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父皇!儿臣也要参加这次围猎!”
熹帝一见他,眼里略过一丝诧异,“子清,你怎么来了?你母妃不是让你好好待在熙云殿温习功课吗?快回去!”
宋惊鹊头摇得跟拨浪鼓,“父皇,我要参加!我已经长大了,还没参加过围猎呢!”
熹帝摇头轻笑:“皇儿,你连弓箭都不会使。”
宋惊鹊争辩道:“我会!先生说,我六艺里面“射”最厉害了!”
说完这话,跟随在熹帝后面的众皇子们不由得面带鄙夷,谁都知道小皇子是个使太傅头疼的小白痴。
熹帝看他良久,大笑一声,“好!今日朕便让你来!”说着,他挥挥手,“给小皇子备一匹马!”
随即又对宋惊鹊道:“子清啊,你会骑马吗?”
宋惊鹊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当然!”
他心中愉快,站在一旁等着人给他牵过来一匹马,目光到处流转,扫过某处,便如同被惊讶住了一般停住了。
熹帝的右下方,有一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身骑一匹膘肥体壮,毛色格外发亮的黑马,五官凌厉得扎眼,一双眼睛冷冽而淡漠,似乎什么也入不了他的眼,身着纯黑色的箭袖服,袖口扎得紧紧的,腰间缠着黑亮的腰带,一副干练妥贴的样子,粗狂之气尽显。
宋惊鹊道:“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一出口,众人皆是不明所以,纷纷探头,只见那不苟言笑的封金国三王子竟对着宋惊鹊缓缓勾了勾唇。然而宋惊鹊却是眉头皱得深深的。
熹帝道:“子清,怎么回事?你认识晏槐?”
宋惊鹊道:“父皇,这个人怎么会在这里?”
熹帝看了眼晏槐,道:“子清,这是前几日来进贡的封金国三王子,朕邀他一同前来围猎,三王子骑射甚佳,在封金国如雷贯耳,你第一次参加围猎,可让他教教你。”
宋惊鹊却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父皇!这人!”
熹帝挑眉,“怎么了?”
想到昨夜之事,那些羞耻至极的画面,宋惊鹊不免耳垂羞红脸颊炽热,但又难以说出口,只得作罢,“无事!”
一匹白毛马被牵了上来,宋惊鹊见了这马,又四处看了一圈,把眉头敛得更深了,“父皇!为何我这马比你们的小一些!”
熹帝笑道:“子清还小,比旁人身材矮小一些,第一次骑马,这匹马温和,适合你。”
熹帝都这样说了,宋惊鹊也没有再反驳的意思,握住缰绳,想要把左脚放入马镫里,却一下没留神踩了个空,眼看着就要摔一下,却被抓住了手将人拽了回来。
宋惊鹊定睛一看,居然是晏槐抓住了自己,还对着他道:“小皇子小心。”
宋惊鹊不满地瞪他一眼,再次上马,这下踩好了,上跃坐在了马鞍上,手里缰绳抓得牢牢的。
见他准备好了,熹帝一声令下:“出发吧!”
围猎马队纷纷驾马奔入山林。
只可惜宋惊鹊的小白马不仅体型小,而且跑得也慢悠悠的,没出一会儿便将他落在了后面,只得欲哭无泪。
第11章
小白马悠悠晃晃跑了一小会儿,却是不跑了,居然停下来站到一边低头寻到一片地,就开始吃草。
宋惊鹊握紧缰绳,双腿撞击了一下小白马的肚子,着急道:“小白马!你停下来干嘛?快跑起来呀!”
众人早已经无影无踪,只留下他还徘徊在山林入口的几里地,连一只兽禽都未看见。远处倒是率先传来了一道声音。
“三皇子!中梅花鹿一只!”
宋惊鹊一听更急了,对着小白马喊了一阵竟是半点反应也没有,他转头对跟在后面的马官道:“它为什么不跑了?”
马官冷汗连连,小心翼翼道:“殿下,这小白马金贵得很,这……怕是要等它吃完草了才能跑起来……”
“什么?”宋惊鹊诧异道:“还要吃完草才跑?那我不要这匹马了!你快去给我换一匹!”
马官踌躇道:“可是……陛下……”
“快去给我换!再换一匹……比较小的马就是了……”
都是不太好得罪的主儿,都知道瑜贵妃的手段,马官道了声“是”,低腰告退,去给宋惊鹊再牵一匹马来。
宋惊鹊哼哼了一声,抓了抓小白马的鬃毛,“吃吃吃!就知道吃!”
