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嫁有风险,二次需谨慎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青茶木

作者:青茶木  录入:08-29

  砰!
  霍邦是个牛脾气,被这样劈头盖脸一说,已经面红耳赤,脖颈上突了一根充血的红筋,似乎马上就要爆裂。
  “封若书!若不是你突然消失我岂会吃酒激你?玩忽职守反倒振振有词,莫要以为与将军是同僚,霍某便要忌惮于你!”
  封若书本是清高的性子,也抵不过霍邦一再羞斥,深呼吸了许多回才勉强平复心境。
  “霍邦,我没时间与你争论,请你即刻去召集各大将士,我有军令要宣。”
  霍邦也面红耳赤,大臂一挥,喝道:“现在将军不在,可没人给你撑腰!再耀武扬威下去,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封若书咬肌紧绷,愤然从衣襟掏出兵符,横到霍邦眼前,道:
  “——即刻召集将士,我有军令要宣!”
  那兵符为青铜所烧,浮雕了一只雄狮,在封若书手中熠熠生辉,眼睛亦闪着光芒,霸气凛凛。
  见兵符,如见大将军。这是封若书临走前,方羿怕霍邦傲气难平,不服约束,特意交给他的。
  不想,果真派上了用场。
  霍邦见了兵符,怒火更是腾腾翻了好几倍。但军令如山,再大的火他也只得先压着,姑且看这人有什么把戏,两日之后,定要将他正法!
  少顷,先锋帐已然集齐了六名将士,皆是忠肝义胆的勇将,分左右两排而立,戎装俨然,似乎时刻准备出战。封若书见时辰不早,便也不兜圈子,开门见山说明情况。
  “蛮疆屠我漠阳,掠城池,杀百姓,此罪天理不容。如今,蛮疆王却包庇摩耶、摩屠等行凶罪将,是以挑衅我国国威,大王因此怒不可遏,命我军攻打蛮疆。此战,是我军踏进蛮疆国土的第一战,若胜,则士气大涨势如破竹,若败,则驻步不前劳兵伤财,诸位将军,此战的重要性,想必心里也明白罢?”
  此时,副先锋张义抱拳而出,道:“军师,您就快下令吧!如今兵临城下,我等早已迫不及待了!”
  张义是铁匠出身,脑子里一根筋,有仗打便一身鸡血,没仗便四肢绵软气若游丝。他对封若书没什么想法,只当是新来的头儿,如今封若书要安排打仗了,他自然一千一万个兴奋。
  “好。”封若书走到盛满令箭的竹筒前,拿起一支,开始排兵布阵。
  “张义听令。”
  “末将在!”
  “命你率三千人马,今晚天黑时分于红赛南门布楔形进攻阵法,敌军出城后,只许败,不许胜,即刻往南方撤军。”
  张义愕然,“只许败?”
  封若书点头,道:“不错,只许败,将敌军往南方引,彼时我自有对策。”
  张义将他的话刻在心头,抱拳道:“末将领命!”
  “曹平、曹安听令。”
  “末将在!”
  “末将在!”
  “红赛南方有一处山洼,地势险要,利于伏兵。命你们携两千人马埋伏于此,待明日敌军进山,以乱箭巨石击之。记住,要等敌军过半再动手,此前,切不可有半点动作,以免敌军生疑。”
  那处山洼,是他昨晚探查地形发现的。
  “末将领命!”
  “刘容、蒋超听令。”
  “末将在!”
  “末将在!”
  “红赛南门与山洼之间有一处隘口,命你率一千人马运两千捆干草于此处埋伏,与张义以火箭为信号,张义动手之后,你即刻在隘口投下巨石封锁,并火速焚烧干草,切断敌军后路。”
  “末将领命!”
  “末将领命!”
  话及此,诱饵、刀俎,就连切断后路的兵马都安排妥当,在场六名将领中五位都身肩重任,徒徒只剩一个霍邦,没有任务,双手空空。
  待将领们纷纷领命离去,帐中只剩剑拔弩张的两人,霍邦才铁青着一张脸开口:
  “封若书,你故意气我霍邦是不是?连刘容这个千夫长都有任务,本先锋身为先锋将军,你却视若无物?”
  封若书抬头漠然地看了他一眼,道:“霍先锋辛苦些,待张义引诱敌军出城,红赛便几近一座空城,烦请先锋率剩下的四千人马,行军绕到北门,攻城。”
  不是视若无物,是将最重要的任务留给了他。
  霍邦的勃然怒火一下子变得师出无名,尴尬地抬了抬下巴,道:
  “既,既然有安排,那你方才为何不说?”
  “因为你猜对了。”
  “什么?”
