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境不错,虽然不如何家,但到底也勉强算得上一个有钱子弟,不然中秋佳节的时候,也不会和那群纨绔混在一起。
写完回信后,李笑扭扭捏捏把信给许扶斯,许扶斯说:“我瞧那姑娘喜欢的是你学院论坛会的样子,下次见面,保持就好,若是像你现在这样……”接下来的话许扶斯没说,但是眼神已经很明显了。
李笑心里虽然不服气,却也乐得美滋滋。
他早就想成亲啦!娶一个美娇娘,对对方好好的,过着怀抱温香软玉的生活,至于科举,考个举人就行了,再往前的,他没什么追求。
许扶斯瞧他表情就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心里冷笑了下。
如果说叶子辛是成长逆袭型的龙傲天男主,那么李笑就是欠管教型,不管教就是一个混吃等死的小纨绔,管教好了就是名垂青史。
“夫子。”
叶子辛忽然开口了。
许扶斯看向叶子辛。
叶子辛定定看着他,“李笑说你去了花楼,是真的吗?”
许扶斯黑历史被揭措不及防。
李笑见势不妙赶紧跑。
这时候让许扶斯去追李笑是不可能的,他反应过来,坦然承认,“是去了,有什么问题吗?难不成你也想去?”
叶子辛垂于袖中的手指紧了紧,他掩饰住自己眼眸中的情绪,“只是学生有点惊讶,夫子竟然会去那种地方。”
许扶斯:我不止会去那种地方,我还会蹦迪。
他抵唇,懒笑起来,“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我又不是什么圣贤,人的七情六欲我都有。”
叶子辛没再说什么,拱手告退了。
许扶斯看他离开,笑了下,不过是去一趟花楼,怎么叶子辛的表情,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电光火石间,一个想法掠过脑海,许扶斯忽然意识到什么,蹩起眉来。
“不会吧。”他喃喃着,神色却正经起来。
真要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他绝对不能放纵下去。
许扶斯之前不是没有发觉叶子辛的异常,叶子辛在靠近自己的时候,会格外的紧张。
具体表现是身体紧绷,话音偶有不稳,以及,过分的顺从。
他最初以为这是叶子辛对他的畏惧和恭敬,但是现在换个角度来想,叶子辛……好像喜欢他?
这样下定论好像不太行,许扶斯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一下试探比较好,毕竟一切没有证据的猜测都是自以为是。
最好不要是。
许扶斯叹了叹气。
因为他也不想随便毁灭别人的爱慕之心,只是谁对他动心都可以,唯独他的学生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我可能,完成不了了。
奄奄一息的挣扎。
还有八千多。
第9章
离开青山书院后,叶子辛抿了抿唇,有些懊恼自己的冲动。
“夫子那么敏锐的人,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他对夫子很了解,任何一点不寻常的异动,都会被夫子注意到,而他今天问花楼那件事,已经是出格了。
之前他从来不在夫子面前多嘴问一点会让夫子提起警惕的问题,夫子让他走他就走,让他留他就留,有些时候,甚至不需要夫子说,他自己就会保持距离的主动提出离开。
也因此夫子没有怀疑过他的心思。
但现在,叶子辛有些不确定了。
他回到叶家,却发现叶家的下人比以前热情了许多,就连那些冷眼看他的家中长老们,态度也温和了不少。
叶子辛心里嗤笑了一声,却佯做不知他们变化的原因。
叶家是利益之上的家族,他们只需要叶家繁荣,至于让叶家繁荣的是谁,他们并不在意。
他们可以捧叶闻,也能捧他,哪怕学院论坛会上叶闻输给李笑,叶子辛也不觉得他们会舍得放弃叶闻。
毕竟会试将临,若是现在舍了叶闻,他日叶闻高中,那且不是伤了血,对他,也同样如此。
叶子辛觉得无所谓,因为他一点儿也不将叶闻放在眼里,留着叶闻,也只是为了夺得一点夫子的关注罢了。
所以叶家长老过来打探他在青山书院的表现的时候,他只是平静的回答着自己在青山书院排末尾,学不上什么。
叶家长老失望的离开了,得知这个消息的叶闻却很高兴。
“那李笑果然是在骗我,实在可恨!”
