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垓龙吟[古代架空]——BY:如雷灌耳

作者:如雷灌耳  录入:06-10

  荡舟山是比玄冥之海更加渺远的地方, 是境中境, 需触发条件才能进去。
  “可有信物?”寒云深问道。
  没有信物别人是不会相信你一面之词的。
  “信物……”江翰墨哗啦啦把自己空间囊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倒腾了半天,将一枚生了木灵的树枝递给他。
  寒云深握紧了那树枝, 看了很久, “那我带他去了。”
  “谢谢。”寒云深临走时说道。
  江翰墨望着他抱着君向若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苦笑不已。
  世间哪有此人。
  *
  君向若趴在寒云深背上醒来了,觉得头昏沉沉的,使不上力气,体内灵力匮乏得同刚筑基差不多。他很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状况很差很差。
  寒云深察觉到他醒来了, “感觉怎么样?”
  “身体很沉。”君向若把下巴磕在他肩膀上。
  “很沉也是我背着的。”寒云深强打精神和他扯皮, 心里却有些苦。
  君向若笑了, “这是去哪?”
  “荡舟山治病。”寒云深背着他赶路。
  “是丹圣在那吗?”
  “……找一位神医道人。”
  君向若何等聪明,此时不找妙手回春的丹圣而是去找什么神医道人,那自然是说明丹圣治不好了。
  他瞌上眼皮,懒懒道:“什么名号?”
  “木灵道人。”
  君向若闻言却是勾了勾唇角。他知道自己和死亡只有一线了
  。
  原因无他, 五十多年前随霍清允到过高竺宗,那时,丹圣有一只灵犬,就叫“木灵”。后来那灵犬死了,寒云深再到剑谷怕就不知道了吧。
  君向若只说了一句:“好。”
  其实生死于他早就淡然了。天地者,万物之逆旅;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人生如寄,比之蜉蝣朝生暮死已然万幸。生与死的差别,也不过是梦与醒的不同。吹风拔蜡,死亡只需要一瞬,自后终古沉睡,同世间万般再无关联。
  世人皆惧死亡,只不过是因为死亡的声势比死亡本身更可怕罢了。
  君向若轻轻环上寒云深的颈项。
  只是现在有些不舍。
  *
  此时,月在中天。
  寒云深已经风雨兼程地踏着湛卢赶了三天三夜的路了。饶是再厉害的修士这么不眠不休地耗费灵力也是会累的。
  叫他休息是不太可能的。
  君向若便道:“我累了,想休息。”
  寒云深有些犹豫,但还是找了个可以遮风挡雨的破庙休息。
  君向若靠着寒云深,盯着火出神,嘴里轻轻哼起了歌来。调子竟是寒云深在北漠唱的那首边塞思乡曲。
  一首渴望归乡的曲子被君向若哼出来,寒云深竟听出了战士面对满地横尸的肃杀战场归家无望的苍凉来。心里冷得直发涩。
  “换一首。”他听不下去了。
  君向若果真没哼了,“换一首想用笛子吹,可现在没笛子。”
  “谁说没有?”寒云深从空间囊里拿出来一支已经发黄的竹笛。
  君向若微怔,“你居然还留着。”
  他认出来了,这是他在青山派的秘境里削的那一支,因为上面被他刻了一个“寒”字,翻过来还有一个“骟”字。
  可当他翻过来,那个“骟”字已被刮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遒劲有力的“君”字。
  君向若指腹抚过那字,心动不已。
  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他把笛子放在嘴边,悠扬的曲调缓缓流淌。
  仿佛有秋虫在井阑里唱晚,寒气弥漫,薄霜结在草叶之上,一盏孤灯残影映照轩窗,在夜幕里独自摇曳。月光凉如水,洒在帷幕层层间,微风缓动。
  曲调轻缓如诉,满满是离声。
  “什么名字?”
  “《长相思》。”
  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
  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
  “不准吹了。”寒云深把笛子抢了。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
  寒云深是真的累了,翌日清晨起得有些晚了。
  一睁眼便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站在面前,箭袖白衣,衣摆飒沓,面容俊美无俦,这张脸哪怕只是挑一挑眉都是祸国殃民的颜色,此时见他醒来,却是冲他笑了一下,“醒了?”
  寒云深见他这般,觉得前几日昏迷不醒面容憔悴的他都是自己的一场梦,“你好些了吗?”
