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完李铮久久不能言语,只能倾身抱住这个人。
寥寥几语道出了他这些年的前因后果,却道不出他曾经的害怕愤怒心酸和无助。
他说:“以后我陪你。”
他说:“好。”
作者有话说:
?谢谢宝贝们的陪伴<(?????)?番外+
第52章 番外一
李铮委实过了一段荒淫无诞的日子。
那人早在几年前就把这些事情安排好了,不如说大臣们也在期待着他的归来。
兵变那日之后这人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安排事宜,之后就跟他在明月殿厮混。
七月中旬,莫皇堪堪醒来。
李铮趴在床上,肿着个眼偏头看他收拾自己:“怎么又把它拿出来了,不是说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吗?”
莫寒笙看了眼旁边的轮椅,笑道:“皇上可不知道啊。”
李铮哦了声闭上眼又沉沉睡去。
莫寒笙走过来吻了吻他的眼,心里不禁有些懊恼昨晚玩的太过了。
他轻声道:“好好休息,等我回来。”
永康殿外站着一排大臣,都是位职高位的,有的是自己人,有的不是,不过都到这时候了,追究这些也没用,自古以来帝位之争都是一场血腥站,他们这一代还算比较文明了。
“参见三殿下。”
“参见三殿下。”
“都起来吧,父皇醒了吗?”陆离推着莫寒笙走到前面。
白太师道:“说是醒了,太医正在里边。”
莫寒笙点点头,那位太医就是药王前辈。
待一盏茶后,房门被推开,身穿一身官服的药王走了出来。
莫寒笙问道:“如何了?”
药王看了看他,微微摇头。
众大臣倒吸一口冷气,窃窃私语起来。
白太师皱眉道:“都安静!”
药王这才道:“皇上叫我来传三殿下还有丞相太师和太傅几位大人进去。”
白太师点头道谢,抬脚走向台阶。
陆离和另一个侍卫将莫寒笙抬到台阶上,然后站在门口看着底下的大臣们。
屋内满是药的味道,几位大人不适的皱皱眉,莫寒笙却平静的转着轮子来到床边。
“父皇。”
莫皇躺在床上,转着眼珠看了他一眼,嘴里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口水也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莫寒笙拿过一边的帕子给他擦去,轻声道:“是,我没死。”
“唔咯唔咦唔唔......”像是也明白自己活不长了,莫皇闭了闭眼不在说话,只是颤颤巍巍抬手指着床里边。
老太监平公公凑来问道:“陛下可是要奴才帮您?”
莫皇点点头。
平公公探身伸手摸了摸,片刻后拿出一个木匣子。
莫皇喘了喘气,指指那些大臣,又指指莫寒笙,接着拍了拍匣子,将之推到了莫寒笙的面前。
莫寒笙绷紧下颚将匣子拿过来打开——里边放着一个圣旨。
莫寒笙打开来看,几个瞬息后纸上所述的内容就已记入脑海。他抿了抿嘴,将圣旨递给平公公,微微侧头看着床上的人,而那人也正在看着他。
平公公转身将圣旨交给白太师。
白太师看了过后身子不禁往后退了两步,丞相和太傅均是好奇,接过来一起看,片刻后二人对视一眼无声叹息。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寰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疆之休。朕缵膺鸿绪、夙夜兢兢。仰惟祖宗谟烈昭垂。付托至重。承祧衍庆、端在元良。皇三子人品敦厚性温善,日表英奇,是以克承大统。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元历一一七年八月八日,立为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系四海之心。钦此。”
八月八日是他的生辰,而元历一一七年正是他十岁那年。
......
莫寒笙脱鞋上床抱住他,脑袋埋在他的胸前。
李铮动了动,眼皮颤了颤慢慢睁开,嘟囔道:“回来啦?”
他闷闷应了声。
李铮瞌睡虫瞬间跑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人这么脆弱,忙低头看他,手臂紧紧的回抱着。
“怎么了怎么了,人、人没醒吗?”
莫寒笙摇摇头:“让我抱会儿。”
“......恩。”这是怎么了?
莫寒笙呼吸着他身上的气息,身上的低沉逐渐散去,他抬头笑了笑:“没什么,饿了吧?”
李铮皱皱眉:“到底怎么了?”
