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山夜带刀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岫青晓白

作者:岫青晓白  录入:07-11

  光团模样的阿七行动格外方便,又深谙隐匿之术,轻而易举入了上经阁,在里头制造了些混乱,引开驻守此地的人的注意力。
  白飞絮造幻境造得很快,一炷香不到,就制造出一个覆盖上经阁,以及周边数十丈的幻境。睁眼之后又将手往上经阁一伸,隔空做了个抓的动作,把阿七给揪出来。
  “这是一个半虚半实的幻境。所谓的实,是里面发出的响动、做的事情,外界能清楚听到、看见。”白飞絮唇角带着一抹自信的笑,似是为了辅证,当下时分,便有如虹剑光从上经阁冲出。
  “你们还是躲起来,幻境里的人做事,可是会波及外面的。”
  *
  镜雪里,冷眼旁观战局的阮东林被上经阁传来的动静吸引目光,他身后的管家更是面色大变,问:“大人,是否加派人手?”
  “自然。”阮东林表情很担忧,点了场中几个境界较高之人,叫他们赶去上经阁支援。
  此举一出,阮霰和原箫寒都感觉出几分异样。两人对视一眼,阮霰加重语气:“放我下来。”同时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敲了两下。
  一直藏在暗处的沈不悔拉开弓,将漆黑的、淬了蜘蛛毒液的箭对准阮东林。
  原箫寒不情不愿放下阮霰,下一刻,两人同时向雾非欢出手。
  “阮霰,你刚才是什么意思?是觉得这世界上,有我得不到的东西?”种子已在心中埋下,雾非欢对于阮霰先前言论耿耿于怀,拆招过招之间,厉声问道。
  回答他的是原箫寒迎面而来的一剑。
  这个时候,沈不悔将箭射出。
  阮东林身居高位多年,虽然很久没有亲自出手过,但当年的敏捷仍在,一根羽箭,避得可以说是轻松写意。
  但就在这时,阮霰刀势当空一转,朝着阮东林天灵盖斜斩而去!
  他刀势极快极利,仿如开天辟地的一刀,在虚空里斩出绚丽的光弧。这是倾注神力的一刀,便是同等境界之辈,都承受不住,更何况阮东林?
  可变故很快发生,阮东林急势一转,从鸿蒙戒里抓出一把银芒流转的长刀,自下而上挥出。这个刹那,风自他脚底吹开,旋转升空,将阮霰的刀生生拦截。
  “圣器果然在你手上。”阮霰踩着风站在空中,垂眸冷笑。
  阮东林亦笑,眼底有几分得逞之色:“比起完整的圣器,你体内那点残存神力,根本打不过吧?”
  “早上的时候,你说可以给我一次机会,那现在,我礼尚往来,也给你一次机会,如何?”
  沈不悔避开追杀者,射出第二箭。
  阮东林看也不看,抬手一收,箭在虚空中止势。
  说时迟那时快,原箫寒一剑从雾非欢肋下穿出,接着抽剑,踢脚狠踹,红色身影顿时颓然,朝着阮东林砸过去。
  阮东林“啧”了声,不以为然。却不料原箫寒的剑势随在雾非欢之后,剑风似若泰山压顶!
  “拿着圣器,你很了不起啊。”原箫寒冷声嘲讽,一剑未落一剑又起,瞬息之间,一剑化万影,如浩瀚烟华倾坠,灼烧人间无数。
  这还不算完,落回地面后,他漫不经心掀起眼皮,抬手指天。
  在场所有刀兵皆被一股巨力扯上天空,随着原箫寒并指一划,齐齐落向阮东林。
  阮东林抬起圣器,隔着数丈距离,朝原箫寒拦腰一斩。圣器之力澎湃爆发,但倏然之间,被两把普通至极的长刀格住。
  阮霰以体内全数神力压制了圣器之力,长刀在这个刹那碎了。圣器之力再度涌出,阮霰抽身而退,但同一时刻,数十把兵刃如雨落下,圣器掀起的风没能阻挡住全部,又或者说其中一部分被用来消弭风所带来的阻力,最后的十来把,狠狠扎入正挥刀的阮东林体内。
  这人身体抽搐了一下,顷刻过后,圣器之力消退。
  阮霰重新取出一把刀,面无表情刺进阮东林心口,再一搅。
  “再见了。”他轻声道。
  阮东林瞪着眼,眸底全是不甘。他口中满是鲜血,但自己似乎没有察觉,唇张张合合,分明发不出声音,却仍反复说着。
  阮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很快看了个明白。
  阮东林在说:“阮雪归……我会拉着你……你一起……陪葬的……”
  “哦。”阮霰平平回答,刀从他心口抽出,再一横斩,削掉了头颅。
  这个在阮家家主这个位置上坐了将近两百年,以阴险诡计唤醒族内圣器,以逆天阵法塑造灵脉的人,终于死了。
  阮霰生而流亡的凄惨,三魂飞散的痛苦,囚禁百年的无望,皆始于此人,现在终于死了。
  他垂下眼眸,甩了下刀,想抖落刀身上的血珠,却是没能成功。
  “丢了吧。”原箫寒站在不远处,低声对阮霰道。
  阮霰说好,然后哐的一声,丢了这把带血的刀。
  沈不悔等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阮家的打手见得家主死了,仓皇逃出此地。
  熟料就在这时,一团黑雾倏然弥散,溢满整个镜雪里。
  一片漆黑中,雾非欢勾着阴险笑容从地上爬起来,闪身至阮东林身后,将他握住圣器的手斩断,收入鸿蒙戒。
  “师父,我们下次再见。”雾非欢含着血咳了声,拖着沙哑的语调,缓慢说道。


第六十八章 长夜不歇
  从黑雾袭来到雾非欢离去,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一瞬, 星光重归镜雪里时,阮东林倒在血泊中,失了一截手臂,以及握在那手上的圣器。
  “霰霰,没事吧?”
