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赶紧大步冲进营帐,说:“越儿!”
他说着,跑到榻边,赶紧去看公孙越。
张让蹙了蹙眉,看了一眼公孙瓒衣袍下摆的血迹,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钻进张让的鼻腔之中,还很新鲜。
公孙瓒冲过去,却见公孙越并没有醒来,说:“这……家弟为何还不醒来?”
张让淡淡的说:“方才醒了,这会子已然睡过去了,再观察一会子,让今日夜里便守在此处,明日一早看看情况。”
公孙瓒一听,好生感动,说:“多谢列侯!多谢列侯!”
张让一面整理药箱子,一面淡淡的说:“口头上的感谢便不用了,不够实在。”
公孙瓒一愣,没成想张让竟说的如此直白。
张让淡淡的说:“公孙校尉是个聪明人,你必然知道,让想要什么样的感谢,不是么?”
公孙瓒眯了眯眼睛,张让又说:“让深知,公孙校尉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必然不会叫让失望的。”
公孙瓒闭了闭眼睛,又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衣角滚着的血迹,当即深吸了一口气,张让与曹操这两面夹攻,恩威并施,如今这场面,公孙瓒不仅仅是被收编,而且还欠下了人情债。
公孙瓒当即屈膝直接跪在了地上,抱拳说:“主公与列侯大恩,伯圭永世不忘,只要主公与列侯能救家弟,伯圭粉身碎骨,没齿难忘!”
张让淡淡的说:“公孙校尉严重了。”
曹操深夜才回了营帐,回去之后发现张让还是不在,只有小蛮在营帐中,转磨一样围着自己的小肉干盒子,怕是因着主人不在,饿得慌了。
曹操走过去,抱起小蛮,给它弄了一些肉干,喂了小蛮吃。
一人一狼,都叼着小肉干,像是两只狗子一样,蹲在营帐门口等着张让。
只是左等等不到,右等也等不到人,最后足足等了一夜,等到了天明……
张让在公孙越身边守了一夜,一夜都没有什么不好,早上起来的时候,公孙越终于又醒了过来。
张让给他检查了一遍,诊了脉,也松了口气。
公孙越一脸迷茫,看到张让有些奇怪,说:“列侯……?你怎么在这里?”
公孙越脑中混混沌沌的,这才想起一些,赶忙便要跳起来去找那些士兵讨个说法。
公孙瓒赶紧把他压回去,让他躺好,冷着脸说:“哪里也不许去,你今日便躺在榻上,你可知自己突然晕倒,吓坏了多少人?”
公孙越一听,当即缩了缩脖子,便不敢动了。
张让说:“看来已经恢复了,好生将养两天,不要劳累,切不可动七情。”
公孙瓒赶紧拱手说:“多谢列侯。”
张让幽幽的说:“谢不必了,公孙校尉记住自己的话儿,便足够了。”
张让很快离开了公孙瓒的营帐,往回走去,准备换个衣衫,好好洗漱一番。
他打起帐帘子,刚走进营帐,突然感觉有两股“虎视眈眈”的目光,紧紧盯着自己。
张让尤其奇怪,抬头一看,便对上了曹操与小蛮“阴测测”的目光。
曹操抱着小蛮等了张让一晚上,盒子里的小肉干儿都被他们给吃光了。
曹操冷声说:“又夜不归宿,嗯?长本事了。”
小蛮立刻呼应:“嗷呜!”
