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霜寒[古代架空]——BY:语笑阑珊

作者:语笑阑珊  录入:08-01

  “这猜测其实不无道理。”云倚风思索,“抛开柴夫不谈,赏雪阁内第一桩命案出自岳家人手下,便是替岳家占了阴鬼主位。杀小厮是想有人伺候,杀祁冉是想夺祁家财运,至于金掌门,应该能算成下属?柳姑娘长得娇俏可人,占一个‘美色’,至于季兄……”他上下打量一番,“实在对不住,你此行纯属跟我一起倒霉。”
  季燕然摇头:“这法子听着实在荒诞,百姓当成怪谈奇闻,茶余饭后拿来消遣也就罢了,专门照着杀人,当真有蠢货能做出来?”
  金满林手里一松,茶杯“咕噜”在桌上滚了一圈,泼出一片湿痕。
  门外北风“呜呜”地吹。
  气氛尴尬,云倚风试探:“金掌门不会是信过吧?”
  金满林惭愧道:“数年前,我一时鬼迷心窍,的确试着养了血宅与阴鬼,还为此、为此杀了一个无辜的人。”
  季燕然:“……”
  真行。
  那是一个教书先生,虽无权无势,却人缘极好,在地方上威望很高。金满林用一杯毒酒夺了他的性命,而在不久以后,锦城镖局就顺利搭上岳家镖局,从此生意兴旺,也结识了不少江湖朋友。
  “这么好用?”季燕然听完颇长见识,却又想不通,“既如此,那金掌门怎么不继续杀人了?”
  金满林闻言一怔,他还是头回被人追问为何不肯杀人放火,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因为我尚存一线良知。”
  季燕然恍然大悟,称赞:“金掌门真是侠义磊落。”
  这本是句正面评价,但放在养小鬼与教书先生之后,怎么听怎么像讽刺。金满林自知理亏,也不想与他多辩,便对云倚风道,“此事是我的心口大石,原打算要隐瞒一辈子,谁知有一回在与岳名威对饮时,酒酣耳热竟说漏了嘴。当时他表现得极有兴趣,还让我将大师领去岳家镖局。先前没注意,现在想想,似乎没过多久,缥缈峰上就有了这座赏雪阁。”
  “云门主。”金焕也道,“家父当年做下的错事,的确愚昧无知不可原谅,但当务之急,该尽快想办法出山才是。”
  季燕然拉过一把椅子坐下:“满山都是轰天雷,说不准哪里就躲着人,要怎么跑?我可不想被炸个血肉模糊。”
  “那就杀了暮成雪!”金焕咬牙发狠道,“总归坐着也是等死,不如放手一搏。”
  季燕然深以为然:“有道理,谁去?”
  ……
  空气再度变得死寂。
  谁去?
  金满林与金焕皆资质平庸,柳纤纤也称不上高手,云倚风早早已经捂着嘴开始咳嗽,将病弱苍白表现得分外生动淋漓,剩下一个季燕然,他愁眉苦脸道:”不如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唉。”金满林叹气,站起来抱拳道,“既然云门主不舒服,那我们改日再议。”
  “也好。”云倚风气喘吁吁,“对不住了,我这身子实在不争气。”
  季燕然颇有礼数,亲自将父子二人送出飘飘阁,回来却见云倚风还在咳,脸也涨得通红,他方才原只想做做样子,结果一不小心装过头,当真诱得全身又燥热难安,连续喝了两大杯冰凉的茶水,总算稍微舒服了些。
  “你怎么看?”季燕然问,手在他背上轻抚顺气。
  云倚风道:“江湖中的确有血宅养阴鬼的说法,但就如王爷方才所言,实在荒诞。”
  “无论金满林说谎与否,方才那番话的目的都只有一个。”季燕然道,“想让我们去找暮成雪。”
  “这父子两个倒是精明。”云倚风按了按心口,“单靠一张嘴,就试图挑起我们和暮成雪之间的矛盾,先斗个你死我活。这样一来不管他是不是幕后主使,都会省一半事情,少一半威胁。”
  “能被你我看穿目的,就不算精明。”季燕然道,“夜深了,先休息吧。”
  云倚风答应一声,像是还有话说。
  “怎么了?”季燕然问。
  云倚风盯着他看了许久,轻飘飘道:“没什么,王爷也早点歇着。”
  季燕然心中狐疑,总觉得他这个笑……过了半晌,猛然想起来一件重要的事。
  “虎符还我!”
  云倚风反手关上卧房门。
  “不还!”


第12章 机关暗匣
  玉扳指温润沉坠,手感极好。
  中间一圈嵌合凹槽,被扣得严丝合缝,设计精巧,旁人绝难仿造。
  云倚风戴着试了试,大出足足一圈。
  季燕然蹲在床边——他是方才硬挤进来的,一面往下撸扳指,一面连哄带骗:“等下山之后,我给你送个更贵的!”
