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之如饴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三公子

作者:三公子  录入: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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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暗潮湿的牢房中。
  看守的衙役正半边身子侧歪在一边的墙壁上昏昏欲睡,一阵匆忙的脚步从台阶外由远至近,一个身影急行而来,一脚踹在了正打着瞌睡的衙役的小腿上。
  “虎子,怎么睡着了!”
  那衙役哎呦一声,捧着脚跳了起来,见到来人,下意识地扶正了头上的皂帽:“王哥,您怎么来了,我我我没睡着呢,就靠着墙歇了会儿。”
  “别说了!”王哥恨铁不成钢地朝他脑袋上拍了一掌:“来了个探监的,你出去休息会儿,我带人进去。”
  “啊?”小衙役摸了摸头,疑惑道:“探监?这里边关押的都是前些天刚进来的人,上面不是说过不许人接近吗?”
  “你懂个屁。”王哥骂了句,拉着人往外推:“放心好了,那人就进来看一眼,不会动什么手脚的,要是出了什么事,有我担着。”
  小衙役一边跟着他往外走,一边犹豫道:“那王哥,你真得保证里边的犯人不能出事,他们要有个三长两短的,我可就完了。”
  “放心放心,就是有个亲戚来见见,说些体己话。如果能劝得他以后改过自新,不也是好事一桩么?”
  王哥将人推了出去,低声嘱咐道:“你就在外边站着啊,谁也别放进来,管好自己的眼睛,别到处乱看。”
  说罢出了门,不一会儿领着个人进来。小衙役心中谨记着他说的话,一双眼睛牢牢盯着自己的脚尖不敢乱动。
  交叉而过时,好奇心作祟还是忍不住抬起头匆匆瞥了一眼。只能看见那人好像穿着一身的黑衣,还套了件斗篷,把脸遮得严严实实的。
  王哥带着人一路走下牢房的阶梯,不忘低声护着:“您慢些,小心滑。”
  那人的面容全都隐藏在斗篷之后:“人呢?”
  “这儿呢。”王哥忙不迭地领着人走到最靠里的一间,笑着朝里边喊了声:“刘途,你家里人来看你了。”
  杂草堆上有气无力地躺着个人,听见叫声猛地睁开了眼,瞧见外边的人,双手发抖地半撑着身体站了起来:“您来了?”
  那人并不答话,只是一双眼睛上下地打量着刘途,半晌才对一旁的人道:“我想和他说几句话,你在外边等会儿。”
  “是是是。”王哥连声答应,一双精明的眼睛瞟了眼内中脏乱的人,只恨今天没早点派人给他草草收拾收拾:“哎,正巧快发饭了,我去给他带碗热乎的面来。”
  “有劳。”
  人一离开,刘途双腿猛地往下一跪,脸上再也控制不住激动的神情:“贵人,贵人,求您救救我吧!”
  那人漠然地望着面前的人痛哭流涕的模样,就像是在看着一只正在哀嚎的蚂蚁。他轻轻笑了声,终于从斗篷中伸出一只手,握紧了面前的栏杆:“我是不是你的贵人,要取决于你能给我的情报。”
  “你费尽心思地买通衙役将情报传给我,我希望你接下来说的话至少能有些用途。若不然,你还是乖乖地在这儿度过你的余生好了。”
  “我知道,我知道!”那人膝行着往前爬了两步:“我一定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那日,那日在木龙山,我的确是望见了你们之前来找过的那人。”刘途强烈的求生心带的语速飞快:“我离他的位置近,绝对错不了!就是那**们画像上的那人!”
  神秘人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终于蹲**平视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副画像,抖开:“瞧仔细了,确实是这人无误?”
  “千真万确!”刘途唾沫横飞:“因为你们提出的赏金高,我一直将他的模样记在心里。他刚进来的时候我还起疑,后来正脸一转过来,我便能确定,他就是这画上的人,他就是你们一直在找的那人!”
  画像被猛地攥紧,神秘人逼近道:“他现在在哪儿?”
  “我……”刘途眼珠一转:“我不能确定。”
  听见神秘人冷笑,他又连忙道:“但是我知道他与谁在一起!”
  “木龙山大当家的宴请四方,实则是要求各方小寨为他们进贡,他是和一个小白脸书生一块来的。”刘途道:“本来是打着许家寨的旗号,结果后头他为了那小白脸和木龙山的打起来了,外头又涌进来一帮武林盟的人,将厅内的人全都给抓了起来。我这才知道他们根本就不是什么许家寨的人。”
  “那个小白脸也根本不是木龙山的账房,他就是萧朗,那个马上要当武林盟主的萧朗啊!”


