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风流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浅书清都

作者:浅书清都  录入:04-01

  知情的人都以为他放下了。慰灵宫上下都依仗着他,江岚风与李岳也终究有自己的人生要过,王义先生看事精准,依着阮临的性子倒是能猜中几分。
  所以王义才先将石珺与花黎送上慰灵宫,之后再转而踏往山河。阮临已经束缚了他许多年,先生志在四野,无论多担忧阮临,终究也是要离开的。
  兜兜转转,竟只有石珫还能对他说句心疼。
  可他阮临真的值得石珫这句心疼?
  “碧雪冬兰,”阮临低下头看抓着锦被的手指,语气中似是有些嘲弄,“我并非是你想的那样,这双手……”
  “这双手做过什么?”石珫轻声道,“你做过什么?下毒杀了许望吗?”
  “先生告诉你的。”阮临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只告诉你我杀了许望,那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么动的手?”
  “我拿他练手,试药。”阮临说,“我做的很小心,剂量也很克制,不断的下毒又在他身上试解药。饮食,用水,熏香,甚至为了放松他的警惕,我会在自己身上也用一些。”
  “他死的很惨,连床都下不了。”阮临的手有些颤抖,语气却十分冷静,“慰灵宫的大夫是我父亲的人,对我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甚至还帮了我一把。”
  “他原本不用死的那么快的。只是我那几天终于找到了碧雪冬兰,恨许望到骨子里,便下了狠手。”
  “不过一天时间,他躺在床上,浑身上下皮肉溃烂,几乎没一块好地方。张着嘴都叫不出来,血从他的口鼻眼角流出来,染的枕头和床单上一片红。我看着他笑了许久,他只能瞪着我——不对,连瞪都不算,他那时已经看不见了。他猜到是我做的。”
  “甚至等他死了,我都没放过他。梁州几乎不下雪,那年却难得下了大雪,我让人把他拖到雪里扔下山崖。后来雪停,有人去崖下,说底下只剩一副骨架,不远处还有两只狼的尸体。他是毒发身亡,狼吃了他的血肉,自然也躲不过。”
  “看,”阮临扯开一抹笑,“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石珫默然听完,将手覆在他的手上,只道:“那又怎样。是非恩怨皆有头绪,你想给你父母一个交代,想给自己一个结果,何错之有。”
  “那也不必如此残忍,当年我才十六岁。”阮临抬眼看他,“你不觉得可怕吗?”
  “不觉得。”石珫盯着他的双眼,“只是,若我当时在,绝不让你做这样的事。”
  阮临一怔,就听石珫嘲道:“许望那条命,也配让你记到现在?”
  “你在想什么,我大概也能知道。”石珫看着他,“你再这样,我只能更后悔同意你来京城。”
  “景玟……”阮临眉头微微皱起来。
  石珫继续道,“回川,这两年,我去了许多地方,比如——千溪谷。”
  阮临喃喃的说:“你去见了我外祖?”
  “老人家身体还很康健,只是你外祖母受了风寒,一直待在房里休养。”石珫看到阮临有些担忧的表情,安抚道,“没关系,早已好了。”
  “杨谷主和我说了许多——关于你。”石珫说,“他很记挂你。”
  “外祖不喜欢我父亲,我去千溪谷时他甚至不让我进门,我以为……”
  石珫抓起他的手,“你外祖年事已高,看事自然通透,过往觉得不能原谅的,如今也都能放下了。无论如何,你总还是他的血亲。千溪谷连我都能进,怎会不接受你?等尘埃落定,我陪你回去看看。”
  当年独女叛逆,为了旁人不惜与自己断绝关系,多年后又亲手白发人送黑发人,这样的打击,让人如何能释然。
  也因着这个,纵使他在千溪谷跪了一夜才能进门,纵使外祖几乎从没有给过他笑脸,阮临都未有过怨怼。
  阮临心里酸涩,低低的应声:“好。”
  石珫敛眸:“离开千溪谷以后,我去了一趟原州。”
  阮临没打断他。
  “从洛河村离开后,我与宋叔北上去龙关,一路遇着不少障碍,最危险的那次,就是在原州。”
  “袁鼎派的人非常多,宋叔带着我,束手束脚的受了伤。我实在帮不上什么忙,宋叔便让我暂时在城里寻地方躲着,他去把人引开。”
  “我在原州待着十五天。”
  阮临翻手握住石珫。
  石珫继续道:“宋叔给了我许多银两。第一晚我寻了个不大的客栈住下,原以为这样的小店不会被注意,谁知晚上就有人寻了过来。”
  “逃脱以后,其他的客栈实在不敢去,我一路躲着人,甚至被逼着在城郊的义庄里住了几晚。”
  “我回了城里一趟,买了几个馒头,打算在义庄里躲到宋叔来接我,直到五日后,义庄里来了一个人。”
  “谁?”阮临轻轻的问。
  “她叫问柳,是个妓/女。”石珫顿了顿,“她去义庄时发现了我,便带我回了原州,藏在她所在的青楼里。袁鼎的人自然不会想到我藏身青楼,她给的这个去处,听着虽不雅,却是当时我求不来的安稳住所。”
  “我当时受了伤,她便故意在胳膊上划了一道伤口,让人去买伤药,再把药让给我用,饭菜也会单独给我备一份。”
  “我在她那里待了十日。离开时,我想把身上所有的银钱都给她,她却不要,反而把值钱的东西都塞给我,让我带走。”
  阮临说:“你回去找她了?”
