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瑾立刻就张狂不起来,求饶道:“阿昼,你也知晓的,我不这么做,卫家早没了。”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阿昼别怪罪我了。”
施昼端不下去了,他就想吓唬吓唬卫瑾,其中的道理他都明白,他勾唇笑出声,一把抱住了卫瑾,还非常“好兄弟”般拍了两拍:“我还以为,我真的无路可走了。”
“却没想到……果真得凭心识人。”施昼说罢,就放开了卫瑾。
完全没看到卫瑾耳根子都烧红了。
施昼这一抱实在太突然了,卫瑾还有些怔。
方才……阿昼主动抱他了。
刚回过神,就听见了施昼死亡一问:“那你之前天天去青楼做什么?”
卫瑾咳了几声:“我就去听听小曲儿,喝个小酒儿什么的,哪敢做其他的?每次没待多久就被那些孟浪的姑娘吓回来了。”
施昼毫不留情的嘲笑出声:“你就这也敢说要带我见见世面?”
卫瑾反驳:“那也比你没去过好,我起码去过!”
施昼挑眉:“去过又怎么了?你体验过?”
两个好歹要弱冠的人了,幼稚的拌起嘴。
好一会儿才回到正题。
卫瑾正色道:“之前卫炙也偷偷带我上过几次战场历练过,我脊背上还有那时留的疤在。”
“经验不是很足,但是杀蛮族一个寸步不留也是足够了。”卫瑾放下话来:“也就卫炙他能被这些废物弄成这幅模样。”
施昼皱眉道:“你莫自大,若是蛮族提的要求不算太过分,我也会应了,总之会尽力避免你领兵上战场的。”
卫瑾极其不服:“为何?你还是信不过我?还得我再毁你几只簪子?”
施昼连忙制住他:“你消停些罢,我那些簪子一个顶一个金贵,再折我就要你赔我了。”
卫瑾当然是赔不起的。
施昼耐心解释:“此次由你来领兵,身份一定会暴露,你私自偷溜出京城,本就违反皇命,若是立下战功,可功过相抵,但卫家可就难保了。”
“树大招风,父皇一直放心不下卫家。”
又有哪位皇帝,能放心的下来掌握大半兵权的世家,能容的下一位民心所向的卫炙,就再也容不下第二位了。
“若是立不下……你承担不起这份罪责。”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两人在一起正经不过一秒。
还有,为什么没有小天使评论了。是想失去日更的我吗!
我生气了!(超大声的委屈)
第44章 议和【一更】
当日下午,蛮族就派人递了帖子。
那蛮族使者单枪匹马,一人前来,仅这而言就是对中原是踩在面上的蔑视,气焰之嚣张令边上瞧着的士兵恨不得生宰了此人。
施昼面前的桌上就摆着那卷起纸张,没有立刻去查看。
他听完禀报后,得知此时这使者尚在城墙外候着等待回复,便先下了命令:“你前去告诫军中的人,勿意气用事对使者下手。”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这已是常识,怕就怕有些人控制不住自个脾气。
那小兵下去后,营帐内就只剩施昼一人,他这时才将纸卷摊开。
大致是写,两天后请他去蛮族那商量议和与卫炙一事。
施昼未过多犹豫,直接让人去告诉那使者他应下了。
他知晓此去有如鸿门宴,他也敢赌,赌蛮族不敢对他下手。
第二日,施昼下了一个命令,让当日在前阵看清战场上卫炙是如何重伤倒下的战士前来禀报,禀报者有重赏。
他等了许久,却未等到一人,仔细一查才发现,当时卫炙已被围住,他身后能看清状况的士兵仅有十几人,却大部分都已重伤昏迷不醒。
醒着的却纷纷说自己当时未看不清。
“怎么会如此巧合……唯一安好的人居然是周衡。”施昼讶异道。
“周衡的口供是说当时卫炙是被耿戎击倒的。”江奕沉声道,衣摆上沾了点鲜红的血液,还在逐渐晕染着。
他刚从关押周衡的地方出来,逼问了一番,却是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其他的。
要知晓,江奕审问人可是有一手的。
施昼也闻到了江奕身上的血腥味,叮嘱道:“别太过了,若是冤枉了他……也不好对军中交待他满身伤痕是如何回事。”
江奕应了声。
已近傍晚时分,施昼收到了京中回信。
一天一夜,使者拼了命又废了好几匹马才能如此快速的往返边疆与京城。
所有人都撤下去后,施昼才掀开那个金属质地却又做工精致的盒子。
这是……虎符!