第227章 今日登基
奸臣套路深-第227章 今日登基
张让夜不归宿,虽曹操知道他在哪里, 但还是十分气愤。
一来是张让与“绯闻对象”公孙瓒同一屋檐, 曹操心里醋的慌, 二来是张让身子骨儿本就不好,自己还守了公孙越一夜, 不爱惜身体,着实令曹操生气。
曹操便责令张让立刻睡觉,他和小蛮一左一右守在张让身边, 也不让他洗漱,也不会让他换衣衫,睡了再说。
张让当真没有办法,也只得从了……
却说公孙越恢复的这日子, 也该到了陈留王登基之日。
转眼陈留王明日便要登基, 曹操亲自巡视检查了祭坛和坛场,又令吕布安排了保卫军队, 曹昂带兵亲自保护着陈留王,可谓是固若金汤。
诸公们虽然心有不甘,但袁术这前车之鉴还是要吸取的,因此谁也不敢有所异动。
而且众人还发现,无论有什么样的异动, 曹操竟然都能化解,别看他年纪轻, 压不住头等, 但脸皮子异常的厚, 再加之手腕狠,把酸枣营地压得是服服帖帖。
众人不敢有所异动,便心想着,罢了,陈留王登基之后,酸枣会盟便该散了,毕竟酸枣处于三州交接,是一个便利之所,用来会盟十分方便。
但真正攻打董卓之时,只靠酸枣一个根据地是不行的,上次曹操已经安排了屯兵据点,在陈留王登基之后,这十三路兵马,便要分为东南北三个方向屯兵,夹击董卓。
换句话说,也就是等陈留王登基之后,大家就要各自“散了”,回自己的地盘子上去。
那时候天高皇帝远,曹操这个盟主,还能有什么作为?
恐怕唯有……
鞭长莫及了!
大家都打的这个主意,因此不约而同的安分起来,甚至期盼着早点登基,早点完事儿。
真可谓是早登基早超生……
明日便是登基大典,日夜,曹操似乎有些兴奋,从明日开始,曹操便是拥护陈留王,不,新皇登基的头等功臣,再加上车骑大将军的名号,那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倘或能顺利打入雒阳,剿灭董贼兵力,可以说……
这个天下都是曹操的了。
曹操如何能不兴奋?
相对比曹操的兴奋,张让则是冷静的多,很淡定的喂着小蛮,打开小肉干的盒子,淡淡的说:“主公,肉干怎么又少了?”
曹操方才还在兴奋,一听张让这般说,立刻理直气壮的说:“我怎么知道?平日里都是你喂它。”
于是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说了一句:“我可没偷食,又不是什么好顽意儿,我食那个做什么?”
小蛮:“嗷嗷嗷!”
张让把肉干拿出来,喂着小蛮,说:“主公,明日登基大典,主公可想好了?”
曹操说:“想好什么?”
张让淡淡的说:“对策,诸公近日里都安分的很,不过以让所见,并非真正的安分,而是想要参加过登基大典之后各自散去,到那时候,天高皇帝远,主公这个盟主,可便束手无策了。”
曹操冷笑一声,眸中有些森然,却十分笃定的说:“这些老儿心中想什么,我能不知道?你放心好了……我早就给诸公,准备了一份大礼!”
因着明日要举办登基大典,二人很快歇下,第二日天色蒙蒙亮,曹操与张让便起了身,各自穿戴整齐,准备一会子参加登基大典。
曹操穿上一身车骑大将军的介胄,黑甲加身,腰配象征权力与正统地位的长剑,将头盔托与大掌之上,在青铜明镜之上照了照自己,不由对张让信心满满的笑说:“如何,本将军今日,可威武俊美了?”
张让回头看了一眼曹操,真别说,曹操本就俊美,穿上一身介胄的模样,就好像是现代男人穿上了西装,而且还充斥着一股野性之气。
张让一时间看着曹操,没有说话,也不知是忘了说话,还是没找到言辞,目光微微眯起,紧紧注目着曹操的容颜。
曹操本信心满满的炫耀自己,结果看到张让紧盯自己的面容,登时心中便想到了那个“他”,大为不甘心。
曹操眯了眯眼睛,当即一步开过去,将张让圈在手臂与营帐壁之间,沙哑的在张让耳边低声说:“你这么看着本将军,是想让本将军……宠幸你不成?”
张让仍旧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曹操的眼神,突然“深刻”了一些,然后慢慢抬起手臂,环住了曹操的颈项,主动微微仰头。
曹操当即深吸了一口气,只觉自己整日里被张让这般撩动,不是憋死,便是憋炸。
“咕咚!”一声,曹操将头盔劈手一扔,便紧紧桎梏住张让,刚要发狠的吻下,教训这不知轻重好歹的奸臣。
就在此时……
“主公!主公!大事不好了!”
曹操还没吻下去,登时就被噎住了,是典韦的声音。
典韦那洪亮的大嗓门儿,声音直冲云霄,若曹操不应声,恐怕接下来典韦会把盟主营帐都给震酥了。
曹操十分无奈,又不能无视典韦,便黑着脸说:“什么事?”