  “雾非欢把圣器带走了。”
  原箫寒大步流星走过来,阮霰与他同时开口。
  “他带走圣器是为了什么?夺走圣器所有的力量吗?”原箫寒拧起眉。
  “那样的话,他会被撑死。”阮霰神色淡淡,“雾非欢和圣器不是首要问题,现在要做的事, 是把阮家这个烂摊子处理了。”
  恰在这时,阿七带着阮秋荷等人来到镜雪里, 一扫庭院内情形, 它惊讶又欣喜:“诶阮东林死了, 你们已经打完啦!”
  阮霰平平一“嗯”, 又问:“上经阁那边如何?”
  “我们请白姑娘帮忙造了个幻境, 守在那边的人还在里面打转呢。”
  “都是什么人?”
  “十大高手中的几个人, 另外还有几个阮家长老。”
  阮霰又“嗯”了声, 偏头看向白飞絮:“劳烦白姑娘将幻境解除。”
  “小事。”白飞絮手指一动,捏了个诀。动作一落, 从上经阁传来的元力波动顿时止歇。
  “多谢。”阮霰道, 视线转回阿七:“通知阮家余下所有人, 去议事厅。”
  阿七忙不迭道“好”, 转身掉头, 和林间鹊一起往山下走。
  “我也去!”阮秋荷不太习惯庭院里的血腥场面,当即追出去。
  谢天明和镜云生也跟着去了,沈不悔仍藏在茂密的枝叶间,没打算动弹,但原箫寒投去极具威胁性的一瞥后,他立马跑了。
  庭院中唯余阮霰、原箫寒与白飞絮。阮霰和白飞絮同为排在江湖美人榜上的人,都美得如同画里走出来一般,又各有千秋。
  白飞絮的美,美在眼角眉梢间流转的妩媚,宛如春水般荡漾人心,而阮霰,他似一株开在雪夜里的白梅,香在暗地里浮动,素净又清傲,但比白梅更孤高渺远,远在山巅不可摘。
  这两人面对面站着,是一副不可多得的、赏心悦目的画面,但两个人都面无表情。
  “能请动白姑娘出手相助,想必他们答应了你一些条件。”阮霰打量白飞絮半晌,冷淡开口。
  “他们以春山刀阮雪归的名义向我担保,让我能和阮方意见一面。”白飞絮答。
  阮霰没料到是这个条件,不过转念一想,又合情合理,便道:“怀仙街二十五号,最迟不过明日午时,他会去那里。”
  白飞絮信了这个说法,点了下头:“如此,那我先告辞了。”
  “不送。”阮霰淡淡道。
  白飞絮转身走远,阮霰重新抓出一把刀,但略加思索,又放了回去,提步走向原箫寒。这人不知从何时起,靠到了长廊的一根廊柱上,歪着头,目光漫不经心随着阮霰移动。
  阮霰不说话,走过去直接扣住原箫寒腕脉,数息后,抬眸看向他:“元力过度消耗。”
  原箫寒轻哼一声,撇开了头。
  “还有走路的力气吗?”阮霰伸指在原箫寒手臂上弹了一下。
  “走路的力气是没有了。”原箫寒慢条斯理把脑袋转过来,望定阮霰,挑了下眉,“但还有亲你的力气。”
  说完,他捏住阮霰下颌,狠狠咬住那双柔软微凉的嘴唇。
  阮霰想说什么,但所有声音都被原箫寒吞入腹中,独属于这人的清冽气味铺天盖地袭来,将他完全包裹,不留一丝缝隙。
  这次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更深更狠,原箫寒发了狠,阮霰也不甘示弱,不经意间,也不知谁咬破了谁的舌尖,鲜血溢出,又迅速消失。
  “吃错药了?”不成节奏的喘息中,阮霰终于抓住一丝空隙,将这人远离了些,瞪着眼问道。但他眼底眼尾尽是水色,除了勾人,没有一点震慑作用。
  原箫寒将唇印上阮霰眼睫,迫使他闭上眼,“你知道我不高兴。”
  ……
  “霰霰,我不高兴。”原箫寒把住阮霰微颤的腰身,重复着说道。
  阮霰咬住下唇。他很清楚原箫寒因何生气,但这件事上,他们无法达成共识。以身诱敌是最快、成本最低的方法,他不能去赌原箫寒临场的爆发,也赌不了自己是否能够在紧要关头发挥出高于寻常的水平。
  “说话。”阮霰的沉默让原箫寒心头的火烧得更旺,他低头到阮霰颈侧咬了一下,沉声道,“霰霰,我要听你说话。”
  “不想和你说这个。”阮霰将脑袋别过去,垂眼微喘。
  原箫寒换了个地方咬,“以后还这样吗?”
