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清女子容貌后,两人皆大吃一惊:那女子竟是侯芷君。
以往的侯芷君都是穿着浅色清新的衣裳,用来插髻的也是淡雅无华的发簪。而现在的侯芷君身着妖艳的红裙,头上插的都是光彩夺目的发钗。
“我劝你还是对我和我的孩子态度好一点,毕竟他可是越国未来唯一的继承人。”侯芷君尖着嗓子叫道。
“我自然知道。”莫怀不满道,“赶紧走吧,以后没事不要再来了,我哥不想见到你。”
“他不会不想见到我的。”侯芷君嗤笑道。
侯芷君说完便抱着孩子离开了。莫怀看着侯芷君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呸!”了一声便转身回府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慕予坤不解道,“总感觉这两年的越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嗯,还有侯国公,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还在不在了。”
“要不,我今晚回王府问一问芷君吧。”
“不可,我感觉过早暴露行踪的话,可能会很麻烦。”
“那,看情况吧。”慕予坤考虑片刻后道:“我们先找个地方歇脚吧。”
慕庸宁也慕予坤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家稍微有人气的客栈。
“这家客栈怎么给我一种熟悉之感?”
“这家客栈应该是原先你和尚华初到京城之时,下榻的那间客栈。颜舒姿走后,这家客栈就空下来了。”
“也不知道现在这家客栈是谁在经营。”
“先进去吧!”
两人进入客栈后,随便点了两个酒菜后,便向周围的食客打听消息。
慕庸宁带着一壶酒坐到对面的桌上,问道:“这位兄台,我和我阿叔是从翼国来这儿做生意的,怎么这初到京城,感觉这里的气氛怪怪的。”
“你们也是翼国来的吗?那太好了,我也是翼国的商人,听说越国物产富饶,特地飘洋过海来越国做生意,结果这一到京城,发现这里的还不如翼国的小城镇繁荣呢。”
“那兄台可知这京城为何变成如此。”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劝你们呐,还是早些回去吧,在越国做生意,没前途的!”
“多谢这位兄台告知。这酒就留给这位兄台了。”
“诶,不客气不客气。”
慕庸宁坐会来,对慕予坤道:“这太奇怪了,京城一下子变得这么荒凉,一定另有隐情。”
“看来,尚华他……没有好好的治理越国,才会导致越国如今的萧条。”
“尚华他虽说心思都是学多于玩,但也不至于将国家治理成这个样子吧,我猜其中一定有莫怀的手笔。”
慕庸宁刚说完,店小二就端着菜来了。
店小二放下菜后,看了看门外,抱怨道:“老板娘来了,又要挨骂了。”
“挨骂?”慕予坤疑惑道。
“是啊,我们老板娘凶的很,今天没什么客人来,赚到的钱是少的可怜,估计老板娘要骂死我们。”
“你们老板娘是谁啊?这生意不好怪你们这些打杂的有什么用!”慕庸宁愤愤不平道。
“我们老板娘经来了。”店小二指了指门口。
慕庸宁和慕予坤朝门口看去,皆惊讶道:“侯芷君?”
侯芷君像白天一样,手里头抱着个孩子。那孩子刚开始还挺乖的,估计是被客栈的灯刺到眼了,便开始哭闹起来。
而侯芷君显然没什么耐心,大喊道:“哭什么哭,灯没见过啊,再哭我就打你了。”
这婴儿非但没哭,反而哭得更厉害了。
侯芷君怒了,刚要伸手打孩子,手就被突然出现的慕予坤抓住了。
“你谁啊?”侯芷君抬头看向慕予坤。
“你,你……你是,我夫君?”侯芷君看到慕予坤后,惊讶的试探道。
慕予坤还没开口回答,侯芷君便看到慕予坤身后站着的慕庸宁了。
“你是……慕庸宁?”
“是我们,我们回来了。”慕予坤开口承认道。
“哈哈哈哈,你们回来了,你们可知道你们走之后越国发生了什么吗?什么都没了,我侯芷君什么都没了!”侯芷君又哭又笑道。
“芷君,能告诉我们发生了什么呢?”慕予坤问道。
侯芷君看了看周围的食客,对旁边站着的掌柜的道:“你去准备壶酒,再准备几个下酒小菜,送到二楼雅间来。”
“是。”掌柜应了一声后就下去了。
慕庸宁和慕予坤则跟着侯芷君上到二层的雅间里。
“现在能告诉我们为什么了吗?”慕予坤道。
“你们当年被莫怀抓走后,我求莫怀放了你慕予坤,可莫怀无视我的请求,将我赶走。最后他把你们卖到了北狄的奴隶市场。”
“后来呢?”
