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全心全意和刀剑待在一起,生活里除了爸爸,就只有他们了。他会和刀剑玩闹,向他们诉说烦恼。刀剑也待他如至宝,让他开心,教他成长。在这么长的时间里,刀剑世界已经是他另一个家,刀剑是他的朋友,更是家人。
现在他要去做人生中一件很重要的事了,刀剑集体保持沉默,而他也没有很好的解决办法。
远光橙拉着物吉贞宗坐在他对面,很是忐忑不安,“小幸运,你们是不是怕我会走?”
物吉贞宗很小大人地安慰他,“怎么说呢,大家多多少少都有这个担忧,又不敢告诉你,不过也没什么关系啦。”
“怎么会没关系呢?”远光橙很郑重地承诺,“我不知道和麻央以后会怎么样,我希望是很美好的结果,但也可能并不完美。可你们不一样,你们永远是我的家人,我可以随便撒娇闹脾气,也不会生我气的人。”
小幸运抿抿嘴,有点难过起来。他虽然很理智地安慰橙橙要开心要幸福,但是想到他如果离开还是很伤心。因为拥有过太美好的记忆,预感将要失去时才会更加心痛。
可是橙橙幸福才是最重要的。
“橙橙,你是我们的主人,有权利选择让自己快乐的生活。我不想跟你撒谎自己不难过,但是更不想自私地用我们的感情绑架你,让你留在我们身边。”
远光橙一听急得不行,“我不是把你们当成责任一样照顾着,我是真的想和你们永远在一起,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远光橙。家人就是相互牵绊着的啊,来到刀剑世界认识你们,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
物吉贞宗摸摸眼睛,硬是憋回了眼泪,看得远光橙的心像橙子气泡水一样,酸的气泡咕咕直冒,喝下去又是暖心的甜。他温柔地抱住物吉贞宗,一下又一下地拍着他的后背。
“我是人类,我的生命有限,总有一天会走到头的。所以我明白要懂得珍惜,懂得去争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们是我不愿意放弃的家人,麻央是我想要追寻的爱,我很贪心,我什么都不放手,绝对不放。”
远光橙一开口,物吉贞宗就忍不住掉眼泪,听到最后干脆痛痛快快地哭了,“那么请你更加贪心一点,把我们抓得牢牢的,谁都不要放手。”
“嗯,一定!”
他一直都明白自己没有办法陪刀剑到天荒地老,总有一天他的时间会终结,而刀剑永恒存在。他带着很多的爱离开这个世界,人生已经圆满,而失去主人的刀剑只能依靠记忆想念着他,何其孤苦。
所以他要一直留在刀剑世界,守住他的家人,爱他们,陪伴他们,让生命的宽度无限延伸。
生命是有时间的,但爱没有。
远光橙抱着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幸运安慰,没注意到门外一片衣角飘过。
天下五剑尊贵无双,看尽滚滚红尘中的欢苦悲乐,将这一切蕴于佛理,穷穷寻道,以为自是无情。
可此刻,他的内心湿软,眼中泪光闪烁。
他做不到延长橙橙的生命,但至少可以决定和他同一个时间离开。
数珠丸恒次站在河岸边,看着日落西山,月升树梢,背影萧索孤独,任由秋露打湿了衣衫,半晌露出浅淡的笑容。
“你这个坏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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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是男的!
送远光橙回家的那天,刀剑齐齐到了通道门口相送。上一次这么隆重,好像还是远光橙被踢出特别小组的那一次。
这天和那天一样,风很温柔,人也温柔。
数珠丸恒次帮远光橙背好耽美文库,系好领带,他总是带的歪歪扭扭。三日月宗近看着他自己瞎抓了几把头发就完事,走上前仔细替他梳好。
远光橙抱着萤丸,萤丸不太开心。远光橙重新开始现代远征,而他没有抽到签。
“橙橙,你们什么时候见面呀?”
远光橙摸摸他的脑袋笑道,“周五晚上他们会到机场,我和爸爸去接,然后在京都和周围玩三天。”
“虽然很开心,你也不要太累了。”五虎退眼巴巴地看着他,手指头绞啊绞,“拜托你照顾好橙橙了,平野。”
平野郑重点头,暗地里和藤四郎兄弟们交换了一个眼神,务必隔离开羽生家的刀剑以及人,保持亲近又不失礼仪的距离。一期一振看着弟弟们转来转去的鬼主意,差点笑出声来。不至于这么紧张吧,橙橙只是和朋友们聚会,四个人能有什么事。
当然了,如果非要给他们制造独处的机会,好像也挺好的嘛,不然这恋爱怎么开始。
大包平看着磨磨唧唧的刀剑就头痛,恨不得拎起远光橙就走。他觉得主人谈恋爱是成长的重要一步,怎么可以这样暗地里阻拦!
