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晓才贴着绍家别苑的墙仔细听着,看看这里有没有养狗。一般古人为了防贼什么的,只要是住在这种僻静点的地方都会养狗,以提高警觉性的。
不过还好,听了一会儿也没有听到狗叫声,更没有听到人的声音。梁晓才一个助跑,瞬间就登上墙顶去了。他对霍严东勾勾手,霍严东也跟着跃上了墙。两人跟做贼似的,悄无声息摸到了主人住的地方。
梁晓才看到有灯亮着,就知道这里肯定有人了。果然,没多久他便听到屋内传来绍七的声音。这声音带着一丝狐疑:“小邓还没回?”
仆人说:“回少爷,没呢。”
绍七说:“嗯。”
仆人便退到了一边。
又过了一会儿,绍七又问:“小邓还没回?”
仆人说:“没回。少爷,要不小的让人去找找?”
绍七琢磨了会儿“好,你去从镇子到河月村的那条道上找。找着了人不论结果,让他立马先回来见我。”
仆人也不明白这大晚的为什么要让小邓去那么个地方。但他也不敢问,得了主子命令便出去办事去了。谁知竟迎面碰上了他正要去找的小邓。
小邓一看就赶的急,额上还带着些许薄汗。他一进门便赶到绍七旁边说:“爷,人我没见着,不过我听到个旁的事。”
绍七一听没见着人心情就不好,黑着脸问:“什么事?”
小邓说:“霍家小子回来了,就是梁绕音的那个传闻已死的夫婿!”
绍七猛地坐起来:“当真?”
小邓说:“自然当真。我见等了许久那梁小才都不回村,就悄悄到霍家看了看,想着能不能确认他到底回没回。谁知这事没听着,倒听着霍老太太说他儿子回来了。”
绍七顿时有些兴奋:“太好了!这样爷我就有办法让梁小才离了那霍家的门!”
之前他不主动对外说出梁小才的身份是不想与梁家结怨,毕竟那可是关系着梁绕音的名声。可现在霍严东回来了,那他完全可以利用梁绕音啊!
绍七招手:“小邓,快!你连夜去梁绕音他舅舅家,想办法告诉梁绕音,她夫君回了。不但回了,还升了大官!”
小邓有点懵:“爷,您怎么知道霍家小子升了大官?他当真升大官了?”
绍七说:“他升个屁!你要是不这么说,梁绕音那小婊-子她能回来吗啊?这小娘们儿一门心思都扑在她表哥身上,你要是不给她点甜头她能放着她表哥去找那姓霍的?”
小邓闻言立马跟着笑开来:“还是爷您聪明。小的这就去!”
说完他也不闲累,跑着又出去了。
绍七这才又躺回他的太妃椅上。他一边摸着身下的宝贝一边笑道:“小才儿啊小才儿,这回爷看你往哪跑!”
梁晓才自然没跑。他不但没跑他还缓慢地,一下下有节奏做着手部张合动作。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是手痒要收拾人呢,可惜这里没人跟他熟。
霍严东已然出去了,自是去收拾那几个要去给梁绕音送信的,而梁晓才则压低身悄然接近,一掌击在了那个守在门口的仆人的后颈上。他把人拖到一边换上了对方的衣裳,低着头又进屋去了。他手里拿着梁大富走前给他留下的宝贝,闭着气在绍七近前一晃……
绍七刚想睁眼看看怎么回事便昏睡过去。不多时,霍严东便回来,手里一边拖着一个被打晕的人。
第14章 厚道之人
“你想怎么处理?”梁晓才见霍严东扔垃圾似的把拖了一路的人随手一丢,小声问他。
“不如阉了?”霍严东皱眉说,“反正留着也是祸害。”
“阉了?”梁晓才愣了下,大约是没想到霍严东会这么说。他上下打量霍严东一通,“没想到你也挺坏啊。不过阉了那不是断人香火么,做人不能这么不厚道。”
“那依你的意思是?”
“这绍七可不是正房所出。他娘原也是妾。后来有了他之后地位水涨船高,都快把正室气疯了。”这都是以前听梁大富说的,梁大富是为了让他明白跟着绍七没错,“你猜这绍家正室要是知道他在外面乱搞……”梁晓才嘴边带着一丝笑容,坏坏的。
霍严东看着这笑容总感觉鸡皮疙瘩都要冒出来了,却见梁晓才开始扒绍七的衣服。
梁晓才扒完之后,指着绍七告诉霍严东:“你帮我用被子把他卷起来。”
霍严东问:“你想干什么?”