  云倚风问:“有多贵?”
  季燕然随口扯道:“用最好的和田玉打磨,再弄些稀罕的红蓝宝石翡翠珍珠玛瑙琥珀,统统镶上去,镶满。”
  这审美既暴发又狗啃,云倚风听得头晕目眩,暗想风雨门中的煮饭大婶都比你强。季燕然把扳指拿走后,见他手腕被自己捏得通红,于是又装模作样吹了吹:“行了,睡吧。”
  云倚风将胳膊抽回来:“今晚还要出去?”
  “去白玉塔。”季燕然道,“虽说那里离得远了些,也看不全各处院落,但却是唯一视野开阔的地方,而且刚刚还出了月亮。”
  “昨晚就一夜没睡,熬得住吗?”云倚风皱眉,“你千万别晕在外头,还要我往回背。”
  季燕然笑道:“别担心,你只管好好歇着。”
  云倚风点点头,目送他出了卧房。
  背影高大,走路带风。
  没病没毒,令人羡慕。
  ……
  积雪反射月光,夜晚也明亮。
  白玉塔四周挂着哑铃,看起来还很新,上头雕刻密匝花纹,不是常见的芙蓉瑞兽,而是类似于骷髅的诡异图腾。
  真有蹊跷,或者……故弄玄虚?
  季燕然靠在围栏上,独自看着这座被风雪掩盖的空旷庄园,若有所思。
  空气越发寂静,刺骨的寒冷如同冻结了万物,除了积雪的扑簌,剩下的就只有……雪貂?
  一只白色的小东西从房檐上飞速跑过,滚在厚雪里撒欢。
  季燕然第一反应就是逮回去给云倚风。
  然而还没等他有所行动,却又及时想起来,自己堂堂一个大梁兵马统帅,在暗探之夜满雪里跑着抓貂……传出去丢人。
  像是觉察到有人正在觊觎自己,那小团子很快就溜达去了远处,皮毛融入白雪,再难寻得。季燕然内心遗憾,只好自我安慰,再讨喜也无非是个宠物,不能吃不能喝,若真送礼,还是得送些实用的,比如说,血灵芝。
  可一想到这三个字,萧王殿下就又开始头疼,觉得还不如抓貂,至少貂能看得见摸得着,比起那云里雾里神话里的血灵芝,不知要好找多少倍。他原想着等事成之后,就算没有药材,也能出海请神医鬼刺前来看诊,多少算些许弥补,却没想到对方早已去过迷踪岛,连最后一条路也被堵了个严实。
  这忽冷忽热的打摆子,究竟是个什么糟心毒?
  季燕然单手撑住下巴,一脸愁闷。
  可惜老吴不在身边,不然还能问一问。
  老吴名叫吴所思,漠北军先锋副官,其实一点都不老,三十多岁风华正茂,年轻得很,打仗凶猛做事干练,本是克敌将才,但实在唠叨,管天管地管穿衣,管吃饭管喝酒管花钱,恨不得在军中给他自己设个管家职位,再将账本挂在脖子上日日算账。季燕然被念得几欲崩溃,索性一竿子把人支回王城,这几个月一直待在萧王府——正好他会些医术,平时老太妃有个头疼脑热,也不必再折腾去宫里请御医。
  如此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就已天光大亮。厨房飘出白白烟雾,是玉婶在准备早饭。
  云倚风正站在回廊下。他昨晚睡得香甜,早起也懒得换衣服,双手叉腰活动筋骨,一头墨黑长发被风吹得到处飞,领口也大咧咧敞着。
  季燕然走进院门,被这副狂野尊容惊得一愣。
  云倚风赶忙扯起寝衣:“我穿了!”
  季燕然哭笑不得:“你是当真不怕冻病。”
  “病了正好,说不定能以毒攻毒呢。”云倚风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根玉钗,把头发归拢整齐,“昨夜没动静?”
