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太子被废了吗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若兰之华

作者:若兰之华  录入:08-17



第24章 脑仁疼
  偏殿正风风火火榨果汁的时候,昌平帝则在正殿听臣子们吵架。
  “陛下!”
  武帝朝老臣的杰出代表、礼部尚书耿严直洪亮的公鸭嗓响彻在殿内:“太子以梦游为借口,当街咬伤定北侯,分明是担心三年前的那桩旧怨会威胁到他的储君之位,所以才先下手为强,蓄意谋害国之栋梁。”
  “如果这一次陛下听信太子的花言巧语,姑之任之,不予严惩,试问,以后满朝文武谁还敢亥时之后在街上行走?”
  因为切入点直接对准了同僚人身安全问题,耿严直的发言立刻引来一片赞誉声与附和声。
  “耿老所言极是!”
  “耿老所言太好!”
  “耿老的担忧正是臣等的担忧啊!”
  “耿老这么大年纪还在操心我们这些后辈的安全问题,实在是太辛苦了。”
  “陛下,各位同僚,不是老夫危言耸听,现在真实的情况,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恐怖得多
  啊。”耿严直声音里透出一股“国家已经到了最危难的时刻,老伙计们,还不拿起你们的武器与危险分子干架”的悲壮。
  “就在昨夜,在象征皇家威仪、在有羽林军日夜轮守的宫门口,大皇子的马车竟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泼满狗血,塞了整整一车厢的死老鼠,大皇子当时就吓得心悸发作,险些晕厥过去。”
  和臭名昭著的黑心莲小太子相比,品性高洁、犹如美玉一般温润的大皇子是很多武帝朝老臣心中的白月光,而白月光被欺负,简直比他们自己被欺负更令人气愤。
  昌平帝还不知道昨夜长子竟经历了如此可怕的事,想起今早罚跪长子明显比平日苍白的脸庞,不免有些担忧,怒问:“竟有此事?”
  “臣岂敢欺瞒陛下。当时除了大皇子府的下人,定北侯和皇后娘娘宫里的马公公也在,他们都可以为臣的话作证。更有趣的是,昨夜定北侯帮大皇子清扫完马车乘车回府时,就是在距宫门口不远的一个巷口遇到了太子和太子府的下人们。”
  “据说,当时太子和太子府的人行踪十分诡异,见定北侯府的马车过来,不仅熄了引路的灯,还刻意躲到了黑暗的巷子里,好像生怕被定北侯发现一样。后来见有马车停下,太子府的家将还试图上前驱赶,等离得近了看清对方是定北侯才没敢造次。”
  事情经耿严直之口娓娓道出,就很引人遐想了。
  立刻有想象力丰富的大臣把留白部分补全:“耿老的意思是,是太子将狗血与死老鼠倒进了大皇子的马车里,不想半路被定北侯撞破,太子恼羞成怒,所以才伤了定北侯?”
  太子又掌管着羽林军,想要在羽林军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的做点什么恶事,简直不能更容易了好吗!而且根据以往太子公然把羽林军当成自己私卫、四处作恶的累累前科,说不准羽林军还会帮忙打掩护呢!
  “陛下,太子仗着有武帝遗诏撑腰,公然谋害定北侯,公然谋害大皇子,实在是恶贯满盈丧尽天良,老臣恳请陛下废掉太子储君之位,重立大皇子为太子!”
  在绕了长长一个大圈后,耿严直终于高声喊出了今日上奏的主题。
  “臣附议!”
  “臣附议!”
  殿中接近一半的大臣立刻激动响应。
  至于另一半沉默如鸡、不发表意见的,倒不是不同意废掉小太子的储君之位,相反的,他们很欣然看到那个结果。只是对于耿严直那老匹夫的后半句“重立大皇子为太子”,他们是坚决反对的。
  朝堂上议事,向来讲究一事一议,最忌讳的就是多事一起议。你参小太子就参小太子,夹带什么私货啊。
  “陛下,臣以为大皇子身体太过羸弱,实难担起一国重任,要论储君人选,还是二皇子更合适。”
  本着“既然要夹带私货,那就大家一起夹啊”的原则,兵部尚书肖兵铿锵有力的开口。为了增加我方人气,肖兵悄悄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得意下属——兵部侍郎吴大将军,想让他出列附和一下。
  然而出乎肖兵意料,平日里指哪儿打哪儿、对他言听计从的吴大将军,竟然目光躲闪了一下,没有立刻行动。
  吴大将军其实也很心累。
  他脑子又没进水,若有选择,他怎会愿意在这种公共场合,尤其是需要站队的公共场合公然违逆上司呢?可他没有选择。因为前两日陛下不知抽哪门子风,突然下令把他的宝贝儿子调进了羽林军,还美其名曰“和太子做个伴。”
  吴大将军一点不想让儿子去给人作伴,更不觉得小太子需要有人作伴。听到消息,吴大将军第一反应就是……这是皇帝陛下在故意搞他。
  或者说是,敲打他。
  一定是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发现他近来跟苏家走的有点近,并有明显支持二皇子为储君的“大不敬想法”,所以才故意把儿子调到太子手底下,拿大棒子警告他:好好当你的差,别竟学糟老头子们搞结党营私那一套,你有那个脑子吗?再敢乱站队,信不信朕让你儿子跟前朝小太子共沉沦!
