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权相想从良[重生]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刘狗花

作者:刘狗花  录入:09-17

  他咬牙又杀了一个跟上前来的叛军,下一刻,另一个叛军从他身后,重重地一刀要捅进他的身体。疏长喻回身抬臂一拦,那刀便重重从他左肩,砍到了他的胸口。
  “疏大人!!”
  才从地上爬起来的少年目眦欲裂,手拿长刀冲上前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空青才像亲爹_(:_」∠)_


第69章
  疏长喻再次醒来, 已经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幸得他当时拼尽了所有力气拦了一把,使得那刀没有捅进他的胸口, 而是自肩上重重划了一道。但这一道虽深,却是竖着划下的,只是皮肉伤, 并未伤及心肺。
  他睁眼,便见空青红着眼睛站在他床前。见他醒来, 空青连忙将水递到了疏长喻的唇边。
  疏长喻抬手,将那阻碍他说话的杯子一把推开。
  “如今战况如何了?”他皱眉问道。“我睡了几个时辰?”
  “少爷只睡了三个时辰。”空青抹了把眼泪。“就这三个时辰少爷都睡不安稳, 嘴里一直念叨着,不停做噩梦。”
  “我问战况如何了。”疏长喻重复道。
  “那伙叛军, 在城外扎营了。”空青忙道。“并未攻城, 说要派使者进来。现在知府大人和几位将军都拿不定主意,要请您醒来以后再作决断。”
  疏长喻这才松了口气,抬手摸了摸自己已经开始狠狠作痛的胸口:“去寻郑大人来。”
  接着, 他的手下一空,接着面色一变。
  “我的玉呢?”他皱眉问道,接着便要起身。空青连忙按住他:“少爷可别崩破了伤口!”
  这时, 床边一个软糯细嫩的声音传来:“我去替爹爹拿来!”
  这时, 疏长喻才发现疏寻栀一直趴在床沿上。他张了张口, 便见小姑娘光着脚跑到了桌边, 小心翼翼托起一块帕子,又跑了回来。
  小姑娘的眼睛此时红通通的,看着分外可怜。但她却装作一副没哭过的模样, 将手帕捧到了疏长喻面前。
  疏长喻摸了摸她的发顶,责备道:“总不穿鞋。”接着,他看向手帕,却愣住了。
  那玉玦齐齐地,从中间断开了。
  疏长喻抬手碰了碰它,一时间不敢接过来。他定定地看着那个两块玉,一时间觉得心里的钝痛比自己身上的伤口还疼。他没有说话,嘴唇却渐渐抿了起来。
  空青连忙解释道:“少爷,幸亏您带上了这块玉。大夫说您的伤口上浅下深,若不是这块玉挡着,那刀就刺进心口了。”
  疏长喻抬手,碰了碰那玉。
  “还能戴。”他低声道。接着接过那帕子,缓缓将它放在了自己床头枕边的匣子里。
  空青道:“这玉果真能护身。到了关键时刻,能救命呢。”
  疏长喻一愣,想到了当初景牧执意给自己买这块玉的时候,也说过同样的一番话。
  他心里顿时钝钝地痛了起来,以至于放在被子上的手都在颤抖。他闭上眼,长出了一口气,觉得难受得透不过气来。
  冷,疼痛,和孤独,一起袭来。
  “去吧。”疏长喻低声道。“去叫郑大人来。那叛军可还等在城外呢。”
  空青顿了顿,拉着疏寻栀出去了。
  ——
  疏长喻让湖州知府派人通传,说让对方的使者独自到城边,由城上的人放下篮子,以绳缒他入城。待谈后,再以绳子和篮子缒他出城。
  那使者就这般在正午入了湖州城。
  之前被攻破的四城中,没有一个有湖州这般好的待遇。那使者许是因着自己这方连连大获全胜,就连神情都是志得意满的。
  他入了湖州府衙,见到湖州知府,只字不言,也不行礼,只摇了摇头。
  “你待如何?”湖州知府见他这般倨傲模样,皱眉问道。
  那使者笑了笑,说道:“在下要见疏大人。”
  湖州知府冷笑:“疏大人岂是你说见就见的?”
