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治不了,也得治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季阅

作者:季阅  录入:02-25

  将军看着他倔强的脸,眼中闪烁几回,迷蒙不清的说:“欢,别让爹着急了,行不?”
  沈欢双眼一热,差点哭出来。
  他咬着牙,紧紧抿着嘴,点了一下头。
  将军欣慰的拍了拍他手,沈欢手中一松,侍卫立刻拖起他来往外走,将军盯着他身影,站起身上前两步抓住沈欢的手,“边境困苦,不可拈轻怕重、眼高手低。”
  他嘱咐道:“也不可一腔热血只顾着往前冲,万事保命要紧。”
  最后,就着牵住的手,用力一推,侍卫借力,将人抱走了。
  将军收起信纸,脸上的皱纹一刻也不得展开,最后回到床边蹬上了靴子。
  半夜深深,年轻力壮大腿结实的骏马疾驰在平坦官道上,背着头发斑驳的老人,一路往东边京中奔去。


第45章
  南下,黄河道口。
  小沙沟这处一共三个县,全是受灾严重区域。
  严重的地方却与别处不同:别处是河水直冲遍地零落惨状不忍直视,这处是因为正处丘陵合围处,地势边缘高,很好的保护住这方天地,成为了第一道防线,不至于河水直冲。
  这是优势。
  劣势嘛,眼可见的,别处河水满溢,溢出来之后,全灌了进来,并且一旦进来就出不去,全留下了。
  泡的这里土地稀粘,种什么死什么,民不聊生。
  太子一来,开挖河道,淤水引流,搞了一个利民千秋的大工程。
  解决了首要的难题:钱不够。
  工程一定下来,难民自发帮忙抗土挖道,见到太子一行人,无一不下跪叩谢。
  太子呆够了三日,正欲启程至下一个地点,天公留人,下起雨来。
  南方的雨不似北方豪迈干脆,一副缠绵温柔的纤细模样久,又持久。
  淋在衣衫上也是轻轻柔柔的没太大感觉,只觉得越来越湿黏,此时再伸手一摸,衣裳都已经湿透了。
  太子披着兜帽大斗篷,上头金银丝线绣虎雕龙,不停微微闪动明暗错落的光芒。
  他站在门口望了望外头优柔寡断下个没完的雨丝。
  “宋春景忙完了吗?”
  乌达往后退了半步,歪着身子往内室一望,只瞥见一片浅色一角。
  “应当是忙完了,已经不动了。”
  太子点点头,转身进了内室。
  宋春景收拾完药箱,背在自己肩上,坐在椅子上等。
  受伤的手仍旧缩在身前宽大的外衫,影影绰绰中可以窥见厚重绷带。
  “咱们能出发了吗?宋太医。”太子站在他一侧,微微侧着身,语气中带着些许笑意,询问道。
  宋春景不咸不甜的看了他一眼。
  太子清了清嗓子,十分真诚道:“真不是故意看你洗澡,我哪知道你在洗澡。”
  说着他要伸手去接那药箱,宋春景下意识一躲,避开了。
  太子“嗳”了一声,又强调一遍,“真不是故意的。”
  他那日破门而入,看了一副沐浴图,占了便宜还卖乖,装大尾巴狼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宋春景十分不信。
  连续两日都是冷若冰霜的严肃杀手模样,周身十步内,一个生人都不敢出现。
  像把行走的杀人刀。
  太子摸了摸鼻梁,笑了一声,正欲说话。
  “咚咚!”门响了。
  他停顿一下,门外急迫道:“殿下!”
  是乌达。
  前后不过两句话的功夫,乌达这么急切敲门,定是有要紧事。
  宋春景一低头,行了一个见罪礼,自觉走到了另一侧连着的小隔间中。
  太子只好道:“进来。”
  乌达推开门,几乎脚不沾地的疾走过来,到了太子跟前,来不及行礼,眉头高高耸起,压低声音直言:“殿下,皇后娘娘捎来口信儿,请您即刻回京!”
  太子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没听清。
  乌达紧紧望着他双眼。
  二人视线一交错,乌达继续提醒道:“殿下?”
  “可有手信吗?”太子问。
  “没有,”乌达摇摇头,“只捎来了几句话。”
  “京中来得人是娘娘身边伺候的熟人,可要见一见吗?”乌达问。
  “传。”太子道。
  京中来人是驻守后宫的值守侍卫,是早前东宫里头的人,太子专门拨出去守着寒翠宫的。
  来人一见太子便行了个东宫旧礼。
  然后急切禀道:“娘娘速召殿下回宫,时间匆忙来不及写信,怕殿下疑心,娘娘叫卑职给您看一样东西。”
  说着,侍卫将手伸进胸前衣兜里,掏出一枚玉兰花扣来。
  太子心中一震。
  这花扣,乃是十年前立太子的时候,皇后亲手将此物缝在册封制服上。
  后来,太子长大,穿不上当年的旧衣,便将当年衣物一并放在寒翠宫,并未带到东宫里去。
  他接过金花扣儿,指尖揣摩一遭,问道:“母后现下如何?”
