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绣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愁云伤疤

作者:愁云伤疤  录入:06-11

  “或许是...欲擒故纵?亦或自惭形秽?甚至心有所许?”
  陶澄失笑,“心有所许甚好,那我和她就成一条船上的了。”
  轻陌琢磨,“那怎么办,要不我换装去见见她?”
  “老实待着。”陶澄威胁的揉捏他腰间的痒痒肉,“最近还盛传一件事,李三着了魔。”
  “李三?李长茂?他怎么了?”
  “你最近在青楼里可见过他?”
  轻陌摇头,“天天坐在雅间里,谁进来我见谁。自那回坑骗他银子之后,再未见过。”
  陶澄道,“约摸是托你了的福,据说他去过一次茶园回来后性情大变,以往多浪荡,现下便是多洁身自好,收拾的有模有样。”
  有些惊诧,轻陌道,“我就是要他去茶园来着,茶园不比闹市,是个谈心的好地方。”
  “他们应是谈到一起去了,连结亲的日子都提前了。”陶澄拍拍轻陌,“你已名声在外,李三一被问起就把你往外抖,说是多亏了你那一书神来之笔,让他喜结良缘。”
  轻陌哽了片刻,才明白过来所谓的神来之笔八成是李三当时说记不住,他便随手扯下一张纸,照搬了陶澄风度卓绝的那一身行头。
  “这,全然是,巧合罢了。”轻陌喃喃,“我徒有虚名。”
  陶澄亲亲他,鼻子拱来拱去的嗅,“别忧心,也是无巧不成书罢了。”
  仍是心虚,但只虚了一个亲吻的功夫,随后轻陌一下子跳开怀抱,陶澄捞了一把都没捞住,看着他往屋里跑,眼里尽是笑意,还不待起身,又看那人捏着好几张银票跑回来。
  轻陌眼里放光,“过来,带你来看鸟窝。”
  鸟窝在房子后侧的屋檐下,当时用来爬屋顶的梯子还在,轻陌把银票塞给陶澄,二话不说转身就要往高爬,手才刚握上梯子就被打横抱走了。
  陶澄垂眸瞧他,“我怎么告诫你的,说说。”
  轻陌还在得意忘形的讨巧,“鸟窝里有机关,你不想看看吗?”
  陶澄仍是瞧他,一言不发。
  轻陌在眼神的威胁下终于收敛起得意的大尾巴,缩了缩脖子,“你,不想看看,吗?”
  妥协的还是陶澄。
  原来传闻中鬼斧神工的鸟窝还真有点儿机关,让陶澄哭笑不得。
  他站在梯子上端,看方方正正的木箱子里铺满了干燥的稻草,俨然被整理成了窝的形状,就等识相不识相的鸟雀来安家。
  轻陌仰着脑袋在地上指挥,“你往窝儿的侧面看,是不是有一处接缝?”
  “有,看到了。”
  “你用指尖往里面戳它,能戳进去,会从另一边出来。”
  陶澄照做,果然戳出来一处手指粗细的凹坑,他摸到另一边,捏着冒出的一截将木条抽出,在快要彻底抽离时,轻陌又道,“里面是个暗格,放了一个小包袱。”
  实在是鬼斧神工。
  陶澄握着巴掌大的包袱站回到轻陌面前,“这是什么?亏你能想得出来藏在这里。”
  轻陌贼兮兮的,“我的赎身钱,放屋里总不安心,我机智否?”
  陶澄愣了一瞬,“什么钱?”
  拆开包袱,入眼是一沓子银票叠的整整齐齐,轻陌把今天赚的那几张放到最上,欢天喜地的,“陶澄,你说这些够不够我赎身的?”
  陶澄一时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你是陶府名正言顺的大公子,哪里有什么卖身契?何来的卖身契?
  真想要赎身,为何不张口?只是张张口而已,这么费劲儿的又是为何?
  陶澄看着轻陌小心翼翼的收拢好银票,重新系好包袱,他问,“想要赎身,怎么不跟我说?”
  “那回二少爷说了,你在学府里教书,一个月只能赚一张烧饼。”轻陌讨赏似的冲他笑,“我可不忍心压榨你。若是找你,你就要从府上支出,我不乐意。”
  陶澄望着他,抚上他的脸蛋,眼神温柔的要溢出来,手指在他耳垂上轻轻拨弄,半晌才笑叹道,“耳朵真软,什么话都信。”
  轻陌不在乎真真假假,又指挥陶澄把小包袱藏回到鸟窝里,他看着那精巧的木箱子感叹,“我这么好的窝儿怎么还没鸟雀识相呢,快来给我孵银子啊!”