还有青山书院的夫子也是,为了维护自己的学生,谎话连篇,看来整个青山书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冷笑着,“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不就知道了,会试等着瞧。”
还有何宛宛,他费尽心机好不容易让她心生爱慕,结果他不过是输了一场比试,何宛宛那个小贱人,竟对他说不要再接触了。
等会试高中,他要让那个贱人跪着求自己,还有何承那个老匹夫,欺他辱他者,他日必让对方双倍奉还!
这一晚上,许扶斯在考虑如何试探叶子辛,叶子辛在考虑如何打消夫子的怀疑,叶闻在幻想自己会试高中的美好生活,李笑做着自己迎娶娇妻的美梦,而在京城,谢陵轻描淡写的又仗杀了一批臣子。
燕明宫外的青石阶已经覆盖了一层猩红的鲜血,宫女奴才们忙用水冲刷,只是血腥味一直散不去,水流冲刷带走血肉沫子,流进了花园里,看守燕明宫的御林军已经习以为常这样的情景,面无表情的伫立着。
路一匆匆经过,短暂的停顿之后,卸了腰间的佩剑进了燕明宫。
“陛下——”
路一跪在地上。
在他头顶,年轻的帝王正在批阅奏折,少年帝王面容明丽,眉眼漂亮到了极致,只是这张造物主天赐的脸此时满是阴沉与冷戾。
谢陵不说话。
路一一如往常的禀告着:“属下奉陛下之命,调集全燕朝的暗网,但是都没有找到苏大人的踪影。”
谢陵批完一本奏折,又换了另外一本奏折批。
路一看着陛下这个样子,叹了叹气。
他不知道为什么陛下认为苏大人没有死,但……
“陛下,您若是再这样下去,苏大人知道的话,他会心疼的。”
苏大人还在的时候,对陛下是千般万般的呵护,若是让他看到陛下如今这样,只怕不知道有多难受。
谢陵勾了勾唇,嗓音有些沙哑,“你认为,他会心疼我?”
谢陵自顾自的分析着,“若是他真的心疼我,他就不会离开我,而是百般迁就我,就算我说要和他在一起,他也不会拒绝我。”
可是他将他抛弃得彻彻底底,一点儿犹豫都没有,这样的人,真的会心疼他,为他难过吗?
“他只是在演一场戏罢了,可惜你们所有人都深信不疑。”
路一没有说话。
他知道苏大人的死对陛下的打击太大,陛下不愿意相信这件事,还在寻找着苏大人存活的证据。
已经将近三年的时间,派出的暗卫一无所获,也许时间再长一点,陛下就会清醒过来,放弃做这种无用的事情了。
他等待着谢陵那句再去找的吩咐,没想到谢陵说不用找了。
路一抬头,只见少年帝王的冕冠上,玉串微微晃动,他的陛下撑着下巴在笑,已经许久没笑过的陛下,眉眼弯成新月,近乎天真的模样,路一已经多年未曾见到了。
“他既然不愿出来,那也只能逼他出来了。”
谢陵说。
“两年前,我在想,他回来的话,我就不生气,他要什么我给什么,甚至我可以和他保持该有的距离,不去打扰他,只要他肯回来。”
他的语调慢悠悠的。
“一年前,我在想,他回来的话,我就生气一会儿,然后好好看着他,不再让他跑。”
“路一。”他忽然叫了路一的名字,“你猜朕现在在想什么?”
路一后背渐渐浸出了汗,在谢陵弯成新月的眼眸中,身体微微发抖。
“臣——不知。”他艰涩的说着。
谢陵伸出手指,按住了自己的唇瓣,“朕现在在想。”
“等朕找到了他,朕要砍了他的双腿,砍了他的双手,将他的身体用锁链锁在朕的床上,让他谁也见不到,让他哪里都不能去,他的眼睛只能看朕,嘴巴也只能叫朕。”
“这样,纵使他再有神通的手段,也跑不了了。”
这句话在路一听来实在太过恐怖,更别提说这句话的还是他看着长大的陛下,路一喉咙微动,吞了吞口水,额头上细汗蔓延。
若陛下真的这样想的话,那他真心希望苏大人死得透透的,这样的对待,比死还痛苦。
“下去吧。”
笑容从谢陵的脸上消失,少年帝王面无表情,“让人传出朕患疾的消息。”
“他最好还对我有点心疼的情绪。”
“否则。”
谢陵低垂下眼睫,“我也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事。”
路一拱手,退了下去。
远在南江骗了人感情的渣男打了一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换了身衣服去授课。
课堂上叶子辛的表现一如往常的正常,看不出什么,就是李笑有点骚动,时不时出神脸红还偷偷写写画画。
不过这种骚动在许扶斯无情的体训镇压下很快就被压灭了,李笑做俯卧撑做得想哭,“夫子咱们可以换个吗?站半个时辰的军姿都行,别再让我做俯卧撑了。”
许扶斯捧着书卷翻了篇,头也不抬到:“等你成亲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夫子开了一辆卡车碾过去的李笑:“???”