梁晓才说:“当然是代绍家老爷好好管教管教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记得卷完让他仰面躺。”
霍严东力气大,用被子卷人也没比卷个卷饼费劲到哪去。他三两下就把绍七变成了一个蚕蛹,按梁晓才的意思仰面放好。而这时梁晓才把地上的椅子举了起来。
椅子还挺重,可以想见打人必定很疼。梁晓才见绍七被霍严东卷好,挥椅子就开始“砰砰砰”往上一顿打起来。
他每一下都打得都很重,特别是对着中间断下手的时候极狠。因而才打了几下就听到被子里面传来闷哼声。除了闷哼声倒没有别的声音,一看就不是醒了。但为了保险起见,梁晓才还是又给绍七闻了闻神仙醉,之后又给他翻了个面,翻完继续一顿抽。抽够了,他把椅子放回原地,顺便朝另两个躺在地上的扭了扭下巴告诉霍严东:“把那两个帮我搬到床上。”
霍严东又是三下五除二,办了。梁晓才见状,边撕这两人的衣裳边对霍严东挥手:“你可以出去了,免得看了别扭。”
霍严东见床上躺的一个个都跟褪了毛的猪似的,皱了皱眉头,便也没多留。反正他对梁晓才要干的事没什么兴趣。
梁晓才琢磨着,绍七经常在这个别苑里玩儿花样,那多半这里应该有些供于玩乐的物件儿。于是他去翻了翻抽屉和柜子。果然,还没翻完全部他就找了好几个瓶瓶罐罐出来。
他把每一个都打开看了看,却很小心地没有去闻。这些东西有的是液体,有的是膏状。他把液体的给小邓跟另一个被霍严东拉进来的喝了,至于膏状的……他把绍七从被子里扒拉出来,然后隔着一块被撕下来的衣料抓住小邓的手,拿着这人的手指对着小罐挖了一坨脂膏……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时间梁晓才才出来。
霍严东问他:“完事了?”
梁晓才说:“嗯。”
让他意外的是,这段时间霍严东也没偷闲,居然去找了笔墨写了纸条过来。那纸条一展开,上面的字歪七扭八的,瞅着就不像是用右手写的。而最值得庆幸的是,他还能蒙出一二。有许多现代文字都是从古文字简化出来的,所以个别能看懂。
霍严东这时又问:“你刚刚为什么要隔着被子打人?那能打疼吗?”
梁晓才说:“你猜?”
霍严东还真猜不出来,因为他没这样试过,也没见有人这样做过。
梁晓才见状说:“算了还是别猜了。咱们赶紧把纸条送完回去,免得家里两位娘着急。至于结果,等过了今晚便知道了。”
霍严东便也不再问。两人看了一遍自己到过的地方,确认没什么问题,又把床上的三个给盖进同一床大被里,便从侧面翻墙离去。他们去了趟绍家老宅,把纸条塞进当家主母的房间,这才又悄然离开。
一个干坏事,一个把风,简直完美。
两人去藏东西的地方拿回碗和炉子,到家的时候大约快过了亥时。这个时间正是家家户户熟睡的时候,按说李顺莲跟关彩衣也该睡。但两人都没睡。不但没睡,她俩还坐在一个屋里聊着天。
李顺莲的意思很明显,她想要让霍严东跟梁晓才同房。她觉得虽然小两口分开的时间有些长,但毕竟是两口子么,睡在一起是天经地义的。
关彩衣也说不出什么,再加上她心里知道自己的孩子是男孩儿,所以也就没太在意了,顺着李顺莲的话聊着。
霍严东见状,开门见山地说:“娘,关姨娘,正好您二位还没睡,我有些事要说。我过不了两日便又得回营,我想带着你们一块儿走。”
李顺莲一愣:“带着我们……一块儿走?”
关彩衣也愣了下,下意识看向梁晓才。梁晓才笑笑,做了个噤声手势。他在回来的路上已经跟霍严东商量好了,这几天就出发。
霍严东这时又说:“对,一块儿走。不然我这一去或许十年八年,把你们留在这里我这心不安。”
李顺莲犹豫了下:“可是去了之后可有住的地方?咱家的地可咋办?”
霍严东说:“那有住的地方,儿子都已经安排好了。咱把这里能卖的卖了,卖不了的就搁着,也许往后还有回来的时候。”
李顺莲一听说十年八年就知道她肯定是要跟着的。她都这把年纪了还能有几个十年八年呢?她可不想这一分开以后都见不到儿子。只是一想到要离开自己住了几十年的地方,她这心里还是有些慌。
她最后说:“那、那你可跟小音可商量过了啊?”
