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于欢

作者:于欢  录入:11-07

  东宫的前后门大开,东宫临街正门前停着一辆马车,秋画从车上下来福身道:“都按姑娘您的吩咐将被褥铺进去了,车座上有姑娘你常备的止痛药,不过只能缓解一时,伤口还是要清理的。”
  非她不想清理伤口,实在此处不太方便,也不安全。
  内侍们小心的将人抬起,扶上马车后赵宛如吩咐后续,“秋画云烟和小柔留在大内,替我缓住圣人。”又看着东宫的几个内侍与刚刚跟随她出来的两个入内内省内侍,“阿柔,你去我房中拿些银子赏给他们。”
  “是。”
  “张庆你驾车,好生驾着。”
  张庆点头,跨步上车拾起了缰绳。
  “驾!”
  西山已不见春阳,但还残留着一团像火烧般的云朵。
  火红色的光时不时透过车窗撒进来,照在金簪上,李少怀平趴在马车上,手心传递来的温度在慢慢变冷,盖在她身上的赤色袄子染出一片黑,赵宛如颤握着她的手。
  “上一个时辰你还好好的...”上一个辰时她还沉浸在落日余晖的温暖中,如今余晖散尽,连人都不温暖了。
  “母亲会这么触怒,一定还会有别的缘由!”赵宛如红着眼睛朝车头道:“一会儿到了曹门你回去调查一下。”
  张庆握紧缰绳不敢松,“好像前几日殿前副都指挥使给圣人请安,因为他前段时间去了蜀地,给圣人带回了贺礼。”
  “丁绍文?”
  赵宛如心中暗恨,“我就不该心软,这种事情强逼要好的多!”她原本试图慢慢开导劝解,让母亲认知李少怀,从而以柔和的方式让母亲接纳她。
  谁知她的退步,反而给李少怀招来祸患,如今这宫里,真正能护住李少怀的人只有她,“禁中对她来说是死穴,只有我可以解,若不尽早成婚,恐就不是今日杖责这般简单了!”
  张庆握着缰绳的手抖了两下,“姑娘您今日...”张庆不敢松懈的看着前方道路,赵宛如今日做的霸气,但是有些出格,至少在那些士大夫儒生眼里这是出格的。张庆担忧,因为李少怀,公主已经变了太多。
  赵宛如对着窗外冷笑,回看李少怀时眼中变得柔情,“史官怎么写我,我并不在乎,但她若没了,我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第68章 愿攀孤峰争独秀
  京郊离皇宫太远便搬到了内城的旧曹门附近, 晏颍作为伴读跟随着晏殊, 长春观来信催促。
  本在琼林宴之前晏璟就该动身回江南的,后来晏颍生病她放心不下就又多留了些时日。
  “她...”见着从马车被抬下来的人血迹斑斑,面色惨白。
  “你先救治她!”
  天色渐暗,东京城亮起了烛火,宅院内廊道的灯笼被换下点亮。
  “还好不是脊杖,下手的人也没有太狠, 否则她早没命了!”年前才从命悬一线中救回,还不到半年又昏迷躺着了, 晏璟转头看着赵宛如,“她只是个普通人, 经不起你们赵家人这般折磨与玩弄!”
  烛光摇曳, 赵宛如低头不语。
  烛火的微光逐渐变成白昼的颜色,金鸡在屋顶报晓, 轻轻的敲门声将撑头在桌子睡着的人惊醒。
  一夜过去,她守了一夜, 晏璟走后李少怀趴在床上喃喃了一夜, 她紧张了一夜。
  走至床头辇紧了被褥后她才离去,是张庆打探消息回来了。
  庭院长着小竹笋的细竹林一角,张庆躬身禀报道:“雷允恭说丁绍文只是带回了蜀地特产,圣人见后大悦。”
  “蜀地?”赵宛如凝神, “母亲幼时...是在蜀地长大的。”
  “前阵子他与国舅一同为巡检出巡州县,回来也是一同回来的,但功劳皆记在了国舅身上。”
  “舅舅回来后迁升了阁门袛候...”赵宛如突然冷笑一声, “真是一个聪明之人,还妄想通过母亲让我妥协?”
  眸子突然变得深幽起来,自言语道:“你是不是还以为,只要除掉了李少怀,我就会嫁给你!”
  “可惜,我什么都知道!”
  “昨日下午的事官家知道后,故意装作不知情,也不许别人在他跟前提起,所以大内也没有人敢再提,坤宁殿是肯定知道的,不过圣人没有发话,宫中还是如常,但宫外还有一个消息。”
  “嗯?”
  “去年丰乐楼的命案风头已经过去了,钱怀演又开始张罗起了钱希芸的婚事,而且因为丁绍德中第破例进了御史台...”