莫寒笙叹口气,无奈把那诏书的事情说了。
李铮半晌无语,只好把人楼到怀里轻轻拍着。
人生就是这样,处处洒满狗血。
筹备了这么多年才知道那个位置早在十年前就属于自己,而又因为各种原因兜兜转转最后却以这种方式得知,任谁心里也是五味杂陈吧。
莫皇在三天后驾崩,莫寒笙虽然还未举行登基大典却已被大臣们称呼为皇上。
莫寒仲的事情李铮不清楚是怎么处理的,他近些日子好忙——忙着试礼服。
“啊,我不想试了。”
莫寒笙将人从床上拉起来抱在怀里,安抚道:“好了好了,祖父就是个老顽固,我们不试了。”
李铮闷闷笑,据说当初撺掇莫皇软禁他的就是这个白太师,却没想到居然是莫寒笙的外祖父。
“唉,这都是命啊。”
莫寒笙笑笑:“你得跟我一起走。”
李铮敛下笑容,微微皱眉:“我在上边等着你不行吗?你走上来就看到我了。”我才不要陪你走这么多路呢,大热天好热的说。
莫寒笙亲亲他:“说好陪我的。”
李铮张张口反驳不出,那天是说过这话,但是没必要干啥都陪着吧,况且......
“祭天很重要的,我在这里等你回来。”
莫寒笙见说不动他只好在其他事情上补回来。
八月初一,新皇登基,举国欢庆。
虽说不跟着他,但是李铮怎么舍得错过他的大日子。
天坛、地坛、太庙、社稷坛......
李铮每次都在下方专注的看着他,眼里满是得意,这人真俊,是我的人呢。
每每旁边的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最后的时候李铮没有待多长时间,连忙赶回太和殿去换衣服。
太和殿外已经设好了红毯和乐器,因为还在丧期所以这些只设不奏。
大臣们穿着官服站在两边等着新帝回来。
李铮刚换好衣服就听到外面的呼声,婢女为他戴好发冠他便急忙走了出去。
白太师站在金銮宝座旁,旁边的红托盘上放着玉玺和诏书。
李铮慢慢踱步过去,可是等了好久都没见人上来,他看了那老人家一眼,慢慢往前走。
白太师并没有阻止,而是盯着他的背影在心里无奈叹息。
李铮走到台阶那儿脑袋一探,惊讶的微微张大嘴巴。
这人是傻了还是累着了,咋不动了?
莫寒笙见人终于来了,便朝他伸出手,笑道:“过来。”
李铮眨眨眼,看了看旁边的人们。
其他人均目不斜视。
李铮无奈又好笑,只好拖着长摆走了下去。
蓝天白云,清风徐徐,红毯上两个身穿红色礼服的年轻人携手一起往上走。
白太师见人已经来了,便伸手将玉玺拿起。
莫寒笙与李铮相视一笑,松开手接了过来。
白太师一脸严肃的拿起诏书宣读,百官均行三跪九叩之礼。
待大典结束,莫寒笙换回丧服,随后昭告天下。
一月后,丧期结束。
莫寒笙颁布了最后一道圣旨——传位于莫忧——不知道哪个宗室旮沓的孩子。
先不说众大臣震惊无比,就连李铮都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天双人运动后,李铮趴在他身上,问道:“那你费这些劲干什么?”难道只是为了把那几个妃子送去陪莫皇?
莫寒笙摸着他的后背,笑道:“皇上束缚太多了,摄政王就很自由。”
李铮抽抽嘴角:“可是那孩子才刚出生。”你想自由起码也得十几年后了。
“那也不用整天待在这里啊。”
“可是......算了。”反正说也说不过你,再说圣旨都下了,说什么也晚了。
莫寒笙手向下捏了捏软乎乎的肉团,笑问道:“累了吗?”
李铮脸一红,直接把被子盖到了头上,身子往下一缩。
莫寒笙笑的胸腔都在震动,不过一会儿就笑不出来了。
九月中旬的时候,俩人回了大安。
他哥之前来过一封信,大致就是让他十月一日之前赶回来,李铮悚然,他居然忘了他哥的生辰!
美色误事啊美色误事。
李铮本来想那天给他哥一个惊喜,没想到惊喜不成他反倒被惊吓到了。
十月初一,李湛登基。
十月初二,李湛失踪。
十月初三,李湛回归。
莫寒笙好笑的看着他:“可能就是你哥开的一个玩笑,这不是回来了吗?”