  “没有。”季燕然道,“后半夜时,我去各处都看了看,似乎每个人都睡得很好。”
  云倚风拧湿帕子擦脸:“赏雪阁里接二连三闹出命案,若换做旁人,只怕早就惴惴难安,他们倒是睡得安稳。”说完又及时补一句,“当然,我不一样,我是病人。”所以睡多久都是理所应当。
  “今日气色看着好了许多。”季燕然伸出手,本想试试他的额头温度,却被闪身避开。
  在外头待了一整夜,谁知道你都摸过什么,万一去完茅房没洗手呢。
  还是躲远些好。
  季燕然生平头回被人如此嫌弃,瞠目结舌之下,刚打算开口教训一番,云倚风已经裹好外袍,抬眼道:“我知道,西北雁城的未婚姑娘们,此时正在哭天抢地、要死要活地羡慕我。”
  说这话时,他神情无辜,却又没掩好笑意,硬是从眼底泄出半分光亮,如同在湖面撒下一把金,波光粼粼,令这死气沉沉的天气也一并生动起来。
  于是季燕然无端就想起了“赏心悦目”四个字。
  他自幼长于皇室,性格嚣张又天生反骨,连能看顺眼的人都没几个,更遑论是看得舒服。若此事传到王城与漠北,只怕会引来众人称奇,排队瞻仰究竟是哪个狐狸……不是,奇人异士,竟能让王爷心旷神怡。
  云倚风全然不察这一惊天殊荣,还在催促:“快些擦把脸,随我一道去饭厅。”
  他衣衫穿得单薄,再被风一卷,哪怕是在惦记吃饭,看起来也分外超凡脱俗,翩若谪仙。可惜缥缈峰顶统共没几个人,又各自心怀鬼胎,只能白白浪费这大好风流,进到饭厅后,连柳纤纤都仅仅心不在焉打了声招呼,并无暇细细欣赏美色,倒是玉婶看得心疼,赶紧给他弄了一锅热乎乎的汤来。
  金焕问:“云门主昨晚睡得可好?”
  “还不错。”云倚风喝粥,“有季兄四处巡逻,我自然安心。”
  柳纤纤听得一愣:“季少侠昨晚一直在巡逻?”
  “睡不着,所以到处看看。”季燕然道,“不过风平浪静,也没发现异常。”
  “怪不得看着面露疲态。”金焕赶忙替他盛了一碗汤,“真是惭愧,季兄在雪中奔波一夜,我等却只顾着睡觉,不如这样,今天开始,大家轮番巡查。”
  “轮番巡查?”柳纤纤咬着筷子提醒,“先前就说了,这么大的宅子,一个人怎么巡得过来?况且若当真遇到了凶手,你能打得过吗?”
  金焕:“……”
  玉婶恰好在此时端着菜盘进来,忍不住插嘴:“不如大家搬到一起住吧,也好彼此照应。”
  她做惯了粗活,说话声音自然不小,众人这回却都像没听到一般,只顾各自沉默吃着菜。
  饭厅里再度气氛诡异,玉婶不安道:“是我多嘴了。”
  云倚风一笑:“婶婶说得也没错,对了,粥还有吗?”
  “有有有,我这就去盛。”玉婶赶忙接过空碗,看着满桌刀剑心中后怕,战战兢兢险些没端稳。云倚风拍拍她的手背,示意没事。在这种时候,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但前提必须是所有人相互信任,而不是现在这样,彼此试探、彼此算计。
  为了打破尴尬,金焕主动道:“其实只要盯着西暖阁就够了。”
  “为何笃定是暮成雪?”柳纤纤并未参与众人昨晚的对话,不解地问,“有证据了吗?”
  金焕看了眼金满林,见他并无反对的意思,于是将阴鬼血宅的事情又讲了一遍。
  “养鬼?”柳纤纤听完柳眉倒竖,拍桌怒道,“姓岳的疯了吧!”
  云倚风安抚:“这也只是金兄的猜测,柳姑娘先别激动。”
  “那现在要怎么办?”柳纤纤又追问,“这血宅杀人有什么讲究,云门主知道吗?我们倘若能避开时间,是不是就安全了?”
  云倚风摇头:“这些旁门左道的血腥巫术,武林盟曾明令禁止,风雨门又怎会收集研究,我对此一无所知。”
  “那……”柳纤纤看着众人,急道,“难不成就只能坐着等死?若凶手下回再来呢,总得想个办法啊!”
  她说得焦虑,而院外也适时传来一声尖锐惊呼,“噼里啪啦”碎裂声不绝,像是出了不小的乱子。
  金家父子脸色一变,率先拿着刀剑冲了出去,其余人紧随其后,一起呼啦啦涌入厨房里头,却并没发现所谓“凶手”,反倒是玉婶跌坐在一堆碎裂瓷盘中,面色煞白、惊魂不定。墙角立着的碗柜四分五裂,周围墙壁上扎满了纤薄刀片与银针,锋利无比,吹毛断发。
  “这是怎么回事?”柳纤纤吃惊,“婶婶,你……”
  金焕眼尖,上前一把拽过玉婶的胳膊,扯下了她的皮腕套。
  那是江湖里常见的暗器匣,不过做工要精巧许多,用白色鞣制革包着金属,看起来价格不菲。而根据目前碗柜与墙壁的惨况来看,杀伤力也相当惊人,无论如何都不该出现在一个粗使大婶身上。
  金满林厉声呵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玉婶抖若筛糠,吓得说不出话。云倚风上前将人扶起来,替她拍拍粥饭残渣,转身解释:“金掌门别误会,这暗器是我送给婶婶的,最近不太平,正好用来防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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