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也不是随便提议,护着卿云,他有十分的自信,绝不会让人伤到他一丝一毫,带卿云去一方面是答应过卿云不管到哪里都会带着他,另一方面则是需要卿云去给明崇帝解毒。
骆傅延与在座其余人都沉默了,想了许久,骆傅延终于颔首应了,“便依照你所说。”
此事一定,封寒转头也向墨卿云说明了缘由,墨卿云闻言倒是没有异议,王爷的这个决定在他看来也是不错的,且只要能跟着封寒一起就好,还好自家王爷信守诺言没有抛开他。
本来说好封寒带着墨卿云前往鄑城,可梁尘和暗落决定跟着一同前往,至少有事能互相照应一下,而卓念和易思源还是留下带兵,对此卓念他们也没有异议。
确定后只一日便收好了简单的行李,元新和元青委屈的送了两位主子离开,对于不能陪伴伺候十分担忧,封寒只说让他们二人慢慢往鄑城赶,到时在邵逸春安排的联络点碰面即可,元新和元青这才松口气应下
说起来,鄑城外大临山的王府别院被封文曜的人看守,邵逸春他们躲到别处,封寒也是急于拿回属于他的东西,那些地方都有他和卿云生活的痕迹,怎好被旁人破坏。
四个人两匹马骑着往鄑城赶路,因着大雪天气刚过,路面十分不好行走,四人到达鄑城也用了将将三曰。
封寒的良驹骏羽已开了灵智,便安排了两匹马寄养在城外一处人家,他们则乘着那晚的夜色悄无声息的进了城。
封寒带着找到邵逸春安排的住处,此时四周静悄悄的,若冒然敲门定然会惊扰街坊四邻,四人再次翻墙而入,邵逸春虽是因手伤从军中退下,但依旧机敏的很,听得轻微声响便出来了。
见是封寒他们连忙行礼叩拜。
“邵哥别这样客套了,快起吧。”墨卿云伸手邀他起身。
邵逸春起身后对平易近人的王妃笑笑,“素茹一直担忧二位主子。”
将话落,素茹就披着衣服出来了,看到封寒和墨卿云激动的很,连忙走近看了看两人,“主子,快进屋歇着。“素茹招呼着四人进了屋,转身便转到厨房为他们做些热汤面暖暖身,邵逸春也倒了热茶便退下去帮素茹忙活了。
四个人虽疲惫,但依旧吃完了素茹准备的热汤面,用过宵夜,邵逸春已烧好了热水供他们沐浴洗漱,素茹又连忙去正院厢房铺床暖床,好在素茹在王府多年很是能干,虽只有她一个人做这些,依旧给主子们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素茹也知晓梁尘暗落的关系,因此只准备了两个卧房,四人沐浴过后各自躺到床上不多会便安睡过去,连日赶路和寒冷的天气,最遭罪的就是被封寒抱在怀中的墨卿云。
第二日墨卿云睡了个饱才慢悠悠起来,这也算是时刻许久住在房子里,床也铺的很软和,真是他难得睡的好的一觉。
而封寒与梁尘在正厅已商议好何时进宫。
封寒见着墨卿云出来眼神不自觉便追随而去,墨卿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封寒自然而然便回应了笑容。
梁尘见状起身离开了正厅,墨卿云对梁尘颔首看他离开就听得封寒的声音,“卿云,睡的可好。”
墨卿云颔首走近封寒,“我起的太晚了些。”
“怎么会,我知道你这些日子很累。”封寒心疼的抱过人轻哄,在他眼中,卿云就像孩子一般需要他呵护。
墨卿云无奈笑笑,“大家都累啊,你都没好好休息过。”
“我不累。“封寒笑了笑,不打算在这件事上纠结下去,“我与梁尘已商议好进宫一事,我的意思是先由我和梁尘去探查一番情况,确保无虞再带你前去。”
墨卿云颔首应了,“那你们要小心。”
“放心吧,今夜我们就去。”
墨卿云此次倒是没有过多担忧,封寒毕竟在宫中长大的,环境和位置都十分熟悉,此次前去主要是确认明崇帝身边有多少人看守之类的。
夜半,封寒与梁尘飞身离开了宅子,他们俩去办事墨卿云和暗落也无心安睡,两人干脆躺在暖房软塌上聊天。
墨卿云仰躺看着上方感叹,“还好有你和梁尘陪着,有梁尘和王爷一起去我也能多一份安心。”
“嗯,能照应下也是好的。“暗落跟着接话,“你也别总想着歉疚什么的,就像以前的我,哪里想过有一天能与阁主在一起,有一天能这样与好友闲谈聊天,既是朋友,理应互相照应。”
墨卿云轻笑了几声,“我可没有歉疚,使唤朋友还歉疚什么,下次你和梁尘有事需要帮助,我与王爷都会义不容辞。”
暗落闻言无奈,卿云这个性子还真是讨他喜欢,“对,我怎么忘记了呢,你便是这般性子我才会想要与你亲近交好。”
“是不是有些厚脸皮。”墨卿云轻笑着回问,“对你们几个我是真的当做自家人了,不存在什么歉疚了,那样相处,大家都会累。”
暗落闻言疑惑的转向墨卿云那边道,“但你却一直把握着一个尺度,该客气的时候可没见你少客气。”
“那是自然的,若让朋友难做,那还叫做朋友吗?“墨卿云笑着给自己后背上垫了个靠垫坐起来了些,“当初刚见你时便觉得你很好,接触下来更加感觉值得深交,你也改变了不少,不像以前,有什么都藏在心里,让人看着很是心疼。”
暗落顿了下遂又笑开,“原来当时的我在别人眼中是那样吗?”
