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
他搂着陆霄,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是寒毒又发作了吗?
好冷……好冷……
意识不受控制地逐渐远去,在缓缓陷入黑暗的同时,似乎有一双结实的手臂狠狠搂住了他,那双手臂简直如同一双铁箍,其力度之大,几乎想将他融入骨血一般,他的肋骨被勒得生疼,几乎无法呼吸,可是连稍微挣扎一下,也根本做不到。
有人在他耳边颤声道:“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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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本:《残暴元帅的倒霉omega养兄[重生]》
我吸了一口烟,缓缓抬起头。
电视新闻里,正播放着一场边境星球的平叛战役,高清镜头定格在帝国元帅鲜血滴落的下颌上。
英俊到了极点,也残忍到了极点。
以前,他不是这个样子的。
以前……他很喜欢笑。
“哎,晓元帅简直A得让人腿软!就是太可怕了,难怪这么多年一直单身。”
“是啊。”我笑了笑,按熄了手里的烟头。
我走出酒吧,深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
我想,晓越,再见,再也不见。
大约是一个极品大A,辛辛苦苦养大了一个极品小A,然后被逼死了,重生变成病弱O,低调谋划试图东山再起,最后不小心被发疯的小A找到,这么一个狗血故事。
【凶狠残暴帝国元帅攻X倒霉催的A变O养兄受】
第二本:《穿成死太监在冷宫养废太子》
我穿进了一本名为《血色宫闱》的宫斗小说里,不是皇帝,不是太子,而是一个……死太监。
一个十年后会被凌迟处死的,字面意义上的死太监。
为了活命,我低调得不能再低调,努力攒银子买铺面养老,还学了门傍身手艺——净身。
直到有一天,我发现送到净身房来的小男孩,好像是……那个死了妈的小不点儿废太子。
我缓缓收起了刀。
很好,就是你了。
我决定,用我记得的一切小说内容和现代知识,帮助你登上皇位,到时候记得孝敬我。
再后来,事情似乎有点不大对。
年轻的皇帝只用一只手,就死死把我摁在了龙床上:“义父,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这只小白眼狼!
当初我那一刀,怎么就他妈手软了呢?!
【心狠手辣黑心莲小皇帝攻X爱财如命只想退休死太监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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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冷……好冷……
那种刻骨的寒意, 仿佛血管里每一滴血液,都被冻成了冰渣子,五脏六腑从里到外,再也没有一丝鲜活的热气。
秋雨桐紧紧蜷缩着, 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他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说啊!!”
“哗啦!!”
模模糊糊之中,好像有人说话, 又有东西摔碎的声音。
好像是……霄儿。
又好像不是。
他这个小徒弟, 从小遇事就很冷静, 从来没有这种极度慌乱的语气,更不会乱摔东西。
又过了一会儿, 秋雨桐迷迷糊糊地感觉到,背部出现了一个温暖的东西, 他在几乎血凝成冰的刻骨寒冷之中,稀里糊涂地向那个热源靠去,努力贴住那点活命的温度。
背后的热源轻轻颤了颤,又更紧地贴了上来。
他觉得很舒服。
又过了许久, 有什么温热柔软的东西贴着他的嘴唇……嘴里有股浓重的苦味……
不要,好苦……
……
不知道过了多久, 秋雨桐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雪白的床幔,身上盖着厚厚的柔软锦被, 身后……他愣了愣,有人紧紧地抱着他, 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内衫传来, 舒适而熨帖。
这是怎么回事?
秋雨桐下意识地微微挣扎了一下, 可是腰间那双铁箍般的结实手臂,死死固定住了他,根本动弹不得。
而后,身后的人猛然一震,陡然翻身而起,颤声道:“你,你醒了?”
秋雨桐仰望着对方,还有些茫然。
陆霄双手撑在他的左右,一双狭长的漆黑凤眸紧紧盯着他,原本清澈的眼白里,此时全是浓重的血丝,看起来憔悴到了极点。
“你终于醒了……”陆霄的声音嘶哑无比。
两人四目相对了许久,秋雨桐才缓缓回过神来。是了,他在祈雪台上找到了冻僵的陆霄,然后自己也寒毒发作,晕倒了。
“我晕倒了?”
