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恶犬也没有牵绳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律意

作者:律意  录入:07-02

  “罢了,反正我也不是在意名声的人,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吧。”
  怪不得肃湖卿这人一直都怪怪的,先将他拐到长光那里去,说话还这么奇怪,想必也是知道这些传言的。
  稍作思考便可以想明白,这些传言定是为了保护长光的身份。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这些有迹可循的事情,只要被有心之人抓住一点,便会为了构陷一个人而大做文章。
  如果真的让别人知道,长光曾经与他有过十五年朝夕相伴的时光,只怕当朝的统治者会起疑心。
  所以为了掩盖一段事实,用另一段半真半假的艳闻,大概是最合适的。
  只是这传言着实令人无言。
  星北流道:“无妨,只要我们都知道那都不是真的便是了。长光日后……日后还要如同正常人一般,娶妻生子……”
  越说嘴里越苦涩,星北流的声音逐渐减低,最后连一个字都说不出。
  他忽然有些害怕起来,长光是他唯一的亲人,是他最亲的人,如果长光有了自己的家,那么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不过也不算坏事,到那个时候,长光便完全不需要他了,做一个正常人,好好活下去也不错。
  这样他也可以无愧于那个人了。
  这是她的愿望吧?
  这次见到长光,最明显的感觉就是两人之间似乎已然隔着千沟万壑。
  长光似乎没有怎么变,他以前就是那副带了几分桀骜的性格,不同的是对星北流也是用这种态度。
  星北流思索着长光知道了多少当年的事情,应该不多,毕竟完全知晓当年之事的人没剩下几个。
  而他星北流就是其中之一,还是当朝统治者不会动的一个。
  长光会长大,会接触到一些人,迟早会知道自己与人类不同,也会知道自己为何远离故土,在这个没有任何亲人的地方生活,还会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自己之外,没有第二只璃狼。
  只是星北流希望这一天的到来晚一些,至少在他为长光扫清障碍之后。
  “走吧。”星北流用着十分疲惫的声音说道。
  马车逐渐驶离繁华的皇城,朝着温暖如故的东边驶去。
  沿路从冬雪到融化了雪的湿润土地,干枯的枝桠越来越少,温和的气流吹过的地方,枝头上吐出柔软的绿芽,花朵开在马车下。
  寒冬终将会过去,相互思念的人也终将会相见。
  ·
  不得不说二皇子的耳目实在太过于敏锐。
  肃湖卿咂舌,假装忽略掉皇子殿下不怎么掩盖的八卦之色,认认真真把昨天的经历叙述了一遍。
  二皇子沉如琰,是为当朝皇帝嫡长子,元后之子,身份之尊贵无人可比,虽早已过及冠之年,却还是没有被皇帝立为太子的意思。
  子承父位的问题总是永恒的,存在于不同的时代、不同阶级的家族中,似乎不管是皇家贵族,还是平头百姓,都会有这样的困扰。
  所不同的是,威正帝的心思几乎没有人猜得到。
  他不喜欢元后和元后所出的孩子,这是一件明显的事情,他宠爱着继后与继后的孩子也是一个明显的事实,只是,在皇位继承人这件事上,他从未表现出过偏颇。
  仿佛在等待着什么,等待一个契机。
  沉如琰并不着急,毕竟威正帝作孽太多,上天如今要惩罚他,不叫他能够长命百岁。只要比谁活得久,皇位最终还是要落入沉如琰手中,说不定到最后活着的威正帝,只能看到自己的子嗣相互残杀。
  但现在还不是机会,沉如琰忌惮着那个狡猾的老狐狸。
  他还不足够强大,也还不足够名正言顺。
  白子落盘,肃湖卿望着自己一片残兵败将的黑子,觉得自己真是一个很惨的人。
  分明也是一位世家公子,还在翎猎骑中领职,成天却要被当作拍马屁、狗腿、甚至是传达八卦的人。
  俊美的男子坐在对面,微微一笑:“湖卿,只是叫你摆谈几句趣闻,你就如此心不在焉?”
  肃湖卿早已练就了一番马屁张口即来的本事:“臣就算不摆谈,也赢不过殿下。”
  沉如琰哈哈大笑,毫不客气地落子,给了肃湖卿一个痛快。
  肃湖卿惨不忍睹,一点也不想下棋了。
  长光都比他下棋下得好,后来想想是那个人教的,肃湖卿也还算释然了。
  想起那两人,肃湖卿忍不住问起今日沉如琰叫他来的用意。
  “昨日才发生的事情,殿下便已知晓了吗?”