  “嗯,只是结局不美。”石珫吐出一口气,“她死了。”
  阮临心里一惊。
  静了许久。
  石珫的视线落在阮临眉间,慢慢移到阮临眸中,忽然轻声说:“以后我陪着你,静雪别再用。”
  阮临眨眨眼,没反应过来:“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什么意思。”石珫说着,目光沉沉,一点一点的靠近阮临。
  阮临完全僵住,眼睁睁的看着石珫凑到自己面前,缓缓将双唇应在自己的唇角,一触即分,随后退后些许,稍稍挺直腰背,视线微微向下看着他。
  他道:“就是这个意思。”
  阮临想不通他为何突然将话题转到这个上面。石珫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突然笑了。
  他抬手抚上阮临的脸颊:“离开原州后,我总是能想到你,后来才明白自己是在惶恐。世事变化莫测,我眼前又有事压着,说不定何时就败在了袁鼎和卢葳的手里。”
  “有些事拖不得。趁着你还在我眼前,总得明白的和你说一次,让你知道我的心意。”石珫眼中似有笑意,一字一句说,“回川,我心悦你。”
  作者有话要说:前几天三次元实在太忙,现在终于可以继续码字啦嘿嘿。
  大家晚安呀!


第58章 菱曲竹声(八)
  石珫说完后并未催促,只静静的看着阮临,等他的回应。
  阮临脑子一懵,像是极惊讶,又仿佛早有预感,只怔在一边不知该怎么说话。
  “景玟……”阮临结结巴巴的说,“我……”
  石珫打断他,问:“你要拒绝?”
  阮临闭上嘴,脸颊有些泛红,半晌轻轻的摇头。
  “那就行了。”石珫默默松了口气。
  他面上一片冷静,似乎万事在握,其实心里也一直悬着,直到此时才彻底放松下来。
  往后稍稍靠了些,石珫深知此事需得松弛有度,也不一味逼着阮临。
  “不早了,你回去吧。明日我去你府上。”石珫催着阮临回去休息,等他走时还不忘嘱咐一句,“别再用静雪了。”
  阮临走后,石珫捂住胸口,略弯着腰,表情有些痛苦。
  碧雪冬兰性寒,虽说他还没用多少,但毕竟当年伤的太深,药自然也用的多,如今一犯了冲,原本已经好了的伤也多少会有些反应。
  后背已经被汗打湿,石珫却嘴角带笑,只在心里想着明日去了阮府要与阮临说些什么。
  今日怕吓着他,自己都没敢吻实,石珫忍不住的想笑,直到刘管家进门都没能守住。
  刘管家有些纳闷,看了石珫好几眼,还是没憋住,问了出来:“您这是怎么了,这么开心?”
  石珫下床,吩咐人准备水沐浴,刘管家看他这副模样,心里一咯噔:“您与阮公子掀底了?”
  石珫清了清嗓子,“嗯。”
  刘管家紧张的问:“那阮公子是什么反应?”