第二十四章
  有一件事一直被耽搁着---去看望郭先生。
  于是上回分别时,两人约好今晚就先在河边碰头,再一同驾马去郭先生的住处。
  轻陌期盼了一整日,心里不乏惭愧和羞愧,惭愧他出了陶府这么多日,心里时时念着却总未付之于行动,羞愧他同陶澄陶澈师从一人,却只有他未能成长为优秀的学生。
  郭先生应是不会责怪他,轻陌想,但他自己无法抑制的心意难平。
  晌饭过后,接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位是花魁,她搅着清茶喃喃倾诉,“被姐妹在背后捅了一刀,实在难过,可环顾四周,竟是没有一个人能讲一讲。”
  轻陌便听她絮絮叨叨的讲了几盏茶,末了花魁问,“大家都称你为‘先生’,还烦请问先生贵姓?”
  轻陌一顿,这还真未想过,便轻笑道,“免贵,称小的‘陶先生’也可。”
  花魁掩唇垂眸,片刻后,抬手从精美的发髻间抽出一支玉簪,放到桌上,指尖轻触着推到轻陌面前,“陶先生,今日小女忘带银钱,用它来抵,可否?”
  不妙,轻陌在心里大叫不妙,他半点不犹豫,“不必,玉石珍贵,姑娘还是收好。我们相聊甚欢,这一次你全当散心便罢。”
  玉簪又被推回到眼前,花魁眼里蒙了层淡淡的黯然,唇边仍抿着一丝笑意,“那下回再补给你吧。”
  花魁前脚走,轻陌后脚就松了口气,他拍拍脸,心道自己魅力无穷,顶着这么一张脸都能赢得如花似玉的花魁的青睐,难不成今日他走桃花运?
  正想着,门又被推开,进来一位明显是小厮装扮的小伙子,他问,“是算命先生吧?”
  轻陌点头称是,“何事?”
  “我是对面客栈的,有位大贾老爷请你过去一趟,他在雅间等着呢。”
  轻陌愣住,“你可知道是哪位老爷?”
  小厮摸着下巴,“没看错的话,应是陶家那位老爷。”
  客栈雅间里,桌上摆着几盘糕点小食,陶老爷倚在软塌里,一言不发。
  轻陌全身都绷紧了,生怕露出一点破绽,连呼吸都放的又轻又缓,脑袋里似乎堵满了疑惑,又似乎一片空白,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毫无预测。
  还是陶老爷先开口,问轻陌如何称呼,问罢却又摆摆手,“算了,待出了这间屋子,还是什么都不记得为好。”
  轻陌点头,一派老实人从不多言的模样。
  陶老爷道,“听闻先生有神乎其神的算卦本领,我们做生意的,都讲究风水算术,向来愿意听先生的忠言。”
  轻陌心里直打鼓,草草谦虚了两句。
  “今日请先生来,一是想算一算我与夫人的来世,二是关于我那一直不曾相认的大儿子。”陶老爷抿了口茶,“都说家丑不外传,怕是要让你看笑话了。”
  在桌子的遮掩下,轻陌的手指紧紧攥着衣摆,心跳响在他的耳边,砰砰砰,像是十七岁那年坐着马车从常州重回苏州,路途中颠簸不已,把车厢里一麻袋苹果颠散了,一个一个圆滚滚的砸在车板上的声音。
  他问周姨,“我以为我们会永远待在常州。”
  周姨握着他的手,似是十分感慨,“一定是老爷想明白了,一定是老爷还惦念着你,毕竟...毕竟...”
  轻陌疑惑,“毕竟如何?”
  “毕竟,你也是长大了,再有两年就要行弱冠之礼。”周姨长吁短叹,用手巾擦了一个苹果递给轻陌,“说起来,咱们老爷是亏欠你的。”
  最后那句话喃喃的太含糊,轻陌咬着苹果,想了想,没再追问下去,他满心欢喜,只盼着又能和陶澄相见。
  却不想漫漫长路跋涉归来,见到的却是乔二奶奶,端着一张温柔的脸面说出寒冰一般的话语,让周姨如遭雷击,让轻陌成为佣人的佣人。
  不要是真的。
  轻陌想,他抬起眼望着陶老爷,胸腔里一阵阵震颤,若是要仔细回忆,是真的能忆起许多细枝末节,周姨的无奈,乔二奶奶的厌恶,丫鬟们的闲言碎语,还有陶老爷对他的特殊。
  轻陌咽下一口,他听见自己硬邦邦的声音,“您说。”
  沉默了小片刻,陶老爷才继续道,“这个青楼院开了有好几十年了,我年轻时就去过,那时不比现在繁华,还只是个七八层的小楼。”
  倏然听闻一声笑叹,陶老爷向轻陌举了举茶杯,“陈年旧事了,搁在心里一直没处说,或许与先生算术不相关,你就当故事听一听罢。”
  轻陌仍绷紧着精神,赶忙回敬,他道,“无碍,您只管随心所欲。”
  他顺着茶水稍稍抚平了心惊,好歹没有泌出汗水,他又往窗边靠了靠,准备无论听见了什么样荒唐的故事都要稳住面上的平静。
  “娶了华葶,就是这青楼院当时的花魁,闹得满城风雨,我没让人多言她口舌,娶亲办得风风光光,可惜她...好日子没享受到一年半载,生产时没能挺过去,只留给我一个孩子。”
  陶老爷叹息一声,“闭月羞花,可惜命比纸薄。华葶躺在产房里,也顾不上干净不干净,我跪在床边守着她,那副场景...半个身子都浸在血里,从床边流到地上,她脸色苍白,身体冰凉的已经不像个活人...”