典韦连忙冲进来,说:“主公,陈留王病倒了!”
“什么?!”
曹操吃了一惊,赶紧拽了张让,便往陈留王的营帐去。
今日便是登基大典,大家都在准备,一会子要去坛场集合,结果陈留王病倒了?
这怎么可以。
曹操与张让火速赶到小包子陈留王的营帐,曹昂已然在了,急的在原地转磨。
曹操立刻走过去,说:“怎么回事儿?”
曹昂拱手行礼,说:“父亲。”
曹操赶紧抬手阻止曹昂,说:“陈留王何处不舒服?害了什么病?”
“这……”
曹昂有些为难,说:“这……儿子也不知道啊。”
曹操奇怪的说:“什么叫你也不知道?不是叫你从昨日开始,便寸步不离的跟随着陈留王么?”
曹昂连忙说:“正是,儿子从昨日开始,便寸步不离的跟随者陈留王,就连燕歇与焚香沐浴都未曾离开片刻。”
曹操说:“那你竟不知陈留王得了什么病症?”
曹昂看了一眼榻上,榻上被子鼓着一个小鼓包,陈留王显然便在被子里,从头到尾的蒙着,一点子也看不出来。
曹昂说:“陈留王从早上便不太舒服,无法起身,先是……先是说自己咳嗽,又是冷颤,一会子又觉得热,还……还腹痛难忍,还伴随头疼……”
曹操一听,这病情怎么如此邪乎,难不成是瘟疫?
一会子冷,一会子热,这不是瘟疫是什么?
好端端的陈留王便要登基,突然感染了犹如瘟疫一般的怪病,曹操心中一凛,说:“难不成是有人起了歹心,竟然投/毒?”
曹昂一直跟着陈留王,只觉不太可能,他们同吃同住,若是投/毒,自己肯定最先中毒,因着都是曹昂亲自试毒之后,才会给陈留王饮食的。
曹昂也知道登基大点的重要性,眼神一刻都没离开过小包子。
张让听了他们的说辞,赶紧走过去,坐在榻牙子上,拍了拍被子里裹着的小包子,圆滚滚的,就跟一只小布丁似的。
张让说:“人主,让请把脉。”
小包子在被子里面晃了晃,闷闷的嗓音传出来,说:“我……我浑身不舒坦,肚子好疼,今日便不登基了,推迟到明日罢。”
不登基了?
请吃饭摆筵席还要看时日,选个良辰吉日,登基更是如此,好不容易选的吉时,而且还要早于董卓,小包子竟然说今日不登基了?
曹昂赶紧走过去,说:“人主,让列侯为人主请脉罢,列侯医术高明,饮了汤药,便不难过了。”
曹昂说着,拽了拽被子,小包子却团团裹在被子,鼓秋了两下,就是不出来,闷闷的说:“我……我肚子太疼了,还盗冷汗,今日不能登基了。”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诚恳且奶声奶气的说:“是真的,我没骗人!”
曹昂也是一头冷汗,赶紧扒着小包子的被子,说:“人主,便让列侯看一看罢,登不登基,病情也是重要的。”
小包子抓着锦被,不过曹昂力气大,抓住就使劲一抖。
小包子登时“咕噜噜”便给抖落了出来,一个咕噜落入了张让的怀中。
张让立刻拉住小包子,不让他跑,将人拽回来,按住他的手腕请脉。
小包子憋在被子里,圆圆的小脸都通红了,瘪着嘴巴,说:“我……我真的不舒坦,今天能不能,能不能……不登基。”
张让给小包子请脉,挑了挑眉,登时全都了然了。
什么一会子冷,一会子热,肚子疼又头疼的,其实根本不是病。
若说是病,勉强算是一种心理疾病,就类似于婚前恐惧症与考试恐惧症一般。
小包子虽是先帝血脉,也知道自己终有一天肯定会登基,别看他十分坚强自立,但说到底其实才八九岁,还不到十岁,放在现代便是个小学生,压力的确很大。
张让不动声色,了然的说:“人主此病,让可以医治,而且极其简单。”
他说着,便将自己的药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小布包,“哗啦!”一声,修长的手指一拨,像是抚琴一般,瞬间展开布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