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云。“走到墨卿云身后不远封寒便喊了他一声,不敢走太近,怕吓着卿云,虽这也是情绪,但封寒不喜欢这样一惊一乍的让卿云提心吊胆,终究是不好。
墨卿云早在封寒进门就听见动静了,这会儿听闻声音也是动了动,放下手中的话本,身子斜靠在坐着的藤编椅上。
封寒见状挑挑眉走上前,把小吃放在卿云面前的矮桌上,蹲到他面前看着他,卿云眼中似是有些伤感,这发现让封寒心头一跳。
“怎么了卿云。”
墨卿云有些委屈的张了张嘴,只是不知怎么像封寒开口,眼中情结也是悲伤的。
封寒无奈笑笑,“谁欺负我的卿云了?”话落见墨卿云依旧不言语的看着他,恍然般的点头,“竟然是我自己让卿云不开心了。”
墨卿云闻言点点头表示肯定,封寒彻底被弄得没脾气了,被这样的卿云气笑了。
“那相公有何错处,卿云总要给个提示,不然我实在不知。”
墨卿云有些生气的道,“你装傻。”
“何出此言。”
墨卿云又张了张嘴,见封寒是不打算自己交待了,只有自己问出来,“都传你要娶温家小姐了,你还装傻。”
封寒这回倒是真的惊讶,他没想到墨卿云能知哓,按理说这事儿提议也是上面那些人,怎么就传出来了。
墨卿云见封寒这模样便知此事当真,心中更是难受,他知哓,封寒就算娶了再多女子进门也是摆设,可这样做着实不好,他心里终究不舒服,对那女子也是愧疚不安。
封寒见不得卿云这般模样,本还想假装已妥协,可看卿云可怜兮兮的委屈心中抽痛。
“好了,骗你的,已向母妃回绝了,只是没曾想你会知晓。”话落起身揽过墨卿云抱着他坐在藤椅上。
墨卿云还有些不可置信,抬头仰望着封寒用眼神询问,封寒笑了笑凑上前亲了他一口,墨卿云被揪住舌尝试,不多会儿就呼吸不过软了身子,封寒感受到怀中人的推拒放开了他,只是那片柔软着实舒服,让人还想尝一尝。
“你就会转移话题,还没说完呢。”墨卿云喘息了几口断续抱怨。
封寒摸了摸卿云的脸,“我还没问你如何得知?”
墨卿云见封寒神色便知他是真的向母妃回绝了,这才叹口气说了,“还不是豫王妃,来帖子请我前去赴宴,说到这事的。”
“豫王妃,呵,果然是谢家人,就没有省油的灯。”封寒冷笑道,“别应,赴宴只请你去,说不准就是请了一堆权贵的内宅女子,你这么没心眼的人,被人讽刺都不会还嘴,不许去赴宴。”
墨卿云闻言倒是笑了,他还没心眼呢,他家王爷对他是有什么误解啊。
“我也不想去,只是没想到什么借口回绝。”
封寒完全不在意的道,“就说府中事务过多,没闲工夫去赴宴就是,也就她们闲。”
“王爷……“墨卿云被封寒逗的笑出声来,方才的坏心情全然没了。
封寒见人笑了也放心了些,他真是见不得卿云不开心。
墨卿云依照着封寒所说,给豫王妃回了帖子,言说近来忙着府中事务不能前去赴宴,豫王妃那边也没再回帖,之后倒是听闻那宴会果然如封寒所料想,请了些夫人小姐的前去乘凉游园,墨卿云得知后十分庆幸没有前往赴宴。
两人的小日子就这般过去了,封寒他们持续忙碌了一阵,可今年夏季连日炎热的天气,快要撑过之时却爆发了。
一场瘟疫,从孝井村开始往周边区域扩散,刚开始地方官员想隐瞒事实,可到最后自家也跟着出事,却因向上一层汇报不及时,扩散范围增大后才终究没瞒过去。
等到扩大到整个奉城范围内时,县令终总算通报到州太守汪正初跟前,好在汪正初是个实心做事儿的官,知晓情况后连忙联络到都护府柳同光,下令封闭奉城乃至周边区域。
柳同光也与汪正初联名通报了情况到郡城,只这时天气已然入秋,虽终于不再炎热,有地区也同时爆发了洪涝灾害。
当奉城瘟疫消息传来时,郡城朝中上下全都头痛不已,连一向不怎么勤于朝政的明崇帝都开始起早贪黑,后宫也去的少了。
墨卿云得到消息,正是封寒下朝回来后,听闻封寒所说也跟着皱起了眉头。
“瘟疫,已经扩散至奉城周围,怎会现下才传来。”
封寒也同样气愤不已,“地方官办的好事,现在也不是追究责任之时,折子上说县令先开始一直向州太守隐瞒,直到瞒不住了已经为时已晚,后续补救只能是连同都护府控制封锁奉城周围,现在应是已经传遍了。”
“王爷,怎么办,皇上有说如何解决吗?”