  封若书将最后一支令箭放回竹筒,留在霍邦的桌案上,拍了拍手,功德圆满地掀帘而出,轻飘飘丢下一句:
  “我想气你。”
  顺理成章地,霍邦被气得不轻,一拳将桌案砸了个窟窿。
  当晚,所有的容国军人都屏息以待,等着血红色的夕阳落下地平线,等着第一声战鼓擂响,旌旗翻滚,将蛮疆人斩于马下。
  霍邦带军行到北门方向时,夕阳刚好卧了一半在山头。
  与他同行的,自然还有封若书。
  “你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么?”
  “我说封若书,我此行是来攻城的,拿的是真刀真枪,断胳膊缺腿是常有的事,彼时刀剑无眼,你可别怪我没有事先提醒。”
  “不会,本军师说话行事向来有分寸。”
  霍邦想了想,还是打算将人送回营帐,这人再如何可恶,毕竟也是与方羿交好的友人,万一出了差池,他这先锋将自然是首当其冲被问罪。
  “你还是先回——”
  然则,他刚抬手叫来一个士兵准备送封若书回去,封若书便道:
  “——兵符在在下身上,见兵符如见大将军,霍先锋,这是要挑衅大将军的将威?”
  霍邦气得咬牙切齿,“得得得,我的大军师,我说不过你行了吧?”
  少顷,夕阳撒下了最后一抹余晖,悉数沉下山峰。四处陡然漆黑,似是有人将墨水倒进了一潭深池,幽深肃杀。
  霍邦为免暴露,早已下令士兵匍匐不动,此下周围一片寂静,唯有冬季寒风的呼啸声。
  “你这一出引蛇出洞,有一个弱点。”
  安静许久的霍邦将耳朵贴在只有枯草的地皮上,悄声对身旁的封若书道。
  封若书问:“何弱点?”
  霍邦细细聆听,始终没有听到远处传来的厮杀的动静,“如果摩屠不上当,不出城,那么你前面所有的布局,皆是白搭。”
  封若书俨然成竹在胸,目光笃定着看向城头,“如果我说,我已交代好张义,并有十足把握将摩屠引出城门呢?”
  霍邦好奇,问:“如何引?”
  半空蓦然飞过一只毛色黝黑的乌鸦,喑哑着嗓子嘶吼一声,划破空寂天地,穿荡了三记回声之后,扑腾着飞去哨塔顶部,收翅,落脚,看这即将拉开帷幕的厮杀。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霍邦怼赢封若书了么?
  ——没有。
  (谢谢“阿莫”、“╭宁缺☆勿滥ゞ”小可爱的地雷~~~)


第70章 军令状(四)
  摩屠与摩耶是同父同母所出, 当年摩耶当上蛮疆的大将军, 立马便从千军万马中提拔了摩屠。此后, 两兄弟凭借盖世武艺以及狠毒的手段,在蛮疆国站稳了脚。攻打漠阳并施以屠城一战,便是摩耶摩屠合计所致。
  容王卫临寰一直要蛮疆王交出摩屠摩耶, 替天行道,也替漠阳枉死的五万孤魂报仇。
  若照之前的计划来看,若蛮疆王不想让两国战事全面爆发, 理应是会答应的。从而,容国也不必劳民伤财攻打红赛。
  然则,他们不知道,此时蛮疆的军政大权, 已统统落入了摩耶之手。蛮疆王, 只是个王位高悬的傀儡。
  “报——”
  摩屠正在府上笑看美人歌舞,门外却突然跑来哨兵。
  “禀报将军,南城门外突然涌现了大批兵马,打着‘方’字大旗,有攻城之相。”
  摩屠一惊,即刻挥去众女, 道:“依照方羿进军的方向, 本该攻我东门,为何突然在南门现身?”
  守城副将想了想, 推断道:“末将认为,方羿本是狡猾之辈, 若他真要攻打红赛,自然料到我军会在东门设下重防。兵家讲究避实驱虚,所以,照兵法来看,敌军出现在南门并不惊奇。”
  摩屠垂眼一想,认为有理,便问了最要命的那一点:“有多少人马?”
  哨兵道:“天黑漫漫,看不清楚,不过光是前面举着火把的骑兵,至少有一千。”
  摩屠沉吟,“骑兵是军中精要,就容国的兵力而言,一般百成兵,便有五成骑兵。如此算来,方羿此次是带了两万人攻城?”
  左副将听后勃然大笑,“这个方羿,向来狂傲自大,视天下英雄于无物。我红赛守城兵马便两万有余,且粮草充沛。初学兵法的黄毛小子都知道,攻打这样一座城池,起码要六万人马。方羿只带两万,怕不是来给咱们送兵器粮食的?”
