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刺 CP完结[古代架空]——BY:狮子歌歌

作者:狮子歌歌  录入:03-30

  “表哥你别吓人好不好?”燕飞霜抱紧双臂,仍觉得后背冷飕飕的。
  “倒不是怪力乱神之事,”施奕笑着揉揉她的头发,才道:“我很快就找到了那个人,他本是当地的一个乞丐,受人所托,每月初七打理凌宅祠堂。因为对方给的金钱丰厚,所以事必躬亲,细致周到。”
  “那……为什么非要大半夜去啊?”
  燕飞霜不解,施奕也跟着摇摇头:“不知,不过他好像白天里还在沿街乞讨。”
  “嗯?不是说雇主给的酬劳丰厚吗?”燕飞霜更加疑惑,“为什么还要继续当乞丐?拿着钱去做些正经营生或者置地买宅不好吗?”
  对面传来一声轻嗤,她的脸颊蓦然发烫,小声问:“萧公子……为何发笑?”
  萧绝仍咬着傅少御的指尖,闻言撩起眼皮透过火光看过来,最是不经意的一瞥,却搅乱了别人的心神。
  “飞霜……哪里说错了么?”
  萧绝松开嘴,擦了擦唇角,才道:“你体会过穷人的日子吗?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又没什么赚钱的本事和脑子,只能跪在街上去叩首祈求路人的施舍。可哪怕你在街上磕半天的头,也不见得能讨来一个铜板。饿到极致恨不能把自己身上那点儿可怜的肉割下来吃掉,吃完自己的就想着去吃别人的……”
  他语气平淡,字里行间却渗着残忍的血腥味。
  燕飞霜被他平静到冷酷的表情震慑到了。
  傅少御按住萧绝挺得僵直的后腰,轻抚两下,道:“萧绝的意思是,那乞丐大概是过怕了穷日子,得了重金也不敢随意乱花,所以还会去街上乞讨,能多挣一些就是一些。”
  燕飞霜呆呆地点了点头,施奕低叹一声:“世间苦楚万千,我等已算幸运之辈了。”
  傅少御拉回正题,道:“那你有没有打听到,乞丐是受何人之托?为何说凌氏可能没有灭门?”
  “嗯,那人说每次来给他送钱的人都不一样,他只知雇主姓凌,其他再问不出了。”施奕答道。
  “凌?”燕飞霜回过神来,道:“是凌渊的亲戚吗?”
  “你问到关键了,”施奕正色道,“听当地人说,凌府遭祸那天正是凌前辈儿子的满月宴,可我来不至峰和傅大哥会合的路上遇到了一位前辈,他曾在血案发生后去凌府帮忙收尸打点,可他说从不曾见过什么婴儿稚童。”
  “表哥的意思是,雇主可能是凌渊前辈的遗孤?”燕飞霜惊道,“可当年他不过刚刚满月,怎么可能逃过此劫?总不会是杀人魔头心软,手下留情放过他了。”
  “或许是收尸人疏忽了也未可知。”傅少御探身从篝火架上扯了块兔肉,继续往萧绝嘴边喂。
  “嗯……傅大哥说得有理,”施奕笑笑,有几分无可奈何的感慨,“只是那孩子如果侥幸不死,年纪倒是与我们差不多,所以我总会不自觉代入自身,总想着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哪怕,这种希望微乎其微。
  气氛变得沉重起来。
  傅少御宽慰道:“也不必气馁,你说的不无可能,到时再向沈庄主、燕伯父他们求证一下。”
  “对啊对啊,或许表哥你问的那位前辈知道的比较片面。”
  燕飞霜附和道,施奕点点头,可心头跳动的那簇希望火种却逐渐式微,这世间哪里来的那么多奇迹?
  “拿开。”萧绝冷不丁地开口,偏头避开傅少御再次递到唇边的兔肉。
  “再吃些,明天得中午才有饭吃。”傅少御又将兔肉往他嘴边送了送,语气轻柔,特别像是在哄人。
  “不吃,别烦我了。”萧绝朝后挪了挪,倚在树下闭上了眼,显然是不想再搭理人。
  傅少御却仍不死心,把手递过去,兔肉撬开了那两片微抿的唇。萧绝眉宇间尽是不耐烦,右眼眯成一条缝瞪向扰人的家伙,张口狠狠咬住那人的指尖,恨不能连他的肉一块吞下去。
  “这才像话。”傅少御把他咬剩下的那一小块放进自己嘴里,回头冲燕飞霜竖起了大拇指,“霜妹打来的野兔,果然味道绝佳。”
  燕飞霜被他逗笑了,嘻嘻哈哈地又把暗自郁闷的施奕夸了一通,方才谈正事时的那股凝重感逐渐消散于夜风中。
  哼,果然是条会说漂亮话的舌头。
  萧绝冷笑一声,重新闭上眼,忆起那会儿在溪水中他咬上傅少御双唇时的触感,暗想男人的舌头是不是也会那样柔软。
  他在胡思乱想中浅浅睡去,朦胧中有温暖的气息靠过来,他也没有动弹。
  对于傅少御,他已在不知不觉中卸去了防备。
  或许说得再准确一些,傅少御给他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那是他过去这么多年从没在娘亲、义父身上体会过的感觉。
  那感觉不赖,他有些喜欢。
  翌日清晨,萧绝是在傅少御怀里醒来的。
  篝火将灭,丝丝缕缕的白烟从焦黑的柴堆中冒出来,顺着晨风与林间薄雾融在一起。身下的草丛湿漉漉的,朝露随着他起身的动作从叶片上滑落,滴进潮湿的土壤中。
  “别动,再睡会儿。”傅少御收紧手臂,将半坐起来的人重新箍在怀里。
  萧绝不依,挥肘袭向装睡的人,果然被迅速格挡开。
  他哼了一声,抿唇又要去攻傅少御的胸口,傅少御急忙手脚并用把这只刚睡醒就张牙舞爪的小兽钳制住。
  二人你缠我打,双双摔倒在草丛中,露水被甩到绯红的脸颊上,亮晶晶的,让人很想把它舔掉。
  “起开!”萧绝愤声道,身下抵着的某处硬物,让他眼睛都红了,“休要找死!”
