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媳妇儿,天天给他们好吃好喝,偶尔生意好些还给些奖励,那是各个感激,铺子里的事都不用我媳妇儿操心。”
沐晨曦很骄傲,那些虽然是他族人,可若是赵欢不是真心待他们,他们又怎么能尽心尽力,一心盼着生意好。
“王兄、李兄,你们家下人应该也不少。”
沐晨曦又转战他们两个,“特别是王兄,你们家那些衙役和捕快,在寒冷的冬天,也应该送上一份温暖不是?”
“是是,我得算计一下多少人。”
王清泉说道:“我们家下人和衙役他们加起来差不多有百人,还有那些店铺里掌柜和伙计的数量,这些得回去问我娘。你先给我定百人的,休沐回来时我再告诉你数量。”
“嗯,那李兄呢?”
沐晨曦点头,又问李少杰:“李兄你要多少?”
“先来六十套吧,其他的我也要回去问下数量。”
李少杰笑笑,眼里带着深意的说道:“沐兄,这次能发笔小财,可喜可贺呀!”
“发不多,这一套没多少钱,特别是你们给下人买的,哪能与你们一样,价钱更是便宜。”
沐晨曦对他的话装听不懂,微微一笑道:“回去,别忘记看看亲朋好友是否需要,还有他们家人、下人和他们的亲朋好友,这么好的东西,你们可不能藏私呀!”
他心里哼唧唧:别以为我听不出你意思,但是我傻听不懂也没关系。你们昨天都是一副同情的眼神看我,怎么也要付点代价才能弥补我受伤的心灵。
…………
“晨曦。”
午间吃完饭,沐晨曦到江浩海他们那里,刚一进去,安伯就拉着他嘘寒问暖:“最近怎么样,学业可还好?”
“好啊。”
沐晨曦有些迷茫,这还是安伯第一次问他学业上的事,“我感觉不错,老师也说进步很大。”
“就是,我们晨曦这么聪明,怎么会比别人差。”
安伯笑道:“你想不想去府城,一定想去看看国子监吧?”
他说着看眼江浩海,有些埋怨的说道:“自己弟子,被人这样对待,连排名都不能有,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国子监,老爷这老师当的,可是一点都不称职。”
“他想去哪里不可,就是荣都有谁敢说不让他去?”
江浩海被他一数落,脸上有些挂不住,黑着脸说道:“若是想要排名,我现在就可以排,谁敢反对,还不是他们不需要,怎么能是我不尽心呢?”
沐晨曦看他们斗嘴,一脸懵懂的模样,左看看右看看,问道:“安伯,你和老师怎么了?”
“是你安伯。”
江浩海一脸不愤的说道:“联考你不能去,他就闹心,说你一定想不开,会影响你心情,已经嘟囔一天了。”
“我说错了吗?”
安伯安静的性子,现在像个护犊子的家长,“我们晨曦哪里不如他们,不就是不能入朝堂做官吗?看他们一个个嘴脸,又是惋惜又是不能的,真是气死人了。”
“他要去,那就去,这有什么。”
江浩海看他真生气,不再与他别苗头,说道:“这次是范夫子带队去府城,晨曦与他相熟,一起跟去就是了,有老范在我们也放心。”
“谁稀罕,名不正言不顺,我们可不去。”
安伯见他服软,语气也有些缓和,“晨曦要是想去,我带他去就是,谁用那范老头。”
“哈哈哈。”
江浩海大笑几声,又无奈的说道:“他不过是说晨曦可惜了,又没别的意思,你怎么生气到现在!”
安伯顿时对他翻了个白眼,嗤笑道:“他不是看重那个齐俊峰吗?我们晨曦再好,可不能为官,也是比不上别人,别以为我听不出来。”
沐晨曦目瞪口呆的看着安伯,这也太厉害了,怼的老师都不敢还嘴,把那范夫子说的简直是一文不值。
“安伯,你好厉害!”
沐晨曦眉开眼笑的拉着安伯,“若是让范夫子听到,他一定气的吹胡子瞪眼,大嗓门会吵个不停。”
“他敢。”
安伯不屑的看江浩海一眼,说道:“晨曦不用怕,他若是敢说你一个不字,你老师不给你出头,安伯去找他给你评理去。”
“安伯威武。”
沐晨曦笑的“嘎嘎”的,看老师吃瘪,他立马赞扬安伯,“安伯以理服人,口才了得,无人能及。”
“哼哼。”
江浩海小声哼唧两声,眼看是不服气,但始终没有说出什么,只是脸色臭臭的,好像是不敢太说。
“晨曦,你想去府城国子监吗?”