  那人不答,只一撩袍角,施施然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就这么抬头看着湖州知府。
  一侧的一个偏将顿时怒目圆睁。他一把将腰侧的剑抽出来,铮然一声,便要上前取这人性命。
  那使者岿然不动,倒是湖州知府一把扯住了这个武将。
  “不可意气用事。”湖州知府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那武将高声咒骂了一声,将那剑锵地一声收回鞘中。
  那使者笑了笑,道:“几位大人,我的时间不是白白浪费的。我们卓将军下了命令,若今日入夜我还未回去,就直接攻城。卓将军给诸位留的时间不多,还请诸位好好儿想清楚。”说到这儿,他悠哉悠哉地拿起一边的茶杯,垂眼喝起茶来。
  两边就这么僵持地耗了半个时辰。
  座上的湖州知府越来越心焦难耐,而那使者却是分毫不见着急。湖州知府看他这成竹在胸的模样,又想起昨天那两千人损伤过半的惨状,他实在坐不住了。
  “去请疏大人过来。”他低声对身侧人说。
  这时,门口响起了一道清润舒朗的声音。
  “怎么,”门口那人声音中带着笑意。“阁下太抬举疏某了,没有疏某,便不能谈?”
  室内众人皆看过去。门口的疏长喻衣冠整齐,乌黑发丝整齐地梳起来,束在白玉发冠内。他穿了身天青色大氅,外罩鸭卵青的披风,脚步平稳地走进来。
  他无论神色还是体态,都不像是受了伤的模样,唯独面色有些白。
  湖州知府和几个将领连忙起身行礼,湖州知府起身到了旁边的座位,将主位留给了疏长喻。疏长喻径直走过去,一边走着,一边将披风解下来,递给一边的随从。
  他一眼都没看那个起身站起来了的使者。他在主位上坐定,笑着对身侧的几个官员将领点了点头:“坐吧。”
  那使者这才走到他面前,躬身行了个礼,笑道:“疏大人,好久不见。”
  疏长喻并没有半分同他叙旧的意思,笑着开口道:“说正事吧。”
  “从前读史记,在下尚不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道理。”那使者却自顾自地笑道。“当初在下与疏大人一同登科,被分到山东做了个小小八品官,当时疏大人就已经官拜工部郎中了。没想到如今,在下竟也有机会同疏大人面对面谈条件。”
  疏长喻没理他,只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
  那人接着道:“卓将军听闻疏大人受伤,特意派在下送礼慰问。不过如今看来,疏大人恢复得极好,这礼似乎多此一举了。”
  疏长喻用茶杯掩盖住了溢到唇角的咳嗽。他这刀伤深可见骨,此时疼痛难耐。他喝了口茶,勉强将疼痛压了下去。
  那使者说完,走上前来,双手奉着一个匣子递到疏长喻面前。接着,他退后几步,笑着觑着疏长喻的反应。
  疏长喻身侧的随从上前打开匣子,将里头的两张纸呈到疏长喻面前。
  疏长喻垂眼,那两张纸赫然是他飞鸽传给兄长和兆京的求援信。
  那使者是等着看疏长喻怒目圆睁、丧失理智的。更何况疏长喻此时正受着伤,叫他们这么一气,恐怕会崩裂伤口,口吐鲜血。
  可是,使者等待的画面却迟迟没有出现。
  他看着疏长喻面带笑容,将那信拿起来看了看,又放回了匣子里。他缓缓出了口气,将匣子合上,笑道。
  “你们将军有心了,不过,也是时候说正事了,这位大人。”他笑道。“卓仁岳今日让你来,提了什么条件?”
  那使者道:“这条件对疏大人分外有利。我们将军说了,此番来湖州,不为财,不为权,只为疏大人一人耳。”
  疏长喻挑了挑眉:“哦?”
  那使者接着道:“疏大人也看见了,如今卓将军有上天相助,势如破竹。卓将军若要打,攻破湖州城只在旦夕。但是卓将军顾念疏大人大才,故而不忍为之。”
  “那么,让我去你们军中,可是给我什么官职?”疏长喻笑道。
  “疏大人,恕在下直言。”那使者笑道。“我们卓将军起义不是为了自己,更不愿做这皇帝。世人皆知您是下凡星宿,旷世之才。日后我们打下了江山,给您来坐,岂不美哉?”
  疏长喻闻言,笑了起来。
  “这对疏某来事,当真是一件好事。”他笑道。“只是不知,这湖州城,你们将军打算怎么办?”
  那使者倨傲地抬了抬下巴。
  “疏将军答应将军的提议,那么湖州可免遭屠城之祸。但是日后作为我朝的领土,战时要人给人,要粮给粮,不可耽搁。”
  疏长喻好整以暇地笑着看着他,道:“这么说来,还真是十全十美的好事。”
  使者笑着点头。
  “你们既将我骗入你们军中,日后师出有名,打着我的名头做谋反之事,成事便容易多了;同时又能不战而克湖州城,白白让你们捡一块烧杀抢掠的好地方。这位大人,你们还真是好算计。”
  疏长喻笑道。
  接着,他叹了口气:“虽你我二人有同榜之谊,可道不同不相为谋,疏某更不愿与豺狼为伍。得罪了,这位大人。”
  说到这儿,疏长喻慢悠悠地吩咐道:“来人,将此人拖下去斩了。”
  那使者闻言,大惊失色。
  “疏大人,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喊道。
  疏长喻却是笑:“斩不斩,这仗都得打。我疏长喻从不是个恪守规矩的好人,你要跟我谈条件,就得承担得起代价。斩了你我心里高兴,手下的将士也高兴。”
  说到这儿,他轻笑一声。
  “何乐而不为呢?”
