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浇灭了他的火暴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芥子醒

作者:芥子醒  录入:08-21

  他锐利的眼光轻移,猛地撞进尼禄痴愣的视线,冲他勾起一个浅淡而锋利的微笑。
  尼禄心潮澎湃,紧张地转过头去,脸颊涨红的同时产生一种卑微的幸福感。
  雷珂步履蹒跚地走过来,壮实的身躯带起一阵风。他直接掠过身份高贵的尼禄,跛着脚来到罗德面前。
  罗德抬起眼帘,敏锐的黑眼睛里倒映他刚硬的身影。
  雷珂倔强的嘴唇鼓动,前额的刀疤宛如沉锋。
  “尽管你是一个低微的近卫,但我不得不亲自来感谢你。”他声色严肃地说,“你救了我的命!”
  罗德无谓地笑笑。他抱起双臂,微微扬起的下颌有一丝桀骜而冷酷的意味。
  “我只是受主人之托。”他漫不经心地说,“您感激的对象应该是多米提乌斯大人,而不是一个卑下的近卫。”
  雷珂瞟一眼头正埋进胳膊里的尼禄,浓重的眉毛皱了皱,神色透出一些怀疑。
  懂得察言观色的奴隶迎过来,为雷珂端来两杯飘着柠檬片的葡萄酒。
  雷珂递给罗德一杯,罗德抱臂的双手纹丝不动。他的眼眸瞥到鲜美的浆液,瞳仁处的光点宛如冰棱。
  “不好意思,我只喝廉价的啤酒。”他说。
  雷珂经历风霜的脸上迸发出惊诧。他有些微的愣神,略显浑浊的眼瞳迷离片刻,这一刹那他好象魂魄出走般的游离。
  “你和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非常像……”他怔怔地说,扭曲的长疤使他多了一些岁月感,“他和你一样,也是皇族的近卫,也长着浓黑的头发……”
  罗德眼眸低垂,从锋刃般的眼缝间放出可谓黯淡的黑光。他环抱身体的双手隐约僵硬,颀长而沉寂的身线象一笔落进角落的黑墨。
  雷珂迈近一步,铁血的脸庞十分坚毅,宛如饱蘸鲜血的刀斧。
  他脸色严峻,声音中暗含着一丝紧迫,如有暗流涌动:“据说他还有一个儿子,算起来你的岁数正好……”
  “您所说的都是一些陈事旧人罢了。”罗德沉重地说,“与孤儿出身的我没什么关系。”
  雷珂迷惑的话语被锁到唇边,深重的眼袋抽动两下。他认真地说:“我一生奉行两个原则,一是永远不将双手伸向王座,二是永远不欠别人人情。”
  罗德撇过脸,微翘的鬓发遮挡去大半眉目。他一直在沉默,他的气质,就是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
  “尽管我讨厌说这种话,但我必须承认……”雷珂的脸色可谓坚如磐石,“我欠你一个关乎性命的人情。”
  他扬脖喝光杯子里的葡萄酒,健壮的身体一摇一晃地退去了,留下一串重拐点地的声响。
  罗德绷紧的腿脚这才松缓。雷珂对他身份的质疑,使他如临大敌。
  他顿了顿,沉缓地抬起头,两侧的鬓发如水纹般晃荡到后面,显露出他沉着如黑礁石的美目。
  原本躺在卧榻的尼禄不见了。
  罗德当即惊骇。一层冷汗如浮冰般在他前额飘起,他几乎是如劈砍而过的刀光一样,从阴暗的角落里闪身而出。
  这时有女奴急忙走过来,递给他一张莎草纸条。
  罗德以指尖抚平褶皱。字条上的拉丁文十分工整而圆润:
  『我就在营帐外的树下。』
  罗德黑着脸,将字条丢进火盆,恃着冷剑来到营帐之外。
  银亮的月亮被光秃秃的枝桠分裂成碎镜般的几块儿,被照映成银粒的尘土悬浮,有一种朦胧的质感。
  尼禄靠在叶子飘零的树下。他褪下锁子甲的战袍,披着柔软的赭红色斗篷。他那张青春而稍显忧郁的脸庞,此时有一点腼腆的羞红。在银冷的月光和凋敝的街道,他就象一抹格格不入的温暖的色彩。
  空气中有战火燃尽的淡淡的苦涩味,一道凄冷的月光照透尼禄的银发。
  “你饿了吧……”他小声开口,神态有一些紧张,“我可以请你去街上吃点东西吗?”
