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点阑珊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站着写文

作者:站着写文  录入:06-16

  连着好几天了,龚全和陈震晚上出去,天亮回来,每次回来都是灰头土脸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凿洞去了。
  陈震甩开龚全的手,见他耳朵通红,拜托你好歹也掩饰一下,这也太明显了。
  转头打量了一下跟前的八角,原来你喜欢这款的。
  抬头看看天色,不早了,还是早点出发吧。
  龚全拉了拉军服的袖子,笑了笑,“我先走了,早上回来给你带包子。”
  说完,小心瞅了八角一眼,追着陈震出去了。
  八角挠挠头,最近为啥每次见我都脸红?还有,能不吃包子吗?换个花卷也好啊。
  约定到花楼演出的日子,一早上杨凤霖就接到应扶林的电话,说是中午就到太原道,在军部的招待处休息。
  杨凤霖去了花楼,刚进去就被花楼里头的姐姐们簇拥到后头换衣服去了,将跟着的三个男人甩在了门外。
  八角自来熟,自己端了茶水糕点坐在桌子前吃起来。
  陈震抱着胸靠在门上,“亲王能不能行,这男扮女装要是被拆穿了就不好收拾了,毕竟是男人,亲王那样子哪点像女人了,那个子就过不了,哪有女人长这么高的,就算太原道这处女人要壮实一些,可这也太夸张了!”
  八角好笑,“陈部长这是在担心亲王殿下吗?”
  陈震站直身体,“谁说的!我才没有。”
  “我今天一早就没看见七殿下,去哪里了?”
  花楼今天看着和平常无异,实则从打扫到端水混进了不少军部的人,七殿下看上去很淡定实则很是紧张,要不是已经答应了冯将军,七殿下怕是绝不会让亲王参与这件事情。
  赵长松这几天一天到晚唉声叹气,他是七殿下的近卫。七殿下心情好不好看他就知道了,看来日子十分不好过。
  门口传来脚步声,陈震和龚全立马起身行礼,厉染抬手,目光在屋内环视了一番。
  今天没穿伽蓝褂,白衣黑裤很是低调的打扮,可惜再低调他这长相也盖不过去。
  八角端着椅子放在厉染跟前,“殿下您坐,亲王估计还要一会,劳您先等等。”
  厉染单手放在椅背上,头低垂不知道再想什么。
  赵长松这几天都没睡好,脸色憔悴,龚全和陈震同样通宵他们就如同没事人一般,年轻真是好啊,不服老不成。
  “八角啊,你家少爷能成吗?”
  赵长松有些担心,靠在八角身边抓了一把瓜子。龚全不着痕迹的挤了进来,看了他一眼,“过去点。”
  赵长松莫名被挤到一边很是纳闷,“你凑什么热闹?我这有正紧事呢。”
  追不到媳妇是有原因的,你那眼力见,没救了。陈震暗自吐槽,不小心和厉染对了眼,一哆嗦赶紧站直身体目不斜视比平时操练还正经。
  八角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担心少爷,
  “少爷6岁就跟着花娘了,你们别担心,当年珊娘的名声那么响亮不是没有理由的。”
  赵长松很感慨,“和亲王认识多年,怎么都看不出他一个大老爷们当成女孩养了这么多年。你说他怎么改过来的?我有点明白了,他红颜知己这么多,风流乡里头浪打浪的是不是就因为少年时的缺失,所以要互补啊,证明自己是个男人之类的。”
  “我家少爷是个男人需要证明吗?你胡说什么呢?你才浪打浪呢。我家少爷招姑娘喜欢,你情我愿的怎么能说他浪呢,他对每个交往过的姑娘都很好的,我……唔……唔……”
  龚全及时的捂住他的嘴。陈震捂着额头,一群没脑子的,现在说这个干嘛,没见七殿下那脸黑得都快炸了!
  应扶林到了太原道,今天这在街上巡防的士兵是不是有点多,他记得去年来时也没有这阵仗。
  “秋白啊,太原道最近不太平?”
  陈秋白奉命来接应扶林,以往应扶林来太原道也是他接待,两人还算熟悉。
  “最近边境流民暴动,所以巡视比以往勤了一些。”
  应扶林托着鼻梁上的眼镜。不问了,问了你也不会说实话,你们太原道这帮人啊,处处防着议会。
  最近在皇城,梁羡颐的人倒是很消停,听说派人进太原道被清出来几回了。应扶林不认为他会就此放弃,凤霖就是珊娘这件事情瞒不了多久。到时候梁羡颐会怎么做呢?真是头疼。
  议会可没准备现在向梁羡颐动手,厉染是否想要王位又暧昧不明,事情不好办啊。
  而且议长的态度也很奇怪,他似乎手里有厉染的把柄,这只老狐狸滑不留手的,明里暗里套了多少次了,一点消息也套不出来。
  这下一步该怎么走,他还没想好,头上白头发倒是多了几根。
  “先带我去见冯将军吧。”
  杨凤霖扯着孔雀蓝的金丝筒裙从帷幕后头出来,花娘摁灭了香烟,眼睛都快长在他身上了。
  “亏得你这段时间瘦了许多,不然这身穿你身上还真有些尴尬,没事长那么高干啥,不过单看脸还是很能扛的,你这模样还好没像你父亲,你看他现在头发掉的像颗地瓜。待会上了舞台,舞台高,你的身高就没那么明显了。你别老拽裙子啊!”
