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谢,人如其名,似花开无谢,点缀了整个世界的荒芜,令人流连忘返。
面面从来不知道,爱上一个人竟是这般痛苦不已,眷念不已,思念不已——像是滚烫心间上的一颗露珠,在风的吹动下滚动着,令他心痒、想要伸手挠掉,?" [明星]龙哥水仙0 ">首页 6 页, 捎稚岵坏谜獾温吨榇吹那辶埂?br /> 这才只有几面之缘,他怎地就喜欢上他了呢?
面面矛盾了很久,发泄一般地杀了很多幽冥兽,吞了很多幽畜,直到吃不下来,还是未能让心间的感觉消散半分。若用人间的话来说,那便是他中了毒,而解药只有花无谢。
若不去人间走一趟,面面都不知道花无谢翻身下马,低头浅笑扶起他的那一个画面要在他脑子里循环多少遍,也不知道花无谢一瘸一拐地带着他逃命的傻子模样要怎么才能才脑子中抹掉。
“该死的。”面面一边咒骂着,一边收拾好自己,心急火燎地朝人间赶去。
且说那日街头,花无谢寻红衣少年无果,回头不见了面面,遍寻不获之下才惊觉自己犯傻了。纵使面面脑子不好使,但好歹是修仙之人,总会比他会认人与非人吧?
花无谢懊恼不已。但面面已经不知去向。他调动花家所有能调动的人出去寻找,惊动了官府,惹了他爹骂他“不务正业”都没能找到面面。他快沉不住气了。
而今日,公主被皇帝赐婚大哥花满天。双重打击之下,花无谢竟没了往日混世魔王的风采,一瞬间变得沉默无比。
是夜,花无谢一动不动地坐在屋顶,双眼无神地望着满天的星斗,看上去说不出的失魂落魄。
院中的丫鬟小厮们聚在一处,个个愁眉苦脸的,就怕二少爷一个想不开,犯了“呆”病,做出点什么傻事来。
谢千寻拎了两壶酒,摇摇晃晃地顺着梯子爬上屋顶,坐到花无谢的身边,用胳膊撞了他一下,将酒壶拎到他眼前,不甚清醒地说道:“花无谢,给你的。”
花无谢无动于衷,谢千寻“咦”了一声,问道:“你其实没那么喜欢公主?之前的那些浑话都是调戏公主的?”
说到公主,花无谢这才有了点反应。他双手撑着下巴,保持着望天的姿势,眼珠子斜下来看着谢千寻,说道:“我不是调戏公主,我是认真的。”
“呵呵,不信。”谢千寻灌了两口酒,醉醺醺地说,“你们男人啊,都是见一个爱一个。天哥哥之前不是说喜欢千寻吗?现在还不是照样抛弃了千寻?你呢?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公主,现在公主要嫁人了,你倒一点儿伤心都没有,心里还在想着那个走丢的少年吧?”
“千寻姐姐,你喝醉了。”花无谢强打起精神,“我扶你下去吧。”
“醉什么醉?我清醒得很。我为天哥哥付出那么多,他却要娶别人了。你那么喜欢倾城公主,为什么不去和皇上说呢?”
“千寻姐姐,圣旨已下,皇上怎么会因为我而朝令夕改呢?”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谢千寻眼珠子一转,带着酒气凑到花无谢耳边,耳语道,“不然你带我进宫,我去和皇上说。”
花无谢叹了口气,无奈道:“千寻姐姐,既然圣旨已下,我纵然曾经喜欢公主,也只能祝福大哥和公主白头偕老,美满幸福。倘若我现在弄出什么事端,反而有损大哥和公主的清誉。千寻姐姐回去好生休息一下,人总不能生活在痛苦之中的。”
谢千寻像是不认识花无谢一样,搂着他的脖子,仔细地瞧着他的脸,良久,才眼神迷离地问道:“之前我就想问,你到底喜欢倾城公主什么啊?她长得比我好看吗?还是比我有才华?”
“千寻姐姐何必如此问呢?在我眼中,你们都是天上的仙子一般的人物,哪里有什么高下之分?”
“哈哈。”谢千寻放开花无谢,大笑着又灌了几口酒,潇洒地说道,“你花无谢果然还是花无谢啊,油嘴滑舌的。你对我和公主都很好。既然我和倾城公主都是天上的仙子,那么我问你,那个小少年又是什么呢?你为了找他,几个昼夜没合眼了。莫非他也是天上的仙子不成?”
“他是……”花无谢无端地眼皮跳了几下。他揉了揉太阳穴,甩了甩早已疲惫不堪的脑袋,颇为无奈地说,“他是我要照顾一生的人。”
“照顾一生?”谢千寻的脑子似乎反应不过来了。
花无谢见她酒劲儿已经彻底上来,便轻声说道:“千寻姐姐,早点休息吧。”说完,花无谢拦腰抱住谢千寻,从房顶上飞下来,将醉眼朦胧的谢千寻交到丫鬟手上,并嘱咐她们好生照顾她。
处理完千寻的事,花无谢也没了爬上房顶看星星的兴致。他拿了谢千寻喝剩下的酒,闷头就灌了一壶下去。说什么祝福大哥和千寻白头偕老是真的,但他从小就喜欢公主,怎么可能一时半刻就放下?