封寒摇揺头,“还能如何,因着前些日子传来的曲河城洪涝已是焦头烂额,现下更是无计可解。”
墨卿云连忙上前道,“王爷,洪涝我是没办法,但是疫情我可以前去。”
封寒闻言皱眉,他当然想到了,只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看着墨卿云诚恳的眼神也只能对他颔首。
“我自然想到,只是现下朝中对这两件事未有定论,待会儿我会派人送信去各交好官员之处,让他们明日促成此事。”
封寒想了想叹口气,“说不得皇上巴不得谁来领这份差事,只是洪涝之时想去的倒是多,这瘟疫之时,那些人确是恨不得逃避躲闪。”
墨卿云安慰的拍了拍封寒,“王爷,你也无需生气,一般人若无计可施都会选择躲避,若卿云没有信心定然也不想王爷前去,但相信卿云,定然没问题的。”
封寒深吸口气叹息,欣慰的拍了拍卿云,眼前这人真是良善至此,不管发生何事,总会站在别人的立场观看。
“卿云,还好有你,我不会让你有事,若发现不行,定要退回再做打算。”
墨卿云倒是没什么担忧的笑了,洪涝灾害他是没辙,但是只要是疾病相关的,总有解决的法子,木系异能或许无法一次拯救这么多人,但通过治理当地的环境或水源,该是有法子解决,而且木系异能不止是他一个,还有画桥在,他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这对墨卿云来说,不,应该说对禹族人来说,都是该去完成的,也是为族人和以后的后人积德的好事。
封寒与墨卿云说定后,连忙去书房写了信送往各处,言明他们在适当时机提议由他前往奉城一事,收到信件的官员心中都极为震惊,只是震惊过后又稍微冷静了些。
楚王在信中虽未言明,但想必是有应对之策,不然何故要前往犯险,现下豫王一方简直避闪不及,哪里似楚王这般上赶着要去的。
前日朝中就因曲河城洪涝一事争论不休,解决洪涝倒是不难,往年也有过先河,总能想到办法,因此大皇子一派便想前往赈灾,这下可巴不得楚王为自己揽事,说不准就算他们不说,大皇子一派也会想法子把这个烂摊子交给封寒。
果不其然,第二日朝中便有风向,言说瘟疫严重,当地百姓定会滋生事端,当派有经验的前往,话头指向正是封寒。
封寒心中冷笑,但也正中他的下怀,卿云本就交代事情宜早不宜迟,以免更多人受苦受难,现下也向身旁站着的下属使了眼色让他不动声色的揽下这差事。
其实封寒的人多少还是有些惧怕,就怕楚王殿下若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但主子的命令终究不能违抗。
明崇帝见大风向皆是有意让封寒前往,心中多少也这般想,若当地民众因此闹事,或疫情扩展的更大,届时更加无济于事,所有人都明白此事就要趁早。
明崇帝远观封寒神色倒并未看出不同,想必心中多少会不高兴的,但此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寒儿,既如此,你可愿前往奉城。”
明崇帝见封寒听闻这话皱眉沉思了下,他随即连忙说道,“此事定是困难重重,可当地百姓也需安抚,皇子中能担当重任的也就寒儿一人,也是着实辛苦寒儿了。”
明崇帝看了看封寒脸色继续道,“此前寒儿因休养交回的兵马也需带上一同前往,以免当地滋生祸端,太医院也需出些对策,户部也当以人命为重,万不可在此事上克扣各方裉两,宫中上下需减少开支,以两地险情为重。”
明崇帝话落,下首众人连忙跪地称是,户部官员也出声道,“皇上,还应联络各方繁荣商贾募捐,百姓的事皆关系所有人,下官等也会上行下效以受灾地为重。”
“说得好。”明崇帝满意的颔首,心中也是松口气,就怕刚才他这一番话无人应和,现下都这般说,封寒也只能赶鸭子上架。
果然,明崇帝见封寒脸色有所缓和,心中也大石落定。
封寒站出列躬身道,“父皇,儿臣愿前往奉城,定会控制疫情阻止继续扩散,也会同太医院联合找到解决方法,为百姓分忧解难。”
