船夫了,纵横交错于威尼斯的一百七十七条水道仿佛就是他掌心的纹路。他喜欢撑着船桨,带着那些初来乍到的热恋情侣游历这片风情万种的地域。对于一个上了年纪的人而言,听着年轻人说起浪漫而张扬的情话,会让他觉得自己也年轻许多,还是几十年前那个满是活力的小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