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不服[古代架空]——BY:天堂放逐者

作者:天堂放逐者  录入:04-02

  墨鲤不止气息乱了,耳廓也有些红。
  孟戚见状忍不住挨得更近了一些,半边身体都快要压到墨鲤身上了。
  ——除了气息更近,接触的地方更多,墨鲤其实没有感觉到太多重量。
  孟戚借着另外半边身体做支撑,把重量都挪了过去,他武功高,做起来毫不费力。
  换了旁人,只怕不是失去平衡,就要按碎瓦片。
  “大夫?”
  温热的气息贴着耳根拂过来,夏日没有半点风,衣裳又薄,感觉尤为明显。
  墨鲤不适应地动了动,随后觉得太阳好像小了点,他偏头一看,顿时发现孟戚已经快要化身为一床被子把自己“盖”住了。
  此刻天色还早,太阳还挂在东边,晒也只是单边儿的事。孟戚这么一来,倒是把阳光挡得严严实实。
  墨鲤:“……”
  过去二十来年都以为自己是条鱼,也习惯了做一条鱼,所以不喜炎炎夏日,更不喜直接被烈日晒。有人帮着遮太阳,倒是一件好事了。
  只是他们两人脑袋挨着脑袋,就这么凑在一起趴在房顶上,有点不合礼数吧!
  光天化日之下,虽然没人看到,但还是……
  “大夫在想什么?”
  孟戚觉得这位置好极了,如果不是顾忌着墨鲤脸皮薄,向来又守君子之道,他都想要逗弄一下意中人了。比如舔一舔发红的耳廓,含住圆润的耳垂。
  大夫身上的气息真好闻,似山涧清泉。
  太京龙脉沉溺其中,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意识混沌,被上云山灵气滋养之时。
  “啪。”
  孟戚恍惚间力道用错,瓦片碎了一块。
  等他回过神,只见碎掉的瓦片顺着屋檐滑了下去,把一个正站在客栈门口的捕快砸个正着。
  “屋顶上有人!”
  一声怒喝,孟戚下意识地护着墨鲤溜下了屋檐。
  两人刚在客栈后院站定,就听见前面有人咣咣地踹门。
  孟戚自然不是怕被人发现,而是抱着墨鲤的时候听到喊声,不知怎么着就想先把人给藏好了。
  沙鼠的老毛病又犯了。
  孟戚面上端着,装作没事人一般。
  “咳,大夫稍待。”
  孟戚一拂袖,内劲直接推开了客栈后院两重门,踱步到了摆放着桌椅的客栈前堂。
  掌柜颤巍巍地从柜台下面伸出个脑袋,脸色发白好像马上要晕死过去。
  门外敲了一阵,就没动静了。
  砸门的几个汉子又跟另外一些人打了起来,顾不到这边。
  掌柜松了口气,心中庆幸自家门板厚实。
  孟戚原本想要走出去给砸门的人一个教训,然后揪出杜镖头那一伙人,拖到暗地里打劫,结果客栈的门暂时保住了。孟戚索性不急着露面,他找了张还算干净的桌子,顺拐用脚勾出一条凳子,回头招呼墨鲤道:“大夫且坐,我去去就来。”
  说完人影一闪,直接上了房梁。
  掌柜仰着头,只见孟戚轻巧地揭开几块瓦片,顿时有光照了进来。
  客栈里因门窗紧闭,暗得几乎看不见,这束光恰好落在墨鲤身上。
  掌柜与伙计看着墨鲤,个个目瞪口呆。
  孟戚已经借着那个空隙翻出去了,留下墨鲤看着那道光,默默后退一步连着凳子一起隐入暗处。
  住店的旅人商客都跑了,没跑的也躲在后院两排屋子里,这边除了伙计掌柜再无他人。墨鲤耳目敏锐,他根据牙齿打战的声音,不用回头都知道那两个伙计蹲在什么地方。
  柜台那儿还有咯吱咯吱的声音,那是掌柜压着木板导致的,他臃肿的身体勉强塞进柜台下的空隙,略微一动老旧的木头就嘎吱做响。
  还有墙角,有细碎的动静,像是老鼠。
  墨鲤心念一动,朝那个方向望过去。
  只见黑漆漆的墙角处有个鼠洞,从里面伸出个小脑袋,眼睛滴溜溜地张望着。
  老鼠藏在洞穴之中,瞧不清全貌,不过也没什么好看的。这种藏在家宅之中的鼠辈多半是灰褐色,有的还秃毛,生得丑不说,还连吃带咬的损坏物件,令人心中生厌。
  哪里比得上某只……
  胖又软乎乎,干净漂亮乖巧,还好玩……咳,不对。
  墨鲤回过神正要失笑,忽地看到洞穴有动静。
  又一只老鼠探出脑袋,因洞口狭窄,它挤不出来,只能趴在前面那只背上。
  于是两只脑袋碰着脑袋,小心翼翼地向外窥看。
  墨鲤的脸黑了。
  这一幕何其熟悉,何其相似?