“嗯。”陆霄目不转睛地死死盯着他,那目光简直像饿狼一般,贪婪得几乎有些露骨,仿佛看着什么失而复得的命根子,或者某种终于可以让他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秋雨桐稍微觉得有点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往后挪了一点。
他竭力回想着之前的情况,在祈雪台上,陆霄认出他了吗?
虽然他脱口喊出了“霄儿”,可是那个时候,陆霄的神志似乎已经不太清楚了……
陆霄到底有没有认出自己?
秋雨桐有些不确定。
说实话,如果陆霄已经认出他来了,他也就认了,丢脸就丢脸吧,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但如果陆霄没有认出他来,他这个时候主动坦白,感觉有点……没法开口。
如果陆霄没有认出他来,他还是想先回朔雪城,恢复修为之后,再以秋雨桐的身份,回来找陆霄谈谈。
秋雨桐犹豫了片刻,决定主动试探一下:“陛下?”
陆霄的呼吸陡然一滞,瞳孔极其轻微地缩紧了,他死死盯着秋雨桐,似乎在判断着什么。
秋雨桐不知道他听见没有,又重复了一遍:“陛下?”
陆霄沉默了许久,终于哑声道:“怎么了?”
看来是没有认出来。
秋雨桐心中微微一松。
陆霄又盯着他看了片刻,忽然翻身坐起,随手披起一件外袍,扬声道:“张德福,宣李太医。”
不多时,李太医就来了。
这位太医院最好的老太医,仔细摸了摸秋雨桐的脉象,而后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雪容公子目前的脉象十分平稳,只是还有些虚浮,可能是在祈雪台上受了风寒之故。微臣可以开一剂补气驱寒的方子,给雪容公子补一补。”
陆霄紧绷的唇角略微放松了一些:“只是这样而已?可是,他之前怎么昏迷了那么久?五天四夜,中途一次也没醒过。”
李太医摇头晃脑道:“或许是公子的身子太弱了些,之前又挨了板子,还在雪地里跪了那么久……”
陆霄轻颤了一下,一时间脸上血色尽褪。
李太医偷瞥了皇帝一眼,顿了顿,没敢继续说下去:“总而言之,雪容公子身子太弱,千万不能受寒,平日也要注意进补。之前那种情况,可万万不能再发生了。陛下?”
陆霄的薄唇极轻地抖了抖:“朕知道了。”
秋雨桐心里明白,他可不是患了什么风寒,而是中了要命的寒毒,恰好被寒气引发了而已。只是这寒毒,太医也治不了,他也没必要说出来。
反正板子也挨了,雪地也跪了,没必要再让陆霄愧疚。
他对着李太医勉强笑了笑,声音还有些嘶哑:“谢谢李大夫,我已经好多了。”
李太医退下之后,陆霄沉默了片刻,忽然颤声道:“为什么,连那种时候,你都不肯……说吗?”
“我能说什么?”秋雨桐有点莫名其妙。
他能怎么办,跪地求饶吗?那时陆霄坡头散发地跪在雨地里,双手血淋淋地握着断剑,一副随时要发疯的样子,求饶有个屁的用。
陆霄怔怔地望着他,英俊的脸上几乎没什么血色了。
过了许久,他终于闭了闭眼睛,轻声道:“没什么,是我……是朕不好。”
“陛下,你不用这样的。”秋雨桐有点头皮发麻,实在不太习惯陆霄这个样子。
陆霄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你是我……是朕的救命恩人,如果没有你,朕在祈雪台上就冻死了。朕不是忘恩负义的人,朕会好好待你的。”
秋雨桐隐隐觉得有些古怪,但又不知道到底古怪在什么地方,一片尴尬的沉默,弥漫在卧房之中。
正在此时,张德福端着一碗药汤,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陛下,李太医的药煎好了。”
“给朕吧。”陆霄点了点头,伸手接过药碗。
秋雨桐瞪着那黑乎乎的药汤,心里一万个不乐意。
他根本就不是受了风寒,而是中了冰蚕碧血蛊,喝这种苦药根本没用,他为什么要白白受这个罪?