  花娘拍了一把杨凤霖的手,杨凤霖叫了一声,“疼啊!”
  花娘眼神一凛,“少说话,漂亮一姑娘,一说话就破功了。”
  杨凤霖岔开双腿,坐在椅子上,“本来就不是姑娘啊!待会是不是都安排好了?”
  “就你这样貌,有什么好安排的,只要见了你的人一定会点你,你进去静观其变呗,这点小事你还办不成啊。”
  花娘很不以为意,杨凤霖可不这么想,要是到时候真的被摸了,他忍不住一拳挥上去可咋整?
  “放心吧,出不了事情,你看厉染多紧张你,我半个花楼都快成太原道军部了。有件事情,我早就想问你了,你对厉染到底什么看法啊?喜欢他吗?还是单单只把他当成表哥?还是逃避权力斗争的避难所?”
  杨凤霖晃着手臂上整排的金镯子,“那我问你,你明明喜欢赵长松,为什么不和他在一起?”
  花娘脸色一变,又抽出一根烟,点了叼在嘴边,“我和你不一样,我配不上他。她娶一个花楼老鸨,他的前途名声还要不要了?王国这些年虽说开明了不少,骨子里还是守旧的,我不能拖累他。赵长松跟着七殿下是能做大事的。”
  杨凤霖拿过花娘嘴边的烟吸了一口,头向后仰着,纯金的头饰颤动。
  “师父,厉染也是个能做大事的,王国不能再这么乱下去,是时候需要一个王了。”
  烟雾飘在杨凤霖高挺的鼻尖,漂亮的容貌在烟雾里若隐若现。花娘一声长叹,王身边的位置不是一般人能待的。她崔家曾经多少显赫,可惜站错了队。凤霖的母亲艳绝皇城,她的美貌带给她的只有祸事,老国王喜欢她,凤霖母亲却和杨定州私奔。严家只得将厉染的母亲送进宫赔罪,可不满已在老国王心中种下,从此严家不再受重用逐渐败落。
  利弊,凤霖看的很清楚,正是如此花娘才心疼他。
  “你都想好了?”
  杨凤霖拿下嘴里的烟,“早就想好了。但我会遵守对他的承诺,一直陪着他,直到我不得不走的那天。”
  杨凤霖扶着头上的饰品从里间出来,八角赶紧上去很自如的拉着他的裙摆,“小姐,我来!”
  杨凤霖戳着他的额头,“你也取笑我!赶紧的,拉着什么裙子?现在是裙子的事吗,快扶着我头,太重了,这是放了几斤头发在上头。”
  八角赶紧起身,踮着脚尖拖着杨凤霖的发饰,一对上杨凤霖的脸,愣了。
  “少爷,你真好看。简直就是十几年前的珊娘成熟版嘛!”
  杨凤霖扯着紧绷的腰身,哪个给勒的,还让不让人喘气了。
  一回头只见对面三个呆若木鸡的男人,外加一个脸色铁青一看就心情不好的七殿下。
  杨凤霖指着他们,“干嘛呢?这么安静?”
  不知道哪一个没忍住吞了口口水,厉染转头看过去,龚全立马捂着嘴哪里还敢发出一点声音。
  杨凤霖一动,身上全是叮叮咚咚首饰碰撞的声音,真怀疑他前十几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还有脸上涂的胭脂,什么味道啊,玫瑰的吗?
  杨凤霖很嫌弃,浑身不自在,没发觉屋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等他终于将腰拉松了一些,抬头看见厉染,那眼神活像要把自己吞进肚子里。忘了后头的八角还在给自己托着头发,往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八角的脚上。
  厉染向前一步,环住他的腰往前一拉,封住了杨凤霖的嘴唇。八角捂着眼,忍着疼一蹦一蹦的跳出门口。
  杨凤霖嘴唇上的胭脂被亲糊了,厉染的手指摸着他的嘴角。杨凤霖被亲懵了,厉染抱着他,“别去了,凤霖。我再想办法,我不想让别人看到你。”
  门口赵长松一脸感慨,“这要不是亲眼看见,我真不相信这亲王打扮起来能这么……这么像个……,要不是那把男人嗓子把我拉回现实,我刚才鼻血都快下来了,这还是我认识多年的杨凤霖吗?难怪都说是不是真好看,把额头露出来就成了,我以前还不信,这……”
  说着一手撩开陈震额前的刘海,陈震很嫌弃一点不留情的拍开他的手,赵长松捂着被拍红的手,“一看你就不是真好看。”
  三个还在震惊中回不来神的男人互相看着,突然很有默契的同时吸了一口气。
  这样的亲王?七殿下舍得让他出去?这计划还能干下去?
