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与君厮守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于欢

作者:于欢  录入:11-07

  站定的人,猛然心中一震抽痛,强逼自己狠下心,冷冷道:“看来,你是想寻死啊!”
  “公主若是想来嘲笑少怀,那么请回吧!”
  赵宛如冷笑一声,“元容真是命苦,竟嫁了一个克妻之人,幸得我...”
  “克妻?”李少怀转过轮椅抬头凝视。
  “不然呢?”赵宛如冷下眼,“你这人,骗了我还不够...”
  “够了!”李少怀扔下手中的匕首,她的心只痛过,如今也愈见冰凉,“公主不喜欢少怀也就罢了,何故要以此来羞辱?”
  李少怀冷冷一笑,“臣还要赶赴秦凤,恕不陪公主了。”端起盛放公服印鉴的檀木盘子,轮椅的两个木轮轱辘轱辘转动。
  欲言又止的人心中隐痛。
  白绫飘动搭在她的肩膀上,她靠着轮椅背对着赵宛如,眸中泛红,“公主不想让我死,李少怀会在秦凤好好的活着,直到公主愿意见我。”
  灵堂内只留的赵宛如一人,孤寂的看着李少怀坐在轮椅上离去的背影。
  原来当赵宛如踏入驸马府第一步时,就已经被她看穿了,她仍是陪着演完这出可笑至极的戏,两滴泪从眼角滴至地面,“若当初我不招惹你,你便还是那个人前敬仰的道门高徒,就不会落得今日这个地步。”
  “也不会,想见,却再也不能见了!”
  这一别,便是数年,秦凤等来的诏书不是还朝,而是升迁,从秦凤到汾州,由青衣变成绿衣。
  再次相见时,是新帝登基,奉召还朝,她到了东京,等到的却是永别。
  丁绍文授意一切,排挤朝臣,试探惠宁公主。认定惠宁公主是个可掌控之人,遂装温和十多年。皇帝晚年恐惧后宫干政,有废后去母留子之意,于是公主下嫁丁绍文,利用丁曹王三家替其夺权,最终后宫掌握大权,皇帝驾崩当日,丁氏反叛。
  再一次梦醒,前世种种就像昨日刚发生的一般,天边黑白交织,她摸着冒了一头冷汗的额头。
  “公主醒了,要沐浴么?”
  “公主又做噩梦了么,每次只要与驸马分离太久您就睡不安稳。”赐婚至今日大婚的时间里不能相见,见不到人,心中总是不安稳的,连小柔都看出来了她的不安。
  “是啊,你不在身边,连噩梦都多了!”她起身至窗前,望着渐白的天边,“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
  “今日嫁你,不是梦,也不是浮生!”


第78章 圣旨下便成夫妻
  景德三年夏, 公主大婚, 停朝三日。
  若干穿着喜庆的宫人候在坤宁殿与钦明殿的院中。
  沐浴出来,七八个宫人持华衣,端凤冠,跪立在寝宫的梳妆台前。
  一层又一层的华衣交叠穿上,颜色红如火,金线绣的龙凤栩栩如生。
  “这衣服, 召天下三千织女留一百人于尚衣局花了一年才制成的,比我在封后大典上穿的袆衣用时还要长!”刘娥极为满意看着凤袍的赵宛如。
  驸马府
  正房内的红蜡滴至盏沿, 珠帘随着红菱轻微晃动,由太常寺所写的红色镀金的礼单被人重重合上, “红罗一百匹, 银器一百对,聘银六万, 娶个公主可比经商都赚钱!”
  习惯了眼前人的说话作派,李少怀眨了眨湿润的眼睛, “一日为师, 终身为父,师父...当真不留下来么?”
  沈秀安收回了那合不拢的笑,“你娶的是公主,不用行那堂上的姑舅之礼, 我留下作甚?”
  “师父是在怪徒儿,不听您的话入了朝堂么?”
  “你从哪里听得了我有半分要责怪你的意思?”沈秀安起身,紫袍下两仪圆头的靴子站定在她黑色革靴前, 温柔的替她理了理衣领,“可惜不能亲眼见你穿红衣,不过以你这般的俊俏,定是穿什么都好看的。”
  在观中时沈秀安就常夸她,可像这般温柔的动作,她还是头一次感受到,“师父...永远都是少怀的师父。”
  沈秀安站定长叹一口气,“傻孩子,长春观的山门永远都会开着,你娶的又是她的孩儿…”说这话的时候她停顿小会儿,心中颤笑半声,“所以我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晏璟留于长春观打点,而沈秀安昨日深夜才到东京,今日又要赶回江南,如此匆匆,为的,只是看一眼李少怀。
  贺喜的信早在之前就通过白鸽传到了李少怀手中,只是她没有想到师父会亲自来。
  “驸马,时辰到了,该去迎亲了。”太常寺派人奏报。
  “你去吧。”沈秀安露着满意的目光。
  喜悦之下,是道不尽的离别之苦,着急着离开是因她不想喜堂之上与故人之子相见,将自己弄得不知如何自处的地步。
  银色的马鞍在初升的太阳下发着银辉的光芒,着紫衫的士卒将手中缰绳奉上,李少怀接过蹬上马背,打马启程!