那小白马正吃在兴头上,脾气也真是温和,饶是小皇子抓的力度过大了,它也没有半点发脾气的征兆。
了无生趣。
宋惊鹊望了望四周,他第一次进山打猎,瑜贵妃是不应允的,他还是跟着来了。既然来了,也夸下海口了,就不能无功而返,丢了面子。
这一片树林阴翳,遮天蔽日般树叶茂密,枝桠交缠,显得四周昏暗无比,空气中还有些潮湿的霉味,不过倒也并不难闻。
宋惊鹊瞧了一会儿,觉着马官应该快来了,准备先下了马,让它慢慢留在这里吃。
谁知,他正准备顺着下来,这小白马居然突然炸出一声惊叫,十分突兀,声音似乎无比凄惨,把宋惊鹊吓得哆嗦了一下,还未反应过来,这小白马像发了疯似的狂奔起来。
宋惊鹊还侧着身子,这一跑将他晃得摇摇欲坠,险些跌下马来,他下意识抓紧了绳子,整个人如同挂上马上。
“怎……怎么了?”宋惊鹊声音颤抖,这小白马实在是跑得太快,迎面的风都是凌冽地撞过来,刮得他脸颊生疼,地面也并不是平稳无碍,崎岖不平,晃动不断,视线都不清。
“小白马!停下!你停下!”宋惊鹊喊道,脸色渐渐苍白,一味不知目的的狂奔,他以前还未骑着马跑这么快,整个人都几乎要被晃下来了,屁股也颠得发疼。
“停下!停下!”宋惊鹊抓着缰绳往后拽,却丝毫没有起到作用。
跑到一处这马踩到一片稀泥突然打了一下滑,宋惊鹊整个人都被抛了出去,虽是没有连人带马一起摔倒,可宋惊鹊现在已经是真正的挂在一边了,一只脚将马镫都踩了个空,另一只脚卡在里边,抓在手里的缰绳把手心都磨得通红。
上不去下不来的。
可小白马却仍不停下,一个劲儿地往前冲,而前面不远处横着一棵倒下的树干,这树干粗壮,他也不指望这马能跨过去了。
他还有一点余外的思绪去想,这匹马是不是脑袋有毛病,“小白马!你疯了吗!你快停下啊!停下!!”
“快松开!松开啊!”宋惊鹊声音里带着哭腔,跟那马镫死命纠缠,脚腕卡在里面出不来。
越来越近,眼看着就要撞上去了,宋惊鹊挣扎着喊道:“救……救命!救命啊!来人……来人啊!!救命!!”
马背一沉,一袭黑衣,一抹清浅的青草香。
宋惊鹊神色呆滞,任由坐在他身后的人将他扶正,一双手环过他,将缰绳抓在手里,猛地往后一拉,将这发了疯的小白马停住了。
他的呼吸还急促着,胸口微微起伏,停下来好久,他才缓缓抬头往上方望了一眼,正好撞进男人一双浅淡的眼睛。
第12章
宋惊鹊仍然惊魂未定,稀里糊涂地怔怔望着他,直到被男人抱着要下马,他才后知后觉地挣扎了几下。
下马一望便撞进晏槐浅色的眼眸里,看得他的心又莫名其妙地颤了下,脸颊倏地发烫,一双眼睛飘忽不定,他乱瞟了瞟,把视线落到了地上。
晏槐也不言语,只是走上前查看,小白马还在哀嚎不止。
宋惊鹊看着他在小白马旁边站定,弯下腰,竟是拔出来一支短短的竹签,尖的那头还沾着血。
“这……这竹签从何而来?”
问话都有些结巴,宋惊鹊脸色渐渐泛白。
晏槐将竹签递给他,见他不太愿意接,便将竹签又收了回来,淡声道:“小皇子不应孤身一人。”
宋惊鹊闷声道:“我只是让马官去给我换一匹马……”
晏槐道:“虽不是想害你性命,但仍有危险,小皇子还是请回。”
宋惊鹊争执道:“不!我不回去!”