李铮皱着眉,一脸严肃的看着他:“不,我总觉得我哥有事瞒着我。”
“什么事?”
李铮摇摇头:“登基大典那天晚上,我在御花园凉亭那里看到他和穆清吵架了,吵什么没听清,我怕离得近了被他们发现。”
“可能是俩人闹玩呢?”
“不可能,穆清当时都甩袖走了,整的我到现在连礼物还没给呢。”
莫寒笙抱抱他:“反正人还在这里,他的家在这里他还能去哪儿?”
李铮满面愁容的叹口气。
然而还真被这人说对了。
过了两天李铮再去看他哥的时候他哥又正常了,且完全不说那天失踪是去干嘛了。
“过两天我颁一道圣旨,封你个王,然后你俩把婚礼办了。”
李铮:“!!!”
李湛挑挑眉:“怎么,不愿意?”
李铮猛点头:“愿意愿意。”
几日后,那条街的宅子门匾换成了——谨王府。
俩人穿着婚服拜了天地又夫妻对拜,因为没有长辈便省去了拜高堂那一步。
没有请多余的人,只是几个亲朋好友,连花一年他们都被接了过来,大家一同吃酒玩笑。
夜深人静的时候,俩人躺在床上,侧身相对直愣愣的看着彼此。
莫寒笙弯起眼眉,道:“既然我们都结了婚,那称呼是不是也要改一改了?”
李铮眨眨眼,装傻:“哦,要改成什么呀?”
莫寒笙凑近他:“你想改成什么?”
被熟悉的气息包裹,李铮的心胀胀的满足的不得了,他嘴角不自禁勾起,小声的叫了一声。
莫寒笙转身放下窗帘。
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番外二
是夜,一声孩啼响彻天际。
门外男人欣喜的贴着门,问道:“生了吗?男孩还是女孩?”
屋内床上被汗水浸湿的女人笑了笑,对产婆道:“给我看看。”
“这、这孩子......”产婆看着被褥子裹着的孩童,声音不由得颤抖起来。
女人虚弱道:“怎么了?”
门外男人等不到回话着急地一把推开门进到了屋里,看到孩子时脸上不自禁笑起来,他走过去接过孩子,温声道:“我看看是......”
声音戛然而止,男人面上一丝惊恐闪过,扒着被褥的那只手忽的僵住。
床上女人见此,在邻居的帮助下强撑着自己坐起来,喘着气道:“怎么了啊这是,到底男孩女孩啊?”
产婆稳住心神,把孩子抱过去,道:“恭喜夫人,是个男孩。”
男人愣愣的看着自己妻子满面笑容的抱着孩子和邻居说话,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片刻后,产婆和邻居收拾了屋子,邻居道喜离开,产婆却没走。
产婆已经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帮人接生不知接了多少次,却从没碰到过如此诡异的事情。
男人自从看过孩子后就一直沉默。
产婆拍了拍他的手臂,摇着头叹息一声:“好歹是个孩子,能生下来就说明老天让他活。好生养着吧,我走了。”
男人喉结动了动,嘶哑道:“多谢,还请您......不要对外......”
产婆朝门口走去,背对着他摆了摆手:“你放心,我只知道凤家得了个男孩。”
男人垂下眼眸,低声道:“多谢。”
大门吱呀一声关上,男人又站了片刻才回屋。
屋内女人满脸泪痕,一只手正放在孩子的脖颈处。
男人心里陡然一突,满脸惊悚的跑了过去,厉声道:“你干什么!”
女人把手拿出来,眼泪哗哗的掉:“他是个怪物啊,我怎么会生下他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男人把孩子抱起来,孩子脖颈处浅浅的紫痕告诉他刚才女人确实是下了死手。
他颤抖着将手指放在孩子鼻子下方,身子一抖坐在了床上。
女人顿时停止抽泣,看到他呆愣的模样忙爬了过去看孩子,她哭嚷道:“我没有!我还没用大力,怎么可能......”
男人看着被褥中熟睡的小脸,道:“他还没死,只是昏迷了。”
女人闭上眼抱着孩子痛声大哭。
七年后。
“喂,凤华,一会儿出来玩吗?”
一个穿着淡蓝布衣的孩子回过头笑道:“好呀,等我告诉我娘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