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雅只以为他是太累了,收拾完兀自烧水去了。
傅翎川到空间里先去看了自己晒的萝卜,萝卜还有些湿,还得再晒晒才行。空间四处都是平地,傅翎川就先用篱笆划开了七块区域,其中一块做了个架子晒着萝卜,剩下几块分别种了茄子,油菜,小白菜,辣椒,黄瓜,冬瓜,这时候也都发芽了,傅翎川惊异于空间的神奇,这样下去十几天之后就可以吃到新鲜的蔬菜了。小河的发源地也不知道在哪,按理说空间土地这么平整是不会有河流的,这条小河就像凭空出现的一样,现在还分流了,其中一条流经傅翎川新种的蔬菜旁边,似乎是为了方便他浇水,傅翎川想,这个空间还挺有人性。等在买些别的种子种上,看会不会又有新的分流。
第7章
在空间转了一圈傅翎川才回到现实,温雅水都烧好好久了,看他一直没出来就一直温着,直到听见声响才掺了凉水端过去,傅翎川接过什么话也没说,温雅才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们租的茅草屋有三间房,一间用做厨房,剩下两间傅翎川和温雅一人一间,傅翎川庆幸屋子还够住,他有些没想好该怎么面对温雅。
快一个月的相处让两个人之间也互相熟悉了,温雅总是小心翼翼的,自己也没法把他当作夫郎看待,反而更像是一个弟弟,只是这个弟弟过于乖巧听话了。他刚来哪会还会想等以后各自有喜欢的人了就分开,因为他从不觉得自己会喜欢一个男人,可现在他居然已经慢慢的没有这种想法了,而是觉得两个人这样也挺好。
躺了半天毫无睡意,傅翎川起身拿了钱袋子去了空间,先算算还剩多少钱吧,也好有个数。卖给首饰店老板的几张图纸是十两银子,第一次买米面肉还有种子花了九百一十五文,今天肉夹馍一百五十个全都卖完了,是四百五十文,骨汤面卖了八十筒,是四百八十文,然后在粮店买了一百斤精面和五十斤大米,买的多精面按十五一斤,大米按十文一斤,一共二两银子,点心和其他零零总总的一共是二两银子,还剩六两银子,明天还得去屠户哪买些肉,得再拿出一两,剩下五两先存起来,平常花销就用买肉剩下的钱。等蔬菜成熟还可以卖麻辣烫,日子总归是越来越有盼头,傅翎川也没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一早傅翎川终于恢复了正常,温雅一颗心也放到了肚子里。吃完早饭两人开始各自的活计,温雅发面做面条做馍,傅翎川多做了些竹筒备用,之后两人又一起煮了肉,忙活了大半天才做完,中午饭也吃成了下午饭,倒是意外的和这里人的作息重合了,冬天不忙大家都是只吃两顿饭的。
吃完饭还没有天黑,傅翎川和温雅打了声招呼就去了村里屠户家。
屠户姓张,也是村里的猎户,村里人人都往他家买野味猪肉啥的,傅翎川去的时候已经没剩啥东西了,张屠户的夫郎杜氏正在收拾摊子,张屠户在磨刀,看见傅翎川来了跟他打招呼。
傅翎川就和他谈了谈生意。
“张大哥,我想每日从你这买十斤猪肉和五斤大骨,你看能不能便宜点?”
张屠户磨完刀想了想说道,“可以,十斤肉是二百文,五斤大骨是七十五文,加起来收你二百五十文如何?”
“可以,多谢张大哥了。”
杜氏看他们说完招呼他们进屋里,“外面冷,进屋暖暖吧。”
“哥夫郎不用了,天快黑了,我也该回去了。”傅翎川瞅见他家养了很多鸡,问道,“哥夫郎,你们的鸡卖吗?”
杜氏被他问的一愣,“这是自己养了过年吃的。”
听他这么说傅翎川知道自己唐突了,“抱歉,我以为卖的。”
张屠户听他想买鸡去鸡棚里抓了一只给他,“无妨,家里养的多,卖你一只也可。”
傅翎川看杜氏脸色不变,忙接过谢他。
杜氏听自家汉子说了也没说什么,反而去屋里拿了十个鸡蛋给他,“你们刚分家没啥吃的吧,这十个鸡蛋就先拿着吧。”张屠户也点了点头。
傅翎川推脱不过只能接下,暗暗想明日拿几个肉夹馍来,这家人挺和善的,多个朋友也好。
提着一只鸡和十个鸡蛋回去,心里美滋滋,终于有美味的鸡可以吃了,等明日把鸡杀了,一半煮汤,一半做辣子鸡丁,正好给自己和小夫郎补补身子。
鸡放在院子里乱扑腾,温雅听见声响就放下手里的活计出来,看见鸡有些惊喜,“川哥,哪里来的鸡啊?”