安伯斗垮江浩海后,转头看着沐晨曦说道:“可以跟范夫子他们一起去,也可以找个时间自己去,安伯带你去也行,没人敢不让你进去。”
“我不想去呀。”
沐晨曦依偎在他身边,他已经看明白安伯的意思,是怕他因为不能参加联考不高兴。
“国子监有什么好看的。”
沐晨曦伸出手指,一一数着说道:“在家可以陪媳妇儿,可以陪安伯和老师,还可以随时看到家人,我没事去那干什么。”
“他们都高兴能去府城联考,还能在国子监住些天。”
安伯小心翼翼的观察沐晨曦神色,“还能见识到众多博学多才的学子,与他们一起探讨交流,还可能结识一些人脉,你真的不想吗?”
“不想。”
沐晨曦摇头,这是别人渴望的,不是他自己期盼的,“我根本没想这件事,只想与你们一起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功名利禄远不如你们重要。”
“是呀!”
安伯欣慰的看着沐晨曦,“这些真不重要,到什么时候都不如人安好。”
…………
“媳妇儿。”
沐晨曦放课之后,看到赵欢高兴的在外面等他,不由好奇的问道:“媳妇儿,你这么开心,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是呀,是有好事。”
赵欢笑道:“我们回家再说,你先上车吧。”
第67章
“给, 你看看。”
回到家, 赵欢递给沐晨曦一封信,“这是鸿祥商队肖掌柜来的信。”
沐晨曦打开信, 看了一遍笑道:“这下好, 媳妇儿就是坐在家里都可以赚钱,真是厉害呀!”
“呵!”
赵欢心里冷笑,这是没看出来,肖掌柜那老狐狸是搞垄断, 再有他那主子参与, 绝对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不过。”
沐晨曦眨眨眼睛, 黝黑浓密的睫毛像蝴蝶翅膀似的煽动几下,“肖掌柜是不是以为别人都傻呀,这不是搞一家独断吗?”
“咦?”
赵欢听他这话,惊讶的挑挑眉, “你看出来了?”
他刚在心里吐完槽, 不但肖掌柜和他那个主子,连沐晨曦都算在内, 现在马上就被打脸, 滋味不太好受。
“当然。”
沐晨曦指指那封信,“他给提的两个合作条件,哪一个不是想把你雕刻的摆件完全掌握在手里?不过,他也太小看人了。”
“怎么说呢?”
赵欢突然发现沐晨曦很有想法,感兴趣的问道:“你看应该怎么应对才好?”
“媳妇儿,你是在考我吗?”
他这句话一出, 沐晨曦当即就不干了,趴在他肩上用头顶、他,“你都自己有决定了,还来问我,这不是在逗我玩儿呢吗?”
“哈哈哈。”
他的头发在赵欢脖颈处来回磨蹭,痒的赵欢大笑不已,“你快起来,好痒啊!”
“哈哈。”
沐晨曦一听,立刻抬起头笑道:“原来媳妇儿脖颈怕痒,看你还挠不挠我痒了。”
他说着,一把把赵欢肩膀揽住,对着赵欢脖颈吹气,“哈哈哈,哈哈哈。”赵欢被他紧紧揽住躲不开,痒的大笑不止。
“快,快松开。”
“哈哈哈。”
赵欢笑的眼泪都要出来了,脖颈处痒的他不断挣扎,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我以后不挠你痒了,你快松开,哈哈哈。”
“不闹你了。”
沐晨曦意犹未尽的松开他,待赵欢呼吸平稳之后,说道:“媳妇儿,你是选第二种合作方式吗?”
“是呀。”
赵欢点点桌上那封信,说道:“第一种方式,是把我全部作品卖给他们,只能由他们一家售卖。为了他们独家销售,肖掌柜一定是不会对外泄露是谁雕刻制作,于我一点好处没有。”
“第二种就不会了是吗?”
沐晨曦笑眯眯的看着赵欢,见他一副教导自己的模样,马上配合说道:“媳妇儿,你教教我。”
“好,教你。”
赵欢一笑,“第二种方式,是我制作的摆件在他们那里代售,不收取任何费用,你想想这是为何?天上会无缘无故掉下这么大一块儿馅饼?”
沐晨曦眨眨眼,一副迷茫的模样,“媳妇儿呀,那是为什么,他们傻吗?”