第37章
  萧朗拿着斗笠出门,恰巧遇上薛时济。
  这小子还是一副生龙活虎的模样,萧朗望了眼他手中那把眼熟的油纸伞,知晓这是宋书烟送过去的,淡淡笑了笑。
  薛时济手中有避雨的工具,眼睛却还觊觎着萧朗手上的玩意儿:“萧大哥,你这斗笠是哪儿来的?”
  “自己做的。”
  “好厉害啊,我也要!”薛时济说着便要伸手去拿,萧朗后退一步,一把打开他的手,好笑道:“你不是已经有伞了么,怎么这么贪心?”
  “你说这个?”薛时济道:“这个是大些,但是得占着我一只手拿,要行事还是斗笠方便啊。”
  萧朗起了逗他的心思,笑道:“那这样,你将伞送我,我这斗笠便给你了。”
  谁料薛时济片刻犹豫也无,坦坦荡荡地将伞往前一递:“喏,拿去。”
  这回换成萧朗一愣,他马上发现了不对,收起笑意问:“你这伞是哪儿来的?”
  愣头青薛时济道:“不知道啊,我在我房门口捡着的,可能是张姨送来的吧。”
  萧朗一口气堵在胸膛,像看猪一般盯着他看了半晌才恨恨道:“时济啊时济,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你这个榆木脑袋!”
  “为什么突然骂我?”薛时济委屈道,随即脑子终于开始转动:“啊……难道,难道是书……”
  “我可不知道。”萧朗没好气道:“我只看见她拿过一把相同的伞,也许是屋子里伞太多了随便给的吧。”
  薛时济瞬间喜笑颜开:“什么呀,一定是她关心我,才特意放在我门口的!”
  “既然知道人家挂心你,还每日躲着避着。”萧朗叹了口气:“我现在都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整日为了你们的事情而操心。你呀,千万不要辜负了书烟对你的一番心意。”
  薛时济两只脚并拢着,乖乖地听他训斥:“哎,那萧大哥,你这斗笠到底能不能给我啊?”
  “不能。”萧朗将斗笠藏到身后,像怕被他抢去了似的:“这个是要给阿木的。”
  又是给阿木的,上次送了阿木剑,这次又送亲手编织的斗笠,自己真是越来越不遭他疼了。
  薛时济撇嘴道:“萧大哥对阿木可真好,我可羡慕极了。”
  萧朗好笑:“你这话说的,我之前对你不够好吗?”
  “好是好,但不是同一种感觉……”薛时济嘴笨,一时间想不出确切的形容来:“哎,怎么说呢,反正我感觉,你对阿木和对我是不太一样的。”
  萧朗心中一动,捏着斗笠边缘的手指紧了紧:“那是因为你现在有书烟,有一堆朋友,阿木他无依无靠……”
  况且,这斗笠不仅是照料,也是一半向他赔罪的。
  他晚上翻来覆去地想了想,虽然当时事态紧急,但阿木再怎么说也是个男人,与自己那样接触,觉得心烦也是正常的。
  站在穆云翳门前,萧朗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小心地敲了敲门:“阿木?”
  门应声而开,穆云翳疑惑地望着他,萧朗咳了咳,道:“我可以进去吗?”
  穆云翳让开身来,萧朗一边进门,一边将身后的斗笠拿了出来:“咳,我看最近雨势一直不停歇,想着你要是出门也挺不方便的,便给你做了个斗笠,你戴戴看合不合适。”
  他将斗笠轻轻搁在桌上,转头假意去端详四周。穆云翳将那斗笠拿起,上下仔细看了看,声音中染上层笑意:“你亲手做的?”
  “是啊。”萧朗转回身:“如何,大小还合适吗?”
  “正好合适。”穆云翳笑道:“你怎么会做这些?”
  “以前四处游玩时,和村落的老人学的。”萧朗道:“合适就好,你……”
  穆云翳鲜少见他有说话犹豫的时候:“怎么?”
  “你……你手上的伤怎么样了。”萧朗道:“好些了么?”
  穆云翳伸出手来,无所谓道:“伤的也不重,很快便要好了。”
  萧朗凑过来看了一眼:“平时小心些,别沾着水,书烟那儿还有药,不够了再向她拿些。”
  说到一半,他突然感到对方的呼吸正平缓温热地落在自己的头顶,立刻意识到两个人现在的距离有些太近了,于是猛地往后一缩。
  穆云翳一愣。
  他很早就发现,萧朗这人有些轻微的后知后觉。每每二人距离过近时,自己都是先有反应的那一个,现下好不容易习惯了,怎么轮到他大惊小怪了?
