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温馨惬意,除了不是自己将他搂在怀中以外,其他的都令元胤无法遗忘。
真希望自己赶快到择后纳妃的年纪,这样自己就能娶萧戎做皇后,如此便能日日让他侍寝,与自己睡在一起。
元胤心中窃喜,可正因为这样,元胤越想,心里就越落寞,便更加睡不着了:“萧卿……表兄……戎哥哥,朕好想你啊。”
第70章
晨起的元胤觉得自己这副身子是越发的不对劲了, 一入夜便会觉得寂寞难耐,总是会想起萧戎,如此一来, 便是一夜风流梦, 着实让元胤有些尴尬之余,也想着找个由头将萧戎留在宫中。
朝堂之上,百官跪伏叩拜过后便个个颔首站着, 元胤端端坐着,瞧着那文官最前列站着的萧戎,不由的喜上眉梢, 打心眼儿里都是蜜。
而萧戎却是敛眸站着,并不抬首与元胤对视, 只是有事要奏, 便站到了殿中行礼道:
“启奏陛下,陛下派往崇州赈灾的钦差赵贺赵大人之妻, 于昨夜在家中遇害, 还请陛下明察。”
听闻赵妻遇害,元胤原本含笑的脸瞬间凝滞,不可置信的问道:“宋爱卿, 可有此事?”
刑部尚书宋显站到殿中朝着元胤行礼道:“回禀陛下, 萧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此事涉及凶杀,故而京兆尹府已提交刑部,由刑部审查。”
元胤听见凶杀二字, 只觉得后背一阵发麻,京城天子脚下,还是朝廷命官的府邸,此刻竟然出现凶杀一事,此事若是处理不好,岂不是大了朝廷的脸面。
故此,决不能姑息,元胤神色凝重,忙道:“凶杀者乃是朝廷命官之妻,势必不会无缘无故被杀,由此看来,赵大人一事必定冤枉,大理寺,刑部,朕着你们携手查案,将赵贺赵大人之事,及杀害其妻的凶手找出来,按律处置。”
“臣等遵旨。”元胤吩咐下去后,大理寺卿及宋显皆伏地叩拜。
如此一来,赵贺的冤屈便是摆到明面上去查,元胤其实也想瞧瞧,这杀人者,究竟是不是崇州知府的人。
御花园中,萧戎陪着元胤在跃鲤池畔走着,也顾不得炎炎烈日,二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元胤神色凝重,走了许久,许是累了,元胤才停下脚步,侧身看着萧戎问道:
“萧卿于此事如何看待?”
“陛下是问臣,有没有想过是谁做的?”萧戎揖礼一拜,款款说道。
元胤点点头:“只是朕想不明白,赵妻一直在京中,赵卿死前也并未和她通过书信,为何要起意杀掉赵妻,朕想不明白。”
“既是想不明白的事,陛下何不与臣去刑部走一趟,瞧瞧刑部查到的证据。”萧戎瞧着元胤的愁绪,不由邀请到。
听着萧戎的提议,元胤也觉得不错,他也有几日不曾出宫了,也不妨出去看看,故此便答应了萧戎的请求,便留着萧戎在宫中用午膳后,待午膳后再去刑部。
得了元胤的吩咐,中午的午膳也都按照萧戎的口味准备的,精致的菜肴倒也不比食来运转的差。
萧戎倒也不拘束,心里也是甜丝丝的。
元胤瞧着萧戎吃饭的模样,心中甚喜,想着曾经萧戎给他剔鱼刺夹菜,这会儿自己便提起筷子夹了菜放到萧戎的碗中,道:“酒是萧卿是梅间雪,表兄,你尝尝这道菜的味道可比的上府中的厨子?”