  沉如琰手中捏着白子,沉吟片刻:“星北流回到皇城,还在翎猎骑大统领府上走过一趟的事情吗?”
  不等肃湖卿回答,他漫不经心地放下棋子:“宫里人都知道了,传得很快,皇帝那边似乎也知道了。”
  肃湖卿哑然。
  “不得不说你做了一件很好的事情,正好我用得上。”
  沉如琰想起什么来了,似笑非笑:“这两个人啊……原来是在传堂堂大统领曾经被星北家大公子强迫做了娈童,星北流为了逃避灾祸和苛责逃到了外面去,现在是在传大统领心有不甘,趁着星北流回皇城来将其劫到自己府里,好生报复了一番……”
  前面的话还算正常,后面的话,尤其是最后一句,肃湖卿嗅到了一丝不一样的气息。
  “这是……这是昨天才传起来的?臣竟然不知道。”
  沉如琰点点头:“是啊,因为有人说看到了你将‘被折磨过’的星北公子送了出来,有人还说星北流的状态很是不好,想必是被好好报复了。”
  这两人之间的传言多是暧昧不清的,人们似乎也更加喜欢议论这些,所以肃湖卿几乎立即能够想象出来外面的传言变成了什么样。
  “所以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肃湖卿挠了挠头,心道自己又在星北流不堪的名声上新添了一笔。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臣在路上遇到了从星北府里出来的大公子,提出送他一程,后来雪大了,路过长光大人的府邸,顺便下去打了一个招呼。然而星北公子似乎身体不好,在府邸晕倒了,于是留了一会儿。”
  沉如琰静了片刻,然后笑了起来。
  “你分明是故意的。”
  他瞥了肃湖卿一眼:“江国公对你给予了足够的信任,长光也是,你用不着故意再去试探这两人之间的情义。”
  这世上的巧合,其实也是无数个必然拼凑在一起,最后形成的假象。
  肃湖卿却不见半丝慌乱,拱了拱手:“话虽如此,可是臣并没有感觉到长光大人特别的情感,仿佛对那个人早已冷漠,忘掉了曾经共度的时光。”
  这话让沉如琰微微皱眉,长光脾性向来古怪,本以为星北流可以成为他的掣肘,如果只是当做陌生人来对待的话,可能会有一些不好办。
  不过他在肃湖卿来之前就已经打定好了主意,不想再改变。
  “你看看这个。”
  沉如琰将压在棋盘下的一封纸抽了出来,递给肃湖卿。
  肃湖卿接了过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的内容,是各种药材,看来似乎是一张药方。
  “这是……”
  “我安插在御医中的人抄出来的药方。”
  沉如琰见肃湖卿看完后,拿了回来,投入一旁暖炉中,看它燃烧成灰烬。
  肃湖卿稍作思考,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这药方是治疗……”
  “肺痨之病。”
  沉如琰的声音压得极低,脸上却透露出一种隐秘的愉悦。
  “虽然还不能确定严重程度,但这病,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的。”
  肃湖卿确定了这是谁的药方。
  能够让沉如琰如此大费周折得到的东西,只会是与最重要的人相关。
  “可是……继后那边却只是说……”
  沉如琰露出嘲讽的笑:“皇位继承人未定,继后成日惶惶不安,生怕皇帝去了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就要死了,于是日夜亲自侍疾。他们隐瞒着所有人,自然是不想因为在皇帝精神不好的时候有人动手脚。”
  他站起身,看着冰封的湖面上,霜雪堆积。
  “可这对于我来说,恰好是一个机会,趁着他没什么精神的时候,那正该是我伸展拳脚的时候。”
  肃湖卿低头,心知自己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
  “肃湖卿,我需要助力。”
  沉如琰远眺东方,昏沉的天际唯有那方有一丝光耀。
  “把星北流带回来,我需要他的帮助。”

  ☆、挚铃(七)

  肃湖卿心下骇然,连忙道:“可殿下……星北流被星北府流放在外,恐怕不是皇族之人可决定他的来去。”
  皇朝开国之初,那时的统治者大肆封赏自己的子嗣,还有立大功的家族。星北府便是从那个时候占有东边一方,在自己的封地上逐渐兴盛。
  那时的大家族少有留下来的,星北府却是其中一家,并且长盛不衰,势力强大到令后来的统治者忌惮,却又无可奈何。
