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凉[种田][古代架空]——BY:头置簪花

作者:头置簪花  录入:05-25

  一旁兢兢战战如同等待死刑的大夫一听这话,立马送了口气,陡然坐了下去,半晌才抹了抹额上的汗,劫后余生又喜笑颜开道:“恭喜各位老爷、夫人,小人所言句句属实,毫无掺假。”
  也不知这宁府的小少爷为何如此痛恨有孕两字,他诊断其怀胎两月之后,这小少爷就叫着骂他庸医,他惊疑不定,以为这位少爷是得了什么怪病才致如此,一诊再诊,皆是如此,他相信自己行医多年的医术,因此便如实相告这家的当家人,就被这小少爷一副恨不能吃了他的模样盯着。
  甚至为此老侯爷去请了宫里的太医来诊断,如今已然确诊,他一颗叫这位少爷弄得七上八下的心才放在了原处。
  向屋里的人告辞,大夫急匆匆走将出去,看宁家小少爷那样,显然这事另有隐情,他行医多年,早知这类事情知道没有好处,于是不敢再多呆,急忙退了出来,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傅居言被确诊为有孕后就消停了,其他人看到他这样,以为是他初怀孩子,心绪不稳,也就没有过多打扰他,老侯爷高兴的亲自将太医送出了府,“张太医,宫里那边……”
  张太医了然一笑,“老侯爷放心,在下就是不说,皇上也是要过问的,何况如此大的喜事,在下如何敢瞒报?”
  老侯爷这才笑着将人放行。
  葛正修在内室默默陪着傅居言,他没有想到,傅居言对这件事反应这样大。
  傅居言就抱膝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半晌,喃喃道:“怎么会……我……”
  虽然已经努力去适应自己如今的身份,他对哥儿这类人也绝对没有看不起的意思。可是,哥儿的外表太具有欺诈性了,虽然大多清秀阴柔,但在傅居言看来,和他曾经世界里的男人也没什么不同。
  他潜意识排斥自己身份的转变,因为在他二十几年的现代化教育里,他的对性别的认知一直都只有两种——具备生育的女性和没有生育能力的男性。
  他知道自己是哥儿,却下意识拒绝去想这个性别背后更深层次的含义,那违背他的认知,违背他对自已一贯的性别定位。
  可是现在,他有了孩子,以一个他以为是男性但其实是哥儿的身份。
  傅居言满面茫然,那是一种固有认知被突然推翻时的难以置信和不可接受。
  葛正修本来对这件事乐见其成,甚至在得知傅居言怀孕的那一刻,他的心里,所有的所有,都只剩了喜悦和感动,如今听到傅居言这样说,却心疼得受不了,他是知道傅居言的真正身份的,一梦一生,居言在那个世界里,是堂堂正正的男儿身,和他一样,有着铮铮铁骨,男儿血性。
  如何能接受一夕之间,他却成了那个为人生子育子的人?
  可是,叫他说出不要的话,他却是绝对开不了口的,他承认,他极度渴盼能有一个他和居言共同的孩子,流着他们共同的血脉,有着他们身上各自的特点,是他和他的结合体。
  单是这样想想,就让他感动的不能自已。
  可是,如果居言真的接受不了,他又该这么办呢?
  他将傅居言拢到怀中,轻声哄着:“是我不好,对不起,居言,对不起,……如果你不想要……对不起,能不能为了我……”
  他仿佛感染了傅居言的无措,变得语无伦次起来。
  无论如何表达,都难以说明他现在的心情,心疼、无措、欣喜、慌乱、恐惧……
  “我,我不知道……”傅居言喃喃道。
  他手不自觉地抚摸自己的下腹,平坦如初,只是他知道,已经不一样了。难以想象,这样的地方,居然有一个生命安稳地待在这里。
  他的确难以接受,但是当时乍一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他居然第一反应是欣喜的,孩子啊,无论在什么时候,那都是生命的象征,任谁听到即将有一个孩子要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都会由衷的感到高兴的,然后,当他把大夫的话彻底消化了,明白过来这个生命的孕育者不是别人,而正是他自己时,他清醒过来,感到了震惊。
  他脑子里甚至轰然响了一声,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只是耳鸣嗡嗡作响,叫他心烦意乱。
  可是听到葛正修这句话,他摸着自己的肚子,一个小生命啊,他真的,舍得让它消失吗?