“后来就是慕尚华被莫怀推上了皇位。太后成了太皇太后,陈贵妃因为是慕尚华的母亲,只是被禁足在宫殿,没有直接废了她。而太皇太后厌倦后宫,就出家去了尼姑庵。我以为你们走后,这一切不好的回忆就会随着时间淡去,新的日子总会道来。可是我,想错了。”
“这和侯国公有关吗?”慕庸宁问道。
侯芷君点点头接着道:“新帝登基不久后,便开始怠慢朝政,而之前因为科考包庇作弊的官员被莫怀召回,重新担任朝中要职。这就引起了新入朝的年轻官员的不满。朝堂上因此形成两派,每次上朝他们都吵的不可开交。只有爷爷知道,这是莫怀故意的,他就是想让越国朝堂混乱不堪,他想搞垮慕家的王朝。就是因为爷爷是明白人,最后爷爷……爷爷才被莫怀给害了。爷爷没了,侯家也就没了。侯府被莫怀强占了,而侯家人都纷纷投靠王府。天天靠我一个女人家接济过日子。我一个女人,支撑着王府,支撑着侯家,有多累啊,你们知道有多累吗!”
“芷君你……”
侯芷君没有理慕予坤,又自顾自道“后来,慕尚华突然得病了,请遍了名医都好不了,后来就突然暴毙了。我猜这可能是莫怀的手笔,他可能不想和慕家人玩了,想直接害死慕尚华,自己当皇帝。可是他死都不会想到,我有了孩子,所以他召回来的老臣都反戈了,他们不想让外姓人当皇帝,一直坚持让我儿子当新帝。哈哈哈哈,真是太可笑了!”
“这个孩子是……”慕予坤吃惊道。
侯芷君站起身来,抱起呗放在床上的孩子,对慕予坤笑道:“对了,差点忘说了,这是我们的孩子,你快来抱抱。”
“你们的……孩子?”慕庸宁捏住了慕予坤的手问道。
☆、危险万分
慕予坤没有回答慕庸宁,他抱起孩子。此时,孩子已经哭累了,沉沉的睡了过去。
侯芷君看着熟睡的孩子,松了口气道:“这小东西可算是睡了,刚才真是吵死我了。”
“你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慕予坤盯着侯芷君道。
“怎么可能?我……我只是这几天带孩子累着了,所以脾气才,才有点暴躁。”
“那现在孩子睡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慕予坤很显然是要赶侯芷君走。
“那你呢?你不回王府吗?”侯芷君追问道。
“我打算和庸宁暂时在客栈住下,就先不回王府吧!”
“那……可以吧。”侯芷君迟疑片刻后,抱过孩子,离开了客栈。
“那孩子不是我的。”侯芷君前脚刚走,慕予坤便解释道,“我从未和侯芷君有过。”
“皇叔。”慕庸宁走过来,拉住慕予坤的手,道,“我相信你。只是我在想,那个孩子不是你的话,那回是谁的呢?还有莫怀,他当不上皇帝,他要么?会对孩子下手,要么?就是利用孩子把持朝政。”
“这很有可能。”
“关键是仅凭侯芷君的一面之词,还不能确定尚华的死因,已经莫怀下一步的计划。”
“这个嘛,倒是可以找莫远问一问。莫远是莫怀的亲哥哥,他弟弟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他不会不知道的。”
“那我们明天就去莫府探探风头,看看莫远在不在莫府。”
“好,那现在先休息吧。”
翌日清晨,两人便来到莫府门口守着。一直等到莫怀出门,两人才偷摸着进了莫府。
所幸的是,他们在莫府的一个院子里发现了正在练剑的莫远。
“王爷?”莫远看到慕予坤吃惊道:“您和前太子殿下不是被莫怀给……”
“我们也是经历了九死一生才回到这儿的,只是现在没那么多时间和你解释。”慕予坤道。
“那您们先进来坐。”莫远说完走到院子门口,向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关上了门。
“你们这么知道我会在莫府?”莫远问道。
“昨天我们就到了京城,却发现侯国公府已经变成了莫府了,而此时正好看到莫怀从府里出来。他身上穿的应该是北狄盛产的布料,而莫大人常在西北的军营里待过,那里靠近北狄,所以莫家有北狄的布料并不稀奇。”慕庸宁解释道。
“所以您就猜我在府上了?”
