娶个男人当媳妇[古代架空]——BY:柳诺诺

作者:柳诺诺  录入:07-06

  小晨既高兴又难过。为穆彦他们而高兴,为自己而难过,好不容易有了几个朋友,就这么又走了。
  穆彦搬家那天,小晨特意告了一天假去帮他。其实穆彦也没什么东西可搬的,无非就是从西泽村里带来的那两个包袱。
  安顿好一切后,小晨忍不住偷偷将穆彦叫到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的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穆彦的脸:“那个,你们以后还会回来看我吗?”
  “当然,”穆彦道,“纪柴还要在你们客栈厨房帮忙呢,咱们离着又不远,我下了课随时可以去看你。”
  “哦,那就好,那就好。”小晨重复了两遍道。
  穆彦观他模样,知他还有别的事情:“小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咱们是朋友。”
  “我,”小晨深吸了一口气,将目光收回来,放在穆彦的脸上,下定决心地道,“我想问你,你为什么要与纪大哥做夫妻?”


第78章 情起
  天空飘起了雪花,不大, 无风。雪像刚睡醒的孩子, 伸展着胳膊腿,懒洋洋地落在地上。这个时候, 坐在屋内,喝着一壶热茶, 看着一本好书,惬意不过如此。
  穆彦站在大门外,穿过不大的小院,隐约可以瞧见那个在屋里忙碌着的身影, 目光柔情似水,唇角绽放出一抹比冬日里的腊梅还要漂亮的笑。
  “我爱他。”穆彦仍看着屋内那个模糊的身影道。
  “可你们都是男人。”
  “小晨, 你有喜欢的人吗?”穆彦不答反问,看着小晨道,“换言之, 谁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按照小晨的想法,只有男人和女人才能在一起, 他身边没有女人,自然也没有喜欢的人。那最重要的人是谁?他连想都不用想就直接脱口而出,是掌柜的。
  穆彦伸出一只手,飘飘洋洋的雪花落到手心里, 马上化成一滴水, 冰冰凉凉的:“几乎每个人的生命里都会有个最重要的人, 这个人可能是我们的家人、朋友, 也可能只是个给予我们一次温暖的陌生人。”
  “我们都希望这些人能够家庭幸福,平安常乐。自我爹走后,纪柴就是我最重要的人。他这个人,憨厚老实,总是为别人想,很少想到自己。”
  “刚开始只把他当大哥看,也不知究竟是何时喜欢上了他。我就想啊,希望他一生安好,快乐无忧,娶一个贤淑妻子,举案齐眉。可不知为何,一想到他以后的人生,有别人插足的痕迹,我这心里就不舒服。”
  穆彦微微蹙了蹙眉毛,似乎纪柴真的与别的女子厮守一生。
  “我希望他过得好,过得开心,可就是不希望他身边有别人。”穆彦继续道,“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后,再也没法骗自己。”所以,就选择直面这段感情。
  小晨低着头,咬着嘴唇不说话。他在想,他也时时希望掌柜的过得好,过得开心,可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掌柜的身边会有别人。
  穆彦这么一说,他猛然发现,他的掌柜的年岁已经不小,又那么优秀,迟早会娶妻生子。
  小晨的脑海中马上出现一副画面,也是这样的下雪天,一座温暖舒适的房间里,掌柜的
  和他贤惠美丽的妻子说着悄悄话,时不时地笑出声,一个半大的孩子坐在旁边玩儿着。
  他站在一旁伺候着,看着这和谐、美好的画面,他也笑了。
  心突然疼了一下,看到这样的画面,他真的会笑吗?
  小晨突然发现,他就像穆彦刚才所说的那样,不希望掌柜的身边有别人。
  这个发现实在是太可怕了,小晨眼里闪过一丝慌乱,身体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怎的。
  “可是,可是你们终究都是男人。”小晨自欺欺人地道,他想让穆彦告诉他,两个男人在一起是不对的。如此,他这一颗跳动的愈发剧烈的心方能平静下来。
  “小晨,你说两个男人为何不能做夫妻呢?”穆彦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偏不顺着他的意,想将他逼到绝境中。
  “世间万物,阴阳相合。天为阳,地为阴;昼为阳,夜为阴,男为阳,女为阴。男女相合,方为正道。”
  又是正道,这个词穆彦近来听得有些多啊。
  穆彦道:“自古以来兴衰交替,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真理。就拿这历代的朝代来说,哪个打得不是顺应天意的旗号?哪个不是说会永世长存?可这朝代,最长的也不过数百载。可笑的是,某些朝代的开国君主本身就是个乱臣贼子。难道说他叛国弑君,也是正道吗?”