  侍卫犹豫不答。
  太子挥退数人,侍卫往地上一叩首,才闷声闷气飞快道:“娘娘康健,皇上……又病倒了。”
  这个‘病倒’,显然不是一般的病倒。
  否则也不会急召太子回京。
  乌达已经牵来双马,马蹄踢踏作响,马鼻不时喷出响声。
  太子迈出一步,又转身去了隔室,对着宋春景道:“我先回去,你随后慢慢来,不要急。”
  太子仍旧不放心。
  之前猎场行刺事件,叫他心中时时吊起,不得踏实。
  他一边朝外走,一边匆匆吩咐:“乌达,你留下。”
  乌达当然知道留下是为了什么。
  他一向唯太子命是从,此刻却罕见沉默了。
  太子脚下不停,单手拉起兜帽匆匆一遮,帽檐下的双眸深深盯着他看了一眼。
  双目如炬,里头烧着深海泥浆。
  威压之下,乌达遵命:“是。”
  下一刻,太子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孤身一人,扎进了缠绵雨中。
  乌达牵着另一匹马,站在原地望着太子飞快远去的背影。
  正担忧无比,耳边突然一响,有人疾风而来。
  乌达猛地转过头,宋春景快步掠过他,手中正穿梭系上披风。
  他系完丝带,将不知从哪里得来的斗笠扣到头上,随手扶正了些,“走。”
  宋春景翻身上马,调转马头,吐出来一个字。
  乌达:“宋太医?”
  宋春景看了他一眼,极其不明显的皱了皱眉,又说了一遍,“走。”
  乌达终于意识到这个字是对自己说的,连忙点头,跑去又牵一匹马。
  等到回来,宋春景已经率先走了。
  乌达用力挥动鞭子,骏马一声嘶鸣,紧追前人而去。
  前往西北边城的蜿蜒山路上,一队人马疾行一夜,片刻未停。
  破晓时分,正值明昏交接的前一刻。
  将军府侍卫长与沈欢同乘一骑,身后跟着七八侍卫,继续盯着露珠寒风往西北方向奔去。
  春日多风,将野外的树枝吹的呼啦作响。
  抬头一望,接天连叶的树冠顶部绿海涛涛如巨浪翻滚。
  “起巨风了,进林!”侍卫长喊道。
  马蹄和着他的声音,偏移大道,进了宽阔老树林中。
  有树的遮挡,果然风缓和许多。
  就在此时,沈欢觉得自己手臂一湿。
  他疑惑道:“下雨了?”
  抬头看了一眼侍卫长。
  侍卫长抬头望天,茂密枝叶交错露出的缝隙中投进束束光芒。
  太阳升起来了。
  侍卫长心中警铃大作,同时也觉得自己手臂一湿。
  他牵紧马绳,喝道:“停!”
  一队人马停在原地,马匹不安分的原地踏步,鼻孔中不时喷出热浪气息。
  沈欢又觉得手臂一湿,他定睛一看,又是一滴水样落在了胳膊上。
  侍卫长抬起自己手臂,移到鼻下闻了一下。
  腥辣味道冲鼻而出,他刚要开口。
  “啊——”沈欢细皮嫩肉,只觉胳膊如火烧一般疼痛,头一个大叫起来:“快躲!这水有毒!”
  喊着便伸手去擦自己手腕上那两滴液体,液体已经由原本的青色半透明状变成紫黑色,似乎陷进了毛孔中,立刻扩大成指甲盖大小的远点。
  细看,边缘毛细浅淡,是正不断扩展的迹象。
  侍卫长皱着眉抓住他手制止他动作,细看心里一凉,才感觉到自己被水淋到的地方火辣辣的。
  他当机立断道:“变道!冲过去!”
  一时间,马声嘶鸣,狂躁的马摇头摆尾,发疯似的往前冲!
  带着斗笠的黑衣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半空中,借着树叶遮挡,如鬼魅般攀附在树上,一动不动。
  侍卫长拔出刀,脱下外衫匆忙将沈欢兜头一裹,交给手下,低声吩咐道:“往西北跑!不许回头!”
  手下领命,立刻将沈欢死死抱在怀中,双腿狠狠一夹马肚,飞快向一侧跑去!
  黑衣人瞬间而动,一同向沈欢处掠去!
