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月馆里,一个龟公走到封云隽所在的那一桌,指了指上方雅间,笑着对他们说道:“客人们你好,秋月小姐有请。”
秋月,春月馆的头牌,平常人难得一见。
那桌小少年们愣了一下,接着全部沸腾。
“秋月小姐怎会邀请我们上去玩?”
“我们什么都没准备,会不会太唐突?”
“不会。”龟公笑着道,“秋月小姐刚得了扑克牌,正在找人一起玩,今晚就抽了一桌人,你们正好入选。”
竟还有这种好事!少年们更沸腾了,起身就要上楼。封云隽迟疑了下,没动。别人不知道,但他自己可知道家里的情况,能在春月馆喝茶已经是大消费,要是赌牌……
“哎呀,云隽,我们只是上去看一看,也不一定要你玩。”
“对啊,而且要是去玩,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少下点注也一样的。”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封云隽品了品这两字,咬了咬牙,决定上去。
“好,那我就只看你们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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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好运
司云在翠云堂没坐到一盏茶的功夫消息就过来了。
“掌柜的, 司小哥,事情已经办好了。”
来人是翠云堂的一个管事, 司云也认识, 就是上次带他见老者的那个管事陈汉。陈汉告诉司云,他已经通过手段让封云隽成功开始打牌,帮忙设局的是春月馆里的秋月姑娘,是个头牌,手段了得, 保准封云隽乐不思蜀。
掌柜的对陈汉的办事效率很满意,微笑着对司云道:“司小哥,事情已经办妥了,你说的那个……”
“掌柜的,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司云从兜里拿出来了一叠纸递给掌柜的,那上面记录了他所能记下的所有扑克牌玩法,在管事办事情的时候,他就在房间里写, 不仅如此,为了怕出错, 他还专门进了空间一次,翻了一些书补充。
纸上写了好些司云之前没说的,全部都写了清楚。上次来去匆忙,时间不够,就没有普及多少, 好在崇朝不禁海,海商来往众多,崇朝的人也学了一点阿拉伯数字,不然司云连普通的玩法都不能教给他们。
这一次司云写得详细,分有花的和没花的,其中有花的玩法最多,他写了比较出名的也比较高雅的赌博玩法□□,包括荷官,底牌,公共牌,摊牌等。这种玩法适合幻境比较清幽的地方,也有格调,上一次他介绍了那么多,但并没有全说完,全说完了赌坊的人也不记得,这次就说得很全面了。
掌柜的接过司云的写着字的纸,越看表情越是激动。最近他正愁着怎么开发扑克的新玩法,之前的斗地主那些其他人已经玩腻了,现在有新的玩法,简直不能更好。
也正是因为如此,掌柜的才一直想着司云什么时候才会再来一次,这种新鲜玩意让翠云堂头一次盖过了青山堂的威风,如果能继续保持下去,那么他们翠云堂未必不能生过青山堂。
司云给出来的新玩法,正好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掌柜的,玩这种牌的时候,需要有一位荷官,荷官就是发牌人,那个荷官必须懂所有的规则,并且倒背如流。除此之外,赌博的时候你也可以重新卡一个场子,做得清幽逼人,专供县城里那些有身份的大人和商人们玩耍,这样他们既可以玩得尽兴,又不用在那种吵闹的场合里。对了,我听说你们已经建立了雅间,那么可以直接就用雅间,只是荷官需要专门培养,找漂亮点的姑娘和精神的小哥,也能赏心悦目。”
司云一边说一边和掌柜解释,尽量让他少走点弯路。
“好,司小哥,这种玩法好。”掌柜听着司云的话,又看着手里写得满满当当的纸,一拍手掌,高兴的道。
掌柜的满意就行,那他们这个交易也算成功了,司云暗忖。
“只是看起来有点难,今天你如果不赶时间,能不能亲自下去教我们来几局?”
掌柜的建议并不在司云的预料之外,今天本来是不赶时间的,关了店又赚了钱,可以好好的休息一晚,但因为封老太的行为,他今天的时间还真不够。
如果不是惦念着封云隽的下场,他倒是可以在这里多呆一点时间,正想着跟掌柜的说下次他有时间定会在这里待上一会儿,司云顿了下,眼睛一转,圆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冰冷。
“掌柜的,可以是可以,不过地点我想换一换。”不亲自把封云隽从天堂打下地狱,他怎么出得了那口气!