  罗德紧握剑柄的手于此刻松懈。
  于是两人走进高卢坑坑洼洼的街道。
  战争结束,饱经痛苦的高卢恢复一点生机。沿街的小店点燃灯罩,暖黄的烛火如萤火虫般浮动,头顶陶罐的妇女拎着面粉回家,商铺开始打烊。此时人声渐稀,夜光宁静,餐铺里冒出饭香的热汽,有一些平凡而娴静的意味。
  趁着晚宴的混乱从军营偷跑出去,有一种和情人幽会的刺激。
  他们身披月光走着,黑影交融,象一对相濡以沫的旅伴。
  距离太近,罗德棱角分明的手不经意撞上尼禄的手背。尼禄有不敢说出口的窃喜。
  “你想吃什么?”尼禄面带期待地问。他深陷的眼窝悉皆被照亮,金棕的眼瞳如泉水般剔透,原来他的阴鸷也不过是浮于纯洁之外的虚影。
  “只要是热的就行。”罗德说。
  两人踩过一路碎石和泥土,也不管走去哪里。向来随性的罗德兴之所至,拐进一个位置僻静的巷口,走进一家简陋而冷清的餐铺。
  他只要了一碗清淡的麦片粥。
  月光从帘缝中溜进,翩跹于罗德的眉眼。他懒得打理头发,黑发长得已及腰背,被他随意地撩到耳后,竟然有类似女子一般阴柔的美丽。
  尼禄替他付了钱,安静地坐在对面。
  罗德吃东西的样子很干净,跟他挥剑时一样利落。一切从简的他不放什么蜂蜜和药草,无味而朴素的燕麦就足以使他饱腹。
  他那裹在皮手套之下的手指十分纤细,此时握住一根乳白的木制调羹,有一种清雅的气质。
  微黄的烛光跃动,披在罗德发间。凌厉之人也能有宛如孕珠般的柔美。
  尼禄恍然地勾起唇角。
  一种平凡的温热从他心尖凭空蹿起,顺着骨骼与皮肉,慢慢浸入他的四肢百骸,再以更热的温度回溯到心尖。那是一种近似于温泉翻涌的情绪。仅仅是看着罗德吃饭,他就能有满溢心间的暖意。
  “我真幸福啊……”他感慨一句。
  罗德有点惊讶地瞥他一眼,不经心地说:“战争结束了。”
  尼禄摸了摸自己的手,脸庞出现天边晨光般的浅红。
  “我的手没有原来那么冰了……”他象觉悟一样,喃喃自语道。
  罗德丢下勺子,飞快地抓过他皙白的手,包裹在自己可谓热烫的手里。
  此时尼禄能感受到心脏在砰砰地撞击胸膛。
  罗德松开他,微笑地点头说:“的确比那次在船上要暖一点。”
  尼禄红着脸,不敢再说话,罗德顾着吃饭也没再说。
  身处互不说话的沉默之中,竟也能有离奇的幸福。
  ……
  两人回到军营时,祭神的晚宴还在进行。女奴怀抱竖琴,弹拨出希腊时代的古典乐曲。
  克劳狄乌斯侧卧在塌上,一脸享受地打着节拍,尖瘦的脸冒出两坨酡红。他已经微醺,桂冠歪斜地挂在头顶。叛乱的平息让他如释重负。
  忽然,一名士兵慌慌张张地从帐外闯进来。
  他急得满脸汗,步伐凌乱得好象行走于滑冰之上。他趔趔趄趄的,甚至撞了刚刚回来的尼禄一下,跪倒在皇帝的脚前,膝盖宛如捶地般撞出声响。
  本来欢乐的营帐因为这个不速之客而整肃起来。
  罗德护在尼禄身后,警然地绷紧了身体。
  克劳狄乌斯将小眼眯开一道线,慵懒地问道:“怎么了?”
  士兵擦一把汗说:“皇后假传您已战死,就在昨天跟一名贵族结婚了……现在罗马城边都布满了兵力……”
  尼禄呼吸一屏。
  克劳狄乌斯象被闪电劈中一样弹跳起来。他因醉意而冒出的酡红如蒸发般瞬间褪去,脸色一下子变得青白。他的驼背高耸着,此时如隐隐发作的地震一样颤抖。
  他枯瘦的脸痉挛般地抽一下,“……那我现在还是皇帝吗?”他窝囊地问。
  

第34章 麦瑟琳娜之死
  突如其来的政变,使好不容易安定的局面变成一滩翻滚的沸水。
  远征高卢的大军刚刚平定与蛮族人的战斗,就要面临另一场更为复杂的内部斗争。
  克劳狄乌斯日夜兼程赶回罗马。
  在路上的五天里,他一直都象一只畏光的虫子一样,蜷缩在马车昏暗的角落里,乱得打绺的发间挂着一顶歪斜的黄金桂冠。他没有胃口吃东西,残疾的双腿无力地伸着,象得了一场深入骨髓的大病。
  帝位受到威胁的他不得不发愁。
  麦瑟琳娜与他的势力,可谓是旗鼓相当。而单看位置,皇后已经取得了更大的优势。
  尼禄坐在马车里,一手撑着下巴。涌动在车帘之外的流光浅淡地映照过来,他的脸庞飞速掠过几片棉絮般的阴翳。尼禄的手背依然细瘦而白得没什么血色,这让他有负面的、不太健康的气息。
  他正襟危坐,阴沉的语气中有一些急迫:“皇后另嫁他人,以这种方式篡权,这真是一个永垂青史的笑话。”
  罗德坐在他身边,手肘撑在桌案上,他的骨线即使在晦暗的马车里都刚直到明晰的程度。
  尼禄移过视线去望他,阴重的视线在接触到罗德时有消融的迹象。
  “她与谁结的婚?”罗德问,“是那个安东尼吗?”
