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这样暴躁可不好[古代架空]——BY:一粒粟

作者:一粒粟  录入:06-27

  手刚举起来,就被白月止住了。
  “怎么了?”楚怜玉不解地问。
  白月摇摇头,示意他后退,然后出掌,像冻住虫子一样,把那孩子也冻了起来。
  “啊。”
  楚怜玉惊叫,在白月把尸体冻伤的时候,他才看到又有极小的幼虫从孩子身体里爬出,只是刚露了头,就被冻住了,密密麻麻的虫子冻僵在伤口处,给原本苍白的伤口染上妖异的黑红色,看起来诡异非常。
  “恶心死了。谁这个恶毒,养这种鬼虫子!”
  秦九挥了挥手,厌恶地道。
  “这地方太古怪了。”楚怜玉也觉得不可思议,无缘无故遇到一个浑身长满虫子的孩子,“他是不是出来玩耍的时候,被虫子咬了?”他看向白月,从他刚才处理虫子的熟练程度来看,他显然对这种虫子非常了解。
  “人为。长时间饲养。”白月简单地回答道。
  秦九虽然觉得恶心,但是对此事也非常关心,听见他这么说,便明白这是认为饲养虫子,养在了孩子身上,登时便气愤不已,“然后把这孩子派过来刺杀我们?”
  他踩着泥水走到秦歌面前,指着那孩子的尸体道,“你看着是不是在挑衅我们玉泽宫?”
  秦歌点点头,看向前方,“去看看便知。”
  楚怜玉倒没想到挑衅这回事,他只是震惊于,竟然有人把孩子当做饲养虫子的养料,用来养这种令人作呕的虫子。
  “咱们去查查谁在干这么缺德的事吧?”楚怜玉一把抓住白月的胳膊,“你们不是查案的吗?带上我一个!”
  他的神色那样坚定,白月笑着点点头。
  秦九看戏地看着秦歌瞬间变黑的脸色,觉得心情舒畅。
  楚怜玉拉着白月说了一堆话,直到看见先前地上结的薄冰开始融化,才吓了一跳,拿过白月手中原本装冰的袋子道,“冰化掉了,虫子要飞出来了!”
  白月任并没有阻止他,任他打开袋子,仔细查看。
  “咦,没化?”
  楚怜玉惊奇地发现原本被冻僵的虫子保存完好,还是冻死的模样。
  “这是铁鹰堡的冰袋子,就是用来装冰的,怎么可能会化。”秦九比楚怜玉更了解江湖,听见他说没见识的话,就忍不住帮他普及下知识。
  楚怜玉恍然大悟,把袋子递回给白月。然后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那他怎么办?”
  白月看了看地形,然后找到了一处尽是石头,没有草木的地方,招手示意楚怜玉帮忙把尸体运过去。
  楚怜玉二话不说,弯腰就要去抬。
  秦九闪到一边,厌恶地撇过头,“我可不想去碰他。”
  楚怜玉歪头看看他,没说话,把湿了的衣袖捋起来,自己去抬尸体。
  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地上泥泞,但不影响搬运,楚怜玉心中盘算好,开始动手。
  但是手还没碰到,就觉得一股强劲的气流袭来,柔柔地把他推到一边,然后楚怜玉就看见那尸体放佛有人托举一般,快速地飘落到白月的指定地点。
  白月满意地点点头,对秦歌拱拱手表示谢意。
  “秦歌你好厉害。”楚怜玉满心欢喜地夸赞。
  秦歌面上不好看,听到楚怜玉这么说,又瞬间阴转晴。看得秦九嗤笑一声。
  秦歌云淡风轻地看了满眼讥笑的秦九一眼,拉过楚怜玉的手,掏出白手绢,细细地擦他的手。
  “还没碰到呢。”楚怜玉不好意思,想要把手伸回来。
  “别动。”秦歌拉住他不让他动,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擦好,然后手一扬,那帕子就精准地落在不远处孩子的尸体上,恰好此时白月正在倒着什么东西,帕子几乎在液体接触的一瞬间,就变黑变焦,烧灼一般化为灰烬。
  “这是又是什么?”
  楚怜玉眼睛一亮,乡巴佬进城一般,跑过去看白月在干什么。
  秦九也是好奇,但又放不下架子,他远远地看了一眼,立刻就知道白月是在倒绿矾油。
  于是立刻开启嘲讽模式,对着楚怜玉嘲道,“不过是绿矾油,你连这个都没见过?”
  绿矾油很强的腐蚀性,不管遇到什么东西,即使无火也能把一切烧灼干净,是江湖上毁尸灭迹的好帮手。只是此物难得,又不易保存,很少有人能拿出这么多的绿矾油,更不会有人随身携带。
  如果是想要把这烧不死虫子彻底消灭,用绿矾油倒是不错的主意。
  秦九摸着下巴,暗自点头。
  那边,楚怜玉已经眼巴巴地看着孩童的尸体化为一滩黑水,惊讶极了,“这个绿矾油好厉害!”