“嗯,再加之昨天侯芷君奇怪的言论,就证实了我的猜测。”
“芷君是不是说我不会不愿意见她?”莫远猜道。
“好像是的。”
“其实……”莫远话还没说完,慕予坤便打岔道:“你弟弟莫怀和慕尚华之间是怎么回事?”
“……”莫远沉默了一会儿,便道,“实不相瞒,其实慕尚华登基不久后,莫怀便开始暗中清理一切对他不利的人。刚开始慕尚华还不善管理朝政,一直是莫怀在打理。可到后来慕尚华也意识到自己的权利开始被莫怀所掌控,他也慌了,他怕哪天他失去了价值,莫怀便会像当年除掉你们那样除掉他。可能是他知道我一直效忠殿下吧,所以他曾暗中召见过我,让我帮忙监视着莫怀。但这好像被莫怀知道了,不久之后他就染上恶疾了。”
“所以是莫怀干的了?”慕庸宁道。
“应该是吧。莫怀觉得慕尚华可能要威胁到他了,所以便把他给除了。我记得慕尚华死后,莫怀问我愿不愿做皇帝,重振莫家,我估计他一方面是怕慕尚华威胁到他,另一方面,他心里还有振兴莫家的愿望。”
“只可惜天不随人愿,半路多出了个孩子。其实做不了皇帝做个摄政王,将你们慕家的人玩弄于鼓掌间也不错。”莫怀一边说着,一边拍着手。
“你不是……”慕予坤惊到。
“我不是已经离府了吗?”莫怀笑道。
“他派人监了侯芷君,知道我们和侯芷君见过面,便知道我们会对侯芷君的话产生怀疑,猜到我们回来。”慕庸宁对慕予坤解释道。
“你们两个一直是我的心头大刺。一个太聪明,一个又太有威望,当初真应该直接杀了你们,干嘛要放你们一条生路,现在等于给自己找不痛快。”莫怀说完便挥了挥手。
顷刻间,整间院子便被士兵包围起来了。莫怀冷声道:“都给我上,杀了他们两个。谁得手了,封万户侯!”
士兵闻声便一股脑的冲了上去。莫远立刻拔出手中的佩剑迎了上去。而慕予坤也空手与之相搏。只有不会武功的慕庸宁躲在一边,紧张的看着手握长剑并向他走来的莫怀。
“现在可没人护着你了。”莫怀说完便举起剑要向慕庸宁刺去时,慕予坤突然扑了上来,一只手握住了剑刃,另一只手向莫怀脖子抓去。
莫怀一惊,猛地往后一退,而慕予坤借势将莫怀踹翻在地。
莫远趁着这个间隙,将身上虎符扔给慕予坤,喊道:“你们赶紧走,去西北大营!”
慕予坤结果虎符,朝莫远点了点头后,拉着慕庸宁趁乱跑出来莫府。
离开莫府后,两人迅速买了两匹马,向关外赶去。
一路紧赶慢赶,两人终于在天黑之前出了京城。离开京城好一会儿后,两人才放慢了速度。
此时,慕庸宁发现慕予坤的脸色极其难看,身体也开始烫起来了。
“皇叔,你怎么了?”慕庸宁关切道。
“没事,可能是太累了。”
“那我们找个能躲避的山洞将就休息一晚吧,我看皇叔的样子,也干不了路了。”
慕予坤没有逞强,而是虚弱的靠在慕庸宁的身上不住的点头。
☆、一场豪赌
两人将就休息一夜后,慕予坤脸色才稍微好看一些。就当慕予坤准备当一个没事人似的要跟慕庸宁离开时,慕庸宁一把拉住了慕予坤,关切道:“你昨天晚上发了烧,要不再休息一天?”
“不必了,我担心莫怀不会轻易放过我们,现在只有赶到西北军营才是最安全的,我们还是加紧赶路吧。”
“皇叔,你这么回避我的问题,是不是在瞒着我什么?”
“我……”
“是不是你身上的毒?”
“不,不是。”
“我希望不是。”慕庸宁担忧的看着慕予坤好一会,才道,“我们先走吧。”
两人一路快马加鞭,经过十几天的长途跋涉后,终于赶到了西北军营。
两人到了军营后,向守营的士兵道明身份后,便暂时在军营里住下了。
两人刚在主帐内歇下,帐外便有士兵前来禀报。
“北狄人突然向边境的村庄发起进攻,莫将军不在,我们也不知道现在要不要派兵围剿。”
“北狄人不是一直与越国交好吗?现在攻击我们是几个意思?”慕庸宁生气道。
“国家之间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此次北狄人骚扰我国边境,估计是看我国长时间赢弱,对我国也虎视眈眈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