  赵宛如瞥笑,“这些个势力人,当真是脸比砧板都厚!”
  “可不是吗,钱怀演想要抱副相这棵大树,原先是因为丁绍德的名声太差所以瞻前顾后一直犹豫着,如今他先是发了话,厚嫁次女,单白银就三十万两,还不算上田地,庄园等产业用作陪嫁。”
  一千文为一贯,一贯为一两银子,一两银子就可以买近两石的米了,赵宛如也不惊讶,“钱氏乃江南首富,这些银子自然是拿得出手的!”
  “所以就有不少人家眼红了。”
  “丁家反应如何?”
  “丁谓还在犹豫中。”
  赵宛如看着刚拔尖的小笋思考了一会儿,“丁绍德不能娶钱希芸!”
  “既然丁绍文这么想成为我的驸马,那么我偏要他娶之不得,求之不得,”赵宛如骤视着张庆,“有空的话,你多去见一见王相,如今日三司副史讨好丁谓,必然不肯将户部的帐翻出来,此事我不好插手。”
  “丁谓曾任过三司使,可臣记得他因整顿经济秩序受到官家的褒奖。”
  “大宋之富,贪心之人岂有不动心之理,我看他要如何补上亏空!”
  晏璟敲着门,发现无人应答,于是推门入内,她过来送药,李少怀恰好醒了。
  这次只是些皮肉之伤,要不了她的命,只是晏璟有些震惊,开门见山问道:“你竟真的向皇后提及了她的出身,你不要命了?”
  李少怀憨傻的笑着,“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躺在这里吗!”
  “你竟还笑的出来?”
  李少怀笑止,将脸埋入枕头,“抱歉,我没有想到会这么惨!”
  刘娥的本意本是欲将李少怀直接打废的,但雷允恭领错了意思,刘娥后来悔及下了赦令但为时已晚,好在是他们底下的人传错了意思,李少怀尚存着一口气。
  “你也真是坏,连她都可以利用吗?”明明知道赵宛如知晓了她受此危险定然会不顾一切,偏偏是因为知道才做的。
  李少怀睁着润红的眸子,鼻子一酸,“我知道,我实则是一个伪君子,元贞介在我与圣人之间犹豫不定,若我在生死之际,她一定不会犹豫,她本不愿嫁丁绍文,丁氏之贵,岂是我一年能追之的...”无力而来的挫败感瞬间涌上她的心头,她嘲笑着自己,“是我小人之心,可我能抓住的,只有她!”
  “我之所以入仕皆因为她,若食君俸禄之后枕边之人不是她,那还有何意义?”
  “你因为情,而如此吗...”李少怀所为,却实让晏璟震撼,情它真的会让人疯魔,“你就不怕她知道后,会对你失望吗?”
  “或许会怕的吧,”李少怀轻眨眼眸,“可我更怕她成为别人的妻。”
  “阿怀还是那样坏啊!”赵宛如推门入内,昨夜未灭的烛火应声而熄,一双幽深的眸子凝着李少怀,“不过也变聪明了呢。”
  李少怀颤起朱唇,但迟迟没有发声。
  从赵宛如的话里,显然刚刚的对话她都是听见了的,晏璟朝她轻点了下头退离,出去时顺手关了房门。
  ——吱——
  迈着轻缓步伐的人走至她的榻前,猛然扑下后埋在她的腰间,腰间处的被褥颤动着传出声音,“你是个笨蛋吗!”
  担心是多余的,她释然一笑,“圣人和你一样,都是心善之人,唯有触及愧疚之心,我才一丝机会。”
  “非乱世可征天下,一年之期我怕我达不到要求...”抛开那些读书人的措辞,坦诚相见,“好吧,其实就是我无时无刻都在害怕,一刻都不愿等的自私罢了。”李少怀扭头看着她,“如此的我,你还...”
  赵宛如抬起头,相视道:“爱!”
  “你怕,你为什么不说,你为什么...”