  自然,他们后来吃了败仗,才知道拥在南门外呼声滔天的,只有三千人马。
  一旁的校尉长却面露难色,“方羿善于用兵,这么浅显的道理他如何不知?何况此次出征,他还带了一个封若书,此人虽是个生面孔,但听说在朝堂上颇有手段。依末将看......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摩屠在漠阳城新败,本就对方羿怀恨在心,听了这话,心里自然不爽,于是叱骂了那校尉长几句,射出信号弹,拥兵赶去南城城墙了。
  号角震天,呼声攒动。战马嘶鸣加上旌旗翻滚,这等阵仗,活生生将人脱下一层皮来。
  “城下率兵的是容军的副先锋张义,此人是铁匠出身,毫无背景,却凭一身武艺步步高升。将军,来者不善呐!”哨塔上的士兵撤了回来,赶到摩屠跟前禀报。
  摩屠素来傲慢,对此只是轻蔑一笑,“不善者,却不一定是强者,你们害怕做甚?还是说......经过漠阳一役,尔等看到方字旗便闻风丧胆,不敢再战?”
  周围几个将领纷纷低了头,“将军息怒,末将等绝无此意!”
  负责南城门的参军坐观了半个时辰的局势,推断道:“将军请看,城下的兵马摆了一个很奇怪的阵法之后,只敢嘶吼叫嚣,不敢攻城,想必是另有奸计。”
  摩屠朝下望去,果然黑黢黢一片,看不清人马多少,但军队“前方”火光滔天,光芒所及之处,皆是装备精良的骑兵。
  “你可识得这阵法?”
  参军懊恼摇头,“末将惭愧,读了五车兵书,却从未见过此等排布。”
  摩屠眉毛一拧,转头问周边众将,“你们呢?”
  那些将领连连望下去,一个二个苦思冥想,却还是毫无头绪,只得摇头告罪。
  摩屠心头火一烧,勃然吼道:“现在敌人的部队就在城下,急需破阵,你们却告诉我没见过!本将军要你们有何用?”
  语罢,抬手唤来一个校尉,道:“命你携五百人马,从敌军左路破阵,以刺虚实。”
  “是!”
  那校尉持剑领命,昂首挺胸便去了。
  然则,不过三炷香的时间,五百人便在呐喊声中悉数覆没,只有那校尉吊着一口气从千军万马中杀了回来。奄奄一息报了一句:
  “回将军,此阵法太过厉害,末将无能。”
  “那阵法的四方门路,你可有探知一二?”
  “回将军,末将一进去,下面便有长刀切断马腿,上面便有枪戟直逼面门,实在......无暇去探阵法门路。”
  “那敌军人数,兵种类型,你该知道一二了吧?”
  “回将军,末将带人还没冲到一半,五百兄弟便所剩无几了,再加上光线昏暗,末将......实在没办法估测敌军人数。”
  城下呼声震天,似暴风雨洗刷的海浪,一层掀过一层。
  摩屠本是个容易冲动之人,他用了五百人马,却遭了一场竹篮打水。一怒之下,将那垂危的校尉一掌拍死。
  轰然一声,周遭将领吓得汗毛倒立,下意识挺背端立,不敢吱声。
  摩屠的眼珠子充了血丝,隐隐可见其抽搐,似乎马上就要爆裂而出。战前斩将,无疑会扰乱军心,但是他火气上来了,谁也拦不住。
  他环视了一周,将每个人脸上的冷汗都收进眼底,咬牙道:“再有无能之废物,有同此人!”
  沉默的将领们高声一喝,纷纷表示“以将军马首是瞻”。
  然则,这只是封若书引蛇出洞的第一招。
  就在摩屠的怒火刚被激发出来时,张义依照吩咐,派人在城下送了他一份大礼——一套精致的女装。
  指名道姓,送与摩屠,嘲讽他胆小无能,与女人无异。
  其实在骂战上,经常有数落一个男子“像个娘们儿”的说法,不过战场漫漫,全是清一色的糙汉,这讽刺的力度又加深了几许。
  这等奇耻大的羞辱,一般男儿便忍不下去,何况是心比天高的摩屠?
  “张义小儿,欺我太甚!”他手下用力,一下子将那团布料撕成两片。
  在蛮疆,女子的地位本就卑微如泥,即便是王室公主,也几乎没什么话语权。故而,这一层无疑又给摩屠的怒火,添了十八分的辣油。
  之前主张守城不出的好几人也跟着倒戈,“将军,这张义小儿好生嚣张,待末将去斩下他的头颅,以平将军心头之恨!”
  “将军,末将请求同去!”
  “末将附议!”
  “末将附议!”
  摩屠只觉得胸口烧了熊熊大火,非要将张义碎尸万段方能平息,于是大臂一挥,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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