夏日的院中已无鲜花盛开。花无谢却走到樱花树下,很是温柔地抚上枝叶,自言自语道:“花仙哥哥,我知道你是存在的。我年幼无知,曾伤了你,如今承诺别人的事情做不到,情路也不顺,这是不是我的惩罚呢?”
花无谢凝眉停顿了一会儿,又说道:“前几日你肯救我,指引我找到公主的行踪,最后还与我有了肌肤之亲,花仙哥哥可是原谅我了?”花无谢抿了下唇,苦笑道:“是我想太多了吧。倘若花仙哥哥真的原谅我了,便不会一直不见我。”
花无谢拿出了挂在脖子上的骨笛,于黑夜中细细地端详,慢悠悠地说道:“无谢自幼年起,便希冀有朝一日亲自将这骨笛交还到花仙哥哥手中。今日皇上赐婚公主与我大哥,面面依旧未有音讯,无谢深感怅然,似乎生命之中最重要的人和事已经丢了。倘若花仙哥哥待此笛也如无谢待他二人,想必这些年的心境也如同无谢此刻吧。怪无谢自私地想再见花仙哥哥。无谢早些年便应将此笛埋在当年那棵樱花树下,等着花仙哥哥寻去,而不是多年随身携带,让花仙哥哥找不着。花仙哥哥,明日我便进宫,将此笛放在那株樱花树旁,可好?”
黑夜似乎动荡了一下。
花无谢觉得自己酒喝得太猛了,有些上头,便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将另一壶酒一饮而尽,软软地靠在樱花树旁,将胸前的衣襟略略揪开了些,以便散热。
面面其实一早就来了。虽说矛盾着来到人间,想要远远地再见一面花无谢就走。可真见了一面,他却依然舍不得走,像是永远都看不够一般。花无谢和谢千寻的话他一字不漏地听了去。他知道花无谢对他是没有爱的,正难过呢,却不知峰回路转,花无谢心中还住着一个神仙哥哥。
于是面面从黑暗中走出来,蹲到花无谢面前,问道:“你为什么想见我?”
花无谢的酒劲儿有些上头,红着一张脸说:“我果然喝醉了,竟然看到了花仙哥哥。呵呵,也罢,就当还我心中一个愿吧。”
“你的愿?见我?”
“嗯。可是在梦中,我依然见不到花仙哥哥的样子。花仙哥哥还是戴着面具。想来神仙都是不能让凡人亵渎的,是我要求太多了。”
面面不高兴地说:“倘若我心悦于你,你肯不肯放下对公主的感情,试着喜欢我一下?”
花无谢完全没想到自己的梦境这么大胆。他有些新奇地说道:“岂止是喜欢,倘若花仙哥哥这样的神仙心悦于我,那么我花无谢此生还有何他求?”
“你的意思是,你也会喜欢我吗?”
“自然。”花无谢迷糊地点了点头,用手指着“梦境中”的面面,说道,“我就是喜欢你。自幼年初见,我便喜欢你。我对公主的喜爱,说穿了也就是从小到大的执念。执念地认为重现当年的景象,便可再见一面花仙哥哥。这种想法久了,执念便成了真的,便成了男人的责任。男儿当一诺千金,既说了想娶公主,便要负责。花仙哥哥,你会觉得我是个肮脏的人吗?之前还喜欢公主,眨眼就在你眼前说不是喜欢。”
“不会。”
“呵呵,这酒真好啊,不仅能浇愁,还能达成心愿。”
面面拿起骨笛,看着花无谢,认真地说道:“既然你说了喜欢我,那么就不准反悔了,不准再喜欢公主了。这支骨笛在你身边十几年,我也不取回了,就当是我送你的定情信物。”面面瞅了瞅黑黢黢的骨笛,觉得这和花无谢太不搭了。于是,面面将骨笛变成晶莹剔透的翠色。远远看上去,那笛子像是上好的玉石做成的一样,十分好看且昂贵。
花无谢傻笑着看着笛子的变化,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也没将“梦里”的事情当真。
第22章 落花时节有花仙12
12 忽悠·生气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本是清风朗月的夜晚,后半夜却下起了如烟的雨。雨水冲刷了初夏的微热,令花无谢一夜安枕。
清晨,花无谢是被脸上的痒痒弄醒的。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面面正侧躺在他的身侧。面面一手撑着脑袋,一手的手指绞了一圈花无谢的长发,用发梢轻轻地在花无谢的脸上画着圈。他在欣赏放在心尖上的人儿,一副永远都看不够的痴汉模样。
花无谢以为自己的酒还未醒,闭上眼睛打算再睡一会儿。
面面却不依,微微加重了画圈圈的力度,令花无谢再难入睡。花无谢抱着半截凉被,深吸了口气,猛地睁开眼睛,捉住面面作怪的那只手,像哥哥一样严厉地说;“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
“现在知道了。”
“你啊——”
“知道你担心我,所以我回来了。”面面唇角弯弯,笑得煞是好看。
花无谢被面面的笑脸晃花了眼,险些心跳不正常。
“昨晚上睡得可好?”面面给花无谢拢了拢被子,盖住花无谢光溜溜的胳膊,“昨夜下了雨,早晨有些凉。凡人身体弱,易着凉。”
花无谢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地任由面面照顾他。等到薄被的触感通过皮肤传入大脑,花无谢才惊觉自己竟然一丝不挂。花无谢惊着了,慌忙扯过被角盖住自己,结结巴巴地问道:“我怎么没穿衣服?”
