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遵命。”
司琴德胜毕恭毕敬地应着,心里却想道,把他带来自然是好事,只怕他不愿意。
“皇上,皇姐,皇姐夫,大家别站着说话,请上坐。”安徒如月招呼大家一一上坐。
“娉婷,你是我国的国宝,赤乌国第一美女,不但声甜舞更美。”司琴安然向司琴娉婷招手着。
“今天大家都开心,又是如月小姨的四十生辰,你就跳舞一曲,给大家助助兴。”
只见司琴娉婷一身粉色纱衣飘然而至,温婉如玉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行至中间,向众人微微一礼,燕语莺声,悠扬婉转。
“承蒙诸位抬爱,娉婷献舞一首,以贺小姨生辰之喜,赤乌大胜之庆。”她微微一颔首,退了出去。
片刻再出来时又换了一套紧身淡绿色的轻装,头戴粉色帏帽,枝似柳絮,肤如凝脂,唇红齿白,明眸善睐的如同仙子降凡。
随着阵阵乐鼓声声,司琴娉婷翩翩起舞,舞凤髻蟠行如风,袅娜细柳腰无骨。巧移莲步轻无踪,似拟飞燕旧风骚。盈盈素靥销魂起,鹧鸪飞起春罗袖。
随着阵阵掌声,众人一阵骚动,一阵赞叹。
“南国有佳人,轻盈绿腰舞。
华筵九秋暮,飞袂拂云雨。
翩如兰苕翠,婉如游龙举。
越艳罢前溪,吴姬停白纻。
慢态不能穷,繁姿曲向终。
低回莲破浪,凌乱雪萦风。
坠珥时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飞去逐惊鸿。”
安徒如兰拍手赞不绝口。
“这是谁写的诗,就像为娉婷量身定做的一样,跳得太好了,想我赤乌国除了娉婷再也没有第二个有如此好的舞姿了。”
“这日后若是谁娶了娉婷啊,怕是日日笙歌了。”前任皇上司琴悠然意味深长地在妻子耳后轻轻一语。
“此话怎讲?”安徒如兰不解地回头看夫君。
“你看,娉婷国色天香,又能歌善舞,这以后不论嫁给谁,都免不了一番行乐,对酒当歌,人生几何,哪还会管这身后名?这后院若是不起火就太平咯。”司琴悠然看得倒是长远透彻。
“哦……”安徒如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娉婷,再来一曲,刚才跳得太好了,大伙还没看够。”安徒如月喊着,似乎还不尽兴地问众人:“大家说是不是啊?”
“再跳,再跳,再跳……”大厅众皇亲贵胄起哄着齐声喊。
司琴娉婷盈盈一笑,颔首点头。
第15章 表白遭拒痴心泪 将军落井谑郡主
司琴德胜没有随众皇亲坐上去,向众人行礼后退出前厅,众人知他平时只喜冷清,都由他去。
转到后院,太阳西下、晚风习习,迎面吹来的落叶飘飘更显后院清凉。
站在树下,前院的高朋满座、高谈阔论,此时在他的眼中好像变得很遥远。他想静一静,一个人好好地待着。
“长胜哥哥!”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呼唤。
司琴娉婷不知什么时候跟了上来,此时的她一身粉嫩的纱衣迎风飘扬,面目微笑、楚楚动人地看着他。
她在跳舞的时候就发现人群中不见了司琴德胜,猜到他肯定又是一人在后院独自徘徊,一曲完毕,换了轻装,寻到后院来。
“娉婷,你怎么跟来了?这里风大,容易着凉,快进去。”司琴德胜关切地说:“怎么不跟他们一起乐去?”
“长胜哥哥……”司琴娉婷语气是尽是娇气:“自从你打胜仗回来后就没和我一起说过话,刚才我跳舞也不看,你为什么总是避着我?”
“是吗?”司琴德胜感到莫名,一脸无辜:“长胜哥哥啥时避着你?傻妹妹,想多啦!”
“才没有。以前你总是和我一起玩的,现在话都不和我说。”司琴娉婷噘着嘴:“我一来你就要我走,不是避着我是什么?”
“傻姑娘,哥哥是怕你着凉,到时难受又要满地打滚。”司琴德胜把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天寒地冻也不穿多些,快回去吧,这里风大。”
“长胜哥哥进去我才进去,哥哥不进,我也不进。”司琴娉婷执拗着:“长胜哥哥都不怕着凉,我怕啥?”
“你不是不知道,哥哥就怕吵所以在这静静,你一个姑娘家不陪他们在这里瞎闹什么?”
