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病治不了,也得治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季阅

作者:季阅  录入:02-25

  沈欢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嘴边似乎是有汤勺抵着,他下意识张开嘴,一股温热汤水便被灌了进去。
  非常苦,让他不由想起他曾经在宋春景指挥下煎过的药。
  “沈欢?”
  片刻后,林将军惊喜的看着他半睁开的眼睛。
  然而沈欢双眼直直盯着前头一转不转,嘴轻轻一张,似乎要说什么。
  “什么?”
  林将军侧过头,凑到他唇边细听。
  许久,沈欢喉间一动,咽下一口唾液,神志全无的带着哭腔细细喊了一声:“爹,你来了……”
  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是一片灿烂艳阳天。
  宋春景骑着马到城关处,打量了一眼要出城的队伍,挑了一队人少的,排在了后面。
  城门仍旧戒严,与之前不同的是,这回戒严是因为登基大典在即,地方官员频繁入京,为了保证驻京时的安全,要严格把控进出城的人员,以免有人借此行刺官员,引起骚乱。
  乌达站在城楼上,身旁带着穿男装的一位姑娘,正四处指指点点,给她解说京中的风土人情。
  侍卫服其实略厚重,不大显腰身,但是那姑娘可能是腰太细了,脸有格外小而精致,因此一眼就能看透是女穿男装。
  “你从这里,从城内看,”乌达给他指着城中一处最高的角楼,“看到没,那就是宫中钟楼。”
  他收回手,转为小心扶着她,“小心点,这里很高,若是掉下去……”
  乌达停下说了一半的话,情不自禁“嗯?”了一声。
  他犹豫且又怀疑的擦了擦眼睛,再次看向城下。
  宋春景牵着马,排在要出城的队伍中,跟着人流缓缓前行。
  乌达身旁的姑娘跟着他看过去,“这是……”
  “你等我一下。”乌达飞快的说,然后连跑带跳窜下了城楼。
  宋春景肃穆望了一眼前面的队伍,冷不去肩膀一重,“宋太医!”
  乌达突然出现,高声打了个招呼。
  宋春景一点防备都没有,吓一跳,下意识就扫了一眼四周,没有发现东宫的其他人在。
  他不明显的呼出一口气,镇定自作朝乌达点了点头。
  乌达早已经习惯了他不爱搭理人,当下四处环顾一圈,吃惊的问道:“怎么就你一个人,皇……”他顿住,然后压低了声音,才问完后半句,“皇上人呢?”
  “乌达统领要找人,可回东宫去找。”宋春景道。
  乌达刚刚晋升为禁军统领,听他称呼,心情十分的明媚。
  “不是,我不找他,我就是随口问问。”他摆了摆手。
  宋春景:“您随口问皇上的行踪做什么呢?”
  即便作为东宫旧部,又得李琛看重,但是这话暗指他别有用心。
  乌达被他说的一个头两个大,猛烈摇了摇头,“没有没有,我在休假,看到你了,于是,就……”
  他感觉自己怎么说都说不清,宋春景朝他微微笑了笑,夸奖道:“乌达统领真是衷心耿耿,连歇假了都不忘惦记着皇上。”
  乌达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于是挠了挠脑门,“嘿嘿”憨直一笑。
  宋春景目视前方,不打算理他。
  乌达跟着前行两步,随意问道:“您要出城做什么啊?”
  宋春景:“……”
  这短暂的停顿使乌达疑惑起来,眼睛一转不转的看着他。
  “出去转转。”宋春景嘴里道,心里盼着早点到自己。
  好好出去转什么?
  还孤身一人?
  乌达倒吸一口气,心想别是跟皇上闹脾气了吧?
  他又要再问,突然瞥见宋春景的目光,冷寒交错,似乎觉得他在多管闲事。
  乌达一眨眼,宋春景又恢复了温和面容,和和气气的问道:“乌达统领在这里做什么呢?”
  乌达情不自禁仰头一眼城楼高处。
  宋春景也跟着看去:身形娇小、纤瘦的女子,身着略微宽大的侍卫服,正小心站在城楼边上往下望着这里。
  宋春景收回视线,眼一眨,眼中就变得黝深起来,“真危险。”
  他轻声道。
  乌达没听清,“什么?”
  “太靠边了,”宋春景低声道,“若是有人高声尖叫吓她一跳,或是过往巡视士兵不小心碰到她,一不小心就会摔下来,那可真是……”
  他十分惋惜的叹了口气,仿佛人已经摔下来了。
  乌达叫他的语气吓了一跳,再次抬眼去望,城墙料峭,女子身后侍卫交错不停,他头晕目眩的觉得确实太高了!