霍严东说:“商量过了。他也去。”
李顺莲点点头,抓着儿子的手说:“那就好那就好,娘听你的。”
霍严东说:“那娘,我今儿先和您一块儿睡吧?我给您讲讲咱要去的地方。”
李顺莲笑说:“傻小子,路上讲也成,你可不能冷落了小音。那屋被子都给你们重新换好了。”
原来盖的都是旧被,今天李顺莲在关彩衣的帮助下把小屋的被换成了新的。褥子还是旧的,但是被子是新的一直没盖过,还是当初给霍严东娶妻的时候准备的。
于是霍严东跟梁晓才一前一后洗过脸搓过脚便上了同一张炕。只不过两人之间也没什么,一人拿了被子,一人拿了褥子,各盖各的,倒下之后话都没多说。主要是隔壁有人,好像说什么都不太方便。
翌日醒来之后,梁晓才又把女装换上了,而霍严东也和前一日一样穿了一身黑色。这人穿黑的瞅着格外精神,梁晓才多看了两眼,随又一扬下巴,把人叫菜园子里说:“今儿个就去买东西?”
霍严东说:“嗯。倒也不用太麻烦。主要是带些吃的跟水。回来的时候我再雇一辆马车,咱们先去平塘镇,再从那换车去虎头关。”
梁晓才说:“那我收拾东西,你去买东西雇车?”
霍严东点点头,随即感觉有人在瞅他们。他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是关彩衣在菜园子入口,欲进不进的。
梁晓才说:“你去吧,我跟她说。”
霍严东便走了,顺便告诉关彩衣梁晓才在等她。
关彩衣进了菜园子,看着仍在穿女装的儿子,略犹豫一下说:“咱们真要一起去?”
梁晓才说:“对,一起去。娘,咱们现在在这里没房子没地,虽说霍严东说了,咱俩要是留在这里这房子就送给咱们住。但是您想,我要是还留在这,并且住这房,我什么时候能恢复男儿身啊?这里左邻右舍的人都以为我是姑娘。另外您觉着往后梁绕音知道了,能让我好过吗?”
关彩衣说:“那倒是。可是咱们去了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做什么呢?还有,要怎么跟屋里那位说我也跟着一起去?”
梁晓才说:“我心里有数。您放心,肯定能让您吃饱穿暖,也不会让屋里那位多想的。”
关彩衣点点头。
梁晓才又告诉她:“不过我是男儿身这件事娘您暂时还要保密,待到时机合适我自然会说出来。”
关彩衣说:“好,娘知道了。”
梁晓才说:“那您去收拾东西吧。旁的都不用带,就带衣服跟鞋还有一些必须用到的东西就行。”
关彩衣便又回了屋里。梁晓才寻思寻思也跟着回屋去了。他的东西也不多,但还是要收拾一下的。还有家里剩下的米面调料什么的他也打算带着,万一路上需要在野外吃呢?总不能一直吃干粮。
至于以后的事,慢慢再说。
霍严东到了镇上之后先去雇了一辆马车,之后又去了趟药铺。边关清苦,药材也不足,备着些总没错。
谁知一进门就看到有个小厮拉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往外扯,边扯边说:“哎哟您可快点儿,实在不行我背您好了!”
老头是药铺里的大夫,闻言说:“别别别、别扯!我这一把年纪我、我哪里快得动啊!”
那小厮一急,真就把人给背起来,撒腿就跑。
霍严东挑了挑眉,问掌柜:“掌柜的,他们这是怎么了?”
掌柜的小声说:“去绍家的。也不知那绍七爷怎么了,说是全身都疼。他家一早就派人过来请我叔父,这不急得跟什么似的么。”
霍严东心说:看来是醒了?
绍七是醒了,但这会儿他恨不得昏过去算了。他是真真想不通这一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是在天尚未亮的时候被热醒的。又痒又热,嘴里还一阵阵发渴。那会儿他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他只知道他难受得要命,刚巧旁边有人,他抓过来就让对方给自己泄-火,之后就开始疼上了。
绍七觉得他现在躺着也疼,坐着也疼。不,他根本不能坐着,更不能站着。反正就是怎么都疼,想拉屎撒尿都不敢用力的那种疼!
大夫也没看到表面有啥伤,但他就是疼,稍一用力都疼他能怎么办!特别是他的腰跟他的宝贝!
绍七躺床上一直哼哼:“爹、爹您再给我找个大夫,我、我快疼死了哎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