“长胜哥哥,你以前是不能吹风的,一吹风就会喘,现在怎么吹风也不怕喘了?是不是真的像柳青哥哥说的那样,有人帮你调理好的身体?”司琴娉婷问。
“还是会喘的,只是没之前厉害。”司琴德胜说着把手放在嘴前,轻轻咳了两声:“我这病怕是治不好了。”
“长胜哥哥,你把调理的方法告诉我,我帮你调理可好?”司琴娉婷一脸的认真。
“……”司琴德胜睁大双眼,想起圣王帮自己调理的情形:“你一个姑娘家乱说什么,快回去。”
“长胜哥哥,娉婷没有乱说,娉婷是认真的。长胜哥哥,你有和皇叔父说起我们的婚事吗?”司琴娉婷低下头,一脸的娇羞:“只要我们的婚事定了,娉婷帮你调理就名正言顺了。”
“什么婚事?”司琴德胜一脸惊讶。
“长胜哥哥,你怎么可以忘记?”司琴娉婷顾不上害羞,急急地、低着声音说着:“我们小时候,你母皇就说过,长大后将娉婷许配于长胜哥哥。”
“真是傻姑娘,儿戏怎么可以当真,你是我妹妹,是我妹妹知道没有?妹妹不可以嫁给哥哥。”司琴德胜一字一顿、一板一眼,严肃认真。
想起上次生辰时她送的那块方巾,一下明白了,一定要打消她的念头,省得以后麻烦。
“娉婷,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哥哥是怎么样的人你不是不知道,哥哥的病治不好了,过了今天没有明天,什么时候走全看老天的眼色,不要在我这棵树上死吊,没有前途。”
司琴娉婷怔怔地看着司琴德胜,眼里满是泪水,她一直倾慕眼前这个男人,一直在等待这个男人,但这个男人却忽然说不能娶自己?作为一个姑娘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才和他表白,他却拒绝?
“长胜哥哥不喜欢娉婷了?还是哥哥已有心上人?以前哥哥决不会这样和娉婷说话?”她流下眼泪。
“傻妹妹,你还不明白吗?你是我妹妹,哪有妹妹嫁哥哥的道理?况且以哥哥这躯体,本就不是好的依托,这天下好男人多的是,何必在乎我这棵歪脖树?”
司琴德胜试图让她理解自己。
“长胜哥哥你欺负人……”司琴娉婷嘴巴一偏,就要哭出来,生气地转身离去。
“你怎么不明白呢?”司琴德胜无奈地摇摇头。
司琴德胜看着身后隐蔽处的一个影子,轻咳一声,不须言语,一个眼神,隐藏在暗处的花千依已明白一切,司琴娉婷每次不开心,司琴德胜都会让他在背后跟着以防不测。
花千依领命追出去时,司琴娉婷一路小跑着抽泣,走了好长一段路。停在十字路口,花千依迟疑了半会,不确定司琴娉婷会朝哪个方向去?
花千依乃司琴德胜帐下前锋,长得高大欣长,气宇轩昂,此时一身淡蓝色的轻装显得干脆利落。看着四通八达的路,傍晚的人流已不多,以他的行走迅速,因该很快能赶上。
只见冷落的大街上并没有司琴娉婷的影子,很快就天黑了,一个女孩子没有带随从是很危险的,他担心起来,会去哪呢?
低头沉思一会,左右手出剪刀石头布,左手输了,果断向左边小巷走去。以他的速度不会追不上她,但此时不见人影,估计藏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表白失败,心里肯定不好受,藏起来不愿见人是常事。
以他的习性,遇到拿不定主意的事,皆以剪刀石头布来解决。特别是对付司琴娉婷这样的小角色,只要左手输,皆往左边走,暗地里屡试不爽,绝对错不了。
果然猜得不错,司琴娉婷的确躲在一条小巷的角落里正一边抹泪,一边狠狠地骂着。
“死哥哥,臭哥哥,居然拒绝我。我是谁,赤乌国第一美女,居然拒绝我?看还有哪个比我更美的姑娘嫁你?只怕到时你得娶一个又老又丑的姑娘有你哭的。”
一边狠狠地撕着手上的方巾,是上次给司琴德胜那块没送出的方巾,一边猛给自己灌酒。
“现在才说不能娶我,小时候你母皇说长大后把我许配给你时,怎么不说你身体不好?分明就是敷衍我。还说不能在他那棵歪脖树上吊死,我就是死也要吊在你这棵树上。”
碎碎念念、自言自语,一会抹涕,一会撕方巾,一会噘嘴生气。
“别以为我家伯野哥哥打了败仗就可是忽视我,若是不伯野一直牵制着车前国,你哪有这么快赢?车前国的精力都让伯野哥哥耗尽了,你去捡个便宜还说自己所向无敌?”