  “好多了。”君向若知道这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有东西在一点一点地蚕食着他的三魂七魄。
  “继续赶路。”
  “既然来了这‘独幽谷’,我们就去看看吧。”君向若理了理自己的箭袖。
  “治好了回来看。”
  “现在就去。”
  寒云深犟不过他,只得不情愿地去了。
  独幽谷正如其名,美景幽然。
  时值阳春三月,两人沿着谷底的清溪走着,两旁青山万仞,遍谷苍翠,空气混着泥土的芬芳,微凉潮湿,水滴顺着结雾的岩石滴落。
  鸟鸣清脆空灵。
  君向若脚步悠悠,当真是来闲游的,这辈子从未这般悠闲过。
  这种时候越是接近死亡反而越是释然。
  寒云深若有所觉,一把拉住他,面色阴沉,“君向若。你是不是怀了必死的心。”
  君向若看了他一会儿,回牵住他,垂眸道:“人固有一死。”
  烈烈怒火在寒云深心头烧着,他气君向若漠然生死,连求生的希望也不怀着,气他竟可以绝情到无牵无挂,一心向死。
  饶是气得不行,却硬是说不出一句重话来。
  但想一想——
  落到如今的田地,君向若却谁也没怨过、谁也没恨过。不怨温行舟,不恨背后主使,不问缘由,不叹命运,这么随性,这么坦然。
  寒云深的怒火灭了,顿时心疼如刀割。
  世间怎会有这样剔透的人。
  君向若任由他拉着,任由他看着,却不敢看他的眼睛——里面的情绪太过灼人,他怕他一看就控制不住自己。
  “再陪我走一会儿。”君向若轻轻道。
  寒云深松开他。
  景色是看不尽的,但路总有尽头。前方是浩渺的清泉水,映着两旁的青山,映着一线天里的湛蓝和云影,悠悠仿佛万古。
  君向若觉得本就模糊的视线毫无征兆地一片漆黑,发昏的脑袋嗡得响成一片。
  “君向若!”寒云深赶紧把他倒下的身体捞进怀里。
  *
  君向若靠着山洞的石壁,他现在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感觉自己像乘着船的上下浮动着,仿佛这副躯壳不再是他的。
  “歇会儿,我们出发。”
  君向若摇摇头,“不去了。”
  “来得及!”寒云深紧握着他的手。
  “根本没有木灵真人。”
  寒云深一双俊目红红的,他怎会不知道没有此人,江翰墨的演技太拙劣了,他怎会不知道,他怎会不知道!他只是不愿接受。这些天他一直在骗自己,好像只要在赶往荡舟山就还有希望,现在谎言被如此直接地揭开,鲜血淋漓,连呼吸都在痛,他快要撑不下去了。
  君向若笑笑,“当年不是你救我,我早该死了。”
  “是你救我。”三百年封印碎去,如获新生。
  “寒云深,你是谁?”君向若问出他早就有的疑惑。
  “我......”
  天道不允许凡人窥见三清的存在,因为那里是它的不公的罪证。三清里的神仙都知道,天机泄露给凡人那定是双方皆受天雷滚滚。君向若虽从前是三清里的神仙,此时也算作凡人。
  但那又如何,他想要的,心都可以掏去,命也可以给,一个真相有何不可。
  寒云深眼底宠溺,他说,“我是天界里的神。”
  外面湛蓝天幕的尽头滚滚有乌云涌来,远雨在那里酝酿,电闪雷鸣在那里蓄势。
  “我猜到了。”君向若道,“你是怎么飞升的?”
  “没有飞升。只能生而为神。”
  君向若愣住,有些自嘲,“那我们拼命修炼是为了什么?”
  最后一点清澈的蓝被乌云尽数淹没,厚重欲垂,积攒着一场旷古的雷劫。
  “有用,只是一世的功德不够,要两世、三世、甚至万世,在某一世的降生,生而为神。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生,人界、修仙界、天界,所以可以说,只有婴儿可以飞升。”
  寒云深的父母只是恰好都是神仙。
  “为何?”“因为天道不许有任何东西脱离它。”寒云深道,“为人、为神都由天道决定。哪怕是神仙也有生死,挣不脱天道。”
  “天道是什么?”
  “平衡。”
  既是平衡那又何来不公。说天道不公,不过是对没有得到天道偏爱的抱怨罢了。
  洞外惊雷震天!竟比渡劫修士的雷劫更加声势浩大!
  寒云深道:“你也曾是天上的神仙。”
  “哦?哪一位?”