  龚全突然说了一句,“我觉着,亲王要是个女的,七殿下都能为了他转性从此不爱男人。哎!你们打我干嘛!”
  花楼的后厨房进来几个送菜的,其中一个帽檐压得很低。进了后厨,梁羡颐掏出口袋里的瓷瓶,在鼻子间闻了闻,将到嘴边的咳嗽压了下去。
  来接应的人伏在他耳边轻声说,“先生,其实您不必亲自过来,要是被人发现了,会有麻烦。”
  梁羡颐捂着胸口,肺部传出来的疼痛令他额头上直冒冷汗,“不行,我一定要亲眼看到,筹划这么久,我就等今天了。”
  不仅费心筹划,还要将太原道潜伏多年的暗线给搭出去,多年心血白费,太原道这条线从此就废了,这得损失多少钱,先生要找的人就如此重要?
  “你找的那人可靠?”
  “放心,他家人都被我们的人控制住了。到时候您在远处看一眼,确定是不是您要找的人,之后会有人接应我们出去。只是侯跃怕是保不住了,落在太原道军部手里,怕是活不成了!”
  梁羡颐拉开帽子,头发已经湿透了,耷拉在头皮上更显得他容颜憔悴。
  “一条狗而已,有什么好可惜。就如厉诤,没了这条我总能再找到合心意的。”
  厉染和赵长松隐在一边的角落里,舞台正中间的座子上坐着两个男人,其中一个头发灰白,半边脸全是刀疤的男人就是侯跃,这次交易的主角,他身上藏着一份交易账单,坐在他身边的异国男人就是这次交易的对象。
  “殿下,您现在什么心情?”赵长松感觉周身发冷,谁让身边站着一快冰呢,气氛太凝重了有些受不了。
  厉染将挡在他跟前的帷幔撩开一些,“花娘要是上去被这么多人看你是什么感觉?”
  得,问错方向了。
  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香味,赵长松一转头,花娘不知道何时站在他们身后,对着厉染行礼,“七殿下不用担心,我楼里的姑娘什么没见过懂得随机应变,亲王你就更加不用担心了,这世界上能让他吃亏的人就还没出生,啊,不对,有一个,你!他从出生道到现在这吃的亏可全是你给的,哈哈~”
  掩着帕子轻笑出声,厉染的神情越发阴沉,“我知道他向来聪明。”
  花娘用帕子甩甩身上的灰,“那殿下还担心什么,事成了您可得请我们花楼里的姑娘好好喝一杯。”
  银铃般的笑声随着一阵花香远去,厉染转过身盯着眼前血红色的帷幔,
  “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太过顺利,先是交易信息外泄,再是花楼开张,花楼的舞娘意外受伤,有人带了我们在走,让我们理所当然的朝着一个方向去吧。”
  赵长松立在厉染身后,拍拍他的背,“您就是太紧张了,放心吧整个花楼全是我们的人,不会出事的。”
  厉染盯着左手无名指上闪着亮光的戒指,希望如此。
  杨凤霖站在舞台后面张望,前头那满脸刀疤的男人就是侯跃。
  八角整理着杨凤霖的裙摆,“少爷,别看了。我敢保证只要您一出场全场的目光肯定都在您身上,您一下场所有人肯定都争着点你。”
  杨凤霖伸手,八角赶紧从小口袋里拿出已经剥好的花生,扔了一颗进嘴里。
  “八角,少爷我美吗?”
  杨凤霖对着八角抛了个媚眼,八角捂着心口很是配合,“那必须艳绝整个太原道。”
  杨凤霖拍拍手掌,拂去指尖的花生衣,“得嘞!”
  弯琴的琴音响起,帷幕拉开,一众舞娘从舞台两侧款款而来,簇拥着舞台中心穿着孔雀蓝镶金丝筒裙的舞娘,面纱一揭开,全场哗然。
  舞台上的杨凤霖,对着侯跃的方向笑了笑,端着酒杯的侯跃傻了……
  隐在人群里做侍从打扮的龚全和陈震眼睛都直了,心中可谓五味杂陈,亲王殿下啊,这私底下您可比我们这两个粗人还要大老爷们,你这一上台化了妆,筒裙一穿舞一跳,你……真不敢相信是同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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