萧戎尝过元胤夹得菜,也不知是心里甜还是何苦,只觉得这道菜失去了本来的味道,就算回味时,嘴里都是甜的:“宫中御厨本就是天下最顶尖的厨子,自然比府中的厨子做的要好上千倍。”
“可朕却觉得,就算是天下美食皆在朕的眼前,若不萧卿同享,便也是味同嚼蜡,食之不香。”元胤握着筷子托腮看着萧戎,言辞认真而诚挚。
而他的话听在萧戎的耳朵里,便是让萧戎觉得自己的心里又被裹了一层蜜,握着筷子也不夹菜,也不饮酒,只是颔首瞧着眼前的碗碟,许久才侧首瞧着元胤道:“纵使世间万千美食,都不及陛下香甜。”
原本言辞诚挚的元胤却在听见萧戎如此一本正经的说这句话,脑海中竟不自觉的浮现出风流梦中的事,只觉得心里窜起一团火,两股热流便从鼻中流了出来,惊的一旁伺候的小路子慌了神,连忙惊呼传太医。
原本只是简单的一餐午膳,却惊动了太医,故此太皇太后与太后也在不久赶到了甘露殿,瞧着太医为元胤诊脉。
“太医,皇帝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流鼻血了?”太皇太后坐在元胤的身边,满脸担忧的瞧着自己的孙儿。
太后坐在榻前,萧戎站在一旁,眉头也略微轻蹙。
“回禀太皇太后,太后的话,陛下是因着近日来操劳过度,又因天气炎热导致气血上涌,故而才有此症。”太医恭恭敬敬的行礼回答着太皇太后的问话。
原本一向严厉的太后此时的眼神却是异常的忧心,忙道:“陛下操劳国事也应有度,不是还有臣子么。”
“母后,朕是一国之君,怎能事事都靠臣子啊。”元胤知道太后此刻是在关心自己,便也伸了手晃了晃她的衣袖,乖巧的笑着说道,又拿眼神偷偷的瞄着另一边站着的萧戎。
他眉头微拧,眼神中也流露出些许的担忧,太皇太后就更是心疼了,搂着她的孙儿不肯撒手:
“哀家的孙儿哦,你倒是像极了你的父皇,就算国事再重要,也得当心身子不是。”
“祖母,孙儿知道了。”元胤更是冲着太皇太后撒着娇,幸好只有他自己心里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流鼻血,血气上涌是事实,不过却不是因为天气炎热,而是因为想到了萧戎这个诱惑人的妖孽。
也正是因为元胤流鼻血看过太医,原本打算午后同萧戎一道去刑部,此刻也在太后的严厉注视下,只能委屈巴巴的作罢,躺在床榻上休息:
“萧卿,你去刑部以后瞧着什么都记下来,晚上进宫说与朕听。”
“臣遵旨。”萧戎虽是愣了愣,却还是行礼回答了。
“孙儿你的身子都这样了就该好好歇着,这有什么事明日萧卿在朝中也能禀告的。”太皇太后听着自己的孙儿还要操劳国事,便更加的心疼了。
“皇祖母,赵卿去崇州赈灾,而遗孀却被人杀害,天子脚下,还是朝廷命官府中就能行凶,如今只留下一双儿女,朕如何能不管啊。”元胤晃了晃太皇太后的衣袖,神情也是陡转凄然,听得太皇太后也是心疼。
“都是为了陛下尽忠,罢了,皇帝体恤臣子是好的,可你得记得,要照顾好自己的身子。”太皇太后轻拍着元胤的手背嘱咐着,在萧戎离去后也待了片刻,嘱咐了甘露殿中伺候的宫人好生伺候主子后,便与太后离开了甘露殿。
而太后在走出殿外后,又折返回来站到元胤的面前道:“母后曾经对你严厉,是因着你父皇将他的江山都交到了你的手上,你父皇一生都在为国祚而忙,本宫是希望你别让你父皇失望,如今看来,是母后多虑了。”
“母后……”元胤瞧着眼前这个眼中满含慈爱的太后,忽然觉得心口有些疼。
他忽然想起上一世,因着自己的过失,而处置了武安侯府一家,虽说皇后不敢对他表现出不满,可身为武安侯的亲妹,太后在极力劝阻无果后,一夜白头,便将自己锁在了长乐宫中,不再见元胤一面。
元胤只道是自己的母后对自己也是格外的严厉是不喜欢自己,可到头来他却发现,母后对自己严厉,是因为她深爱着自己的父皇,怕自己让父皇失望,让她觉得对不起自己的丈夫。
说到底,天下哪有母亲不疼爱自己的孩子的呢。
“你是皇帝,皇帝就该有皇帝的威仪,日后可不许撒娇了。”太后瞧着元胤的模样,又恢复到自己以往的冷面孔。
可元胤才不怕呢,继续拉着太后的衣袖晃了晃:“母亲,在朝儿子是皇帝,如今只想做母亲的儿子。”
太后终是没有再忍住,眼中噙着热泪,伸手抚上元胤的脸庞道:“你可真像你父皇,不过,只此一次。”
“儿子知道了。”元胤笑嘻嘻的说着,就连太后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待到这太后也离开了甘露殿,殿中才真正的安静了下来,元便在殿中焦急的等着天黑,他虽然想急切的知道萧戎在刑部得到的消息,却更想快些见到萧戎。
“启禀陛下,萧大人求见。”
元胤正在殿中来回踱步,听见小路子的禀报,连忙一脸欣喜的说道:“宣,快宣,以后萧大人来时,可直接见朕,不必通报。”
萧戎迈步进到殿中,瞧着元胤一脸欣喜的朝着自己走来,连忙揖礼欲拜,却被元胤一把拉住,急切道:“萧卿,你可来了,刑部那边有查到什么?”
萧戎沉吟片刻后,从怀中取出一张图纸交到元胤的面前:“陛下可还记得顾念夏?”