  也许爱,真的会让人卑微,尤其是面对着自己无力的事情,“你我之间,不是鸿沟,是无尽的江海。”
  因为李少怀的仁善优柔性子,赵宛如从未向她透露过难处,总是独自将身后的事情处理周全,思虑周全,替她做打算,替她们做打算。
  可如今看来,她的阿怀也是颇有心机的。
  “没有公主,我或许已经死了很多次了吧。”她颤道。
  “没有我,你不会死,不会受到伤害。”她内疚,自责道,李少怀遭遇不幸,几乎都与是因为她。
  “母亲责你,并不全是你的言语刺激,是我顾及太多了。”纤细的手替她理了理耳畔的碎发,“这几日爹爹与母亲都没有召我回去,想必是雷允恭将你的情况与我的举动都告诉了母亲。”
  雷允恭回去后如实的将所见所闻一一禀报,刘娥愧疚的同时也明白了,女儿之心恐怕是再难收回。
  加上杨淑妃的开解,一个男人而已,实在不能因此而隔阂了母女,若母女都不在同一心上,嫁得再好也只是刘娥的以为而已,事与愿违不是她的本意,更不想弄僵关系。
  “江海无尽不可求,愿攀孤峰争独秀。”
  “我始终坚信,我有足够爱你,爱到心甘情愿为你而死,爱到即使是你亲自端来毒酒想要我死,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喝下。”李少怀握起她的手放在脸庞,布有血丝的眸子望着她一动不动,“我始终相信,爱会让人疯魔,会让人自私,是能够跨越江海,忘却仇恨,或许只有死亡才能将它带走,将你我分开。”
  上一世李少怀曾说过,她对赵宛如的所爱,可以为之忘却国仇家恨。
  只是上一世,她们都不勇敢。
  “等你伤好,我们去找爹爹赐婚。”赵宛如说的是找,而不是求。
  永宁巷驸马都尉府,长公主大婚后入内内侍省的内侍们回朝禀报,周怀政将写有记录的册子呈给皇帝。
  赵恒看其中的一条大喜。主下嫁,上赐居堂甃或瓦甓多为鸾凤状,驸马令去,主服有龙饰,悉屏藏之。
  “来人,传吏部侍郎。”
  四月中,长公主婚后没过多久,驸马都尉李遵勖领澄州刺史。
  李少怀伤好复任原职,惠宁公主也回到宫中,几日后,天气回温,秘阁突失大火,因秘书郎奋力抢救而致书籍未被焚毁,皇帝下诏嘉奖,赐其皇城边的住宅,又因陈尧叟的举荐,通吏部考核迁任仓部郎中。
  仓部郎中掌管仓库贮积和收支。
  让皇帝赐婚的事情,李少怀伤刚好赵宛如就带着她回了宫。
  坤宁殿的气氛因为赵宛如的回来而变得热闹了些许,也让坤宁殿的当值内侍与宫人们重新紧张了起来。若坤宁殿一个不小心着了火,可不知道还有没有像仓部郎中那样的人舍命保书。
  “那日是我不该一气之下对他用刑...”在得知李少怀因杖伤在床上足足躺了十几日后刘娥愧疚至极,后派人去旧曹门探望得知自己的掌上明珠亲自伺候了十几日,她更是不自在,又或许是吃起了李少怀的醋,恨又不能恨,罚又不敢罚。“你与他的婚事,我与你爹爹已是默许,你往后莫要这般任性了。”
  “只是默许,还未下诏!”赵宛如又想了些什么,“是怕,愧对丁家么?”
  她盯着母亲的慈爱自己的眼睛,“还是王钦若同您说了些什么?”
  她先母亲一步说出,“满朝文武,只有王钦若不看出身,尊您,敬您。”
  对于丁谓,曹利用,刘娥只是拉拢与利用,而对于王钦若则不同,他不仅是皇帝的宠臣,更深得刘娥的信任。
  “可王钦若太投机取巧了,他与丁绍文同气连枝,母亲您还看不出来吗?”
  “不是我看不出来,而是...”起初立后风波使得刘娥处于艰难之地,遭群臣上书反对,只有丁谓与曹王几人力排众议,才得以顺利为后,“王钦若说绍文思你成疾,曾誓言若发妻不是你则此生不会娶亲。”
  “...”赵宛如只想给一个白眼。
  勾起嘴角似有些阴险,“哦?”眼珠看着红墙外广阔的天空笑道:“此生不会娶妻吗?”


第69章 惠宁公主的驸马
  自设立三司后以三司总管财政, 户部掌职极少, 因此人也少。
  但因其管着天下的钱财,府库支出,所以户部历来的官员都是一些精明能干被皇帝所器重的人。
  李少怀让秘阁免遭大火吞噬之功让陈尧叟借此机会将她从秘书省要了过来。皇帝还特旨,不仅让她升迁至户部工作,仍旧能进出各书馆观看藏书。
  青袍变成了绿袍,而且是越级提升, 从八品变成了从六品。
  上任第一日,库房穿青色袍子的各级下属官员早早就在仓部等候了。
  三司的户部掌管天下的钱财, 仓部与度支又是户部里最重要的分部,因此仓部有着单独的办公庭院。
  “新来的主子据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
  “今年殿试的榜眼呀!”进士及第第二名, 于他们有些还不是进士出身的人来说可让他们仰慕。
  “才不过两个月, 就到吏部升任仓部郎中了。”
  “升迁如此之快的至今还只有过一人。”
  “谁?”
  “大理寺卿,向敏中。”
  “那能一样吗, 他是先帝器重之人,不仅为官家侍将过而且还是惠宁公主的老师, 官家宠及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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