  又是小半晌,轻陌稍稍抬眼,看到陶老爷闭着眼,嘴唇哆嗦,一张脸微微抽搐,似是在忍耐极大的痛楚。
  “华葶说,她在青楼院里有一个结拜的好妹妹,她放心不下,让我娶回来,既能替她陪伴我,也能让她黄泉下放心。”
  轻陌很想追问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堪堪忍住了,只道,“您答应了。”
  “我答应了,一年之后鸾胶再续,就是当今的乔二奶奶,不知先生可曾听闻?”
  “嗯,陶府富甲一方,有贤内助主持家长里短,都知道陶老爷您有一位乔二奶奶。”
  陶老爷却苦笑着摇摇头,“不说多么喜爱二夫人,自华葶一去,当时任谁也入不了眼,都一样...她一直怨恨我没有给她像华葶一样排场的亲事,只潦草几匹马车,让她每一回争吵时都能拿出来嘶吼,实在头疼。”
  “她进门时,轻陌才一岁。”
  陡然听见自己的名字,轻陌一下子捉紧大腿,胸腔震动的快要碎裂,他只敢垂着眼眸,生怕眼睛混杂的情绪被陶老爷看去而心生疑惑。
  看来再不想承认的事情,终是变作事实。
  他有些惶然,一时间只能想到陶澄。
  陶澄他知道么?
  轻陌失神了几瞬,又想起可笑的事情,就刚刚不久前,花魁还询问他姓,他毫不客气的就报上了陶澄的“陶”,自问不知唤过这人多少回“相公”,不算胡诌。
  转瞬而来的荒唐悖德啊。
  陶老爷还不知道他这一番话就快击溃对面的算命先生,自顾道,“轻陌就是我和华葶的孩子,可我却见不得他,睹物思人,我本是沉浸在亡妻之痛中,多一眼都不愿看到那孩子。直到乔晴进门,她从奶娘手里接过轻陌,细细看了半晌后,她问,这就是她克死了她姐姐的孩子么?”
  “原来是她会一点看相的学问,她说那孩子面克父母,可又不敢多言,于是找了一位算命大师,那位先生证实了乔晴的说法,华葶就是被自己的孩子克死的,而我若是不离他远些,待他越是长大,就越会夺我气运,克我命数。”
  轻陌睁大了眼睛望着陶老爷,细微的发起抖来。
  一念之间,他想起陶澄在茶馆里对陶澈的坦白,那会不会其实那位算命先生,早已被乔二奶奶收买了呢?
  轻陌终于找回声音,他放下喝空的茶杯,用波澜不惊的声音问,“您将轻陌如何处置了?”
  陶老爷换了个姿势,脸面冲着窗外,盛满回忆的眼睛望着日头渐渐西斜的天际。
  “大师说,不可重用,不可亲密。但毕竟是华葶的孩子,我虽是对他无甚父子之情,只怨恨他害死了他的母亲,可要说放任他自生自灭,那也绝对不可,于是便送给了他的奶娘去养,住在佣人的偏院里。”
  轻陌不想再听,他想快些离开这座雅间,片刻不留。
  他刚要开口就被陶老爷打断,“送去之前,乔晴拦了一把,问了我一直忘记的事情,丧妻使得整个府上都郁郁寡欢,也没人来提醒我给孩子取个名字,应是都小心翼翼着。我道不可重用便是轻,不可亲密便是陌,想来这二十多年,我能与那孩子有些关联的,除了一身浓于水的血,也就剩下这么个名字。”
  这回捉紧了空隙,轻陌作势抱胸,实则一手按在了心口,那里窒息一般的难受,他赶忙开口,“之前您说,一是想算与华葶夫人的来世缘分,二是轻陌...轻陌公子的...”
  陶老爷随意挥了下手,“银子不会少你,这么多年堆积在心里,熬成了苦水,今日容我倒一倒。”
  心愿未遂,轻陌恨不得起身就走,他眼下只想跳进湖水醒一醒脑子,怕是桌上的熏香叫他做了这么一场新奇大梦。
  轻陌长长的吸进一口气,又慢慢吐出,有些想要笑,不知是苦笑还是嘲笑,脸上的面具传来细微的瘙痒,平日里到了这个时候都会痒痒,惯来不在乎,今日却感觉格外的难以忍受。
  他为自己满上茶杯,听陶老爷继续倾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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