  “都叫你不要乱动,你还不老实?”傅少御瞄了一眼对面还在熟睡中的表兄妹,勾着萧绝的脖子附在他耳边悄声道:“都是男人,你不懂清晨这个时间段很敏感吗?”
  萧绝被耳畔的热气瘙得浑身发痒。
  他发狠地抬膝顶向傅少御的下体,力道之大,若傅少御着了道,只怕以后每个清晨都不必再如此敏感了。
  “我不过开个玩笑,你当真下死手吗?好生冷酷。”
  傅少御从他身上滚开,一片草叶被灌注内力射向他的面门,他单掌撑地,翻身而起,叶片擦着脸颊划过,见了血色。
  萧绝就不似他这般从容了。
  他皮肤本就偏白,脸颊和耳朵尖的红晕十分明显,眼睛也似染了雾气,湿漉漉的,发间还沾着一片草叶,狼狈又脆弱的漂亮。
  可这一瞬的脆弱,也仅仅是外表带来的错觉而已。
  唇红齿白的人恶狠狠地踢了下已熄灭的火堆,咬牙道:“再有下次,我就割了你的东西!”
  傅少御挑挑眉,笑看着他拂袖往林子深处走去。
  施奕和燕飞霜在他们二人分开时先后醒了过来,见着气氛有些剑拔弩张,没敢开口。待萧绝走远,燕飞霜才抱着双膝轻声问了一句:“傅大哥,你们没事吧?”
  “没事,”傅少御笑着摇摇头,“他起床气比较大,还挺可爱的,对吧?”
  燕飞霜、施奕:“……”
  待萧绝回来,他们不再耽搁,骑马直奔上冶。
  将近午时,上冶城的门楼出现在视野中。燕府就坐落在城西,占地面积很大,府内亭台楼榭、石桥曲廊,移步换景,颇具江南的婉约清丽之美。
  萧绝翻身下马,仰头看向大门上方牌匾中鎏金的“燕府”二字,头顶烈日高悬,晃得他眼花头晕。
  快二十年了。
  距离记忆里那个飘雪的冬日,他被那个男人丢出家门,竟已将近二十年。
  他收回目光,偏头看了眼门侧的石雕,状似无意地问:“是狮子吗?”
  燕飞霜把缰绳丢给家仆,笑道:“公子,这是镇宅的貔貅。”
  萧绝说:“看起来有些年岁了。”
  燕飞霜点头:“是啊,我记事起门口这对貔貅就在了,爹爹说貔貅辟邪开运,比狮子要好。”
  也对。
  燕无计把他们母子赶出府邸时那般迫切无情,恨不能即刻消灭一切他们存在的痕迹。自然,那对儿沾了他这个“杂种”污秽血气的石狮,也必定会被换掉。
  “走吧公子,日头太毒,别晒着了。”燕飞霜冲他招招手,率先跨上白玉阶,朝府中走去。
  萧绝面上一派肃杀之色,正欲前行时,袖口下微微颤抖的拳头被握住。
  “紧张什么?”傅少御安慰地用手指点了点他的手背,道:“燕家不是什么虎穴狼窝,你不必害怕。”
  萧绝甩开他的手,冷声道:“你哪只眼看我怕了?”
  傅少御却不再跟他斗嘴,长臂一展,带他跨过燕府门槛:“紧张也好,害怕也好,你若是觉得不自在了,就多笑笑。”
  萧绝不解地看向他,灿灿艳阳下,傅少御迎着他的目光也看过来,半真半假地说:“你一笑,就教人看痴了,也再没人会分心注意到你眼里的杀气了。”


第17章 小哑巴
  一入大门,就是块玉石照壁,上刻飞禽走兽,栩栩如生。
  绕过照壁,穿过四方的前院,就是燕家家主平日接人待客的大厅。
  管家听闻离家出走的小姐回府了,急匆匆跑进来:“小姐您再不回来,夫人就要亲自出去找人了。”
  燕飞霜心虚地眨眨眼,朝厅外张望:“爹爹呢?”