他都已经夸下海口了,又如何能回去,也没收获一只猎物,扫了面子,他没那个脸。
晏槐定定地望着他,宋惊鹊也不怯懦了,巴巴地看回去,虽然有些心虚,但他还是硬着头皮与晏槐对视,目光坚定。
良久,宋惊鹊都要被他看得腿软了,晏槐才垂下眼,微不可查地轻叹了口气,上前走了一步。
宋惊鹊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见了走了一步,自己也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他对晏槐,总是心生畏惧,第一次见面便是在那槐树上。
昨夜里他被瑜贵妃骂了一顿,心生委屈,难以入眠,便穿了鞋跑到后花园,爬上了那颗槐树。
他是时常在槐树上玩的,槐树生得高,上面风景独好,有委屈了,不开心了便躲到这里来,瑜贵妃时常都找不到他。
他寻了根粗壮的树枝往后一仰,双手放在脑后睡下,索性是近期天气暖和,即便是夜里也不太冷,他经常是一躺下就睡到第二日。
太傅向瑜贵妃告了他的状,又骂他整日不学好,说他在诗词考核时偷偷作弊,鬼又知道那小纸团从何而来,他为了好好表现,考试之前背了许多遍了,明明是胸有成竹,然而却飞来横祸。
想到这里,宋惊鹊又委屈不已,眼眶发酸,他抹了把眼睛,再睁开时却是吓了一跳。
原来,前面砖红色的围墙上正立着个人影。
宋惊鹊心跳都漏了一拍,夜里黑暗,他又看不太清,隐隐约约觉得是刺客,心下惊慌,环顾四周,发觉树叶茂密环绕,他躺在这里应该不能被发现。
于是,呼吸都压低了些,一颗心高高悬着,眼看着那人站立了一会儿,竟是忽地飞到了这棵槐树上。
宋惊鹊顿时被吓得魂飞胆破,身形不稳,直直地从树上跌落了下去。
“啊!”他发出一声惊呼,这棵槐树少说也有两丈高,这样掉下去,屁股都要开花了。
谁知,这人没落到地上,反倒是落到了一个硬邦邦的怀里,一手揽着肩,一手操着膝盖弯儿,他直接落到了刺客怀里。
月亮破云而出,月光缓缓撒下,地面上投射着树叶剪影,在落地的一瞬,宋惊鹊睁眼便坠入了那双浅色的眼眸里,如深泉一般,他整个人都呆滞住了。
待到反应过来时,这人还抱着他,神色淡漠,眼睛仍是注视着他。
宋惊鹊当即挣扎起来,刚被放下来,就喊道:“救命!抓……唔!”
他喊了一半就被男人捂了嘴,那大掌捂着他的唇鼻,一时之间,一股浅浅的青草香传来,他的那颗高悬的心忽地放了下来。
只是,这人手掌温度炽热,方才被抱在怀里时,那人的体温也是极高的。他细细打量,见月光之下,这男子竟是双颊泛红,胸膛起伏不断,呼吸十分急促。
这……这这这是怎么了?
他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见这男子低下头,撤了捂着他嘴唇的手,捏着他的下巴狠狠地吻下来。
嘴唇触及到的一瞬间,宋惊鹊人都傻了。
任由着男人粗暴地吮吸着他的两瓣嘴唇,呼吸都是滚烫不已,渡进他嘴里的津液都仿佛带着一股蛊惑的味道。
宋惊鹊回过神来也只是激烈挣扎了几下,因为随着男子不断的侵入,渡进他嘴里的津液越多,他的身体仿佛就越软,最后直接软成了面条一般,瘫在男人怀里。
怎……怎么回事?
好热……
他的身体也忽地发起热来,原本是抵着男人的胸膛,这下直接软成抓着他的衣襟了。
男人勾着他的舌头纠缠不休,另外一只手情难自禁地在他身上抚摸。
明明是隔着衣服,可是男人的手掌却似乎点了火,摸到哪里,宋惊鹊的皮肤就上升一个温度。
“啊……”双唇轻离之时,宋惊鹊不由自主发出一声呻吟,这一声在寂静的夜里十分明显,娇软而妩媚,带着十足的情欲。
他猛地清醒了,使出全力将男人推开,连忙抹着自己的嘴唇,眼睛含泪,颤抖地指着男人,“你……你,你……”
男人却是再也撑不住了,他突然半跪而下,呼吸更加急促了些,忍耐道:“走……你走!”
作者有话说:
没错,小槐他……中春药了!!
第13章
如何中的春药?
已经不用猜测了。
熹帝夜晚将他请到殿里设宴就已经意味深长了。
明知结果是什么,但皇命难为,晏槐无可奈何。
熹帝询问他,是否有中意之人,甚至提出了要与封金国联姻的意向,晏槐接含糊过去,然而,等到喝完三杯酒时,一股燥热从下腹涌上,熹帝才一改面貌,唤了两位的女子进来。
这两位女子,长相身材皆是一言难尽,年岁都似乎过大了些,一人脸上生着连片的麻子,一人肤色不匀、身体佝偻。
熹帝出去之前对她们吩咐道:“好好伺候三王子。”又对晏槐道:“三王子就好好享受吧。这两位宫女是朕亲自为你挑的!”
话落,便命人关死了门,将他与那两位女子关在一起。
晏槐虽被她们纠缠着有些神志不清,但还是凭着一丝清醒,将她们挥开,破了窗,逃出。随即,守在门口的侍卫便追了出来。
夜里道路不清,他又不能叫守卫察觉,便只能飞檐走壁,最后弯弯绕绕寻到了一棵槐树,此时,他已经下腹燥热不堪,胯下之物滚烫又坚硬,心绪不稳,急需发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