  夸赞的语调跟刚刚夸秦歌的一模一样。
  白月瞟了一眼面色发沉的秦歌,对楚怜玉笑了笑,道,“此物克星。”他指了指渐渐化为黑灰的虫子。
  楚怜玉从来没见过这么奇怪的东西,就想看一看,“我看看。”
  白月摇摇头,不给他,“伤手。”
  “喔,”楚怜玉恋恋不舍地看着白月把那个装着绿矾油的瓶子收起来,“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他刚刚才与白月说过要去查案。
  白月走到先前秦九遇到男孩的地方,仔细查探一番,指着一处凌乱的草丛道,“这里。”
  楚怜玉看过去,发现那个草丛有明显的趴痕,像是被人躺着压了很久。再往里看,有一条被人扒开草丛,走出来的小道露了出来。
  “他是从这里过来的!”楚怜玉惊喜地看秦歌,“咱们去看看吧。”


第73章 风雨渐起(五)
  顺着小路走下去,是一段泥泞的小路。
  走至山崖, 路越来越窄, 渐渐的只有一尺宽左右。马匹进不去, 只好放在外边。原本楚怜玉怀疑那孩童是否从这条路上走过来,但是白月仔细查探后, 确认崖边歪歪斜斜的小脚印,就是那孩子留下的。
  山路狭窄崎岖,刚下过雨, 颇为泥泞。楚怜玉恐高, 根本不敢走上去, 在原地看着如履平地的白月,踟蹰不已。
  秦歌站在楚怜玉身后, 一看他不动, 便知他害怕。
  “咱们在这里等着。”秦歌建议。
  楚怜玉心有不甘, 可是走过去, 他又实在是腿软头晕,贸然过去只会给人添麻烦。
  秦九率先走过去, 回头看楚怜玉害怕的样子, 嗤笑道, “怂包一个。”
  楚怜玉最受不住人家激他,闻言,当即眼睛一瞪, 抬腿就上,踮着脚尖, 双手紧紧地抓住崖石,不服气地看向秦九。
  秦九扫了一眼他正在打颤的双腿,本想接着嘲笑,但是对上秦歌如冰的眼神后,终于还是没有说出来,他哼了哼,自顾自地想前走。
  雨刚歇住,泥水还在沿着山路往下淌,楚怜玉站了一会儿,鞋子就被重新浸湿了。
  他双脚动了动,有心想要往前走,只是刚一动弹,一块小石子就从他脚下滚落下去。
  “啊。”他惊叫一声。
  秦九一行回头,发现他还在原地不动,不由得笑的起来。
  连白月都眼中带笑。
  楚怜玉羞窘不已,他咬咬牙,手上死死地攀着岩石,硬逼着自己一点一点往前挪。
  “步子迈大一点。”
  秦九远远地嚷道。
  楚怜玉紧张地出了一身的汗,根本抽不出来心神与秦九斗嘴。
  脚下边就是万丈深渊,郁郁葱葱的树木遮挡着,看不见底。
  只能听见不知名的虫鸣声,像是无数的虫子潜伏在谷底。
  楚怜玉哆哆嗦嗦地往下看了一眼,立刻就觉得头晕目眩,手几乎抓不住。他紧张地叫出声,身子后仰,眼看着要掉下去。
  秦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手扶在他腰上,助他稳住身形。
  手中冰冷湿滑的岩石,以及背后抓着他的手,给了楚怜玉莫大的安全感。
  他感激地对秦歌挤出来一个笑容,“谢谢啊。”
  秦歌见他如此,心疼不已。
  秦九却在看见了楚怜玉狼狈不已的样子之后,哈哈大笑。整个人伏在崖壁上笑的停不下来。
  “你才走了一步,就吓成这样,不如给小爷钱,小爷背你过去啊。”
  楚怜玉窘的不行,他自己也不知道恐高的毛病是什么时候落下的,反正从他记忆中,只要他站的高一点,就会头晕目眩,心跳加速,吓出一身冷汗。
  但他向来输人不输阵,听见秦九挑衅,偏过头结结巴巴地回道,“你,你管我……”
  “我才不管你,你摔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秦九回嘴。
  话音刚落,就觉一股杀气袭来,熟悉的劲气精准地打在腿上,他腿弯一软,向崖边倒去。
  “小心!”
  楚怜玉原本气愤不已,看见秦九一失手掉了下去,惊的头上冒汗,但他距离秦九太远,根本使不上力,只好抓住岩石,强迫自己忽视心中的惧意,一步一步快速地往前挪。
  只是他小步走的速度,哪里赶得上秦九下落的速度,还没等他挪几步,秦九的身影就消失在一棵茂盛的大树下面,转眼就看不见踪影。
  “秦九——”楚怜玉大喊。
  “无事。”秦歌淡定自若地扶住他的肩膀,示意他往下看。
  楚怜玉一头汗地看下去,只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然后一个红色的身影冲天而起,稳稳地落在秦歌和楚怜玉很远的地方。
  “秦歌,你想害死我?”