“好!好!好!真是朕的好儿子。“一时间明崇帝都有些动容,不管怎么说,封寒总是被推往前方,也为他分忧解难了许多大事,心中一时的感动也多了几分真诚。
明崇帝看了眼封文曜又道,“那豫王便前往曲河城,定要解决了洪涝之灾。”
封文曜没发现明崇帝的些许变化,心中总算放松的出列道,“儿臣定当不负父皇所托。”
这两件困扰了朝中众人多日的烦恼,也终究是得到了解决,各人也四散着手准备前往两地事宜。
第137章 只盼着早日解决
事已成定局,楚王府上下全都忙忙碌碌的,宫中的德妃也是同样,她也不知墨卿云能有法子,当得知封寒要前往发瘟疫的奉城时心中担心的不行。
当封寒向明崇帝提出要带楚王妃一同前往时,明崇帝也同意了,倒是德妃,知晓这事之后叹了口气,对墨卿云的满意稍微上了一个层次,毕竟这次着实凶险,比起战场都有过之而无不及,战场上,她还能放心封寒的能力,可是瘟疫哪里是那般容易能对抗的。
封寒离开郡城前单独去了趟宫中,主要是见德妃。
德妃看着站在面前的儿子,观他神色便知,封寒不止是因着官员们或者皇上的鼓动,而是他自己也愿意前往。
德妃叹口气,紧皱双眉看着封寒并未开口。
封寒向德妃行了一礼,“母妃,儿臣此去可能需要些时日,母妃万要保重。”
德妃心头震颤,可封寒出行在即她不想让他担忧,亦不想用哭意带来晦气,心中忍了忍压下慌乱才道,“寒儿起来,此去万要注意自身安危,万不可让母妃担忧。”
“儿子明白。”封寒想了想道,“卿云因着懂些医术,故提出一同前往,他也是不放心儿子。”
德妃叹口气,“行了,不用说了,母妃心中明白,他待你的真心母妃也看得到,此去不止是你,也要记得多照顾卿云,他毕竟体质不如你
“是,儿子明白了。”封寒心中多少有些开心,他希望母妃能真的接受卿云。
封寒见过德妃的第三日,前往奉城的队伍准备出发,明崇帝为表重视,此次亲自率领官员百姓送至城外,也是向百姓表明排除疫情的决心
封寒一行因带着墨卿云和应画桥他们,准备了一辆马车,其余全都是骑行,行了大概两个时辰左右已是到了城外三十里地,这里正是封寒原来兵营的驻扎地。
两方汇合之后,封寒下令休整,此次无需带走全部人,明崇帝愿意把兵权重新交回他的手上,也是为了表明重视,且他前去奉城当能解决瘟疫,根本无需增添兵力以免后续麻烦,最主要还要提防鄑城的其他事务。
此去的奉城乃是上州,都护府加上太守府的兵力大概在三万左右,因此封寒只需带上三万兵马即可,退一万步说,若在奉城有些意外情况,他的三万兵力可比常年待在城内的护城兵力强大。
这些事封寒早就想好,因此安排起来很是迅速,同属下们安排好了各项事务,第二日一行人便再次出发。
奉城离着郡城有将近五百里地,此次前去除了有墨卿云几人做马车,还有步行兵,因此赶起路来才不显得墨卿云他们特殊,除了夜间正常休整,其余时间一概赶路,一行兵马走了近六天总算到了奉城地界。
符玉山已派人带着圣旨和折子前往城中报信安排。
这日行至午时便接近了奉城的防守范围,派去探路的也回来禀报,前方已被拦截。
符玉山亲自前往拦截之处,都护府柳同光已与汪太守在张望等候,符玉山了解情况后便派人去通禀封寒,一干人等又等了不大会儿便迎来了封寒的队伍。
柳同光虽是地方军长,但封寒的名号也是听说过的,他也没想到,此次这般严峻的疫情,楚王竟会亲自前来。
汪太守更是早年见过楚王一次,那时他调到地方后便只听闻楚王的威名,现下可算是见到了。
封寒一直是同他的兵骑马前来,柳同光看到这点心中更加肯定了这楚王的为人。
“臣等参见楚王殿下。“随着领头的两位话落,其余人跟着下跪行礼参见楚王殿下。”
封寒朗声道,“起身吧,不必多礼了,现下不是做这些的时候。”
柳同光与汪太守率先起身,封寒已然下了马向他们二人走来。
封寒看了看两人点点头,观二人面相尚算正直,想必此次疫倩也算有所担当。
“进城再说吧。”
柳同光和汪太守一愣,两人互看了一眼,汪太守不确定的道,“王爷,无需在这城外扎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