  他刚要喊,又想起宋春景话中‘高声尖叫吓到她’,也不敢叫,于是对着宋春景匆匆告别,“宋太医,我先……”
  “去吧。”宋春景打断他,朝他好脾气的一点头。
  终于轮到自己的,宋春景上前接收检查,药箱与包裹都尽数打开检验。
  出城比起进城来,还是比较轻松的。
  侍卫粗粗查过,例行公事一挥手,“放。”
  宋春景朝着侍卫客气道谢,牵着马出了城。
  他骑在马上回望一眼城内,又看了一眼已经跑到了顶楼的乌达。
  他垂下视线,低头一哂,翻身上了马狠狠一夹马肚。
  大马乃是洛阳上供而来,由闫真挑选出来送去的宋府。
  万中挑一,矫健非常,立刻撒蹄狂奔而去。
  与此同时,乌达望向城外方向,宋春景的背影正在不断缩小。
  他心中突然咚咚作响,脑中也浮现出抓不住的不好念头。
  他身边的女子突然问道:“你这么重视皇上的一个太医吗?”
  乌达看向她。
  是啊,为什么这么重视一个太医呢?
  当然是因为皇上重视!所以大家才都跟着重视啊!
  乌达猛地错开眼去看,宋春景已经远在天边,只剩下一个模糊的灰色小点。
  那灰点模糊不清,马上就要散开消失不见了!
  乌达立刻转身,一把揽住城防值守的腰往下推,遥遥一指天边那马背上的身影,“快!去找人!追上宋太医!”
  他脚下不停,迈开大步向下狂奔。
  到了楼下,值守总长偷空急问:“可要用强硬手段带回吗?”
  “追上就行!”乌达一拍他身下骑着的马,“留下记号!”
  那马一声惨烈嘶鸣,屁股着火般冲了出去!
  乌达一刻不停,取过黑马,想着宋春景刚刚说过的‘找皇上去东宫’,直奔东宫。
  扑了个空。


第90章
  于是他调转马头,汗流浃背的再次匆匆往刑部而去。
  再次扑了个空。
  他站在刑部门前,想着是去皇宫还是去宋府,然而宋春景已经不在家了,于是他选择了去皇宫。
  宋府。
  李琛站在门口,脸色阴晴不定。
  守门的小厮瘫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闫真大着胆子上前劝,“不如咱们晚上再来。”
  李琛没动静,闫真想了想,“也回去想想上回的事情该怎么解释,等晚上来接宋大人,给一个说法解释清楚了就是。”
  李琛一张俊脸结了冰。
  好歹按住脾气没有砍人。
  他望了望院内景象,觉得安静的不像话。
  似乎真是在睡觉。
  小厮只想把这顿大佛送走,手脚酸软的爬起身,飞快的跑了进去,片刻后又跑了出来。
  “还在睡觉。”小厮哭着道。
  李琛深深吸了一口气,绷着脸转过身。
  小厮看他欲走,一口气没松到底,乌达骑着马,远远而来,朝这边喊道:“皇上!”
  乌达从来没这么点儿背过,连续扑错三处。
  好在第四处终于叫他赶在李琛将走之际到来。
  “皇上!”他翻身下马,匆匆行礼,顾不得其他道:“宋太医根本没在家,已经出城去了!”
  李琛立刻站住脚步,但事出突然,他没有任何反应。
  表面看上去似乎没听清乌达的话。
  乌达起身上前,斩钉截铁道:“微臣亲眼所见。”
  “朝哪里去了?”
  乌达觑着他阴沉脸色,咽下“不知道”,回:“背着包袱往西北去了,似乎要去很远的地方。”
  李琛偏头看了一眼守门小厮。
  小厮没料到横路冲过来一个乌达,还一语道破天机,吓得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焦急喘着粗气的乌达、吓的发抖的小厮、眉头紧蹙的闫真,一齐看向李琛。
  他脸色立刻沉了下来,双目深潭一般浓黑,唇线也绷直了。
  这暴怒的表情已经许久不曾见过,闫真立刻跪了下去,“皇上息怒——”
  周遭侍卫跟着呼啦一片下跪声,乌达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并不知道实情,并且险些被糊弄了。
  他赶紧道:“我已派人追着宋太医去了!”
  但是李琛的脸色不见丝毫缓和,下一刻,他前行两步,手悍然一伸,“铮——”
  乌达腰间厚刀被拔出,发出让人头皮发麻的剑鸣声来。
  李琛寒着脸向后一挥手,剑气眨眼到了小厮身前,在他伏地的双手前面,划出一道两寸深的剑痕。
  小厮“啊——”的一声尖叫,惶然惊恐后退,身下不自觉湿了大片。
  “是宋大人交代的!”他疯狂喊道:“啊!是宋大人交代这样说的!皇上饶命!是宋大人!”