  小晨说不过他,脸涨得有些红,停顿了一会儿又道:“可是总抵不住旁人的风言风语。”语言是最致命的武器。
  穆彦叹气道:“你不得不承认,总有那么一群人喜欢多嘴多舌。你若穿了件白衣裳,有人会说白色不禁脏;穿了件蓝衣裳,有人会说蓝色不适合你;穿了件灰衣裳,也有人会说太过老成。哪怕你将世间色彩全都穿了个遍,只怕也没有一件让所有人都满意的。你又能如何?难道要不穿衣服吗?”
  小晨低着头,看着落在脚面上的雪,不知在想什么。
  “人生不过数十载,我愿与相爱之人相守一生,却不愿孤寂的抱憾终身。”穆彦道,“小晨啊,活在别人眼里的人,是最悲哀的。”
  雪下得大了些,小晨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人。纷纷扬扬的大雪下,穆彦长身玉立,雪落满衣襟,整个人看起来与平时多了些洒脱的味道。真是如诗如画。
  小晨心想,只怕不是这雪成就了穆彦,却是穆彦成就了这雪。内心洒脱的人,映衬着周围的事物也变得洒脱。
  可是他自己呢?小晨又想,一开始他问穆彦为何会与纪柴在一起,只是出于好奇的心理。可穆彦的一番话,却搅弄了他心底那潭平静的湖水。
  不知为何,掌柜的身影总是在他脑袋里徘徊,甩也甩不掉。他对掌柜的到底是什么感情?真的仅仅只是主仆间的情谊?
  除了主仆间的情谊还能有什么,他自嘲地笑笑。不对,还是不对。他骗不了自己,他就是不想掌柜的会有另外一人与之相伴。这,恐怕不仅仅是主仆间的情谊了。
  为了防止自己再胡思乱想下去,小晨努力地把思绪从脑海中拉回来,看着穆彦道:“穆公子,之前是我浅薄了,听君一席话,茅塞顿开。”
  穆彦看着不远处的柳树,树枝已积满了皑皑白雪,有些雪从树梢上滑落下来,惊起一片白雾。
  纪柴拿着一挂鞭炮从屋里出来:“小彦,屋子都收拾好了,你去看看哪里有不满意的地方。”
  穆彦掸了掸他身上沾染的浮灰,柔声道:“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纪柴乐呵呵的,整个人都喜气洋洋,他将穆彦的双手紧紧包裹在自己的掌中,放在嘴边哈着气,“外面冷,冻坏了吧。”
  “不碍事的,”穆彦笑道,目光又落到他手里拿着的鞭炮上,“去把鞭炮放了吧,咱们好回去。”
  纪柴把鞭炮放到地上,点燃鞭炮,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来。纪柴跑到穆彦身边,从后面捂住他的耳朵。
  两人笑着看着噼啪作响的鞭炮。
  一旁的小晨看着两个人,突然觉得,只有他们最适合彼此。看来男人与男人相爱,并不是那么的难以接受。
  在最后一声炮竹声过后,三人回到了屋子里。
  屋内已收拾的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大厅的那张桌子上,还摆着一盆开得正艳的鲜花。
  “那是我爹特意去给我爹爹买的。”邱岳得意洋洋的道。
  纪柴还有些怪不好意思的,拍了邱岳脑袋一下,就去了厨房做饭。
  穆彦本要和他一起去,纪柴却道:“我最近和李师傅学了不少手艺,你们就等着吃吧。小晨还在这里,你陪他就好。”
  穆彦没再坚持,与小晨坐在大厅里。椅子上都被纪柴精心放了一个小垫,坐起来不硌,又暖和。
  屋子靠墙边上放着几个火盆,许是火盆也知道搬了新家,卖力地散发出全身的热量。
  没一会儿,纪柴端着一个托盘又进来了。
  他将托盘上的三个茶杯摆到桌上,笑道:“我知道你们读书人都爱喝茶,这是我特意从李师傅那里学来的。也不知沏得好不好。”
  穆彦眼中一喜,他确是爱喝茶的。只不过这习性从到了西泽村后就改了,西泽村无茶,只有井水。
  他将杯盖打开,袅袅茶香扑面而来,这茶虽不是上等的好茶,但泡茶之人所用心思,让这茶无端地生色不少。
  穆彦的眼圈有些发红,却不知是茶气熏的,还是心中太过感动。这个纪柴,嘴上笨笨的,什么都不肯说,却总是默默地做些让他感动的事。
  小晨端起茶杯来若有所思,若是有一人,待他这样好,是男是女又何妨?
  将近酉时,纪柴将酒菜全部准备好。八菜一汤,邱岳跑到桌前,眼珠子差点儿掉到菜里。这哪是菜,这是画吧?
  他指着一只“兔子”问:“爹,这是用什么雕的呀?”