陆霄端着药碗,舀了一小勺药汤,轻轻吹了口气,才送到他的嘴边:“喝药了。”
秋雨桐瞪着他,死活不肯张口。
陆霄的手顿了顿,柔声劝道:“这药汤里有上好的千年野山参,还有许多大补的药物,对你的身子有好处。”
秋雨桐紧紧闭着嘴,一声不吭,生怕一个不小心,对方就把勺子塞进来。
与此同时,他又忍不住有些疑惑,陆霄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了?就因为自己在祈雪台上救了他?
陆霄又劝了几句,秋雨桐还是不为所动。
呵,挨了打跪了地,还想让他喝苦药,没门儿。
陆霄轻轻蹙起眉头,看了他一会儿,态度略微强硬了一些,把勺子凑到他的嘴边:“张嘴。”
秋雨桐闻着那股子难闻的焦糊药味,不由自主地烦躁起来,随手推了一把:“不喝。”
陆霄的手微微一晃,一勺子药汤洒了一身。
张德福忍不住道:“雪容公子,你这是……”
陆霄低声道:“张德福,你出去。”
张德福闭了嘴,有些疑惑地看了陆霄一眼,窸窸窣窣地退了出去。
屋里只剩下两个人。
陆霄看着秋雨桐,叹了口气:“不想喝是吧?那你想要朕怎么喂你?昏迷时那样吗?”
秋雨桐不明所以地看着他,忽然想起了昏迷之时,嘴唇上的某种柔软触感。
他陡然明白了什么,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脑海里一片空白。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这……这多恶心啊。”
这个孽徒!竟然让自己吃他的口水!
陆霄的呼吸微微一滞,过了片刻,才涩声道:“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如果你不肯喝药,朕不介意一直这样喂你喝,不管你恶……恶不恶心。”
秋雨桐瞪着他,而后二话不说,一把夺过药碗,猛地一仰脖子,一口气全喝了下去。
他喝,他喝还不行吗?
“这就对了。”陆霄勉强笑了一下,又把一个东西塞进了他的嘴里。
一颗甜糯的蜜枣。
“……”秋雨桐愤懑地咀嚼着蜜枣,连话也不想说了。
这小子也太过分了!居然,居然用那种法子威胁自己!不过……这蜜枣挺好吃的。
陆霄低垂眸子,静静看着他吃蜜枣。
喝完药,又吃了蜜枣,或许是折腾得太久了,秋雨桐又觉得冷了,上下两排牙齿不由自主地轻轻打颤。
“冷了?”陆霄回过神来,赶紧脱下外袍,从身后抱着他,滚烫的体温透过薄薄的内衫,熨帖而舒服。
“陛下,你,你不用这样的……”秋雨桐讷讷道,声音冷得直打颤,“而且,就,就算我不去祈雪台,其,其他人也会找到陛下的……没,没什么区别,都一样。”
陆霄忍耐一般闭了闭眼睛,到底没有吭声,只从身后紧紧搂着他。
秋雨桐说了半天也没有用,讪讪地闭了嘴。
过了许久许久,陆霄轻轻侧过头,把脸埋在怀中人颈侧的浓黑长发之中,极其缓慢而放松地,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一头在风雨中流浪多年的孤狼,终于找到了此生此世的唯一归宿,安心到了极点,又珍惜到了极点。
秋雨桐觉得有点痒,但又没有法子,只得让陆霄这么搂着。他原本的身体也算得上修长挺拔,只比陆霄略矮那么一两寸,可是这具身体却比陆霄矮了整整一个头,几乎被陆霄整个儿抱着,这让他觉得……极其不爽。
……
卧房内一片宁静,谁也没有说话,不知道过了多久,“吱呀”一声轻响,门被推开了。
“陛下,内阁陈大人求见。”张德福轻声道。
“不见。”
秋雨桐忍不住微微蹙眉。陆霄一向非常勤政,陈思儒又是内阁首辅,如此重臣求见,他怎么一口就回绝了?
他迟疑道:“陛下……”
“……”陆霄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宣他进来。”
陆霄坐了起来,随手扯了件外袍披上,小心地给秋雨桐掖了掖被子。他想了想,又拉下半幅床幔,把秋雨桐遮着。
不多时,陈思儒就走进了卧房,他俯首拜下,不卑不亢道:“微臣陈思儒,参见陛下。”
陆霄坐在床上,摆了摆手:“赐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