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言,留下。”
祝绪言摇头,丁一卯的眉头沟壑果然更深。
祝绪言苦笑解释:“我只去半个月,也值得丁大人这样苦苦挽留吗?”
“半个月?”丁一卯一头雾水。
祝绪言笑着用手点了他的额头:“本来是直接调我过去,我去宫里求见了皇上。”
“我只是去向皇上谢了恩,又买通了汪福寿的徒弟给他师傅分析了一下利弊。”
“我调任的地方离少陵不远,兴许皇上害怕我过去不安分守己,鼓吹司徒大人东山再起,只好改了人选,我只是去安排下工作,即日就回来。”
丁一卯听得暗自心惊,这个人心思也太深沉了,为了逼自己表白,能想出这么迂回的方法,以后的日子,恐怕不好过 。
祝绪言看出丁一卯探究眼神,对着他身下的马屁股狠狠挥鞭。
“现在害怕已经晚了,你这辈子注定是我的。”祝绪言骑马跟上。
“阿言,你……”
“木头,”祝绪言突然看着他,眼神无比认真:“我不想和你分开,哪怕半个月我也不能忍受,我已经帮你也请了旨和我一起去,你跟我走吗?”
丁一卯低头笑了,眼里满是对他的无可奈何。
远处天边,两个人影,策马同行。
这一生,有你相伴,足矣。
第75章 番外(谁是绝世高手)
“欢欢哥哥,你和老师什么时候生宝宝啊。”裘欢邪魅暼他一眼,不理会他。
“我爹妈说成了亲睡了一张炕就会怀小宝宝的。”
“我上回趴你家窗户看到你们不仅睡一个炕,你还和司徒老师切磋武功,你比他厉害,压在他身上把他打得疼得直叫唤。”
裘欢赶紧捂住了狗子童言无忌的嘴。
“别瞎说,担心被你老师听见。”
狗子举起手让他放心,裘欢松开了他,他十分妥帖地说道:“放心,我知道你们隐世高手都是深藏不露的。”
裘欢看他十分上道,抓了把刚炒的新米,塞到他手里。
“不能给你司徒老师说啊,不然以后不给你开小灶!”
狗子点头如凿蒜:“明白,明白。”
夜里,裘欢放下花锄,没有先去沐浴,而是垂头丧气走进了卧房。
司徒喜正在研究武功书籍,准备明天给学生们练点易学又好用的招式。
裘欢看司徒喜眼白都不舍得给自己,干脆脱了鞋上了炕,盘腿坐到司徒喜身边,叹气叹得更大声。
看书认真的司徒喜被他一身的汗味和袜子上的泥沙害的直皱眉,只好如他所愿搭他的话。
“怎么了?”
裘欢立马像饿狗得到了骨头,心满意足地捡起来,恨不得长出尾巴在司徒喜面前摇两下才好。
“别提了,连狗子都笑话我。”
“他笑话你什么。”
“他说我俩成亲这么久还没让你怀个小家伙,说我不行!”
司徒喜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他还是个孩子,他又不懂我们……童言无忌!”到底你是比狗子大几个月啊?! 司徒喜暗自腹诽道。
裘欢夺了他手中的书,把它放在一旁:“这可是事关男人的尊严,我们以后一定要更勤奋些,最好你在教他们的时候给他们无意透露一下我的英勇,耳濡目染之下,我一定可以洗刷我的冤屈!”
“………”司徒喜对于他的脸皮已经不是第一次感觉无能为力,索性不再理他。
半晌,司徒喜看着他辨不清真假地说道:“你要是气不过,要不,我教他武功时,状似无意地“误伤”他两下,给你出气?”
裘欢看着他坏笑的模样,感觉有些后怕,他身手了得,随便几下狗子那小身板也受不住啊。恐怕最后不是误伤,而是奔丧……只得讪笑着作罢。
功课不好被罚到外面吃饭的狗子,不经意打了个喷嚏,拿在手里刚要送到肚子里的红薯一个不稳掉落在院子地上的泥汤里。狗子可怜兮兮捞起来用袖子擦了,剥了皮塞进嘴里。
想着自家母老虎一样的娘亲好生狠心,自己这不会是在外面吹了风,感冒了吧……
“狗子,你说司徒老师是不是我们村最厉害的人,柱子他非说是他爹郑屠夫厉害。”
狗子背起个手,老成地在一群孩子身边走了两圈,边走边摇头:“孤陋寡闻,我们村的绝世高手另有其人。”
蚱蜢觉得他四个字四个字的话,和他背手走路的样子,都极有腔调,更是要他说出个所以然来,要不怎么也不罢休。
狗子卖关子地不说话,急得他们团团转,就像被蚊子叮在后腰上,死活挠不着。
“狗子,狗哥,狗大侠,你行行好说说吧。”蚱蜢偷了自家杂货铺的零嘴,本来打算在同学面前显摆显摆,现下却一狠心一咬牙,全塞进了狗子的书包里。
狗子鸡贼地掂了掂书包的重量,才一本正经地开口:“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我们村的绝世高手,其实不是别人,就是欢子哥哥。”
话一出口,全场皆惊。
“怎么可能。”
“你瞎说的吧。”
“骗人,欢子哥哥根本不会武功。”
质疑声七嘴八舌响起,狗子却不着急,慢慢解释:“我问你们,我们司徒老师厉不厉害?”