没错,他是橙橙恋爱的积极支持者,不允许任何人搞破坏!
毫不知情的远光橙带着次郎太刀、大包平、大和守安定、骨喰藤四郎、今剑和平野一起走了。
三日月宗近看着通道的光芒散去,久久没有离开。莺丸和数珠丸恒次倚靠在墙边,没有交谈,也没有对视。
最后还是莺丸笑着开了口,“你们都不用担心,大包平会照顾好橙橙的,我让他每天写‘橙橙初恋观察日记’,一定不会让羽生家靠的太近。”
数珠丸恒次低垂着眼睛,语气平平,“他不拉着橙橙主动去见羽生麻央就好了,阻止那是不可能的。平野藤四郎会跟他闹的吧,两个人完全相反的主张。”
莺丸乐不可支,“大包平觉得橙橙该长大了,他也不知道从哪儿听说现在的孩子都在谈恋爱,那咱们的橙橙也不能落后啊。橙橙和羽生麻央在一起,总比跟普通的孩子在一起要好嘛,你也不能因为舍不得就留着他,最后留成了老男孩。”
“你胡说什么呢,别学橙橙的不正经。”三日月宗近无可奈何地叹口气,“没有人反对橙橙恋爱,只是……橙橙那么喜欢撒娇胡闹,总是长不大需要人宠着,羽生却是个冷淡性子,怎么看都觉得担忧啊。”
莺丸笑得更加厉害了,“这就更不用担心了啊,橙橙撒娇又不是从今天才开始,他一直这样,羽生麻央又不是不知道,他还纵容着呢,一句重话都不肯说。你等着吧,等哪天他把橙橙宠上天,你就更担心了。”
数珠丸恒次转了转佛珠,露出浅淡的笑意,“橙橙遇见谁,都是那个人的幸运。”
莺丸和三日月宗近都笑了,自家的孩子永远都是最好的,连最理智的人都逃不开啊。
远光橙这边纠结不舍,羽生麻央一边欢天喜地。自家主人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不用担心他鳏寡孤独了!
三日月宗近欢天喜地,他见远光橙的次数算多的,所以对主人的心情也了解得多一些。相较于自家虽然冷淡了些但本质认真简单的主人,那孩子看起来绵软可爱,天真不谙世事,其实骨子里淡漠苍凉,很容易别扭固执。这一路走过来,远光橙自己跌跌撞撞,主人又何尝不是被他牵动着心,为他欢喜为他忧呢?
现在终于彼此确定了心意,这是一件特别美好的事呀。虽然远光橙那边的表态暧昧,但已经是不错的反应了,撬开了一条缝,那么攻略成功就指日可待!
“主人,咱们要不要早一天到京都去?”
羽生麻央一愣,“橙也要上课,没空陪我。”
三日月宗近感叹,主人是真傻,“远光他不是也翘课来东京找过你嘛,你也可以去找他呀。等其他两位到了,终究不太方便。”
羽生麻央收拾书本的手一抖,白净的脸上浮上了红晕,轻声斥了一声胡闹,惹得刀剑都笑了。
因为远光橙,从前冷淡到有些不近人情的主人有了明显的喜怒哀乐,虽然他们不觉得有什么不好,但懂得了爱的主人比以前更加可爱了。
藤原爱莉这边也相当热闹,简直为两位小伙伴的艰难爱情操碎了心。
药研对于主人的积极态度表示有些为难,“我们这样撮合两位审神者真的没问题吗?”
藤原爱莉豪气一挥手,“但凡阿橙有一点点反对的意思,我都不会瞎起哄的,但是阿橙没有啊!从头到尾他没有说过一句不喜欢麻央,不想交往,这信号还不够明确?他才不是因为为难啦、害羞啦才不说,他就是闷骚而已!”
数珠丸恒次有些头痛,“感情的事还是顺其自然一些吧,远光橙的刀剑未必同意咱们这么做。”
这么一说藤原爱莉倒是冷静下来了,刀剑就像是他们的家人,对家里孩子谈恋爱的事一定很慎重,说不定还要在暗地里搞破坏呢。如果只有他们四个闹闹还好,带着刀剑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藤原爱莉遗憾了一下,但很快又兴奋起来了,“亲眼见证自己追的CP成真,我真的要泪目了!阿橙好可爱,麻央好帅!”
清光一肚子的疑惑,“主人啊,你这么喜欢远光橙,怎么没想过他喜欢你呢?”
藤原爱莉差点被自己的刀剑吓死,“亲手拆了自己的CP那可是重罪,不可饶恕!”
清光无语了,和泉守又凑了过来,“那你为什么觉得麻央和他在一起就好呢,他好像并没有对谁表现出太多的偏爱啊?”