施昼手一抖,差点没摔下来,忙不迭的又拆开虎符下压着的那封信。
——这战事全交于你一手负责,无论出了何事,朕都不会怪罪,勿让朕失望。
皇帝手中剩下的那一部分兵权全交给了他
施昼想骂人。
他怎么负责?拿命负责?皇帝就不怕他一个不好,蛮族入侵他这皇位就别想坐了吗?
也真的是敢,全部担子都给他来挑!
施昼将虎符牢牢握在掌心,站在原地深思了会儿,决定过两天去蛮族的时候,他要带着十万大军去,就在战场中间那候着,蛮族怎么着也不敢对他下手了。
总的来说,就是一个敢给,一个敢用。
施昼用的也心安理得,他父皇给他撑的腰,不好好做出一番成绩他都感觉对不起那千里迢迢给他送虎符过来的战士。
况且虎符在手,施昼怼起人来也更加不方了,走路都大摇大摆的。
——
耿戎骑着马亲自来迎接对面这五皇子,在看到人身后那千军万马时,嘴角一僵,脸色瞬间沉下。
“大汗!这该如何办?”
“他们该不会想出尔反尔?”
耿戎回道:“再等等看,卫炙在我们手上,他们不敢。”
待那五皇子缓缓靠近时,耿戎看清了那红衣人的面貌,挑眉叹了声好相貌。
再看这人清瘦的不成样,心下不禁对这五皇子的实力轻看几分。
“殿下,您身后这是何意?”耿戎高声问道。
施昼不急不慢,驱马向耿戎那走进,轻笑道:“这是本殿对蛮族的诚意。”
“十万大军,不知可汗满不满意?还是说本殿太过高看蛮族了。”施昼冷声道。
□□味十足。
耿戎也‘回敬’了一句:“殿下,是您太过低估了。”
施昼径直跨过了那条肉眼不可见的线,进入到了蛮族的领地,他身后跟着十几位看似平平无奇的骑兵,距离最近的那一位是易容了的江奕。
还未等耿戎调转马头,施昼就在他身旁停下。
耿戎就见着这位五殿下很是高傲的斜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似是理所当然地道:“可汗还不带路?”
有些意思,像爪子未锋利就迫不及待向比他强大好几倍的敌人张牙舞爪的笨猫。
耿戎肆意的笑出声:“殿下好气度,我这就领路,不过此时殿下应该称呼我为大汗。”
施昼皱起眉,心下却一惊,不过短短时日,耿戎就成了蛮族大汗吗?
耿戎提醒道:“殿下可跟紧了。”
话音刚落,耿戎骤然掉头,握紧缰绳狠狠一拍,那马霎时超前冲了出去。
施昼二话不说,也拍马紧跟,江奕紧随其后。
剩下的蛮族人与中原士兵也赶忙跟上。
施昼在蛮族营帐内蛮族人安排好的座位坐下。
耿戎坐在首位:“殿下,我们蛮族无中原的茶叶,只能以酒相替。”
施昼就见他对面那位脸戴半面具的男人提着酒壶走过来倒酒。
酒满至溢出,男人才提起壶口。
施昼提杯站起,酒液随着动作洒出,顺着手骨弧线划下,又染湿了袖子,使得那红裳更加暗沉。
“有劳大将。”施昼道,说罢从大将手中径直拿过那酒壶,就往自个桌上空着的酒杯倒,倒完,将酒壶放下,提起那个杯向大将示意。
大将怔了下,方才接过,轻笑道:“殿下不用如此防备。”
怕是怕他们下毒,才又给他倒了这杯酒。
施昼困惑:“什么防备?本殿只不过想与大汗、大将共饮一杯。”
他的确是以防万一。
耿戎与大将一口饮下,施昼微抿了一口,笑道:“见笑了,本殿酒量不好。”
大将提起酒壶往回走:“无妨。”
施昼坐下:“大汗想议和,总得拿出些诚意来。”
耿戎问:“就是不知殿下想要什么诚意?”
施昼冷眸看向他:“本殿要见卫炙。”
大将坐回自己的位置:“殿下大可不必担心卫将军的伤势,我们派了上好的医者与草药去医治卫将军的伤。”
施昼重复道:“本殿要见卫炙一面。”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昨天的更新,二更应该在晚上。
第45章 议和【二更】
昏暗的营帐内,身着血袍、一身脏污的男人被镣铐锁住了双手双脚,关在了囚笼内。
面色苍白如纸,还出了细密的冷汗,身上的伤势只是简单处理过。
施昼看着面前昏迷不醒的卫炙,心中疼的窒息了一瞬,他深呼吸一口气,压着愤怒道:“大汗这是何意?”