  到达和宁门之时下马换喜服,喜服便是官服,正红黑边,腰间的玉带不变,随行的内侍女官们侯在门口。
  “还是头一回见不要伺候着衣的驸马爷!”
  “驸马公主感情深厚,想必是不想经她人之手。”
  就在宫女们讨论间朱门朝内而开,少年青衣便服换成了庄重的红衣官服,身量及举止让她们看呆。
  从不曾否认自家驸马爷好看,但未见她着过红衣,“难怪沈家姑娘会...”
  “还敢提此事,你不要命了?”躬身在最后头的宫女窃窃私语。
  “咱驸马爷好看又温和,我才不怕呢,你可见过宫内那么多皇子皇孙有咱驸马爷这样好看的?”
  对话之人摇头。
  “可曾伺候过性子这般温和的大官人?”
  又是摇头。
  “所以,我就是要说!”
  无言。
  两位驸马换好官服,至东华门,用准备好的大雁作为聘礼,皇帝与东华门赐宴大臣,按顺序入席。
  驸马坐在皇帝御座下左右两边,桌上摆放着九盏菜肴,御酒用银杯装盛。
  皇帝着朝服一改往日威严,和蔼的端坐在座上接受驸马们的谢恩。
  李少怀着正红官服的样子俊朗不凡,举目望去,满朝文武中皆是不如,赵恒放下帝王之尊,以父亲的口吻对着她道:“这身衣服穿在驸马身上很是合适,今日我将长女下嫁与你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元贞嫁你是她的福气,你娶了元贞也是你的福气,你是我的女婿也是朝中的大臣,内宅之事,作为男人,该大度还是要大度。”
  皇帝还是偏心的,尽管知道自己女儿的性子无论嫁给都是不会吃亏的,李少怀拱手道:“臣谨记。”
  皇帝赐午宴于东华门,宴席一直持续到日落昏时,太史局的官员击鼓奏报,宫中开始沸腾起来,太常寺的官员与入内内省,以及送亲的宗室皆准备完毕。
  仪仗要从宫内出发,走宣德门正门出宫,内外诸司安排街道司士兵两百人,手里拿着镀金德水桶与银至的水瓢走在仪仗队伍德最前面洒水。
  皇室嫁女,不管是皇帝的女儿还是亲王的女儿,出嫁时都要走“水路”。
  身穿姿衫头戴卷脚幞头的禁军抬着仪仗轿子,两位公主,轿子排成两列,一共有数百,一直从宫内排到了街道上。
  上百个头戴珠翠金钗,身着红罗销金长衣和披风的宫嫔骑着马并排前行,手执青色华盖作为前导。
  两架五尺高,八尺长,四尺宽的檐子并停在宫内,仪仗队整装待发,只待两位驸马将公主接到就可以出发了。
  不常来坤宁殿,却对坤宁殿无比熟悉,红色的裙摆在稳步下晃动着,御赐的靴子踏在坤宁殿的青砖地上,每一步都重,脚步加快,代表迫切,夹杂着喜悦的迫切。
  至寝宫门口,院外的人站了一院子的随嫁宫女,内侍。
  “公主,驸马来迎亲了。”
  秋画本想开门,却遭赵宛如制止,内侍女官挽着她抵至门口。
  “问君言,夫妇之道?”
  门内传来的声音直入她心,“相敬如宾是常,夫以为,以心交心,生死同衾。”
  “你...还记得你说的无为吗?”
  琼林宴上赵宛如问道,李少怀以此作答,“记得,我心在你,娶你便是顺心。”李少怀忽略身后躬身站着的一干人,走近一步到门口,将手搭在门上,“无为也好,有意也罢,言是你,行是你,身是你,心是你,一步步,一行行,皆是为你。”
  一步步,一行行,不曾朝夕相伴,却都存于彼此之心朝夕,纸窗印着李少怀的手影。
  见朱门不但没有开,屋内反而没有了动静,她似焦急,“愿背天下,娶卿为妻,死生无悔。”
  ——吱—— 两个宫人缓缓打开侧殿宫门。
  残阳的余晖偷爬至上人身,凤冠霞帔,浓妆之下,仪态万千。
  身后的宫人与内侍将头埋下,公主殿下美得不可言说,不敢直视。
  小柔看着目瞪口呆的驸马,二人隔着一道门槛相对,着喜服的样子真是般配。
  “大喜之日,夫君言重了。”
  内侍女官将公主手中的红菱一头交给驸马,朝身后使了眼色,一干内侍随之都退到了庭院中等候,长廊处只剩四目相对的人。
  这嫁衣她不是第一次穿,前世的记忆刻在她心中,成为了永远抹不去的痛,如今她再一次握手中红菱时,是成了她一刻也不敢松开的紧握。
  眼前人,似看呆,赵宛如心笑,温柔道:“好看吗?”