藤原爱莉想了想,眼神突然软了下来,“我很喜欢阿橙,在他身边就觉得轻松自在,但是我并不懂他。很多时候我能从他的眼里看到有深藏的事,也曾经试着去拨开那些飘来飘去的云雾,但始终无法做到。我不理解阿橙,看不出他笑的时候是不是真的开心。”
年纪相仿的他们可以微妙地感知同龄人的一些心态,但理解又是另一回事了,她做不到,吉田慎做不到,但羽生麻央可以。
“我看不出麻央做了什么,但是阿橙在他身边,会真正去委屈、愤怒,去撒娇、依赖,会眼睛亮闪闪。我不是一定要阿橙接受麻央,我只是希望他快乐。”
一期一振温柔地看着她,无声安慰。这样为朋友着想的少女可爱又动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人啊。
吉田慎愁的不行,隐藏剧情的突然开启让他手忙脚乱的,只能和自己的刀剑凑一块儿商量对策。商量来商量去也没个好办法,几个人大眼瞪小眼。
清江有些好笑,“为什么只有您一个人毫不知情呢,你们不是总待在一起的吗?”
吉田慎被问的哑口无言,“说真的,我也很好奇这个问题……”
蜂须贺虎彻给他打气,“没关系,他们也才刚刚开始,咱们还有机会!羽生麻央那边没什么好说的了,关键在于远光橙!”
吉田慎一听就兴奋了,还是刀剑有想法!
“你说,什么办法!”
浦岛虎彻一昂头,“顺其自然!”
吉田慎呆了呆,沉默地回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信了这些毫无恋爱经验的刀子精,他需要好好反思。
五天的时间很快就要过去了,这五天里远光橙和爸爸每天去老房子打扫卫生,隔壁由里子阿姨夫妻俩也热心地帮忙。
“是要和爸爸一起住过来了吗,橙橙?”
远光橙笑着摇头,“不是,是朋友过来玩,安排他们住在这里。”
由里子阿姨笑得开怀,“有没有可爱的女孩子呀?”
远光橙对由里子阿姨毫不掩饰的热情哭笑不得,“有可爱的女孩子,还有两个男孩子一起过来。”
不等由里子阿姨八卦,远光橙自动交代,没有女朋友,纯粹的女性朋友而已。由里子阿姨非常遗憾,等整理楼上的爸爸下来后,又跟爸爸开起了玩笑,要把小百合叫过来和橙橙见个面。
爸爸一脸茫然,“小百合?不太记得了,没听橙橙说过喜欢谁啊。”
远光橙擦桌子擦得无处投入,不搭理他们的调侃。等由里子阿姨走了,爸爸很八卦地凑了过来,和儿子挤眉弄眼。
“儿子啊,你都没说有喜欢的人呢。”
远光橙心里咯噔了一下,手上还是若无其事地死命擦,“我自己都不知道。”
远光晴一听就觉得大事不好,自家儿子居然不开窍,做爸爸的得指点指点!
“这样吧,橙橙,‘我喜欢你’这句话,你现在想对谁说?”
几乎是瞬间,远光橙全身僵住了。
爸爸本来没期待有什么结果,橙橙每天的生活跟白开水差不多,平淡又透明。谁知道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他红着脸低头不说话,爸爸就知道有戏!
天啊,他们家橙橙恋爱了!
“谁啊,橙橙?”
远光橙飞快逃到厨房,“我不知道!”
爸爸拽住他的衣服不松手,“你说,你快说!我认不认识?怎么认识的?男的女的?年龄多大?”
远光橙突然就抓到了关键词,“男的女的?”
爸爸答的理所当然,“对啊,只要橙橙你真心喜欢,男的女的都可以呀,爸爸我很开明的!”
远光橙心一暖,刚想说些什么,爸爸突然“啊”一声大叫。
“我知道了,男的!”
这灵敏又直击重点的逻辑让远光橙无言以对,抛下抹布就跑。得到重要信息的爸爸满意了,真的有心上人了啊,终于有人知道他们家橙橙有多好啦!
懂得张弛有度的爸爸开开心心地哼着小调开车去机场,远光橙安静如鸡,坚决不理会爸爸的调侃和套话!
“他有我们家橙橙帅不?”
远光橙快要疯了,“爸爸,你去学心理学吧,我觉得你有这方面的天赋。”
爸爸超级得意的,“橙橙,我要是当心理医生了,你会很辛苦的哦。”
“……儿科挺好的,爸爸。”
“乖啊,儿子。”
远光橙郁卒。
羽生麻央的航班最快,远光橙刚到接机口时,就看见了他的身影。几乎是同时羽生麻央也看了过来,视线对接,他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