  阮霰不答。
  “以后还这样吗?”这次咬的是锁骨。
  阮霰仍然不答。
  如是三次,阮霰皆闭口不言,原箫寒暴怒抬头,将阮霰的脸扳过来,死盯着那双浅色眼睛,低吼:“阮霰,回答我!”
  阮霰眼眨也不眨,同原箫寒对视片刻,缓慢道:“我要去议事厅。”说完便要抽身,原箫寒环在他腰上的手猛地一收,同时拂袖扫出横在镜雪里的所有尸体,往此地落下一道结界。
  原箫寒拖着阮霰走进一间房,反手锁上门,“你不去。”
  “原、箫、寒!”阮霰甩开原箫寒的手,咬牙切齿道。
  “我在。”原箫寒没什么温度地笑了一声,把他拉进自己怀里。
  “我现在没空和你做这些事!”阮霰冷着声音。他鲜少真正对人发火,没想到第一次被逼出愤怒的表情,竟是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对这个人。
  原箫寒也意识到这一点,声音更轻了些,他蹭了蹭阮霰侧脸,胸膛和后背贴得没有一丝缝隙,清楚地感觉到阮霰身上的起伏。
  “让阮家的人等上几个时辰,甚至一夜,又有何妨?”
  “反正你没打算真正接手阮家,想做的事情,不过是除掉阮东林的同伙罢了。”
  “我说的是不是?霰霰?”
  阮霰没有回答。
  长久的沉默过后,手指开始隔着衣料四处游走,下头的东西刻意不轻不重顶·弄,没过多久,那片布料就湿得一塌糊涂。
  滴答——
  水顺着衣料边角淌到地上,发出极轻又极响的声音。
  ……
  原箫寒在阮霰颈后啄了一下,笑道:“霰霰,你明明也想要。”
  阮霰难耐地哼了一声,终于放弃抵抗。
  ……
  星光静谧倾洒,阮霰皮肤白得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肋骨下的伤好了全,浑身上下没有半点瑕疵。阮霰垮坐在原箫寒腿上,原箫寒惩罚性地反剪了他双手,让他不能抱、不能扶,就这么把赤·裸的身体送到自己面前。
  “你脱了我的衣裳,自己却不脱,这不公平。”阮霰垂眸瞥着这人,突然开口。
  话甫落,便见原箫寒身上所有衣料化作齑粉,风一吹,散了。引得这人一声哼笑,随后被阮霰堵了回去。
  气氛变得温柔。
  原箫寒沿着阮霰脖颈间清瘦好看的线条往下,让白玉般的色泽慢慢染红,辗转来到腰际,倏地一顿。阮霰的所有都一览无余,腰间几点嫣红印记闯入视野,让原箫寒愣住。
  这样的停顿引来阮霰的困惑,“怎么了?”
  原箫寒扶在阮霰腰上的手有些颤抖,他伸过去摩挲了几下,抬起头,问:“霰霰,这是胎记吗?”
  他曾经见过这样的痕迹,与阮霰身上的不差分毫。
  若是胎记的话……这世上有一模一样的胎记?不太可能。
  是当年那个男孩活下来了?但怎么可能,那男孩死得彻底,他守了七天的灵,亲自下葬,绝无生还希望。
  阮霰迟疑了一些才回答:“可以算是胎记。”
  这话很奇怪,原箫寒蹙了下眉,“什么叫可以算是?”
  “的确是生来就有的,并非旁人所为,但……”阮霰解释着,不过声音越来越小。
  他被原箫寒折腾得浑身酥软,眼底是水光,眼尾是潮红,偏生这人讲求“细嚼慢咽”,不肯轻易给他,这会儿竟然还研究起胎记。阮霰翻了个白眼,抬腿踹了原箫寒一下,问:“你到底行不行?不行我找别人……”
  这话激得原箫寒额角一跳,翻身将阮霰压倒床里,边胡乱啃咬,边恶狠狠问:“找别人?你想找谁?嗯?说话!你想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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