  动物生性敏锐,察觉到气流有微妙的改变,也不分是煞气还是杀意,两只老鼠立刻哧溜一下缩了回去,再也不肯露头了。
  且说孟戚顺利地在一团混乱里找到那家名号为奉威镖局的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抓了去附近的巷子。原以为要费一番功夫威逼恐吓,结果运气好,遇到的这个恰好是见过孟国师的。
  别说银子了,只要保住命,给啥都行。
  孟戚见杜镖头不认识自己,还以为豫州这边的锦衣卫都是如此。
  结果一抓就抓了去年才从京城调来的家伙,据说在南镇抚司还是个正七品的总旗,因倾轧受排挤才到了这里。
  想当初孟戚发狂,闯入南镇抚司,杀了许多人。
  这个总旗也跟孟戚打了个照面,还没死已经是运气了。
  豫州可没有第二个宫钧宫同知能拦下孟戚,谁还不惜命?
  于是要钱给钱,问啥说啥,特别配合。
  至于豫州这边为什么不把圣莲坛为祸一方的事往上报?这事说来话长,豫州这边的锦衣卫暗属,都是郁郁不得志的人,不是犯了错丢来的,就是被排挤到这边。
  杜镖头想着立功,如果事情报上去,就没有他们的机会了。
  计划很好,也成功地搅了混水,为四帮十二会结盟铲除圣莲坛分舵出了把力,谁能想到这事还把孟国师招来了?
  那锦衣卫总旗的腿都是软的。
  最后孟戚心满意足地揣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回到了客栈。
  一下房梁,孟戚就觉得气氛不对。
  怎么大夫看着他的眼神,好像在生气?


第199章 虽言圣不溯源
  客栈后院, 没有及时逃离的住客都窝在房间内, 心惊胆战地从窗户缝里看外面的情况。
  因着衙门有规矩, 州府城内的建筑最高只许有三层,县城则是两层,所以这家客栈后面是一栋两层的凹字型木楼,房间狭窄, 有的屋子根本不透光。窗户一关就黑漆漆的, 闷得要命。
  许多人热得满头是汗,却连大气都不敢喘。
  二层天字号的几间上房内,气氛却有些不同寻常。
  窗户也微微开了条缝,这个位置恰好能看见客栈前面大堂的屋顶。
  此刻窗前无人站立,桌前坐着一个书生打扮的男子, 正缓慢揭开手中的茶盏。
  茶汤清澈明亮,色泽青黄,乃是上好的碧螺春。
  这样的好茶出现在这样的小地方,原本已是极不寻常了, 再加上桌案搁置的茶壶茶盏亦是汝窑所出的贡品白瓷,莹润明华, 白如凝脂,如美玉一般。
  书生坐在背光处,自门口进来的人无法看清他的面容。
  他举盏饮茶,气度雍容, 仿佛出身世家。
  房内还有两人垂手侍立, 看装束像是随从, 衣着粗陋,手掌布满茧子,腰间鼓鼓囊囊。
  书生隔着窗户看到孟戚的身影再次出现在客栈前面的屋顶上,从瓦片揭开处钻了进去,他就搁下了茶盏。
  片刻后,门被轻轻扣响。
  随从打开了门,便见一个商客模样的人站在门口。
  商客恭敬地低声道:“回禀阁主,那人去找了奉威镖局,还将镖局里的主事人掳到了客栈附近的巷子里。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恕属下无能,不敢太过接近。”
  书生哂然道:“那位杜镖头锦衣卫的身份暴露了。”
  奉威镖局在豫州四帮十二会里勉强算是个凑数的,它走的是白道,跟其他帮会不同,可是押镖又需要跟这些地头蛇打交道。面子不大,交际不广,甭想坐上豫州大大小小镖局里的第一把交椅。
  奉威镖局能有今日,除了身手高明的镖师很难被别家撬走,就是官面上的路子齐。
  这些路子通常是镖局的立足之本,向来不为外人道,这是避免被人打探后抢了去。
  ——虽然奉威镖局吃得开的真正原因是作为锦衣卫的暗哨,但是知道的人没几个。
  书生身边的一个随从应声附和道:“奉威镖局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他们一事无成,最近连搜捕楚朝皇室后裔的活儿都干得漫不经心,又整日里跟豫州地头蛇厮混,眼界都变低了,行事也没有那么小心谨慎。”
  书生缓缓摇头道:“此言差矣,他们毫无作为皆是由于内部倾轧排挤。人被打发到了这边,迟迟没有调回去或者升官的希望,谁还能尽心尽力呢,只能把眼睛放在镖局赚的钱上。生在世,名利二字,凡俗之辈怎能窥破?”