  萧朗也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的动作有些欲盖弥彰了,眼神游移了会儿,轻声道:“那个,在木龙山的时候……抱歉。”
  “什么?”
  “那时事发突然,外边还没出现咱们人的信号,我怕贸然激怒他会功亏一篑。”萧朗诚恳道:“所以,如果冒犯了你,我和你道个歉。你放心,那几个弟子我已经交代过了,此事只有咱们几人知道,不会传出去的。”
  他一本正经地认真,穆云翳越听越不对劲,打断道:“你以为我生气了?”
  难道不是么?萧朗哽了哽,只道:“你已经几日没和我说话了。”
  穆云翳将斗笠取下,一双眼睛牢牢地盯住他:“我以为,生气的那个是你。”
  什么?萧朗一愣,下意识地解释:“没有,我为什么要生气?”
  “你那日在木龙山上的表情,不是生气了么。”穆云翳坐下,竟然从萧朗的解释中感到一丝高兴:“你批评我不顾大局,回来后又一直忙着处理那些山匪,我以为感到受冷落的只有我一人,没想到原来你也一样。”
  萧朗仔细观察对方,发现他的确露出没有自己想象中那副抗拒的表情,笑道:“原来如此……”
  “所以,你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穆云翳道。他解开斗笠的系绳,将它轻放在一旁:“难怪你会将这个送我,原来是心头压着事。”
  “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会将它送你的。”
  穆云翳笑了笑:“知道了,我会珍惜它。”
  解开误会,萧朗心中阴霾减轻不少,闻言笑道:“那是当然,时济方才向我讨要,我也没舍得给呢。”
  穆云翳道:“说到薛时济,他这两日一直拐弯抹角地在向我打听,那日木龙山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朗笑容一僵:“你没和他说吧。”
  “没有。”
  “那就好。”萧朗舒了口气:“那小子的嘴可不牢,要让他知道了,所有人都该知道了。”
  “你很怕他宣扬出去?”穆云翳的动作一顿,突然望着他道:“若是那日,与你一起上山行动的人是他,发生了一样的情况,你是不是也会照做不误?”
  萧朗怔了怔,不知他为何要问这种问题。他思考片刻,轻声道:“也许……会吧。”
  意料之中的结果,穆云翳失望地闭了闭眼,但很快复又睁开,一双眼炯炯地将萧朗抓牢:“但可惜,假设只是假设,那日与你一起的人,是我。”
  “木龙山上的事情,薛时济知不知道我都不在意,他爱不爱传开,我也不会插手。”
  “燕南回离开那日,我曾问你是否反感断袖之癖,你当时否认了。”穆云翳执起一杯清茶,垂眸望着杯中纠结在一块的茶叶,轻声道:“我也一样。”
  轰的一声,萧朗脑袋中顷刻空白一片,穆云翳的嘴唇张张合合,他耳中却只能听见嗡嗡的蜂鸣声。他无法确定对方话中包含着的意义,只撑着桌子哗一下站起,磕磕绊绊道:“我突然想起来盟中还有事待我去处理。”
  落荒而逃。


第38章
  萧朗头都大了。
  穆云翳那番话给他的冲击不小,他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自己最近这是走的什么运,身边人一个两个的都要说这种暧昧不清的话来吓唬他。
  他虽然是找了借口出门,但没走上几步,事情却是真找上门来了。
  一个弟子正四处找他,见到他一脸魂不守舍的模样,愣了愣,很快挥手道:“萧大侠!”
  “萧大侠,出事了。”弟子道:“有两件事,需要您去看看。”
  萧朗苦笑,看来自己这嘴开过光,只是随口一说,竟然真灵验了,还一来就两桩。
  “怎么了?”他望着眼前气喘吁吁的弟子,安抚道:“别急,一件一件说,按急缓来。”
  弟子无助地撇了撇嘴,两件事都火烧眉毛,他一时间也分不清该先说哪个:“第一件,官府有个奇案,说,说是有个人的心被挖了。”
  萧朗面色一凝,弟子又道:“第二件……”
  他有些胆颤地咽了口口水:“前几日抓的那批木龙山的山匪,有个叫刘途的,突然在牢里暴毙了。”
  萧朗问:“不是交代过要好生看着,不许任何人接近么,怎么会突然死了?”
  “不知道啊。”弟子见他面色严肃,更慌了:“您,您先去哪儿看情况?”
  “我先动身去看刘途。”萧朗吩咐:“你去找薛大侠,让他替我去问问那挖人心又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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