  突然,他抬起头来,目光灼灼:“你那种子怎么乱窜进去的?明明都带了套了。”
  葛正修也不知道,随即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小心看向傅居言,低声道:“好像,有一回,破了。”
  他那时候其实有一点察觉,但又不确定,再加上心里藏了小心思,也就没去在意,没成想就那么一回,就中了。
  傅居言深吸了口气,被他一打岔,刚刚悲情伤怀的情绪散了个干净,没好气道:“就你头铁,那么结实也能给戳破!”


第97章
  不管傅居言愿不愿意, 他肚子里的这个孩子都安稳地在他体内慢慢长大。
  宁府里上上下下,都将他当成了易碎的鸡蛋,甚至连门都不然他出了。傅居言不是安静的性子, 外面和福王的事业办得有声有色, 正是发展的好时机, 却要被如此困在府里, 他心里不忿,向葛正修闷闷诉说, 结果葛正修更加过分,莫说不让他出门,就是在府里,只要他想做些什么琐事,葛正修就能第一个跑过来帮他做了。
  葛正修经过一年多的磨练, 又有各方明里暗里的提拔,官职早就升到了四品, 成为了他曾经并不想成为的铁血将军。
  但自从得知傅居言怀了孕,军营里也不去了,基本功也不练了,整日待在他身边小心翼翼伺候着, 嘘寒问暖、温柔小意, 傅居言一有情绪变动,这人就比他还要难受,抓着他不停道歉,生怕他不折腾他一样, 府里人见了, 人人都说葛正修是个好郎君,他们小少爷半生不顺, 却许了这样的人,实在是天生贵气,老天保佑。叫傅居言很是有苦说不出,这说明他眼光好好不好?跟运气有半毛钱关系?
  但是很快,葛正修就因为军事繁忙,不得不去军营了。傅居言没了他的各种约束,反而自在了不少,毕竟府里人虽然也时刻盯着他,但不会像葛正修一样,一秒看不见都要找上半天。
  可是随着傅居言肚子里的孩子越来越大,葛正修却跟着越来越忙碌了起来,两人同床共枕,傅居言却几乎每天早起睡前看不到他的面。
  这样的忙碌,叫傅居言起了疑心,可是他面对他的疑问,一向对他无话不说的葛正修却敷衍起来,府中其他人也一样闭口不谈,他身边的下人本就不多,还是怀孕后谢夫人专门拨给他的,都是在府里待久了的老人,面对他的盘问,皆是以谢夫人吩咐为尊的模样,叫傅居言谈听不到半点口声来。但他却明显的感觉到,府里的每个人,都紧紧崩着心弦,宛如大战在即拉满的弯弓,紧张的气氛弥漫在所有人之中。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天左右,竟然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甚至偶尔的午夜起来,傅居言都能看到葛正修坐在床头静静看着他,眼神恍惚,眉头紧锁,居然是一副愁苦不堪的样子。
  这让他心中越来越感到不安,同时也心生忿怼,被所有人瞒在鼓中,他并不觉得这是对他的保护,在他们之中,傅居言挑了宁戟,他这位大哥最是不惯说谎,说了谎就好像被猫叼了舌头一样,很好辨别。
  这天宁戟急匆匆回府,连饭都来不及吃,拿了要的东西就要赶回军营,一出门就被傅居言堵在了院门口,宁戟一顿,“小弟,你怎么来了,下人呢?怎么放你一个人随意走动?”
  傅居言的肚子已经有四个月大,微微隆起,平日里从不离身的下人居然不在他身边,他不在意地摆了摆手,这些人太紧张了,他这样的程度,哪里需要什么人搀扶,“大哥这样急匆匆的,可是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哦,我不是探听军中情况,就是想问问,你和正修哥镇日忙得不见人影,不知道的,还以为要有仗可打了呢。”
  “咳咳咳……”宁戟像是突然被呛住了一样,发狠地大咳起来,咳得满脸通红,好半天才止住,他立在那里,支支吾吾的,“哪,哪有仗打的,小弟不要担心,在府里安心养胎,府里,太太平着呢。”
  傅居言透亮的眼睛紧紧盯着他,“只府里太平,那么其他地方,京都城呢?!”
  他这猛然的一声喝吓了宁戟一跳,下意识顺着话回道:“不不太好。”
  傅居言直起身,表情淡淡的。
  “大哥,都到这地步了,你不如说了吧。”
  宁戟自知着了道,暗悔不已,他这小弟,平日瞧着很好说话的一个人,真的恼起来,可是六亲不认的,想到若被二叔二婶爷爷他们知道,消息是从自己这里泄露出去的,他就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被傅居言一再逼问,又不能一走了之,宁戟十分后悔刚刚看到傅居言身边没有人为什么不叫几个小人过来,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在这,这要是居言有什么三长两短,那他不得被大家活吞了。
  要命,这居言怎么就非挑着他盘问呢?宁戟又气又急,干脆破罐子破摔道:“王家两万铁骑正于辅都攻城,打算和西周里应外合,先擒王,后侵国。”
  “什么……?!”