  纪柴道:“那是用萝卜雕的,我本想雕一只凤凰,但技艺有些生疏,只好雕了一只白兔。你爹爹属兔的。”
  邱岳撇撇嘴:“爹你可真偏心,我也是数兔的,你怎么就雕了一只。”
  纪柴真就把这事给忘了,邱岳这么一说,他也怪不好意思的,忙要到厨房再雕一只。
  邱岳拽住他的衣角道:“好啦好啦,我和爹开玩笑呢。你和爹爹感情好我才高兴呢,我可不吃这个醋。”
  小晨夹了一块鱼肉放到邱岳碗里,笑道:“咱们这种没人爱的,只有抱团取暖了。”
  纪柴的厨艺果然大有长进,做出的菜与在西泽村时不可同日而语。
  席间大家把酒言欢,好不快乐,就连邱岳也喝了几杯酒。
  冬日里天黑的早,没一会儿天就黑了。
  几乎是太阳一落山,外面就响起了敲门声。
  白凤至从里到外都是白色的,外面的大氅白的发亮的似乎与周围的白雪融合在了一起。
  一贯冷清的面容在这严寒的天气里更显冷清,却也更加俊美。他不动时,就像一副画。
  他摇了摇手中的礼盒,从好看的嘴唇里吐出几个字:“我来贺喜。”
  邱岳慌忙回过神来:“啊,请进,快请进。”
  屋内的小晨举着酒杯不知在与纪柴说着什么,眼角的余光瞧见白凤至从外面走来。短暂的错愕后,他慌忙将酒杯放下,连忙来到白凤至身旁,帮他边脱下那雪白的大氅,边道:“掌柜的,你怎么来了?”
  他前些日子就和他提过穆彦今日搬家,那时白凤至并未说什么,因此他今日来时只向他打了个招呼,也并未邀请他同行。
  纪柴给他拿了一副碗筷放到小晨和穆彦中间。
  “白掌柜的说他是来贺喜的。”邱岳道。
  刚开始看到他时,小晨还怪高兴的,可一听说他是来贺喜的,他这心突然有些失落。他自小与白凤至在一起,最知他性子冷清,从未见他把谁放到心上。
  他用眼睛飞快地瞟了眼与白凤至说话的穆彦,掌柜的对他还真是不一样呢。
  他摇摇头,想把这些想法甩出去。
  刚看到白凤至第一眼时,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他是来接他的。他在心底自嘲地笑笑,他只是个仆人,白凤至怎么会来接他?
  白凤至的话并不多,面上虽然没有挂着笑容,但亦不像平时那般冷峻。总之,与众人相处的尚算融洽。
  一直到了深夜,白凤至与小晨方起身告辞。
  邱岳人小,早就困得不行了,穆彦叫他回屋睡觉,与纪柴一起收拾了残羹剩饭。
  收拾好一切后,两人双双拥进床中。也不知是谁先主动的,等回过神来,彼此的衣裳早已尽落。
  自从离开西泽村,两人还是第一次做。纪柴此时心中畅快,终于可以不像以前那般偷偷摸摸。匍匐在穆彦身上更加卖力,穆彦担心地往邱岳的房间看,牙齿咬住手指,压抑着自己的声音。
  纪柴猛地一用力,穆彦抑制不住,到底叫了一声,面上一羞,眼睛飞快地朝邱岳房间那边看了一眼。
  纪柴将他的手放在嘴边细细亲吻着:“好小彦,你放心吧。我早就试过了,咱们这屋里的声音是到不了那屋的。这房间的门板厚,便隔绝了许多声音。况且,中间还隔着一个大厅呢。叫出来我听听,嗯?”
  穆彦稍稍放下心来,却还是不敢大叫,只低低地叫了几声。纪柴听了登时发起狂来,愈发地卖力,穆彦终是抑制不住满身的情/欲,不再控制自己的声音,与纪柴一起沉沦在极致的欲/海里。
  屋内春光旖旎,屋外大雪纷飞。
  小晨踏着一地白雪,不远不近地跟在白凤至身后。
  “今天不开心吗?”走在前面的白凤至突然问。
  寂寥的夜空突然有了声音,小晨吓了一跳,忙回道:“开心。”
  白凤至脚步顿了顿,终是没有再说一句话。他太了解跟在他身后的这个人,这个人向来有什么说什么,整日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他现在保持沉默,自然是有心事。
  从小到大,还没见他有过什么心事。只前些日子发现纪柴与穆彦是夫妻这回事,着实沉闷了一段时间。现在,想来还是为了这件事。
  呵,他终究是接受不了两个男人在一起。
  微微有些起风,雪在风的带动下,顺着白凤至光滑的脖颈肆无忌惮地钻进他的胸膛里。倒也不觉得冷,只怕这心比这雪还要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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