  “最厉害的那位。你是……”福至心灵,“统领万星的星君,懂得星星的秘语,知道上古的传说,你……”
  寒云深突然顿住。可以从星星那里知道上古的传说,那包括帝释的阴谋吗?……所以这就是帝释杀人的理由?
  “嗯?”君向若催促他。
  “你可以改变星宿运动的辙迹,普天之下的气运皆在你掌中。”寒云深攥紧了拳头,“甚至是仙帝的气运。”
  君向若笑了,“那我还真是厉害。”
  寒云深没有再说他为何又来了人间。
  君向若也没有再问,真也好假也罢,故事一定很长,但他的时间不长了。
  他静静地看着寒云深,仿佛想把这张脸镌刻进死亡里。
  “我曾想过,待你此间事了,我陪你去人界。”
  寒云深心抽疼得厉害。
  “看来是负你了。”
  “不曾。我陪你。”
  他看出来了,寒云深能这般冷静地同他说话,是因为那双眼睛里除了快溢出来的温柔,还藏着万念俱灰的决绝。
  “不要你陪。”他说,“好好活着。”
  这句话让寒云深最后的壁垒崩溃,绝望顿时如溃堤之水,失了救命的稻草,乱了所有的方寸,“不......”
  “魂飞魄散,我更是无处不在,我会一直陪着你。”
  君向若看着他,笑意浅浅。
  “山风拂面、落叶拂肩,便是我来见你。”
  寒云深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只是看着他,千言万语哽咽在喉际。
  君向若看着他,眼底充满了爱恋。
  眼前蓦然一片漆黑,意识渐远,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君向若!”寒云深喊他,“睁眼!”
  “睁眼……”
  “求你……”
  寒云深牵着他的手,额头贴着那手,浑身都在颤抖。
  脑袋里轰鸣一片,心凉得如坠冰窟。
  谁来告诉他这是假的,这是梦。
  谁来……
  谁来……
  谁来!
  外面的闷雷仍在嘶吼着,声势浩大仿佛世界将尽。
  寒云深把君向若揽进怀里,枯坐成一尊石像。
  万物有始终,山水有相逢。
  而今,世间再无君向若。
  永永远远。
  作者有话要说:注:
  《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李白
  夫天地者,万物之逆旅也;光阴者,百代之过客也
  《相思曲 》戴叔伦
  鱼沉雁杳天涯路,始信人间别离苦。
  《长相思·其一》李白
  长相思,在长安。络纬秋啼金井阑,微霜凄凄簟色寒。孤灯不明思欲绝,卷帷望月空长叹。美人如花隔云端,上有青冥之高天,下有渌水之波澜。天长地远魂飞苦,梦魂不到关山难。长相思,摧心肝
  《孟冬寒气至》?汉 · 佚名
  上言长相思,下言久离别。
  “他日抗战胜利,你作为抗日名将,乘舰过吴淞口时,如有波涛如山,那就是我来见你了。 ”
  ——郭汝瑰,1937年,于淞沪会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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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海潮生》
  嚣张跋扈拽炸天受×冷漠佛系腹黑逆天攻
  萧朔(受)×云无象(攻)
  强强,1v1,he
  相杀相爱。
  双向暗恋死鸭子嘴硬。
  前期互虐,后期互宠
  云无象:“建议你狂犬病先治一治。”
  萧朔笑笑,把长刀扛在肩上,:“治不好了,专咬恶狗。”
  恭亲王府的小少爷萧朔是八抬大轿抬进幻海门的。娇生惯养、嚣张跋扈,偏偏又是个根骨绝佳的天才。
  一进这幻海门,小小年纪的萧朔就收了一帮小弟,开始了他鸡飞狗跳的又学霸又校霸的校园霸主之路。
  护短又霸道,一干弟子打不赢还骂不过,更是找不着人替他们出头。
  萧大魔头,声名远扬,一时无人能降。
  这有什么办法呢,谁让这修仙大宗幻海门的靠山就是他那恭亲王老爹呢。
  在这幻海门里连掌门都要对这位关系户礼让三分,有谁不长眼的敢触他的霉头?
  哟,别说,还真有。
  “你莫欺他们。”
  震惊!一个外院弟子竟然和萧大魔头杠上了,还大打出手,还打平了!
  很好,云无象是吧,我记住你了。
  这梁子结大发了!
  云无象清净的外院修行生活没了。每天一小事,三天一大事,事事要命,这可是玩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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