“呵呵。”
赵欢看沐晨曦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像夜晚不停释放光芒的星辰,耀眼夺目直击人内心。
“他们怎么会傻?”
赵欢手痒的伸手双手,在他两面脸颊上揉捏,软软的嫩嫩的滑滑的,手感好的让他停不下手。
他一边揉捏沐晨曦,一边说道:“后面不是还有一条,若是有他们那里介绍的客人定制,他们收取两成费用,还要优先定制。”
“这,这也是媳妇儿说的垄断?”
沐晨曦口齿不清的说道,他任由赵欢在他脸上作怪,还笑眯眯的把脸往他手上蹭。
“对,就是换一种方式而已。”
赵欢意犹未尽的松开手,看沐晨曦白皙的脸颊已经被他揉红,不好意思的咳嗽两声。
“不过,他们有他们的办法,我有我的对策。”
赵欢说道:“他们定制的东西我可以少接,说忙不过来,他们也没办法。还可以借他们的手,把我们木艺轩宣扬出去。”
“可是。”
沐晨曦蹙眉,“他们若是不把你的消息透漏出去,只说是他们自己的雕刻师,到时名声都在他们那里怎么办?”
他眼神露出狡黠之色,装作不明白向赵欢讨教,“媳妇儿,可是想好办法?”
…………
“晨曦。”
沐晨晖看他过来,放下手里摆件,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看看大哥你们,再说点事。”
沐晨曦做到他身边,“这么晚还没回去,告诉家里了吗?别让他们担心。”
“说了。”
沐晨晖笑道:“家里有爹看顾,不需要担心。过些日子,若是下雪道路不好走,我们就都住在这里,也好多干些活。”
“嗯。”
沐晨曦点点头,“别太累,照顾好身体,雕刻不是一时之功急不得。”
“我们晨曦真是长大了!”
沐晨曦他二哥,沐晨初说道:“知道关心家人,惦记哥哥们了。”
“看二哥说的,好像以前我不关心你们似的。”
沐晨曦哑然失笑,想想以前的自己,呆板又处处谨守礼仪,跟个木讷的小老头似的。
“不是说你不关心,是你一天到晚什么都不说,脸严肃的让谁看见都有些发怵。”
沐晨初感慨,自己这个当哥哥的,见他那样心里也有些发怵,“还是这样好,天天高高兴兴的,见谁都是一张笑脸,引得别人也心情随之愉悦!”
“二哥喜欢,我就多笑笑,让哥哥们也天天高兴。”
沐晨曦眉眼弯弯,看着他们心里十分满足,“我们都好好的,一家安康快乐。”
“嗯。”
大哥沐晨晖也笑道:“是呀,只要一家人在一起,都平平安安那就是福。”
他摸摸沐晨曦脑袋,越发疼爱这个自己带大的弟弟,“晨曦刚才说有事,是什么事呀?”
“媳妇儿说,大哥你们学的很快很好,过完年就能担起铺子里一些事物,想再招些学徒,多培养一些人才。”
沐晨曦说起正事,马上神态认真,“还要大哥你们好好挑选一些努力上进之人,我们若是想把木艺轩做大,人才必然少不了。”
“这个你放心。”
沐晨晖听是这个事,马上保证道:“我们村里很多人都盼着来木艺轩,我和你二哥他们,早就观察好一些人,过几天就把他们带来。”
“嗨!”
沐晨初打个嗨声,笑道:“我们沐家村,这是要发达了!今冬无论男女老少都有事情做,家家都可以赚一笔,男人也不用出去到处做工了。”
“是呀。”
沐晨晖笑道:“大堂哥,说要把那些外出做工的男人留下,帮着搓棉线,好供编织用,这样可以节省很多时间。”
“不错。”
沐晨曦说道:“外面工不好找,天气又冷很受罪,不如在家里做,赚的只会多不会少。”
…………
第二天,沐晨曦去书院,看见那些同窗,有的焦急等待,有的惋惜懊恼,还有的事不关己冷眼旁观。
他知道今天会发下月考成绩,同时宣布去府城参加联考名额,难怪一个个神情各异。
能有机会竞争之人,自然万分关心。没有能力一试之人,自然懊恼不已。心性淡然之人,自然旁观一切。
“沐兄。”
王清泉来到他座位前,他笑着指指那些同窗,“都在关心名额之事,就等着夫子宣布呢,你好不好奇都有谁?”
他知道自己没戏,李少杰也是同样,唯一有机会的就是沐晨曦,可又是最不可能之人,心里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