“唔,别人我不知,可在我看来是这样的,不过我也没有资格说你,若当初王爷不能接受我的心意,只怕我与现今的我也会有所不同。”
墨卿云想起当初的日子也是唏嘘感叹,短短三年,他也变了许多。
暗落闻得卿云这话,竟是有些想不起原来的自己是何种模样,想必在当时的卿云看来,即使他武功高强却是胆小怯懦的吧。
两人在府中闲聊,而另一边皇宫之中。
封寒与梁尘轻松躲过层层宫殿的护卫,直接到达了皇上住的宫殿。
宫殿没有变化,可这周围的人却是与以往不同,封寒见着守卫的人已不是明崇帝身边的人,虽看着面生并不知是何人,但想也知道是封文 曜安排的。
梁尘用眼神询问,封寒颔首,两人掠过守卫来到近处,这个时辰休息的殿里当是无人才对,只不知封文曜是何安排,此时封寒他们也不敢贸然闯入。
封寒想了想带着梁尘转到后方,这边比起前面僻静许多,但守卫的人数也不少,看来封文曜确实下了功夫。
两人靠近后窗位置侧耳倾听,过了一会儿,内室的呼吸声传达出来,两人对视一眼,不止一人,封寒心道,封文曜还真是小心为上,明崇帝已然这般模样,竟然还是紧迫盯人。
封寒示意梁尘跟他走,两人掠过房顶到了一处宫殿,这边一眼望去黑漆漆的,一看便是平时不住人的地方,两人落在这处宫殿的屋顶封寒才开了口。
“需多待一两日看一看换班情况。”
“嗯,我也这么想,你这位皇兄倒是很警惕。”
封寒也颔首,“他也算有点脑子。”
“听你这意思怎么倒像是在夸他。“梁尘好笑的回了一句,“那这两日我们就住在屋顶了吧,夜里换着来。”
“嗯,今日破晓时便回去,晚上继续守,辛苦了。”
梁尘不在意的拍了拍封寒的肩膀,“你我就无需客气了,虽有外人在时尊称你王爷,但就凭着暗落与王妃的关系,这些客套话就省了吧,免得每次都要重复说。”
封寒无奈笑着颔首,算是应了梁尘的说法。
两人说完话又飞回了明崇帝住的宫殿,在屋顶待到天色将破晓才回程。
第150章 世间有太多向往
封寒与梁尘在皇宫与住处来回了三日,最终摸清了看守的换班时辰,还有在内室照看明崇帝的是何人。
摸清了路数封寒也不打算再耽误,这日便带着墨卿云一同进宫,梁尘与暗落一同前往替他们防卫望风。
这一夜,丑时,正是人本能睡得最沉的时辰。
封寒抱着墨卿云落在屋顶对身旁的梁尘点了点头,梁尘回应后飞身下落到明崇帝的住处,进去不多会儿便见着示意已搞定了里面照看的人
封寒见状才抱着墨卿云飞身而下,暗落随后跟上。
封寒和墨卿云进了内室,梁尘便退了出去,两人没管昏迷的宫人,直接走向明崇帝的床边。
封寒握着墨卿云的手紧了紧,墨卿云无声的回捏了一下,墨卿云知晓封寒的意思,明崇帝乃是禹族灭族的幕后之人,可以说罪魁祸首便是他,现在他却要出手救人,不是没有挣扎,可这一切皆是为了他们的今后,他不得不去做。
墨卿云放开封寒,走到明崇帝身边,毫无迟疑的用了异能化解他体内的毒素。
这毒素看来是慕寒烟特意雨西配的,墨卿云虚耗了不少异能才见明崇帝有了反应。
封寒连忙走上前抱住了墨卿云,明崇帝缓缓的睁开眼睛,只感觉自己特别疲惫,胸口处像是压了千斤大石透不过气来。
墨卿云推了推封寒示意,封寒放开了人,墨卿云再次走近明崇帝身边用异能替他治疗。
渐渐地,明崇帝思绾变得清明,微弱的白光下看清了眼前的两人,心中一瞬间先是惊讶后又怀疑,脑子里千回百转终于想起来之前的事,他记得封寒他们在奉城治瘟疫。
封寒很清楚卿云的异能,上次连舅舅多年积压的旧疾都能治愈,且又不像上次官兵中毒的人数那般多,要治疗明崇帝对卿云来说当很简单,但他再次制止了卿云。
墨卿云见明崇帝醒转过来,封寒又拉了他,只能放弃继续治疗。
明崇帝见封寒把墨卿云拉起身,并带他坐到下首的凳子上,眼神一直追随紧盯,此时他心中已是翻江倒海,这情况不管如何看都有些不对