“朕自然记得。”元胤接过纸张,连忙打开仔细看着,却只是瞧见了这图纸上所绘的好像是一把兵器。
萧戎道:“顾念夏在赵府伺候着赵妻,昨夜二更时她听见有瓦片碎裂的声响,便掌了灯出门去看,却不想回来时,便发现赵妻被这把匕首刺死在床上,凶手无影无踪。”
“难不成这凶手,会是顾念夏?”元胤瞧着手中的图纸,疑惑的说道。
萧戎摇摇头,随即指着图纸上那把匕首的手柄花纹道:“这种匕首并不是市面上常见的,而这个花纹却不像是花纹,倒是像极了徽印。”
“徽印?”元胤便更加不解了。
萧戎点头道:“没错,臣的祖父镇国公年轻时在边关杀敌,也真是因为这样,他的徽印在北夷军中很快流传,后来北夷人根本不需要亲眼见到祖父,仅凭着阵前的军旗上印的是谁的徽印,便知道此军乃何人所属。”
“既是这样,那这刀柄上的也该是徽印了?”元胤似懂非懂是问道。
第71章
图纸上的蛇图腾元胤瞧的极为眼熟, 仿佛是在哪里见过一般,元胤又仔细的瞧着那图腾的模样,仿佛是上一世齐王回京为他庆贺生辰, 他随身携带的一枚玉佩便是刻得这样的蛇图腾。
如此一想, 元胤只觉得背脊一片发凉,赵妻被这样图腾的匕首所杀的话,莫不是这幕后主使竟又是齐王?
元胤仔细想了先此前萧戎说的话, 这崇州知府与晋国侯有姻亲关系,而这晋国侯又是齐王的舅父,如此看来, 倒真是与齐王有关了。
“陛下想到了什么?”萧戎瞧着元胤那紧锁的眉头,已经眼神中的阴寒, 不由轻声问道。
“朕好像知道这徽印是谁的。”元胤侧首直视着萧戎, 言辞认真道。
萧戎心中自然知道这徽印是谁的,不过他却诧异元胤竟然会知道, 不由道:“由此可见, 此事当于晋国侯有关。”
元胤颔首表示赞同,随牵起了萧戎的衣袖道:“表兄,今日朕这里不太舒坦, 你便留在宫中陪朕说说话, 别回去了。”
萧戎瞧着那摇着自己衣袖的手, 随即低眉颔首点头:“陛下盛邀,臣自不拒绝。”
元胤听着萧戎的回答,心里头终于是安稳下来。
沐浴更衣过后, 元胤便早早的在床榻上等着萧戎了,他只着了一身中衣,瞧着萧戎散发走来,心里头便更美了,托腮瞧着萧戎朝着自己走来,坐在床榻边儿上,元胤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萧戎便躺了过去。
元胤躺在萧戎发身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似得,连忙认真问道:“对了萧卿,这念夏姑娘如何处置的?”
“因着当时屋中只有她在照顾着赵妻,宋尚书便将她收监了。”萧戎轻描淡写的说着。
“是了,她自崇州而来,也是她自愿请命留在赵府伺候的,虽说事事与她无关,可发生的事却又像是因她而生一般。”元胤心中依旧疑惑。
当日他在镇国公府瞧见收拾整齐的顾念夏时,他心中便起了疑惑。
寻常人家的女子进了镇国公府那样的豪门宅院,见到了前丞相和御史大夫,竟也不觉得害怕或是瞠目,反而是一如平常,似乎是见惯了一般,许就是因着她对人太过冷静,故此才觉得她存着疑问。
“陛下也觉得她有问题?”萧戎侧首瞧着元胤问道。
元胤点头:“她的言行举止不像一般的村妇,倒是落落大方,处处得体。”
“那陛下可有打算?”萧戎问道。
元胤侧首瞧着萧戎笑道:“明日朕要去刑部大牢,好好的问一问这个顾念夏。”
萧戎也点头表示同意,元胤瞧着萧戎的模样,随即凑上去亲在了萧戎的唇瓣上,凝视着萧戎略带不解的双眸:“表兄,朕就睡了。”
亲完便跑的元胤连忙翻身不再看着身后的萧戎,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不过片刻,他只觉得的腰上缠上了一只手臂,将自己带进了温暖的胸膛之中,耳畔又是萧戎那低沉诱惑的声音:“陛下好梦。”
不过四个字,却听得元胤心肝儿一颤,浑身发抖,根本无法成眠。
虽说他喜欢和萧戎这样睡在一起,但是总觉得这帷帐落下后,里头的温度便升的高了,灼的元胤是心跳加速。
而萧戎则是贪恋的拥着元胤,心满意足的睡去。
翌日散朝后,换上了便装的元胤与萧戎一道出了宫,按照昨夜的安排,二人一道去了刑部大牢。
刑部大牢不比京兆尹府的牢房,顽石成壁,留着一扇通风的铁窗,每间牢房中皆有被褥,就连普通牢房的霉臭,及一些动物尸身腐烂的味道,在刑部大牢都不能闻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