傅翎川把鸡蛋给他让他放好“从张屠户哪里买的,张夫郎还给了十个鸡蛋。”
温雅接过鸡蛋,“张夫郎人很好的。”
傅翎川一想那个看起来很是温润的人,觉得他一点也不像庄稼人,当然,自己的小夫郎也不像,“嗯,是不错。”
温雅放下鸡蛋又噔噔跑出来,傅翎川看他跛着一只脚生怕他摔倒,“川哥,鸡放哪儿啊?”
傅翎川想了想说,“绑起来扔院子里吧,明早就杀了。”
“杀了?”温雅瞪大了眼。
“不然呢?买来不就是杀来吃的吗?更何况这是只公鸡又不会下蛋。咱也没多余的粮食养。”
“哦。”刚才兴致勃勃的小孩一下就蔫了。
傅翎川好笑的摸摸他的头发,“等来年开春咱们买些小鸡崽给你养。”
温雅一听又高兴了“真的吗川哥?”
“当然了,鸡肉可是很好吃的,自己家养了也不用一直去买别人家的了。”
温雅:“……”
“哈哈哈,逗你的,你喜欢养的话可以买几只母鸡,这样鸡有了蛋也有了。”
“嗯”
舒舒服服睡了一觉,一天的疲惫一扫而空,傅翎川去空间看了看,晒的萝卜差不多了,可以做萝卜干了,蔬菜长的比昨天更好,嫩绿的小芽,水灵灵的。
吃过早饭温雅带着钱去张屠户家拿肉,本来傅翎川还担心他小小的身子拿不动十几斤的肉,然后温雅就跑到他身后把他抱了起来。
傅翎川看着就跑的小孩,内心无比复杂,怎么还学会恶作剧了呢。
温雅拿回肉就开始煮肉,他不知道怎么放调味料,傅翎川就手把手的教他,“调味料要按比例来的,比如放一个那种的就要放两个这种……”
教会了温雅放调味料,傅翎川去腌制萝卜干,把萝卜干用盐搅拌匀,用力揉搓,把揉搓出的汁水倒掉,放进陶瓷缸里压好,放的时候要一层一层放,压也要一层一层压,最后加盖一层盐,再密封好,等个一周左右就能吃了。
第二日他们又去了镇上卖吃食,生意比第一次还要好,甚至还有人问他们前两日怎么没去,以至于他们在正午稍稍过一点就卖完了,傅翎川想以后可以多做一点。
又过了几天,空间里的蔬菜成熟了,傅翎川算了算刚好十日,傅翎川想,空间难不成是十天一个成熟周期,要不怎么明明生长周期不一样的几种蔬菜却一块成熟了。
吃了十几天白菜土豆傅翎川早就腻味了,终于有别的吃了傅翎川打算换个花样吃,小夫郎一定没吃过火锅,不如就吃火锅了。
家里东西基本用完了,空间也没剩下多少,正好去镇上采买的时候买些别的回来吃火锅。这几日和张屠户他们家熟悉了,傅翎川去借了他们家的牛车,带着自己的小夫郎去朝镇上进发。
买了固定的几样,傅翎川领着温雅去了药店,温雅手上的冻疮更严重了,稍一动作就会裂开,而上次的冻疮膏一点用都没有,傅翎川这几天一点活也不敢让他做可他又不是闲得住的人,傅翎川一不注意他就要去干点别的。
“大夫,我夫郎的手您给看看有没有什么药能抹抹啊?”傅翎川牵过温雅的手给坐诊的大夫看。
花白胡子的大夫一看就知道了,“这是冻惯了,是不是每年一到冬天就冻,严重时也没管过?”