  这一日,夕阳西下时,湖州城中缒下一个篮子。卓仁岳军中人来迎,只见篮中赫然是那使者血淋淋的头颅。头颅下压了张纸,上头的字龙飞凤舞,自带一股端正张扬的气度。
  “此乃疏某答谢卓将军之礼。”
  那人看着头颅大惊失色,接着便抬头,看见湖州城门上,密密匝匝射出了数千支剑。那剑前端带火,一时间如千百流星一般,划过暖红色的天际,携着火光,簌簌落入叛军营盘中。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守城打仗的情节,狗发特别特别不专业_(:_」∠)_这已经是狗发智商所能及的最高水平了,宝贝们凑合着看吧~
  ——
  景牧:我没出场的又一天,想少傅想少傅想少傅


第70章
  疏长喻立在城门上, 面前就是落在天际的灼灼夕阳。他披着披风负手站在那儿,看地面上的叛军营地烧成了一片火光, 和天上的夕阳交相辉映。
  “郑大人。”疏长喻低声道。
  旁边的湖州知府连忙应了一声。
  “如今对面的人,早顾不上跟我们讲什么仁义道德了。”疏长喻低声道。“咱们再同他讲道义,那便是自讨苦吃。”
  湖州知府愣了愣。
  “而今, 只要守得住湖州城,不管用什么手段, 都不是错的。”疏长喻道。
  湖州知府知道他说的是今日这个使者的事了。他笑了笑,应到:“是, 谨遵疏大人教诲。”
  疏长喻叹道:“怕是今夜就要打仗了。知府大人,你先回城吧。一会定会有伤员送回去, 城墙上也需要物资补给。这些都需得大人你费心。其余打仗的事, 大人且放心交给疏某。”
  “可是……”湖州知府愣了愣。“大人,你昨日夜里才受了伤,先回去歇息罢。”
  疏长喻摇了摇头:“不急于这一时。”
  就在这时, 底下的叛军趁着城门上的箭雨停下来的空隙,开始朝城门上射箭。疏长喻余光里一白,连忙按着湖州知府侧过身去。那箭贴着湖州知府的脸颊, 重重钉在了他们身后的廊柱上。
  湖州知府心头一紧, 吓得冷汗登时落了下来。他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颤抖, 几乎坐在了地上。他抬头, 已经看见疏长喻指挥着城门上的士兵们蹲回掩体里了。
  “郑大人,快回吧!”疏长喻侧过头去道。
  湖州知府此时仍沉浸在恐惧之中,听到疏长喻的话, 他愣愣地点了点头,便被护卫掩护着,下了城楼。
  疏长喻趁着对方不备,发动的这两次奇袭应当能折损对面两三成。但这叛军数量仍旧是不容小觑的。这一日,趁着叛军救火的当儿,疏长喻又指挥守城士兵发动了几次突袭。
  到入了夜,对面叛军只得在疏长喻的攻势下后撤了五里,才算暂时偃旗息鼓。那叛军似乎从来没见过这守城打得比攻城还凶的,一时间做不出反应,只好后撤休整。
  疏长喻站在城楼上,丝毫不敢松懈,安排好了夜里轮值瞭望的士兵。就在刚安排完毕,松了口气的时候,他听到旁边有个士兵喊他。
  “疏大人!”那士兵道。“您的伤口……”
  疏长喻垂下眼,这才发现自己胸前的伤口不是什么时候已经裂开了,将他的衣袍染红了一片,看起来颇为吓人。
  这时,旁边随行的军医连忙上前来,不由分说地要将他扯下城门,带去包扎伤口。疏长喻在伤口的边缘碰了碰,摇头道:“你去把伤药拿到城门上来。”
  说完,他便转过身去,对一旁的那个偏将道:“你现在便派人去找郑大人,让他带人清点一下军火库的库存。这两日远攻消耗不少,此后需省着些用。”
  “疏大人……”那军医又欲再劝,疏长喻已抬手制止了他。疏长喻道:“没必要,去取药吧。”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又道:“再去取些羊踯躅和莨菪子,若有□□,也取些来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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