  尼禄点头,“他是她最信任的情夫,跟随在她身边已经很久了。”
  他神情严迫地说:“这次围在罗马城边的兵力,就是安东尼布置的。他用尽了他军权之下的所有兵马。”
  罗德脊梁绷直,持剑的手隐隐发动。
  ……
  抵达罗马城时是在太阳未升的清晨。
  克劳狄乌斯心惊胆战地掀开车帘,豆粒般圆溜溜的小眼睛透过帘缝,往外一瞅。
  罗马城披挂着墨蓝色的暗衣,初诞的太阳十分惨白,突兀地嵌进夜幕,象一处因为蓝油漆剥落而裸|露出来的石膏底。
  皇帝干瘪瘪的五官猛地攒成一团。
  万千戎装的军兵已布置于城墙之外。在日蚀般灰暗的天地之中,宛如一条盘缠起来的铁蛇。
  克劳狄乌斯强打起精神,以抖得厉害的手指扶正头顶的王冠,踩着奴隶的脊背下了马车。他硬摆出一个还算是威严的表情,唯有抖动的下巴和腮帮泄露出他内心的紧张。驼背而胆小的他就象一个等待审判的罪人。
  尼禄掀开门帘,灰黄的眼中有一些机警。他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在漫天黯沉和捕网般的铁骑中,有一个乳白色的身影幽幽地闪出,慢慢走近,好象一块慢慢鼓胀流出的白脓。
  那就是布兵围城的安东尼。
  安东尼慢悠悠地踱步到皇帝眼前,安然地站定,滑腻得象一股甜腻的蜂蜜。他低垂着头,将一顶油光水滑的金发对准克劳狄乌斯。
  丈夫与情夫在此情此景下正面相见。
  克劳狄乌斯尖细的嘴角抽搐几下。他的眼睑已生出老年的黑斑,他极不自然地捋了捋镶着金线的紫袍,松弛而略显青白的脸颊颤动着,在油头粉面的安东尼面前显得老态龙钟。
  他青紫的嘴唇努了努,“你是来抢夺我的妻子和王冠的……”
  头颅低垂的安东尼慢慢仰起脸,象脱去龟壳的乌龟一样露出粉腻的五官。他脊背低伏,湛蓝的眼睛被挤成一条弯缝,嘴角象牵线一样勾翘起来。
  就这样,他好象变戏法似的,绽放出一个面具般荒诞的微笑。他整个人都象生活在一个僵硬的木偶里。
  他动了动艳红的嘴唇,圆润的嗓音象滑油一样从那里流淌出来:“不。我是来将功赎罪的……”
  克劳狄乌斯震惊,僵硬的脸象被搅拌过似的乱颤。
  安东尼悠然地高举起手,染着脂粉味的手掌一扇,位于背后的军队就列开两侧。
  士兵整齐的走步引起崩裂般的震动,紧密如铁盾的队伍列到边侧,显露出罗马苍黄的地皮、高低不一的大理石雕像,以及远处的竞技场。
  微弱的晨光如游丝般坠入罗马上空,红光在暗蓝的天边涌动。
  马车里的尼禄从帘缝洞悉一切,一丝橘红的晨光溜进来,照亮他诧异的面容。
  ……
  安东尼临时变卦,在双方僵持的政变中起到扭转乾坤的作用。
  麦瑟琳娜对他十分信任,甚至将传令节交给他使用。她被他的甜言蜜语蛊惑,在昆汀死后对安东尼依赖更甚。
  克劳狄乌斯的军队就这么兵不血刃地进入城中,最终直逼皇宫。
  毫不知情的麦瑟琳娜穿着赭红色的婚服,躺在摇椅上让她的修脚奴捏脚。
  她头戴一顶黄金的桂冠,雪白的指间戴满光芒四射的宝石。她化有精致到虚假的妆容,紧贴皮肤的红纱裹在她丰满的胸脯,象出了一层薄薄的鲜血。
  一枚酷似白玉的饰品卡在她干燥的红发上。
  ——麦瑟琳娜偏爱她死去的儿子,将他的门牙磕掉收集起来,以黄金镶边,时时刻刻都戴在发间。这是罗马的母亲缅怀夭折的儿女的一种方式。
  修脚奴战战兢兢地为近似于女王的麦瑟琳娜捏脚。他用锉刀磨去她脚底的死皮,将桑葚汁液与藏红花调和,涂抹在她并不洁净的脚指甲上。
  “嗯……”她以性感的语调发出满足的感叹,“真舒服……”
  这时,铁蹄锤击土地的行军声在殿门外响起。
  麦瑟琳娜面露喜色,“你们的新国王回来了。”她愉悦地说。
  她一脚踹开修脚奴,屈起光裸的腿,毫不忌讳的姿势就象一个等待客人品尝的妓|女。
  殿门被冲撞开,扑进来的刺眼阳光如蝎钳般深深捅进她的眼底。麦瑟琳娜不适地眯起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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