众人纷纷点头,司徒喜的武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但凡是武馆,没有不来踢馆的。就算是这穷乡僻壤的小武馆,寻衅滋事的人也不在少数。
可是司徒喜每次都能把那些找事的人打得落花流水,而且每一次都是用的不同的武功招式!
大家自然都无比信服。
“厉害厉害,老师真的很厉害!”
柱子不服大家都夸司徒喜不夸自己爹,生气地问:“那又怎么样?你凭什么说欢子哥哥最厉害。”
“哼,你还别不信。我可是亲眼看到欢子哥哥和司徒老师在家里炕上偷偷比试,我观战了好几回,每回都是司徒老师被欢子哥哥打得哭着求饶,你们要是不信,我今晚上就带你们去看看。”
狗子说得有理有据,众人说不出什么,极少几个依然站柱子爹更厉害的人,也不敢吭声。
不为别的,就因为司徒喜站在狗子后面,那张阴沉的脸……
那一天,所有参与讨论的孩子,都被司徒喜留堂练功,直到过了晚饭时间,饿着肚子被累得够呛的孩子们才被自家父母一一接回了家。
更惨的大概是裘欢。
裘欢的第一次体验,就在司徒喜不知从哪里寻到的细长剑鞘中粗暴又痛苦地结束了……
第二天,裘欢难得没去种花,经历了一晚上的剑鞘伺候……他根本站都站不起来。
他后面疼得咬牙切齿的时候,只有恨自己,怎么就能相信小孩子可以保守秘密!狗子你这个叛徒!
作者有话要说: 到今天,写了接近半年(算上鸽的时间……)的欢喜就要跟我,也要跟大家说再见了。
裘欢,司徒喜,于淳,查朗,阿满,祝绪言,丁一卯,甚至沈眠欢,沈眠晚,司徒枫,李桓。
我看着他们从一个个干瘪的名字,变成了有血有肉有自己个性的人。
除了成就感,更多的是舍不得。
希望这部小说可以逗君闲时一笑。
也希望裘欢和司徒喜还有书中所有人都可以在另一个时间继续幸福地生活。
第一次写文真的很感慨,希望下一次可以写得更好逻辑更通,最重要的是下次一定先写大纲(哭)
那么,我们下一部小说再见~
谢谢陪伴,挥挥~
第76章 最后的故事
每天裘欢的生辰,司徒喜都会陪他上一次山,只为了去山上的悟了庵,求一柱香。
悟了庵几年前新来了个师太,名唤不求。
不求财,不求权,不求情,不求长生,不求成仙……不求原谅……
司徒喜每回都在佛堂门外,静静等着裘欢和不求师太论道谈理。
裘欢每次出来,心结都疏解一点。
司徒喜的父母,已经在澄江里面安眠。
也许真如裘欢所说,有了姓名的善灵,已经得道成仙。
可是他依然在这里点了两盏往生灯,一盏给于淳,另一盏……
“虎啸?”裘欢已经不知不觉来到了司徒喜身边,看着他面前的两盏灯同他一起出神。
“心软如你,竟然也被流言传成那般心狠手辣地模样。”裘欢有些苦笑不得。
“只是觉得他可怜,要不是遇到你,我差点也是他的下场。”司徒喜十分庆幸。
裘欢对着两盏灯恭敬地拜了,拉着司徒喜的手往庵后面的厢房走。
“快些吧,阿满他们几个在后面等了半天了,你再不去,肯定要把我娘的庙都拆了。”
“你刚刚说,谁的庙?”司徒喜很快抓住了重要字眼。
裘欢只看着他笑,要他再说出那个字,实在有些为难。
“快走,要不阿满真的要拆房子。”司徒喜太明白他,不给他多想的机会,拉着他的手就要走。
厢房里面,阿满被祝绪言呛得哑口无言,查朗要加入战局护犊子,但是被闷不吭声却手劲不小的丁一卯拦着不让,两人只好暗暗加入了武力角逐。
狗子和泥巴几个孩子磕着瓜子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下溪村,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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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欢的信:
司徒大人亲启:
奴才裘欢,西南乡里人士。
实在不堪,叨扰大人。
奴才少时家贫如洗,双亲不睦,最后相隔阴阳,各奔东西。
小妹年幼,本是奴才唯一牵挂,不料天不见怜,奴才痛失爱妹,心如刀割。
奴才十六岁被生母卖入妓馆,堂堂男子,沦为同类玩物,受辱如此,此生无望,本不该苟活。
然当日流民作乱,大人大义,救奴才贱命,使奴才免受贼人欺侮。
奴才结草衔环,肝脑涂地,难报大人恩德之万一。
唯愿终生侍奉大人左右,为大人之手脚,之耳目,之刀剑,之猫狗。
乱世如斯,奴才请求,实在可笑。
奴才倾慕大人,远远一见,已是万幸,不敢攀折。
无论大人决定如何,奴才都欣然以待。
静候大人回音。
裘欢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