  李琛听了他话,脸色风雨欲来,心中一时沟壑难平,仍旧半举着刀。
  刀锋之上日光凝聚,暖意尽数被冷寒气吞噬,变作杀人的戾气。
  闫真仰头一看他表情就道不好,膝行两步扑抱住他大腿,“皇上,不可杀他!若是杀了,日后不知会同宋大人闹出多少嫌隙来!”
  乌达得到提醒,上前急道:“微臣已经召集东宫护卫,现在追吗?”
  李琛回想宋春景近日不高的情绪,还有时常发怔的神情,心想:昨日你只去了将军府,今天就不吭一声的走掉,是为了将军府吗?要去找沈欢?就算是为了沈欢,你跑什么?
  他攥着刀的手紧紧不松,脸色阴鸷而布满杀机,侧脸因为过于紧绷显出僵硬立体的线条来。
  乌达看向闫真,闫真额间尽是汗珠,却不敢再劝。
  他吞下一口唾液,再次试探着问道:“皇上?”
  李琛低低一哂,眼睛却纹丝未动,里头仍旧是寒冰温度。
  为什么刻意瞒着我?
  他想。
  紧闭的双唇终于一松,他低低吐出来一个字:“追。”
  闫真立刻爬起身来牵马,李琛接过马,翻身而上!
  腰背顷刻绷起结实的线条,那力量感十分可观,连带着衣摆都跟着扬起凌厉、威严、带着杀机的弧度,“啪!”一声,重重落到马上。
  李琛寒着脸,眼中酝酿出黑汪汪一滩墨汁。
  他神色骇人盯着前方路,单手一甩缰绳,骏马嘶鸣一声猛地窜出一人远,落下瞬间他又狠狠一夹马肚,通体乌黑强壮的狮子骢顷刻爆发出强大力量,四蹄如飞疾驰而去!
  西行路上同行人不少,宋春景约走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察觉到了有人在跟着他。
  但是他□□骏马万中挑一,神勇无匹,一时很难追上来。
  他粗粗一想就知道是谁,然而不知道里头有没有皇帝本尊。
  按照推断,应该没有,最多应当只有乌达。
  乌达能这么快反应过来,也实在出乎他意料。
  很大几率,他已经回去通知李琛了。
  来往的商贩络绎不绝,他越过无数人群,一路行至西凉口。
  此处本是往西北等各个边疆运输粮食的官道,这岔口原名西粮口,因为年久废弃,所以勉强维修,转成商道,名字叫顺口了不好改,又因四处视野开阔,百年老树遮天蔽日,便称作西凉口。
  站在中间处,西、南、北三个方向的路骤然出现在眼前,都平坦荡荡延伸至远方。
  西边那条人多些,途中客栈也多,一路西行到玉漱关,然后再北上;北边那条因为天气越往北温度越低的缘故,条件也艰苦许多,要走到最北边的沙城,然后再西去,一路直扎边营。
  南边那道则是背道而驰,要去西北,得兜个大圈子。
  宋春景看了看天色,一提缰绳,往北而去。
  片刻后,四腿粗壮、马蹄结实的一队骏马疾驰而来,到此地后马背上的侍卫训练有素的一齐勒马。
  城防营长每隔百米扔一颗血珠,乃是东宫选用凝胶特制而成,防雨水防碾压,是留记号的利器。
  他朝北边忘了一眼,手一翻,然后扔下两颗血珠。
  其实现在已经看不到宋春景的身影了,只能凭借推断和路人细微变化,还有地上的马蹄印记硬着头皮追踪。
  宋春景那马是洛阳特供,马蹄精雕细琢,刻在地上完美精致,明显深刻。
  北面这路宽阔人略少,所以更多的是疾行的骑马人。
  营长趁着地上马蹄印未消,片刻不敢停留的带着群侍卫一齐向北奔去。
  约过了半炷香的功夫,这处商道岔口迎来了一位年轻人。
  此人骑着深棕色高头大马,披着深色披风,带着普通斗笠,疾行之中看不清面容。
  装束虽然干净利索,但是与路上行人没有太大差别,不大起眼。
  年轻人到了岔口处勒住马,斗笠投下的大片阴影笼罩住整张脸,在胸前投下倾斜的形状。
  处在阴影之中的面容挺拔俊秀,微微上扬的眼角衬着整张脸有些风寒不浸的冷淡,像个冷漠的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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