  傅居言又惊又怒,“这样大的事情,你们就,就这样瞒着我?!”
  宁戟表情讪讪。
  “现在什么情况?”
  “辅都三千骑兵死守,另有两万步兵严阵以待,周边各地正在往辅都加派援兵。”
  傅居言紧紧扶住门框,低声道:“那你们整日都在干什么。”
  如果只是王家造反,攻城辅都,铁骑虽然强大,但在城中,未必能发挥最大的作用,周边各城大可群起攻之,团团围困敌军,将其铲灭,如何能让他们陷入如此狼狈境地,他不相信,只是单单的王家造反。
  他的敏锐洞察叫宁戟心惊,被他一再追问,宁戟只好和盘托出。
  原来王家自被皇帝铲除臂膀,便一直怀恨在心,其后宁家崛起,又步步紧逼,王家心知皇室早就想要对付他们,索性先下手为强,揭竿而起,自立为王。
  王家这些年来,隐忍不发,只为今朝,力量实在不可小觑。
  隐藏在辅都附近应弥镇的兵数,粗粗估算,已经有十万之众。
  在如此靠近辅都的地方,重兵把守之下,竟然让他们在朝廷的眼皮子地下藏了这样一支庞大的队伍,也难怪皇帝震怒,叫他们出兵应弥,一力将反叛军队剿灭。
  只是他们各种筹谋,还没来得及出发,竟然先让敌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为今之计,只好应战。
  傅居言冷笑了一声,喃喃道:“这么说,他这些天……”难怪,他时常觉得葛正修看他的眼神不对,醒来时往往发现他在一直守着他,身上重甲加身,好像随时准备走一样,原来已经到这种地步了。
  现在这种时候,葛正修已经抽不出来时间回府了,可是他心里牵挂着傅居言,众人体谅他,他便常常回家看一看,往往是夜里待一会儿就走,庆幸的是,居言自有孕以来,虽然其他反应都不明显,却很是嗜睡,总以为他是夜里睡过了才走的,因此他得以瞒他这么久。
  这日夜里,他匆匆赶回来,走近院里就发现气氛不对,傅居言身边的两个侍女立在内室门口,大气不敢出的样子,屋内灯火通明,竟是将灯都点上了。
  灯光下,人影绰绰,傅居言坐在桌上,分明是在等他。
  葛正修心里慌了一下,随即正了正步伐,轻轻迈了进去,“怎么还没睡?灯点这样多,不小心碰到怎么办?”说着,就要将墙边的灯火熄灭。
  “别动。”傅居言说,转过身来,定定看着他,“灯亮才好,好叫我看得清楚。”
  “什么?”
  “看清楚,你眼都不眨地敷衍我时,脸上的表情是不是一样的义正言辞,无懈可击。”
  葛正修僵住了,良久,一滴泪从红烛中落下的时候,引得火苗跳动在那张明明暗暗的脸上,“你都知道了。”
  “我若不知道,你们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葛正修,我是怀孕,可我不是居于闺中的弱妇娘子,也不是娇弱不知事的娇娇女,我以为,你知我已久,不会瞒我。”
  他若是知道他、明白他,又怎么会觉得他会因为这些事情被打倒。
  “我……”那张冷漠的脸是傅居言从来没有对他流露过的,葛正修终于慌了,“我只是,你不愿意。”
  他知道当初傅居言给了皇上什么,也明白他内心的挣扎,战乱在即,东陵和西周必有一战,以皇上的英明,发现纸筒中火|药的秘密不是难事,倘若皇上真的决定要用,他不希望,居言背负太多的血腥。
  傅居言愣住了,没有想到他会这样想,他以为他掩饰的足够好,却还是叫这人发现了。
  他一时无言,望着风尘仆仆的葛正修,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忧你所忧,喜你所喜,得一人心,与子白首。他突然觉得,来到这个世界,是他莫大的幸运。
  葛正修一直小心看着他的脸色,这时候才敢上前,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来,傅居言瞧着眼熟,“这是?”
  葛正修将玉佩小心给他戴上,“……当年先帝去前,机缘巧合,我正服侍左右,当时……先帝弥留之际,将它交给我,说是上面刻的是他的太子的名姓,他和他母亲各留一字,可惜两人不知所踪,先帝将它交给我,希望有机会,能将其带到它主人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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