司云肚量不大,他人生的信条中就没有被人欺负还得咽下去这句话,睚眦必报这个性格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掌柜的只眯眼想了一想,就明白了司云的意思,“好,我带你过去。”
说完,两人收拾了一番就出了门,坐上马车朝着春月馆就走了过去。
门口守着的还是那个汉子,司云先从车上下来,那个矮小汉子看到司云就要大骂,一时间也忘了他这次来和上次来不同,但不等他骂出来,掌柜的就跟着下来了,不仅有掌故的,还有好几个赌坊的管事和打手,他们都是跟着司云来学什么玩□□的。
翠云堂因为扑克牌在青山县压了青山堂一头,要是他们能再学一个玩法,说不定就能趁这个机会彻底和青山堂分庭抗礼。说不定他们自己也能学着,只要学到了手,那就是他们自己的手艺。
这几个管事都是掌柜的心腹,也知道扑克是怎么来的,所以面对司云,虽然他穿着一身粗布衣服,也没有小看他,反而对他态度不错。
那几个管事的是真想在司云手里多学点,今天他们能跟着掌柜的一起出来观摩司云玩牌,这还是看在他们在赌坊做了多年的缘故。来的时候掌柜就和他们打了招呼,这次观摩,能学到多少就看他们自己的本事。
本事是一回事,但要是在司云哪里卖了一个好,难免不能让司云开一个小后门。
尤其是陈汉,他是第一个认识司云的人,一个看起来还没成年的小少年能拿出他们都没见过的赌具,还完善了玩法,他怎么也不相信司云真的只是从那个行商那里买的。
在他眼里,司云就是一个高手,肯定还有其他的手段。
于是,现在看到一个青楼看门的都对司云出言不逊,以陈汉为首的管事们都朝那个矮小汉子呵斥了句,“进门都是客,你这春月馆不是号称最大的馆子,我看也不过如此!”
管事们在赌坊里不知教训了多少赌徒,矮小汉子也喜欢玩两把,也认识管事们,见他们帮司云出头,连连道歉,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
“司小哥,你觉得如何?”陈汉也没应承,直接转头问司云。
司云耸拉着眼皮盯着那差点没哭哭啼啼的汉子,心里一股烦闷,摆了摆手,道:“就这样,我们走吧。”
比起这个矮小汉子,他更在意封云隽。
其实这矮小汉子也没做错什么,在现代他也不是没见过更势力的人,只不过他运气差撞上他心情不好。既然道了歉,他也不会拽着这件事不放。
司云不计较,一行人便进了春月馆,有翠云堂掌柜在,春月馆的老鸨给了他们面子,直接带着他们上了二楼。司云换了一身衣服装作春月馆的小厮去秋月的房间玩牌,而翠云堂的管事和掌柜的则在旁边那间房开了一个小口观摩。
雅间里,几个少年在秋月美艳的笑容蛊惑下玩得起兴,他们玩得是最简单的炸金花,只要比牌大小就行了,也不需要多高的技术,不仅如此,炸金花的成本小,正应了那句话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345顺子,我赢了!”司云来的时候他们正刚好玩完一把,五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手里拿着牌,三个人都丢了牌表示认输,只剩下最后两个,那两个人也不是被人,恰好是封云隽和秋月两个。
封云隽这回赢了,把底钱拿走,还得了其他人跟的钱。
他们玩的是一文钱一个底,说也是一文钱,跟也是一文钱,不看牌的话就翻倍,虽然钱不多,但是一圈下来,光是他们的底钱,其他人说一文跟一文,也赚了十几文。
封云隽赢了钱,白生生的脸蛋上满是红云,眼里也冒了好些血丝。他旁边一个少年凑过来,脸蛋同样红彤彤的,笑着道:“云隽,怎么样,我就说小赌怡情大赌伤身,你今日运气这般好,肯定能赢些小钱。”
“对,今天云隽的运气最好,我们几个都没赢几次,你一个人就赢了好几次。”
几个少年连着说他运气好,也没人注意到有人进来和秋月说了两句话,他们正小嫉妒封云隽的小运气,就听到坐在首位的秋月也说他运气好,俏丽的脸蛋上满是笑容,“这位小公子,今天运气这么好,真是前所未见!”
秋月长得很是漂亮,是春月馆的头牌,据说不会接客,只用才艺给楼里赚钱,平常客人根本见不到她的面。
封云隽他们这群小学生自然也见不到,他们到春月馆来了好几次,别说见秋月,就是二楼都没上。读书郎都有几分放花雪月的心思,早已对秋月的艳名如雷贯耳,好些人都把她当做梦中情人,封云隽就是如此。
现下被梦中情人夸奖运气好,封云隽面皮一红,心里突然升起豪情万丈,莫不动声的瞥了眼周围的几个小同窗,眼里隐隐露出一丝得意。
秋月只夸了他,没夸别人!