他做俯卧撑和他成亲有什么关系?
看着李笑做完俯卧撑,许扶斯放李笑回学室,这个时候学室的学生都在考试,李笑坐下来摸毛笔,感觉手都是颤抖的,他偷偷戳了戳前排的叶子辛,趁许扶斯在看书将一张纸丢给叶子辛。
考试内容是什么?
他做俯卧撑做得头昏,给搞忘记了。
叶子辛写了题目丢回给他。
李笑一看题,恨不得双腿一蹬,当场去世。
天要亡我!居然是两千字策论!还是关于水利的!
时间到了,许扶斯收纸卷,李笑奋笔疾书赶在许扶斯到自己面前写完,低着头交了上去。
许扶斯是从李笑背后收过来的,他走到叶子辛面前,伸出手。
叶子辛也交了,神色和往常一样,许扶斯短暂瞥了一眼内容,看得出来叶子辛进步不少。
收了作业后,他说下课,带着作业回了卧房。
看着许扶斯离开,叶子辛慢慢攥紧了手,夫子果然开始怀疑了。
回叶家的时候,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下人们看见便心生害怕,匆匆喊了句少爷就连忙离开,伺候叶子辛的下人放完了水,没多做停留就离开了,叶子辛沐浴完,穿上亵衣出去,耳朵动了动,停住脚步。
层层的纱帘外,几名丫鬟正在低声讨论。
“那表小姐生得可真是好看,难怪叶闻少爷那般献殷勤。”
“不过我看表小姐好像看不上叶闻少爷,叶闻少爷几次搭话,她都爱理不理的。”
叶子辛拉开纱帘,那些丫鬟听到声音立刻闭上了嘴,低垂着脑袋安安静静的。
叶子辛面无表情走到书柜前,取出一本书看,仿佛没有听见这些丫鬟刚才的八卦。
唯独那握出褶皱的书本泄露了少年的心思。
他需要一名女子,来打消掉夫子的怀疑,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五千!十二点之前!
第10章
越是繁华的地区,小道流言越多。
因为无论是出于政治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这样的地方都是一个不错的传播选择。
许扶斯以往也听到不少的小道消息,但也只是听听就过去了,毕竟这东西,不带脑子听的话,谁信谁傻逼,唯独这次——帝君患重疾。
这个小道消息不过传了三日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学生们察觉到夫子最近的心绪似乎不太稳定,因为夫子在授课的时候,讲错了题。
而这在以往,是不可能存在的,况且夫子压根没有发现自己讲错了题,还是叶子辛提醒,他才反应了过来。
只说了句抱歉,便继续讲下去,一句解释都没有。
“夫子怎么了?”
下课后,李笑趴在桌子上问叶子辛。
李笑是个不记仇的性子,前几天还想着把叶子辛这个叛徒大卸八块,现在已经丢之脑后。
叶子辛摇了摇头,淡淡道:“我也不清楚。”
是因为他吗?不,应该不是,叶子辛清楚,自己的爱慕还不至于让夫子如此。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去了许扶斯书房。
许扶斯刚放下手中的卷纸,听到敲门声,头也不回,“进来。”
叶子辛推开门,“夫子。”
“何事?”
许扶斯侧头看他。
叶子辛走到他面前,“夫子遇到什么事了吗?”
早上研好的红墨水还没用完,许扶斯提起毛笔沾了些,批阅学生们的卷纸,“并无。”
叶子辛知道夫子是不想告诉自己了,多留在这里没什么用,告辞离开了。
等叶子辛离开,许扶斯才放下笔。
他这次不太确定这个消息是真是假,如果说,谢陵患重疾的消息是假的,是故意放出来的,那么谢陵那里应该是放纵的态度,任由流言传遍整个燕朝才对,但这个消息只传了不过三日,便被彻底封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