  小太子的储君之位还不知道能坐几天,他可还等着儿子金榜题名考个武状元给自己争光呢,他一点都不想儿子跟小太子的姓名绑在一起。
  而且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某人故意要拉着他儿子共存亡,昨夜大皇子的马车被人泼狗血、塞死老鼠时,他儿子就是宫门口当值的羽林军负责人之一。
  所以在刚刚需要站队的关键时刻,吴大将军毅然顶住了来自上司的压力,躲在同僚堆里心虚的装死。
  昌平帝自然不知道臣子们内心这些小九九。他是一个擅于观察的皇帝,也是一个表面好说话其实很厌恶被某些倚老卖老的家伙处处掣肘的皇帝,所以在看到不畏强权、宁愿当众反抗上司也绝不抱团取暖的吴大将军时,忍不住在心里点了个大大的赞。
  “吴爱卿,关于耿爱卿所奏之事,你怎么看?”
  昌平帝决定为这位纯臣争取一下发言机会。
  最近朝中风气实在太不好,爱出风头的人永远都在出风头,搞的很多低低调调干实事的臣子根本插不上话。这很不利于营造百家争鸣百花齐放的早朝氛围。要不是他还眼不花耳不聋,哼,只怕早被某些人的公鸭嗓吵吵得偏听偏信了。
  正专心装死的吴大将军:咩?
  什么怎么看,不,他不想看,他不要看,他不会看,请什么也别让他看,谢谢。
  昌平帝可不会觉得会有臣子不珍惜自己给的发言机会,他只会觉得,吴大将军是害怕某些人的强权,所以不敢开口,所以他鼓励:“放心,有朕在,爱卿只管大胆陈述自己的看法。”
  “臣、臣其实没有什么看法……”
  吴大将军脑子一片空白的出列,感受到旁边肖上司投来一个“你丫敢乱说就死定了”的眼神,脑子差点没直接断片儿。
  “臣那个,臣只是觉得哈,梦游虽然是一种精神上的问题,但也并不是完全无迹可寻。臣有个大侄子,十几年的梦游症,最后就是用家乡的土方子给治好的。咳咳,臣的意思是,太子究竟是梦游还是蓄意谋害定北侯,耿大人说了不算,臣说了也不算,让太医给太子殿下把把脉不就一清二楚了?”
  吴大将军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只知道,不能聊立二皇子为储君的事,否则陛下会让他儿子和小太子共沉沦,更不能聊立大皇子为储君的事,否则苏家和肖上司会用眼神咔嚓了他,那就只能聊聊太子的梦游症了。
  “爱卿所言,甚是有理。”
  然后,吴大将军就猝不及防的被夸奖了。
  昌平帝忍住当庭给心爱的臣子升个官发个奖的冲动,略略收拾了一下心情,问侍立在旁的王福来:“太医们可过来了?”
  “回陛下,除了两个当值的,全部都过来了,正在偏殿给太子殿下诊脉呢。”
  大臣们这才恍然大悟,哦,原来英明神武的陛下早有准备,并不需要他们在这里叨逼叨的多嘴。他们这群猪脑子,没事儿在这里争什么废储立储,只要太医能诊断出小太子在撒谎,后面的事还用争?吴大椿那个大老粗何时这么会揣测圣意了?
  昌平帝于是吩咐摆驾去偏殿,好缓解缓解脑仁疼。
  “陛下!”“陛下来了!”
  众太医如获救星。
  昌平帝望着面前好大一架竹制榨汁机以及某个正跪在软垫上、面无表情吸溜果汁的明黄少年,脑仁更疼了。
  老子辛辛苦苦在前面给你收拾烂摊子,你竟然躲在殿里喝果汁?
  听到脚步声,少年面无表情的抬起头,面无表情的望了眼昌平帝,又垂下眼皮,面无表情的继续吸溜果汁。
  巴巴等着皇帝陛下来立威的众太医:“……”
  在某个孩子面前毫无威仪可言的昌平帝:“……”
  “诊的如何了?”