  由于占有土地过多,这样的家族被称作“属国家族”,星北府治理下的领域,一度被人们惊叹为“千里庄天”。
  庄田千里,几近连天。
  星北府自知虽坐拥无上的权势,却也身处危亡的境地,于是许久之前举家迁入皇城,在皇帝看得到的地方生活着。
  纵使如此皇族也管不了星北府自己的事情,肃湖卿心想二皇子都做不到的事情,交给他来,更是做不到。
  “没说让你去接他回来。”沉如琰不屑地看他,“我当然知道,你不行。”
  肃湖卿被嫌弃得很直接,内心有些尴尬。
  “幸好昨天你把星北流带到长光那里去了。这不就是一个机会了么?不管昨日星北流在长光府里有没有被怎么样,总之他在那里呆了一段时间,这就足够。”
  沉如琰笑了笑:“一会儿出去便让人把话传远一点,就说星北流因为长光的报复,身上受了伤,几乎是逃着回了晚离郡。”
  肃湖卿自愧算计还是不如二皇子。
  沉如琰又陷入沉思,自言自语道:“这宫中……还没有叫我能够信任的,反倒是星北流……不过他在外已有那么久了,是时候该回来了。”
  他把棋子拿了起来,抛入结了坚冰的湖面,似乎在试图将那些如同磐石一般坚硬的寒冰打碎,却无异于以卵击石。
  只是湖面下有红色的鲤鱼听到了声音,纷纷汇聚在棋子落下的地方。
  “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惧怕这些人的人,在那里呆了许久,大概也是因为晚离郡是离东荒大川最近的地方。”
  “只是满怀着愧疚,如同赎罪一般不再过问诸事,如果没有长光,或许他愿意一辈子守在那个地方,直到死亡来临的那一天。”
  肃湖卿忽然想起一个问题:“殿下,星北公子回到皇城,必然住在星北府,若是他处理星北府的事情都无暇分身,又如何有精力来助殿下您呢?”
  沉如琰似乎早已连这种事都想好了,自信笑道:“到时候他回来,自然是住到长光那里去,叫星北府的人看都看不到他。”
  又坐了一会儿,肃湖卿告辞离开。沉如琰淡淡应了一声。
  “你明日要跟着长光入宫,皇帝那边记得帮衬着。”
  “是。”
  提到长光,肃湖卿忽然想起昨日长光提到的那种药,心里还是有些好奇。
  “殿下,臣有一个疑惑……”
  “这世上可有药物,对人能够致命,对璃狼却无异于媚药?”
  沉如琰思索片刻,转头打量肃湖卿。
  “怎么,你不是想对长光下手吧?他看不上你的。”
  肃湖卿心里简直欲哭无泪,为什么问个问题都要被当做别有用心?他的名声有这么糟糕吗?
  “不……只是偶然听到提起……”
  沉如琰回过头,继续看着冰封的湖面,慢慢地开了口。
  “似乎有这么一种药,我当年也有耳闻,只不过和你说的不太一样。这种药对于璃狼来说是催情,但对于人类来说会使神智混乱,生长在东荒大川,这边一般是弄不到的。”
  “十多年前东荒大川遭到劫难后,那些珍贵的药物也随着璃狼一并被埋葬在了那个地方,照理说,时隔多年,这种药物更加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肃湖卿了然,点点头告退了。
  ·
  郡公的马车回到了晚离郡,路过浮光夜屋时,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几乎从来不会出门的老板娘站在巷口,双手交叠在身前,笑吟吟地看着星北流从马车上下来。
  星北流摆了摆手,让属卫驾车先回郡公府。
  大概是因为常年不见阳光,阿挽的皮肤很白,她一直都是很美的模样,看不出来年纪,仿佛时光将这个屋子和屋子里的主人一起抛弃在了什么地方。
  “见过郡公,望您安康。”阿挽施施然行礼,目光紧盯着星北流的脸。
  那不是一个贪婪的眼神,只是为了看看而注视着这个人。
  星北流见过无数的目光,有惊艳的,有垂涎的,有惋惜的,还有算计的……只有阿挽,会用她满含着炽热情感的眼睛默默注视他。
  这大概也是一直以来可以接受她的目光的理由吧。
  “你也是。”星北流微微点头。
  简单的寒暄后两人都沉默了下来,似乎没有什么再值得继续说下去的,可是谁也没有提出先要离开。
  “我只是想在这里看看您。”
推书 20234-07-02 :定山河 完结+番外》:晋江2019-6-29完结夜色深重,万籁俱寂。他看见硝烟战火绵延千里,寒铁卷刃山河狼藉。花樊挣扎从梦中惊醒,鼻尖仍似萦绕着血腥味。与此同时——胡樾倏然睁眼,满眼惊惧的环顾四周。这是哪?!他悄悄拉开车帘。月色隐约,只见路边巨石上书着三个大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