  说话间又有随从来报,奉威镖局的人全都撤了。
  街上打得正酣,奉威镖局的人原本就没有参与械斗,如今借着去找杜镖头的名义悄悄退走,其他帮会的人也没有太过在意。
  毕竟地头蛇帮会争夺的利益跟镖局的需求是两码子事,互相之间没有冲突。
  “跑得倒快……看来孟国师确实无意掩饰自己的身份。”
  书生抬手提起茶壶,又给自己续了一盏茶水。
  他的声音听着很年轻,还残留着一些少年人清亮明彻的味道。
  然而书生的随从都对他恭恭敬敬,十分信服。
  “阁主说的是,若非如此,奉威镖局的人怕是不会那么识趣。”
  “孟国师身边的那位大夫,底细可查到了?”书生沉声问。
  随从立刻递上一叠厚厚的册子。
  墨鲤若是在场,必然会因其中的内容惊讶。
  上面详尽地写了他在雍州,太京以及上云山的踪迹。
  这是上百号人的所见、所闻汇总起来的。
  但凡墨鲤跟江湖人打过交道的事,基本都有记载,他在雍州废村祠堂里遇见渝东八虎和金风公子,在雍州行医赚钱,连去了石磨山寨的事都没漏过。
  石磨山寨这一段被着重标注。
  洞庭帮前长老庆大成,以及同为吴王效力的太极观桑道长带着几百来人上石墨山想要斩断齐朝龙脉,结果全军覆没,只有两三个受伤跌进山沟里的人侥幸捡了条命,活着出了山。
  “……这位墨大夫,是雍州皇陵之事后被分阁的人报上来后吾等才注意到的。此人手持的路引出自青州府衙,说的一口好官话,尤为出奇的是,他替人诊病,不仅医术精妙针灸了得,更能听会说十来种方言。导致我们打探此人乡籍时颇费周折,险些被误导。”
  书生将册子翻了几页,沉吟道:“他用的是什么兵器?”
  “多以空手应敌,武功之高,堪为江湖中绝顶之列。”随从忍不住叹了口气。
  一个孟国师,来历神秘,武功奇高。
  如今又来一位墨大夫,同样是摸不透底的路数。
  有孟戚在先,他们都不敢猜测墨大夫的年纪。
  “阁主英明。对了,据说他二人还在平州青湖镇杀了圣莲坛分舵的舵主,废了青城派金剑老道一个徒弟的武功,加上孟戚在雍州杀了春山派的松崖长老,目前与他们有仇的,就是这两派了。”
  “平州之前呢?”
  “这……目前还在继续搜罗消息,有人说秋陵县地动之后,墨大夫似乎去救治过灾民。”
  书生闻言皱眉道:“秋陵县司家跟他们有无接触?”
  “尚未知晓,不过看他们对青乌老祖以及圣莲坛的态度,跟司家应该不是同路人。不过这二人几乎形影不离,实在不知是何关系。”随从百思不得其解。
  书生思忖片刻,下了决断,“孟戚之前应是隐居在太京上云山,这位墨大夫却是从未在江湖上出出现过,如此人物籍籍无名实在难以想象。关于孟戚的来历我们已经查了不下十遍,不如暂时搁置,把重点放在这位墨大夫身上,或许能从他这里,一起挖出孟国师的来历。”
  册子翻到太京之后记载,里面搜集的事愈加复杂。
  有孟戚墨鲤在城门前路引被揭穿造假,转身就跑的事。
  龙爪峰六合寺毁于一旦,锦衣卫副指挥使宫钧也牵扯其中,孟戚墨鲤二人跟厉帝陵的真假之谜有关的猜测。包括藏风观溃散逃出的人说孟戚曾和青乌老祖在弦月观拼斗,打得天昏地暗的事。
  青乌老祖死在禁宫之内,具体情况无法得知,可是宫变之后,孟戚墨鲤二人却带了一个身份成谜的的年轻人出现在京城牡丹坊的风行阁分舵,那里又是个书铺。
  “……还有一件事未曾写上去,齐朝二皇子宫变之后不知去向,他们身边就恰好多了一个年纪相仿还查不出来历的年轻人。”随从低声道,“再者,青乌老祖的武功吾等心中都有数,其人狡诈多智,更思谋反日久,不至于稀里糊涂地被火炮轰死。故而齐帝陆璋暴亡、青乌老祖命丧黄泉可能都与二人有关。”
  书生不置可否,径自翻过一页,指着后面道:“他们在风行阁花钱打听京城中造银针最好的工匠?”
  “不错,那工匠有前朝功名,曾几次替人代考会试。孟国师离开太京之后,这个工匠也跑了。随后太京锦衣卫开始严查科举舞弊案,朝中张相一党人人自危,永宸帝依旧没有收手的打算,似乎要一查到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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