他从农村来的又怎么样,还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受了美人青睐。
想到这里,封云隽不由得有些庆幸,幸好他也跟着玩儿了。
之前秋月邀请他们上来玩儿扑克牌,本来他不打算玩的,只坐在一边喝茶,结果他们看他们玩着玩着他自己心里也有些热,不过他到底还是记得自己是农村人,家里面没有钱。那一刻封云隽恨透了他的出身,就打算侧过头不看他们,或者离开春月馆回书院等他们回来。
结果他刚起身,他的同窗就想到了他要干什么,那几个人家里有钱,有的是油店少爷,有的是茶叶铺少爷,还有的家里有人当官,他们几个小酒喝下去,就开始酒气冲天的让他也过去玩儿。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封云隽被那么一激,他本来就有点意动,立刻拿出了身上的银钱上了桌。
没事,就算输了,等家里老大死了,就可以得到他的薪俸了,封云隽想到,他又一喜想到离开封家村的时候封衡病歪歪的模样,想来他也活不了多久。
给自己打足了气,封云隽就气定神闲的开始打牌了。
结果他运气好,今天赢了好多把!
看了眼身前放着的一堆铜钱,封云隽心里一阵得意。
秋月盯着玩得开心的那些几个少年,想到刚才小厮进来说的话,她笑了笑,朝几个少年尤其是封云隽说道:“我们楼里刚刚出来了一种新的玩法,几位小公子要不要试一试?”
“什么新的玩法?能有炸金花好玩?!”
“我们怎么没听过?”
“秋月姐,这什么时候出来的?”
那几个少年听了,赶紧问秋月那东西怎么玩儿,兴致很高,封云隽也有兴趣,但他咬了咬牙,还是忍住,今天赢的钱已经不少了,等下次再来,不然输出去了,那他不就是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要是……要是他有钱就好了!
封云隽心里想得多,没注意秋月在问他,等秋月叫了他好几声,他才故作腼腆的说道:“秋月姐,我不会玩儿那种新的,精神也有点不好,要不你们自己玩儿吧,我在一边看着。”
说着,封云隽不动声色的把桌上的钱装进钱包里,生怕别人把他的钱拿走了一样。他好像听说在赌桌上赢了钱,如果不继续赌,就会被其他人看不起,或者戳脊梁骨。
众人也不是瞎子,自然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但秋月是人精,那几个少年又喝得迷迷糊糊的,也就没人说话,秋月只笑了笑,扬手就叫人进来。
她说服不了,但不代表其他人说服不了。
少年们疑惑秋月的动作,不待他们问是怎么回事,就见到一个穿着整齐,皮肤有点黑的小少年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彪形大汉,进来就把里面的圆桌抬了出去,还清理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腾出来了一大片空间。
接着就从外面抬进来了一方长桌,摆在众人的面前。
“小少年们,这就是□□的荷官,由他来主持这次的牌场。”少年一进来,秋月便站起来让开了位置。
小少年们一阵失望的叹气,他们就是因为秋月来的,这会儿来了一个少年是怎么回事?还是个不好看的少年。秋月见状,眼睛一转,也不等少年对她说话,就笑着说道:“你们在这边玩牌,我在那边抚琴,岂不是更好?小弟弟们,可怜可怜姐姐吧,姐姐再陪你们玩下去,可就要香消玉殒,美貌不再了。”
秋月也会说话,几个少年顿生怜惜之情。见秋月真的没走,在一边开始弹琴,他们就把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少年身上。
这一看,他们才发现少年看起来好像和楼里的其他小厮不一样,他美清目正,嘴唇含笑,背脊挺直,自有一派气势。如果不是他穿着粗布衣服,皮肤微黑,看起来竟然像是一个富庶人家出生的小公子。
封云隽也看到了,但他没有感叹,只是暗中嗤笑了一声,长成农村人的样子,再怎么有气度,也是农村人。
司云将众人的神情全部收入眼底,他也没说什么,只是笑着把□□的玩法介绍了一遍,说的是最简单的那种,荷官发两张底牌,再发五张名牌,同时下注跟注,在这个期间分出大小牌,如果等牌发完还没分出大小,那么就摊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