“父皇,观您神色,莫不是在怀疑儿臣。”封寒冷笑一声,此时他已不怕与明崇帝撕破脸。
明崇帝眯了眯眼,昏暗的房中连对面两人的面貌都看不清,只能看出大概的轮廓。
“父皇一定很疑惑吧。”封寒再次开口,“那便由儿臣替父皇解惑,至于您信不信就看您自己了。”
封寒眼神锐利的看着明崇帝,他的视力一旦习惯黑暗便能看清对方,他也看出明崇帝的不信任。
“父皇可还记得您昏睡前,没错,您已昏睡了整整四个月有余,这些曰子全靠御医用药吊着给您续命。”封寒说完顿了顿,明崇帝并没有什么反应他才继续道您的大儿子封文曜给您下了一种毒让您病重,替您监国,污蔑我谋反,现今正准备年后便挤掉您自己登上皇位,不知父皇作何感想。”
明崇帝不可置信的听着封寒的话,他第一反应是不信,但是方才墨卿云奇怪的举动的确是在救他,他记得自己昏迷时的情景,只是喝了一杯茶,他也记得当时正是大皇子治理洪涝不力回朝后被他禁足的时辰,那时封寒他们还在奉城。
明崇帝张了张口,咳了咳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你说的可是真。”
“自然是真。”
明崇帝胸膛起伏,不知是被封文曜气的,还是身体有些没恢复,断断续续的问封寒,“你可是来救驾的,此次父皇定会严惩那逆子,并加封你为亲王,享世袭罔替。”
封寒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一般笑出声来,这是明崇帝头一回见这样的封寒,封寒缓了缓才开口,“父皇,让您失望了,儿臣可不是来救驾的,是来谈条件。”
明崇帝皱眉,“你是何意。”
“父皇聪明一世,不会这都听不出吧。”封寒冷笑,“我是来解决封文 曜的,但不是替父皇,而是替我自己。”
明崇帝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封寒继续道,“这对我来说并无差别,但对父皇有差别。”
“呵,你想以此要挟我传位于你?“明崇帝冷声回道。
封寒对明崇帝的态度根本无所谓,“父皇错了,我不需要你传位,因为不管在封文曜眼中,还是在我眼中,您已经不存在了。”
明崇帝正待发火就听封寒继续道,“父皇若是按照我所说,至少名义上是死,但实际上活着,若是不技我说,那便与尸体无区别。”
“封寒你这个逆子。”
封寒冷声道,“父皇可还记得您在位第十一年?”说着封寒摸了摸卿云的手才道,“那一年,禹族被灭,卿云变成孤儿,再没有人疼他爱他照顾他,父皇可记得。”
明崇帝看了眼封寒身边的人影,在黑暗中久了,也能稍稍看清人,他想了想方才墨卿云使出的奇特法子,竟是手中出现了光点,他就醒转过来,此时也反应过来,心中极为震惊。
封寒见明崇帝脸色便知他想到了,“父皇果然还是聪明,看来已经想到了,没错,你想从卿云或者说想从禹族手中得到的宝藏,便是禹族人的异能。”
明崇帝闻言一口气提不上来,憋红了脸色,他怎么都想不到竟然是这个结果。
“父皇,卿云可以救您,但我不会让他救,这是你欠他的,若您不想痛快的死,那便按照我说的来做,我会让您安稳的住在宫中看着这一切。”且,他心知明崇帝的身体已不足以支撑多久,若没有卿云彻底的治疗,只会缠绵病榻,他要让明崇帝看着他坐上皇位,看着他们过得幸福,而他自己则在后悔和怨恨中度过不多的余生。
墨卿云一直在旁听着两人对话,此时闻言也明白了封寒的意思,他便朝着封寒怀中靠了靠,封寒回抱住怀中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