  秦九头上插着几片绿叶,还没站稳,就对秦歌骂了起来。
  楚怜玉不明所以地看秦歌,“他骂你做什么?”
  秦歌清隽的身形,就算是此时单脚站在崖边,也无损形象,站在那里,像是崖边上的修竹,挺拔俊逸。他看了秦九一眼,道,“自己站不稳,不要怪别人,”说完,手上的中指和拇指若有若无地扣在一起。
  这样一个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让秦九立刻闭上了嘴。
  “算你狠。”他看看什么也不知道的楚怜玉,再看看跟在楚怜玉身后,一直护着他的秦歌,恶狠狠地道,“咱们走着瞧。”
  楚怜玉莫名其妙,不明白秦九怎么出了嵩明县之后,就跟吃错药一样,总是呛人。
  大概是告白失败了吧。
  楚怜玉看看从刚刚就稳如磐石,丝毫不为秦九掉下去而动容的墨鹰,觉得秦九应该是失恋了。
  接下来的几个人的前进速度就快了许多。
  白月第一个到。
  秦九和墨鹰跟在后边。
  等到楚怜玉在秦歌的搀扶下从崖边小路跳到平地上时,腿软的几乎站不住。
  他一直仰着头看着天空,完全是靠着秦歌在背后扶住他,才一步一步挪过来的。
  秦九早就等的不耐烦,一看他到了,率先站起来道,“走吧。”
  楚怜玉连口气都没喘顺,就被迫接着赶路。
  秦歌原本是想让他休息休息,奈何他为了不想被秦九看轻,硬是倔强地要跟着走,丝毫不肯妥协,秦歌无奈,只好继续扶着他,五个人追寻着那孩童快要模糊不见的脚步往前走。
  铁鹰堡追踪的功夫真是不容小觑。
  楚怜玉在看到白月兜兜转转,在拐了一个弯儿,来到一处石屋前时,由衷地感到佩服。
  他们站在门口,白月去敲门。
  一个头发披散,眼神呆滞的妇人打开门,目光发直地问,“你们是谁?”
  白月拱拱手,在妇人注视的眼神下,掏出一只鞋子。
  看那鞋子的尺码,应该是先前那孩子的。
  楚怜玉注视着这里,只看那妇人一把抢过鞋子,嚎啕大哭起来。
  “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藏了一只鞋子。”楚怜玉惊讶地对秦歌道。
  秦歌拍拍他,两人静观其变。
  “我的儿啊。”妇人声音嘶哑,哭声不止,痛失爱子之情,让人泪目。
  “节哀。”白月简短地道。
  妇人猛地抬头,像是想起来,是这个白衣人把孩子的鞋子递回来的,她怒目圆睁,一把揪住白月的衣襟,癫狂地问,“你把我的孩子弄到哪儿去了?”
  白月见她已有疯意,也不与她计较,只是沉稳地道,“死了。”
  此话一出,那妇人哭喊的声音一滞,继而疯狂地尖叫起来,她掏出怀中搂着的鞋子,打向白月。白月闪身避开,跃至她身后,制住她不让她动。
  那妇人行为受控,不能动弹,表情愈发狰狞,声音凄厉地尖叫。
  秦九听了一会儿,不耐地捂住耳朵,对白月道,“你就不能点穴吗?”
  白月不回答,放任妇人大喊大叫。
  楚怜玉也是觉得不忍,又不知道怎么去劝慰。
  他扭头四下打探,这里被丛林环绕,只有中间这一片空地。妇人喊叫了那么久,都没人出来,显然是地处偏僻,没有邻居。
  他们孤儿寡母怎么会搬到这里的呢?
  过了许久,妇人嗓子干哑,再也喊不出来话,整个人的力气仿佛用尽了,拿着鞋子瘫倒在地。
  白月松开她,妇人委顿地抬头看他。
  “他是被一种虫子杀死的。”白月看着妇人的眼睛道。
  听到虫子,那妇人眼睛猛地睁圆了,显出惧怕的样子来,甚至手一抖,扔掉了怀中的鞋子。鞋子滚落在她脚边,她嘶哑地叫了一声,连滚带爬地躲回屋子里,显然是对白月口中的虫子极为忌惮,生怕鞋子里藏有虫子。
  这一幕转变,让楚怜玉看的目瞪口呆。
  妇人先前还把鞋子如珠似宝地报在怀中,现在却又避之不及。
  莫非她知道虫子的可怕之处?
  白月走进房中,注视着妇人,“你知道鬼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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