面面觉得花无谢的样子有趣,便故意说道:“夫妻共枕当然要脱衣服啊。”
“夫妻?不是,面面,你怎么会在这里?我记得我昨天在院子里喝酒的啊,你怎么,怎么会在我床上?”
“对呀,你昨天晚上在院子里喝酒,正巧我回来了,你就拉着我说花满天要娶公主了,你要剪掉三千烦恼丝,出家做和尚去。”
“呃……”
“然后我就说和尚一样有七情六欲,做了和尚,只要心中有牵挂,你依然不得自在。你就说了,花开花谢只在眨眼之间,人的愁苦却是无边无际的。人若活在愁苦之中,误了一生,就太不值了。做和尚也好,做个红尘俗人也罢,你只要以守护者的身份陪在公主身边,看着她一生喜乐也就心满意足了。我说你这样的好人值得拥有一份美好的感情,而不是单相思,问你要不要试着喜欢我。你答应了——”
“等等。”花无谢着急地捂住面面的嘴,左顾右盼确定没丫鬟小厮进来,才继续说道,“面面,你,你确定你没听错,我是那样说的?对你说的?”莫非他把面面当作花仙哥哥了?说了“梦里”那些混帐话?
“嗯。我骗你做什么?昨夜你说完就拉我进了你的房间,说是有我就别无他求了。还请了花仙作证,要一辈子对我好,一辈子照顾我。”面面躺下身去,和花无谢面对着面,一本正经地编故事。
“我,我,我真的说了?”花无谢有点瞠目结舌。他没有酒后胡言乱语的坏毛病啊?
“真的,比珍珠还真。你瞧你的骨笛,花仙说了,这骨笛就当是送我俩的贺礼了,他抹去骨笛上的浊气,把我的头发绕在上面,亲自送我们进的洞房。”
“所以你——”才会在床上?花无谢讷讷地拿起骨笛,整个人呆若木鸡。
原本黑黢黢看不出材质的骨笛果然已经变了样。骨笛晶莹剔透,末端还绑着一截红绳,而这红绳的另一端,系着一朵十分精致的黑色樱花。
面面指着樱花说:“这就是我的头发,花仙编的。花仙说我的头发在你身上,可以保佑你一辈子平安。”
面面说得脸不红心不跳的,一点儿也没有说谎的迹象。花无谢呆呆地感受着骨笛,确定这支骨笛的确就是原先那支,心里五味陈杂,脑海里一团乱麻。
面面好似根本不会察言观色,一点儿也不给花无谢思考的时间,又说道:“无谢,昨晚我们那样。你说咋俩谁是夫,谁是妻啊?”
“昨晚……那个……”花无谢觉得喉咙哽得痛。他不是刚成年,被子里有什么味道他一清二楚。若是平常那种自溢,断不会弄到腿上去。而今他的腿上有好几处那种东西干掉的痕迹,他不想相信他和面面没做什么都难。难不成真如面面说的,他俩成亲了?
“那个什么?”面面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懵懂地看着花无谢,像是一个不知世事的小孩子一样。
花无谢有种负罪感。昨晚上一定是他太伤心了,一时没控制住自己,才在酒的作用下对面面做了不堪的事情。
面面一看花无谢一脸为难的表情,心中有些难受,却仍旧一脸天真地说道:“无谢,是不是后悔了?”
“不是,我一定会照顾你一辈子的。”他到底干了什么混帐事啊。这件事要是被人知道了,面面还怎么有脸面在花府待下去?恐怕那些世俗唾沫就能把面面淹死了。
“你不喜欢我吧?”虽然告诉自己不要提起,但面面还是忍不住说了。若是花无谢不喜欢他,即使有过最亲密的接触,花无谢也不见得会用心待他。他这样骗花无谢,学着狗血剧里那些人用这些伎俩,强加给花无谢责任,是对,还是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