  心情很不愉悦的昌平帝决定把火气撒到太医身上。


第25章 飙演技
  已经很遭殃、但现实让他们知道他们还可以更遭殃的众太医:“……”
  这要教他们怎么回答啊。
  说虽然已经来了半个多时辰,但由于太子殿下忙着喝果汁,并不怎么愿意搭理他们,所以他们根本连小太子的脉都没摸到?
  呵呵,告状一时爽,出门火葬场啊。
  想想正吊着一条胳膊在家办公的定北侯,想想林大人家那栋被烧掉半拉的房子,再想想险些被一盆狗血吓死在宫门口的大皇子。
  作为不仅熟谙医术、更熟谙宫斗套路的太医院人精们,他们会干出那样主动送人头的蠢事吗?
  “咳咳。”
  关键时刻,年逾古稀、人精中的人精、和稀泥本事一级牛逼的太医院老院首被推了出来。
  “回禀陛下,但凡太医看病,都讲究望闻问切……”
  老院首先啰里啰嗦的把医理讲了一遍,才娓娓进入正题:“这梦游症也叫做夜惊症,属于精神方面的一种疾病,多发于幼儿时期。当然,像殿下这样年纪的少年人也是患病的重灾区之一,多是由于心理压力大、情感缺失或作息饮食不规律造成的,具有发病时间可长可短、发病频次忽高忽低、发病前的潜伏期特别长等特点……咳咳,也就是说,对于梦游症的诊断和治疗,切脉的意义其实不大,最主要的还是要做好‘望闻问’这三步,以观察为主。”
  “另外在治疗上,老臣也是十分不主张用药的,精神方面的问题,最好还是用精神方面的手段去解决……比如身为长辈的陛下,平日其实可以多给殿下做做心理方面的疏导,对殿下而言,陛下您就是那颗灵丹妙药啊。”
  老院首的发言基本上可以用俩字概括:废话。
  因为你听了之后,并不能立刻判断出太子究竟有没有患夜游症,但你也不能很绝对的说没有。因为院首大人讲了,梦游症主要是由于心理压力造成的,现在的年轻人,谁还没点心理压力呢,更别提已经连任两届储君的小太子了。
  他老人家用实力证明,只要功夫深,废话也是可以吹出彩虹屁的。
  比如此刻的昌平帝,就凭借一个帝王举一反三、明察秋毫的强大分辨力,从这堆废话里盖特到一个很关键很触动他心肠的信息点:
  他的太子,缺爱。
  孩子缺爱了,是谁的责任呢?当然是不负责任的老子啊。
  试问,世上有哪个负责任的老子会在孩子已经患了严重精神病的情况下,还残忍的怀疑孩子的病是装出来的呢。
  因为深深的自责和愧疚,昌平帝在看向被太子抱在怀里的那罐鲜榨西瓜汁时,目光都忽然温柔了许多。
  “王福来。”
  昌平帝的嗓音甚至含了丝沙哑。
  王大总管毕竟不是蛔虫,他听到陛下声音突然发生了微妙变化,第一反应就是……面对这套明显带有敷衍色彩的说辞,陛下要龙颜大怒了。
  于是腰几乎弯到地上,小心翼翼道:“奴才在。”
  “去。”昌平帝指了指殿外:“去御膳房,让他们把高昌国新进贡的那批哈密瓜搬来,给太子榨汁喝。西瓜汁太凉,喝太多容易闹肚子。”
  哈?
  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的王大总管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愣了愣神,才忙不迭答应:“哦哦,是,奴才这就去。”
  挥退太医,昌平帝让人搬了个绣墩坐到太子对面,决定跟这个敏感又缺爱的孩子好好谈一谈。
  “朕看你眼底乌青,是不是昨夜没睡好?”
  “近来饮食可还合胃口?要不要朕给你从御膳房拨两个厨子过去?”
  习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比如现在,昌平帝越来越习惯对着空气自说自话了。
  “夜游症的事,怎之前没听你提起过?”
  “都怪朕,平日光顾着忙政事,忽略了你的心理状况。”
  “朕想好了,这两日就让礼部拟个章程,给太子府再多配三名医官,早中晚都要问脉。”
  “太子,朕在跟你说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毕竟是威服天下受万民拥戴的帝王,即使再好脾气再愧疚,在自问自答近半柱香时间后,昌平帝的耐心也有点耗尽了。
  养孩子,真特么比治理国家难多了。
  穆允放下果汁,懒懒一抬眼皮,没什么期待的道:“父皇说了这么多,为何只字不提昨夜大哥造人暗算的事?”
  “父皇在怕什么?怕那事真是我所为,所以心虚不敢问?怕问出来之后,您再也无法面对我这个劣迹斑斑、伤害了您心爱的大皇子的‘前朝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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