  石珫道:“回川他自然与我一样。”
  刘管家一颗心放回了肚子里,语气也跟着轻快不少:“那就好那就好……您也早些沐浴休息,养足精神才是正事。”
  与此同时,皇宫,寝殿。
  石璋把最后一份奏折看完,一抬眼,就见姜流拿书坐于一侧。书已经快要抓不住,强撑着睡意坐直,却还是一点一点的往一边歪去。
  快要倒下去时,姜流突然惊醒,一抬眼就发现石璋正笑着看向自己。
  场面挺尴尬,姜流脸有些臊得慌,石璋揉了揉太阳穴失笑道:“早让你去睡,偏又要在这里等我看完奏折。困成这副模样,也不知是谁陪谁了。”
  姜流脑子仿佛一堆浆糊,实在有些转不动,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放,努力的想睁大眼睛。
  “还是太晚了。”姜流皱着眉,“我这样铁打的身子骨都熬不住,您还是早些睡比较好。”
  “前几日大理寺忙的几乎要通宵,好不容易休息一天,你还非要熬夜,不犯困都不对劲。”石璋道,“赶紧去歇着。”
  姜流意识有些飘,半梦半醒的,说话也开始不过脑子。
  “陛下……景瑀,”他胡乱的喊了一通,迫切想睡觉的意识中,还不忘夹杂着关于石璋的内容,“您也要早些休息。”
  石璋一愣,随后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心道要是再不拉走,那人估计能在殿里睡着了。
  他想着便要去唤宫人进来,一转眼却见姜流歪倒在塌上,双眼紧闭,呼吸平稳,已是彻底睡着了。
  宫人手足无措的抬眼请示石璋,石璋笑着看了姜流一会儿,而后轻声吩咐:“去拿个枕头来,再带个薄被。”
  “多放些冰在殿里,”石璋看了一眼四周,“把冰盆放远些,别离他太近。”
  宫人们得了吩咐后不敢耽搁,立刻退下。
  前几日太忙,几乎整日扑在大理寺,石璋走近,看见姜流眼下淡淡的青黑,眼眸微敛,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他方才吩咐的事都被办妥,殿里重新变成只有他们两人。石璋又静静的看了姜流好一会儿,才终于离开姜流身侧,转身去就寝。
  第二日,阮临进宫,就见姜流拿着帕子捂住嘴,石璋一脸无奈,似是想骂,最后还是没开口。
  阮临看姜流一眼,姜流放下手想与他打个招呼,谁知还没开口,鼻子一痒,又赶紧捂住,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风寒?”阮临疑惑。按理说这个天气,不应该啊。
  姜流讷讷的不吭声,石璋闻言瞪他一眼,“这么大的人了还贪凉。”
  昨晚姜流歪在塌上睡着了,石璋就没让人动他,让他在寝殿的外间歇一晚。谁知姜流半夜迷迷糊糊的嫌热,一夜都没盖被子。他晚上看书时就只披了件薄衫,就算未脱也防不了风,又加上石璋还让人添了冰,一来二去的,早上醒来便一直眼泪汪汪的打喷嚏。
  姜流离石璋远远地坐着,喷嚏一个接一个,眼睛都憋红了,看着着实有些可怜。
  阮临没太好意思笑,快速为石璋检查好身体,又顺手给姜流开了个治风寒的方子,心里还惦记着石珫昨晚说今日要登门,便一刻也留不住,一摆衣袖走了。
  姜流揉了揉鼻子,看着阮临离开的方向:“难得见回川急成这样,这是家里有事?”
  石璋随意的翻了翻奏折,抬眼看见姜流这幅委屈巴巴的模样,心里又有些来气,眉头皱着:“你管他做什么。去让人把药煎好,我看着你喝下去。”
  姜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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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马车里,阮临有些静不下心。今日的京城并不拥堵,马车行的也还挺快,阮临却总觉得比平日里慢了许多。
  好不容易回了府,阮临看见杨衷立在门口,脚步不停,只走到管家身边,似是不经意的问了句:“王爷可来了?”
  “王爷今日要过来?”杨衷愣了一下,忙道,“王爷现下还未登门——我这就去安排。”
  阮临脚步一顿,而后若无其事的说,“不用了,你下去吧。”
  杨衷退下。阮临进房,情绪忽的有些不高。
  阮临心道,他也不是非要石珫一大早就过来,昨夜才刚见过,哪就那么急切了,他只是怕石珫登门时府中无人,这才急着赶回来。
  他才不是想见石珫。
  阮临这么一想,顿时觉得底气足了许多,背也挺得更直了。
  ……
  一个时辰后,阮临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推开门,冷静的想,去他娘的不想见。
  老子就是想石珫了。
  还没往外走几步,阮临迎面碰上杨衷。
  杨衷纳闷道:“您这是要去哪儿?”
  阮临一脸正经:“我去趟静安王府。”
  杨衷眨眨眼:“需要我跟着吗?”
  阮临正要拒绝,就听杨衷说:“我刚好也要见师父一面。”
  “那你还问我?”阮临瞥了杨衷一眼,走了两步,“还不跟着?”
  杨衷闻言,立刻笑嘻嘻的跟上。
  上次被石珫不小心推倒的墙没有再砌,而是做了个小门,藏在一排树后头,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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