  “老爷去了平川沈家,要过几日方归。”
  管家向施奕和傅少御行了礼,又看向面生的萧绝。
  燕飞霜介绍道:“这位是萧绝萧公子,”她刻意强调,“是傅大哥的好友,风伯你去让人把西苑收拾出来给两位贵客居住。”
  傅少御颇负盛名,向来是燕府的座上宾,听闻萧绝是傅少御的好友,管家更不敢怠慢,连忙应声去了。
  “表哥你们先去膳厅,我去厨房看看!”
  燕飞霜转眼就跑没影了,施奕便领人穿过大厅去往后院。
  恰逢四月,春阳温和无害,如水般流泻下来,将花园里抽枝吐蕊的景色洗刷得越发明媚热闹。远远望过去,新绿嫩粉交织在一起,闪着细碎银光,好看极了。
  萧绝一时间看痴了。
  他好不容易从那间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偷溜出来,小腿倒腾得飞快,连滚带爬,惊险避开几名仆役,这才来到了花园。
  园子里的假山奇石、曲廊池桥,只一眼,就再也忘不掉了。
  出逃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最喜欢趴在水塘边的那块假山后,看风吹过来,花瓣扑簌簌落在水面上,特别美。
  只是花粉经常飞进眼睛里,又疼又痒,很不舒服。
  揉了几次都不管用,萧绝红着眼圈儿惶恐地四下张望,确定没人,才小心翼翼地将眼罩摘下来放到一旁,挽起袖子探向水面。
  娘亲不许他摘掉眼罩,睡觉都得戴着,若是被发现了,她会生气。
  趁四下没人,他洗把脸就得赶紧再戴上。
  正想着,后背忽然被狠狠踹了一脚,幼小的身体摇摇晃晃,摔进了浅浅的池塘里。
  岸上传来了不怀好意的嘲笑声。
  萧绝扑腾着胳膊刚从水面上冒出脑袋,又被一脚踹了回去,几次挣扎过后,岸上的人才停了这种恶作剧。
  头发湿淋淋地黏住了他的大半张脸,狼狈的模样又引来那人一阵大笑。
  在水里泡得有点冷,萧绝抱住双臂,怯生生地问:“我、我能走了吗?我好冷,我想找娘亲。”
  哪怕娘亲从不抱他,甚至都不愿看他一眼,但这种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想找到她。
  被打骂一顿都行。
  太冷了。
  “你是哪家的小孩儿?鬼鬼祟祟在我家池子里做什么呢?”岸上的人在池边蹲下来,手里拿着一截儿树枝,戳了戳萧绝的脑门。
  萧绝偏头躲开,打量了对方几眼,小声嘀咕道:“你也是小孩儿啊。”顿了顿,又加了一句:“这是我家。”
  “你家?那你叫什么?”燕星寒被他气笑了,树枝不停乱晃,险些戳到萧绝的眼睛。
  萧绝“我”了半晌,也没有再说出别的字,岸上的人更加嚣张了。
  “我什么啊?说不上来了吧?你怕是没打听清楚燕府的公子姓名,就悄悄溜到人家府里来偷东西的吧?”
  “不、不是的……”萧绝赶忙摇头,本来惨白的小脸此刻憋得通红,“我……没有名字。”
  院子里的人都用“那个谁”称呼他。
  他虽然年纪小,但他知道那不是名字。
  “你当糊弄傻子呢?你都几岁了还没有名字。”燕星寒恶狠狠地将树枝丢进水里,伸腿去踢萧绝,口中振振有词,“叫你装!也不看看你的穷酸样配不配装本少爷。”
  萧绝呛了水,窒息的恐惧让他剧烈挣扎起来。
  混乱中他抓住那人作恶的脚踝,一并将人拖进了水里。
  真正的燕府小少爷被浸了水的锦衣华服拖累,扑腾几下就要沉底,他抱着萧绝不肯撒手。两人一块儿下沉时,发丝被水波荡开,燕星寒看到了萧绝的秘密。
  他见鬼似的想要大喊,又被灌了几口池水。
  后来两人被相继捞起,萧绝都还在惦记名字的事。
  院子里的阿猫阿狗都有名字,为什么他没有?
  他也想要名字,他不想再被人当成小偷,被人用“那个谁”称呼。
  “娘亲,我、我叫什么啊?”
  回答他的,是一记力道极大的耳光。
  他被扇得踉跄,差点摔回水里,看到先前小心放好的眼罩,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大祸。
推书 20234-03-27 :旬旬不忆往昔[古代》:简介:(入库时间2020-03-27) 晋江2018-07-10完结“我喜欢你。以前我只是觉得对你有愧,后来我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心,我喜欢你。我不敢见你,是因为我喜欢你,见你身处险境,我不管不顾去救你,是因为我喜欢你。不管你能否原谅我,我都喜欢你。&rdqu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