他见到卫炙这般狼狈、奄奄一息的模样,心下难受的不行,恨不得将如此对待卫炙的蛮族人一刀杀了。
耿戎状似疑惑:“难不成中原对待俘虏是当做座上宾般伺候吗?”
施昼骤然转身怒视他,手抬起对准耿戎那张脸就想甩袖下去。
耿戎毫不费力的抬手握住施昼的手腕,他制住人的动作,低声一笑:“殿下这是想跟我动手?”
此时营帐内只剩三人,除去地上昏睡的卫炙,就只有耿戎与施昼二人,其余人全在账外等候。
施昼拽了拽手,没拽动,咬牙道:“大汗欺人太甚!”
耿戎迈步逼近他。
他低头看着施昼那双清澈的黑眸,又掂量了下握着的那截手腕骨。
没多少肉,一掐就硌的不行。
软弱无力的,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哪来的胆挑衅?
施昼也只看着他逼近,未生出怯意后退,虽是仰视着人,眼中却是蔑意。
他镇了镇心,勾唇轻声道:“大汗若想议和,本殿劝你好生待卫炙。”
“或者今日就让我带走他。”
耿戎站定,他垂眸看着面前艳丽的过分、好看极了的人,红唇吐着狠话,却让人未感受到丝毫威胁之感。
他们挨的极近,鼻息交杂在一起,偏偏谁也不想后退。
耿戎是因为美色惑人。
施昼是因为气势上不能输。
“放开本殿。”施昼冷声道。
而后耿戎态度极其轻佻的,歪头凑在了施昼的耳畔:“殿下好香。”
确实挺香的,远了没感觉,凑近了才觉得简直是香的要命。
活脱脱的调戏,这把戏一看就老流氓了!
施昼气的想扇他一耳光,低斥道:“放肆!”
耿戎不再逗弄他了,后退一步将施昼的手放下:“是我过界了,望殿下莫怪罪。”
怎么可能不怪罪?
被敌方头子将面子活生生的踩在地上,他若是不管其他的,这人已经死在他剑下了。
早晚他会将此仇报回来。
施昼压下眸中的戾色。
他垂眸不再去理耿戎,而是转身向被关在笼子里的卫炙走去。
施昼走到笼子前半蹲下,毫不在意垂下的衣摆被地上的尘土弄脏,他透过缝隙向笼内伸出手去探卫炙的鼻息与脉搏。
吐息与脉搏平稳,就是虚弱极了,但可看出是无大碍的。
“卫炙?卫将军?”施昼轻声喊道。
躺在地上的人毫无反应。
施昼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瓶,从里到出了几粒药丸就想喂卫炙咽下。
耿戎问道:“这是什么?殿下可不要乱喂的好,若是人死了将这罪名怪到我们头上可如何办?”
施昼吸了口气,在心底重复了好几遍“不要生气、不要生气……”:“不过是疗伤药而已。”
药粒是华蓉怔特地制作给他的,药效惊人,不止能在危急时刻保人一命,对严重的伤口更是有着奇效。
他不要钱似的喂卫炙咽下那几颗药丸。
药粒入口即化,施昼眼见卫炙喉结轻动了几下,全咽下了之后,施昼又继续蹲了一会儿,见人实在没其他动静,方才起身。
施昼出营帐时,未看见那一直没动过的人手指轻微蜷缩了几下。
卫炙在剧烈的疼痛中醒来,他凭着直觉,侧头向发出走动声响的地方看去,只轻轻一睁眼,模糊的视野中就出现了一位红袍人的背影。
只一眼,他就认出这是施昼。
下一刻,卫炙又在疼痛中昏睡过去。
回到了最初商议的营帐后,施昼提出条件:“议和可以,本殿只有一个要求,将卫炙交出来。”
耿戎一口饮尽杯中酒:“我听闻,中原的连州七城水草肥美,适合放养牛羊与牧马。”
大将也紧跟着接口:“不知卫将军可否值连州七城这个价?”
这算盘打的谁还不明白,蛮族不止想让他们退兵,还想拿卫炙来换这连州七城。
异想天开!
连州七城是近年来富裕起来的城池,因为地形奇异,道路互通,易守难攻,再加上近几年风调雨顺,粮产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