“赢了也罢,过了立冠之年,回来就应该趁机娶妻成家,以定终身,居然还拒绝我?也不想想,多少皇亲贵胄前来提亲?唯独对你与众不同,真心想与你白头皆老,你竟然拒绝我?可有想过后果?”
司琴娉婷越说越气,完全没感觉身后花千依不知何时已来到。
听着司琴娉婷的一番胡言乱语,花千依笑坏了肚子,这个姑娘也太可爱了,谁说立冠就要成家,哪个一表白就一定成功?
“哼,你可以拒绝我一次,我就会表白两次,你越拒绝我就越表白,看你如何收场?”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司琴娉婷一下变得勇气十足。
“大小姐,气完了吗?气完了就回去咯。”花千依再也忍不住出声了。
“什么鬼,你什么时候来的,也不吱一声,吓死人咧。”
司琴娉婷一个转身发现身后的花千依,忙把方巾塞进怀里,一手提着酒瓶,一手指着他十分生气。
“大小姐这番好戏,若是吱声就看不到咯。”花千依戏谑着。
“你敢取笑本郡主?找打啊?”司琴娉婷就要伸手去拧他胳膊。
“就你这小身段居然和本将军叫板?”花千依虽然身形高大,却灵敏无比,他一下闪过司琴娉婷的手劲,反手将她的手腕抓住。
“请问郡主想干什么?打架吗?”花千依松开她的手,一副似笑非笑、想找人逗趣的样子。
“打架就打架,谁怕谁?还当真以为本郡主没打过架?”
司琴娉婷一下给花千依调起情绪,她自生下来就没怕过谁,小时候有父王宠着,再长大些有哥哥伯野护着,虽说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礼,但也是有脾气的。
只见她挽起衣袖,站好弓步,拉好架势,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
“大小姐,你还认真的呀?”花千依笑谑着:“一会可不能哭鼻子哦。”
“废话真多。”司琴娉婷举起她的小拳头向花千依袭击过去。
花千依一闪,一手握住她的拳头:“就你这花拳绣腿,居然想和本将军过招。”笑着化了她的拳中力,等着她的第二招。
司琴娉婷是跳舞出身,拳中虽无力,脚下却灵敏,见花千依化去自己的拳中力,脚尖轻轻一踢,一步登天直踢对方脑门。
花千依不慌不忙伸出一脚在她另一腿上轻轻用力,失去重心的司琴娉婷就要往下摔。花千依轻轻一托,在她腰间稍一用力,使她重新站好。
司琴娉婷并不领情,快速换脚连环踢出,又直奔他脑门。
花千依眼看四路耳听八方,只见司琴娉婷快速无比的脚尖就要踢到自己脑门了,灵巧一蹲,避过她的绣腿,双手在她腰间轻轻一托,轻而易举就把她整个人举了起来。
“啊……”司琴娉婷给吓得大叫,在空中张狂乱舞乱抓乱踢乱叫:“快放我下来,我饶不了你。”
“你说什么,饶不了我?”花千依举着她:“那就更不能放下了。”
“放我下来,该死的花千依,我要回去告诉长胜哥哥,肯定有你好受的。”司琴娉婷乱吼着,身上完全没有平日的温婉柔和。
“不行啊大小姐,放你下来,你就饶不了我,王爷得让我好受,横竖都是死,还不如这就样死,也不至于太难看。”
花千依平时虽是行事低调,但一闹起来也是个没谱的,此时的他就是故意逗趣她。
“本郡主命令你,快把我放下来,不然我就大声喊救命啦。”司琴娉婷威胁着:“这天还没黑,我一喊,附近的官兵听到肯定有你的好戏。”
“好吧,既然是郡主的命令,花某不敢不依,我就放啦!”花千依双眼一转,高举着的手一松,只听“啪”的一声,司琴娉婷硬生生地从他头顶摔下来。
“哎呀……”司琴娉婷要气哭了:“你干嘛把我摔下来,我起不来了。”她抚着自己的腰,半哭着,旁边的酒瓶碎了一地。
“是郡主大小姐要放的嘛,本将军就放了,这好好的依你的话行事还不行吗?”花千依故意装傻充愣。
“让你放我下来,没让你把我摔下来,这么高,我的腰啊,哎呦,痛死了。”司琴娉婷给他气个半死。
“快把我扶起来,我动不了了。”
“你动不的了关我什么事?”花千依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花千依,是你把我从空中摔下来的,还说不关你的事,快把我送回家,不然和你没完。”司琴娉婷终于怒了。
“好好好,遵命,大小姐。”花千依见不对劲,语气马上软了下来,伸手扶起司琴娉婷。
司琴娉婷经这么一摔,全身都疼痛不已,几处擦伤,别说自个起来,就连站都站不稳,花千依一出手,她就歪在他身上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