  李少怀回过神,脸上突然浮现一抹羞涩,羞涩红上了耳根,眨眼注目道:“好看。”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不是刻意奉承,不是敷衍,对于赵宛如来说比那些华丽的夸赞词藻要动听的多。
  “好看,夫君还愣在此不把我带回家去么?”
  “啊…是!”看愣的人才想起自己已经看了好一会儿了,她握紧手中的红菱灿烂笑道:“我们回家!”
  坤宁殿出来,随嫁宫人与内侍加起来有上百人之多。
  送亲的宗室是几个亲王,连才几岁的六皇子都被内侍抱着骑在马上,原本皇后也要亲自送被赵宛如劝止。
  刘娥拿起手绢轻轻抹去赵宛如眼角的泪,“今儿大喜,一会儿还要给满东京的百姓看我大宋皇帝长女出嫁的仪容,哭花了可不好。”
  赵宛如点头。
  赵恒面色温和,心中不舍尽藏眼底,“若驸马欺负于你们,尽管告知爹爹,爹爹替你们做主!”
  宗室嫁娶也奉行三书六礼,但只是明面上的,实际不实行,公主的婚礼也有礼部与太常寺来置办安排。
  皇帝是天子,即便不舍两个闺女也只能暗自伤神,但皇室宗亲也是常人,也有难舍的亲情,她们如是。
  公主一旦得了封号嫁出宫,出嫁从夫,即便再多的特许也不可能像从前那般常驻宫中了。
  钟鼓楼的钟声敲响,所有的不舍也藏尽在这一声钟响里。
  丁绍文作为殿前都指挥使,是这次送亲队伍中禁军的头领,檐子四周垂着珠帘,以龙螭作为饰物,檐身外设有雕镂了金花的栏杆。抬轿与抬公主所乘的檐子之人皆是殿前司辖下的禁军,天武军。十二个天武军身穿紫色衫,头戴卷脚幞头侯在檐边。
  檐后是任宗正寺官职的宗室与太常寺的官员以及他们受封了诰命的家眷,李少怀先行跨上檐车,收起手中的红菱转而伸出了手。
  本没有这一规矩,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的众人并没有感到意外,圣旨下达,二人便已是夫妻了。
  “怎么了?”卷起珠帘见她站定迟迟不动。
  赵宛如的望着檐后的太常寺一众官员与命妇,旋即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丁绍文,勾起嘴角轻轻浅笑。
  太常寺掌管礼乐,宗庙礼仪,上一世李少怀在成为翰林学士之前就在太常寺任职。
  片刻之后望着宽大没有遮掩的车内,香柜上的香炉边环绕着青烟,“你能不骑马吗...这轿子这么大都能坐六个人了。”


第79章 可要金露玉凤时
  李少怀望着前面自己将要骑的骏马, 鞍辔上绘有涂金荔枝花图案, 上面垫着金丝猴皮毛制成的坐褥,她放下珠帘走近一步,将她耳畔的碎发拨至耳后,温柔道:“你乖一点,用不了多久的。”她又极明白赵宛如此时在想什么,“你是怕我穿官服的样子被她们瞧见, 可我也怕你着嫁衣的模样被人垂涎呀,我心里想着你, 你心里想着我,你我一心, 她们就只能瞪大双眼羡慕!”
  她眨着泛光的眸子, 再次勾笑,“那你只能心想着我, 不能看别人。”
  “好。”应下后又浅笑着添了一句,“我心在你, 自然不会想别人。”
  走在洒水禁军之后的是由一百人组成的皇家乐队, 再之后是头插钗子的八个童子,八个举扇子的内侍,四把方形,四把圆形, 十个端花的宫女以及二十个提灯的女官。
  两位公主同嫁,所以是两队一样的人马,但是驸马府的路径不一样, 在队伍启程出宣德门后两队人马分道而行。
  皇城,东京内外城,城墙上摆放的升天炮仗点燃,焰火伴随着落日的火红飞升空中,霎时间响彻天际。
  开国至今公主下降数人,这般场面的还是头一回见,李驸马府在城北,丁驸马府在城南,来回奔的人只有两条腿,瞧见了北面的,南面的就要错过了。
  分身乏术,她们只恨自己腿短,赶不上同时看两位公主以及两位驸马的真容。
  四匹赤红色的马缓缓拉动着朱色的檐子,马脸上罩着铜质面具,头上插着耀羽,胸前彩带结下的胸铃发着清脆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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