傅翎川担忧的看看温雅,温雅点了点头。
大夫了然,吩咐药童去拿药,“这个药早晚各抹一次,注意别裂开了,也别碰脏水。”
傅翎川接过药付了药钱走出药店还在和温雅说,“你看大夫也让你别干活了,正好也没几天就过年了,咱们再出来卖几天吃食也该收工了,我一个人也忙的过来。”
温雅低着头不答话,只是牢牢牵着傅翎川的手,傅翎川怕攥着他疼,他就自己抓着傅翎川一根手指。
看他那样傅翎川就知道他不打算说话,叹了口气继续牵着他,算了,还是看紧他吧。
“走吧,去买些别的肉,今天回去吃火锅。”
为了吃火锅,傅翎川特地从镇上买了个小锅,又找人做了个小暖炉,他想的好,买个小暖炉不仅可以煮火锅还可以暖屋子。
下午回到家傅翎川就抓紧准备吃火锅的食材,空间种的蔬菜能吃火锅的只有油菜和小白菜,辣椒可以用来煮汤底,正好小夫郎也挺能吃辣的。洗了油菜和小白菜,傅翎川又去挖了两颗白菜心,土豆切片。肉类只有鸡肉和猪肉,牛羊肉不常吃,尤其是牛肉,官府规定不能宰杀,只有鸡肉猪肉,傅翎川寻思可以做个丸子,鸡肉丸挺好吃,猪肉的话,直接切片下锅吧,还有买来的蘑菇,说起蘑菇傅翎川对这里的人居然掌握了养殖蘑菇的法子感到十分惊讶,两个人吃不了多少,傅翎川想这些应该够了。
把准备好的食材放到桌子上,傅翎川开始做汤底,蘸料暂时做不了了,底料得做的好吃一点。
他做着温雅就在一边看,傅翎川不让他碰水,他就央着傅翎川买了些布料,自己在一边缝缝补补,时不时看看傅翎川。
这样的日子真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有的,他不止一次的想。
傅翎川见他一直往这边看,以为他饿了,“等会就能吃了,饿的话先吃点点心。”
“嗯。”温雅冲他笑笑。
汤底傅翎川特地做的辣的,温雅吃的鼻头都是汗嘴里还丝丝哈哈的,他喜欢这个辣劲儿傅翎川怕他吃多辣不舒服,还给他做了几个土豆饼,让他就几个饼吃,鸡肉丸子做的特别好吃,傅翎川看他爱吃一熟就往他碗里夹,本来傅翎川想要是不够可以煮点面条吃,结果两个人都吃撑了也没吃完。
小白菜还剩一点,肉片也剩一点,刚好加面条一煮明天早饭有着落了。
第8章
吃过饭傅翎川本来想带着温雅走走消消食,温雅却说他想睡觉了,傅翎川看了看还亮着的天,也没难为他自己出去转了。
回来的时候天大黑了,傅翎川看温雅屋里还亮着灯,就想去瞧瞧,还没进去就听见一声痛呼,他连忙推门进去,温雅被他突然进来吓了一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等反应过来连忙遮住脚,不过还是被傅翎川看见了。
“怎么不去床上?”
“怕弄脏了。”温雅觉得他声音听起来有些生气,但脸色又看不出来,他有些小心翼翼。
傅翎川想生气,他觉得不生气以后小孩会还会隐瞒他,可是他又怕生起气来吓着小孩,他想了想,决定还是算了。
吓着了还得他哄。
傅翎川把他抱到床上,脚下铺了一块布,“这样不就不怕脏了。”
温雅头快低到床上了,他明明是坐着的。
傅翎川出去打了一盆温水,又找了一块干净的布料,沾了水开始擦温雅的脚,温雅差点没蹦起来,被傅翎川一把摁住,“别动,不想要脚了是不是?”
温雅脚比手冻的还厉害,傅翎川前世虽然生活在北方,但是并不是很冷,所以他根本就没见过冻疮,也根本没想到脚还会冻,他白天居然还能和没事人一样跟着自己走了十几里的路。傅翎川看他一双小脚都破皮了,指头和脚后跟尤其严重,结痂了的冻疮都被磨掉了皮露出里面的嫩肉,还出了脓,有的已经开始冒血了,傅翎川把他两只脚都擦完盆里已经变成血水了,擦上刚买的药膏,傅翎川小心的给他用布包起来勒令他不许下床后去倒掉了一盆血水。
回来的时候拿了小暖炉来放在了床脚的凳子上,又把窗户稍稍开了一点,他想和温雅说一声就回自己屋,才看见温雅脸上都是泪水。
原来真有人哭的时候是一点声音都不出的。
傅翎川坐到床边,双手捧起他的脸,“怎么哭了,嗯?疼的?”
温雅挣开他的手抬起袖子擦脸,一边擦还一边摇头,不过眼泪怎么也擦不干,他有些气自己。
越气越哭。
傅翎川也没法子,他从没有照顾人的经验,更别说正在哭的人。他想去拿块手帕给他擦脸,刚起来就被人从背后抱住了,抱的死紧,他后悔晚上吃太多。
“唔,唔……”
傅翎川听他呜呜的,像只小虎崽,又可怜又好笑。
不过他有点心疼了。
“唉”他都不知道自己第几次叹气了,“我给你找点温水洗洗脸,晚上陪你睡好不好?你先松开我。”
温雅松开他,这会倒是敢看他了,抬着一张小脸,被傅翎川养了十几天脸色终于不再是蜡黄的了,涂了脂膏冬天脸也没有皲裂,白白嫩嫩的,此时布满泪痕,傅翎川看了一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他有点想犯罪。
打了水给他洗了脸,又拿了脂膏搽上,温雅整个人变得香香嫩嫩的,他怕傅翎川说话不算话,特地往床里挪了挪,傅翎川看的好笑,洗了脚脱了衣服钻进他的被窝。
外面温雅躺过了,躺下还能感觉到温度,傅翎川伸出一只手揽住他,顺便摸摸他的头发,“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