  侍卫长飞起身来,足尖一点马背,挥起大刀劈山阔石的一砍,拦腰斩断三名黑衣人。
  其余侍卫组合起阵型来,同时朝黑衣人对冲过去。
  黑衣人却对视一眼,同时朝后一撤——
  下一刻,“哗啦”一片疾雨声!
  几名侍卫躲藏不及,被迎头浇透,立刻抱头惨叫起来!
  片刻功夫,浑身血红一片,异常骇人。
  侍卫长握刀的手疼痛无比,手背上染了几片乌黑,不时冒着酸气。
  几招下来,黑衣人虽近不得他身,他却浑身发胀,眼睛发涩。
  刀光血影中,侍卫长深深吸一口气,死死盯着面前的黑衣人,余光望了一眼沈欢逃走的方向。
  丛林深密。
  侍卫带着沈欢一路向前,马发疯似的狂奔,疾风刮的侧脸生疼。
  他看了一眼手腕处,一片紫黑印记,此刻已经有铜钱大小,还在不断扩展。
  他立刻就断定出来,这属于酸水的一种。
  医书上记载,患了引虫病,虫卵寄居在体内无法消灭,便用数十位药引调和成酸水滴到皮肤上,将患处围绕住。
  虫卵无处可逃,慢慢要么被酸水中的毒性毒死,要么将自己饿死,最严重的,可加速孵化,变成小虫,自发从体内钻出来。
  以此治愈疑难杂症。
  沈欢抬手一闻,味道十分奇怪,定混杂了不下百味药材。
  这肯定不是救人用的酸水,乃是夹杂了许多有毒的药物,借着酸水可以钻进毛孔的特性,将毒性一并带入体内,以此来取人性命。
  马闯进污糟水沟里,停下马蹄,疯狂饮水。
  身后侍卫一声不吭的栽倒下去。
  沈欢吓了一跳,赶紧跳下马将他的头从水中抱起来。
  侍卫满脸发黑,眼睛半睁,艰难的张着嘴,似乎想对他说话。
  他将人翻过身,看了一眼后背方向:
  衣裳尽数腐蚀破烂,暴露出来的后背上一片紫黑,肿胀无比。
  沈欢浑身发凉,强自镇定道:“我学过医术,我可以救你!”
  侍卫艰难的摇摇头,这一下似乎用尽了他全部力气,“水……”
  沈欢立刻用手心托住一点水,淋到他嘴中去。
  侍卫喉结一动,艰难咽下去。
  “你别怕,”沈欢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天高水长,丛林深深,一户人家没有。
  他擦了擦眼,将侍卫扛到肩上,“我、我带你走……”
  侍卫本身就高出常人一头,又是威武雄壮的身体,实在太重了。
  沈欢挣扎两下,跪在了水里,他慌张无措的擦了一把脸,再次打量起四周来。
  荒无人烟的事实仍旧没有任何改变。
  “少爷……”
  侍卫艰难的开口。
  “你说、你说,”沈欢将他放平,见他嘴唇发干,又喂他喝了些水。
  侍卫唇线波动,似乎是笑了:“别担心,刺客来了这处……就、就不会……去将军那处……将军、将军,将军就安全啦……”
  沈欢飞快的点头,眼中蓄满了泪。
  “你往西北……走,别管我啦。”侍卫呼出最后一口气,声音轻若不闻,道。
  沈欢颤抖着手用力擦了擦眼,一开口就是哭腔,紧紧抱着他,嘶哑恳求:“你,你别、别死啊!”
  怀中人没有回答他。
  四肢无力的垂在身侧,面色很重,眼皮微微阖着,露出一线眼白来。
  沈欢伸手去探,已经没了呼吸。
  作者有话要说:  诸君端午节快落!OvO


第46章
  河道口沙沟处回京的路有两条,一条平坦开阔,但是要绕路多出百里,平白耽误一日功夫。
  另一条多丘陵与小河道,算是近路。
  若是走近路,势必要经过黑水河。
  黑水河受灾严重,赶上下雨,便是一场灾。
  太子骑在马上,马蹄一刻不停的往前飞驰,他仰头看了一眼不昏不明的天,脸上沾了许多水气与雨丝凝结成了水珠。
  缠绵雨水衬托的侧脸更加坚硬挺拔,像刚刚经过盥洗出缸的雕塑。
  若是在夜晚之前路过黑水河,这雨即便不停,也影响不了行程。
  太子打定主意,朝着黑水河方向狂奔而去。
  约过了一炷香,宋春景同乌达骑着马一并赶来,乌达看了一眼地上被水冲刷的几乎不见的马蹄印,指着前方道:“殿下走了小路。”
  宋春景俊秀眉毛微微挑起,寒着脸一夹腿,“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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