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艳冠六宫[古代架空]——BY:雕虫琢玉

作者:雕虫琢玉  录入:06-18

  也就是那一次,裴子西才知道了裴虞不光是表面那样文秀儒雅,原来他也可以一剑直通心脏,毫不手软地杀死那只庞然大物。
  那一刻的裴虞挡在他身前,衣摆上溅满了腥臭的鲜血,他喘着气拔出剑扔在地上,旋即转身半跪在地紧紧抱住了他。
  “没事了子西,我来了……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别怕。”
  他当然也是更紧的回抱住裴虞,心绪定下来,心里除了惊讶,更多的是对裴虞的仰慕欣喜,只觉得他的阿虞好厉害,他很开心。
  “殿下一人便能格猛兽,实在是让臣叹服。”
  一道声音忽然传来,裴子西看到陈末年骑着一匹高头大马在不远处,已经不知到了几时。
  他缓缓控马过来,居高临下看着两人,手里一圈一圈漫不经心地绕着缰绳:“殿下真是让人惊喜,文武双全。”
  残阳下裴子西看到裴虞僵冷的侧脸,刻印在他脑海,他猝然睁开眼,琵琶声早就已经停了,殿内只有他一个人。
  梦里的一切挥之不去,现在想来才忽然明白,那个时候裴虞为了救他,就在陈末年面前暴露了他一直极力隐藏的实力。
  是他的错。
  可是守卫森严的皇家御苑,为什么会忽然出现猛兽,没有人知道。
  *
  这次裴子西十分配合喝药了,不管是宫人端上来什么药,不管是太医院开了什么方子,他都不会多说一句,即便是那药再让他犯恶心他也会忍着全部喝下,尽力养好身体。
  等到病情好转之后他就开始跟着青萍学琵琶,青萍琵琶弹得很好,教人也很有法子,裴子西也是有心要学,所以学得很快。
  “皇上学得真好。”青萍总是这样夸赞他。
  裴子西没放在心上,他只想快点再快点学着弹完《青蓑曲》,他弹琵琶练到指尖都红肿了,疼得玉箸都拿不稳。
  《青蓑曲》并不难,陈末年也不是要他能曲比国手,只是要听一曲罢了,只是想把他当做豢养的乐工一样羞辱取乐罢了,想看他全然臣服低首。
  这没什么。
  尊严和阿虞比起来,真的没什么。
  咳疾还未痊愈,但是已经好了很多,裴子西亲自煮了茶,抱着琵琶坐在殿内,转轴细细拨弦。
  他没有去看陈末年,只是一心一意地拨奏,眼睛始终垂着,侧颜看去雪白又秀美,姣若好女。
  他身形清瘦纤细,一双腕子如玉琢,十指嫩白而灵秀,指尖拨弄四弦,就这样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奏着青蓑曲,不言不语却宜笑宜嗔,像是深宫里帝王钟爱的绝色宠妃。
  朝代更迭里,宫阙易主无数,从前是否也有那样一个晚上,就在这里,宠妃怀抱琵琶,低眉间风情万种。
  听完了《青蓑曲》,喝完了他煮的碧螺春,陈末年才走到裴子西面前,视线不经意般扫过他的十指:“陛下真是让臣惊讶,这么短的时间便能弹得这么好,想当年琵琶弹得最好的连熙夫人,或也不过如此。”
  这是过誉了,谁不知道连熙夫人一手琵琶了得,哪里是他能比的,不过连熙夫人是前朝宠妃,陈末年拿他跟她比,耐人寻味。
  “丞相大人的要求朕做到了,那玉呢?”裴子西放下了琵琶。
  “臣从来不是出尔反尔之人,何况是在陛下面前。”他把一枚用红绳穿着的玉坠戴到裴子西脖子上,语气不知为何似带着某种深意,“按照陛下所言在独山取的,今日刚拿到。”
  裴子西没有注意到他一闪而逝的意味深长,拿起胸口的玉坠看着,上面刻了“同心”二字。
  “这是好字。”陈末年说。
  两人面对面站着,都垂着首,裴子西却觉得陈末年是在讽刺他,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握紧了玉坠,只要它能陪着自己便好,思念可寄,他便不会觉得孤单害怕。
  第二天有人送来了几盒药膏,说是丞相让送来的,裴子西擦了药养好了手指,陈末年却并未打算将让他学琵琶的事情就此揭过,依旧是让青萍每日都来教他。
  裴子西识趣了,听话了,无聊的时候就学两段解解闷,倒也学了两首曲子弹得不错,于是陈末年每次到太和宫来都要他煮茶弹琵琶。
  “立后的日子臣已经让钦天鉴选好了。”
  正在转轴调弦的裴子西听到这一句话时动作顿了顿,又听陈末年接着说:“皇后是中州长史宋大人府上的嫡女,淑静温婉、秀丽娇美。”
  其实皇后是谁裴子西并不关心,只是听到陈末年最后四个字,忽然就想起他之前羞辱自己的话来,说要给他选一个皮相好看的皇后,如今还真是不成?
  于是忍不住带着些不自觉的不愉:“丞相觉得她很漂亮?”
  “挺不错。”陈末年认真地回忆了一下才说,他素来极淡人品相,但评判别人样貌的标准却是不低,说是“不错”已然难得,沉吟了片刻又宽慰一样对裴子西道,“她父亲虽然只是六品官员,但是她确实性子不错,很适合。”
  说得冠冕堂皇,其实真正的答案早已昭然若揭,他到底是个傀儡,陈末年肯定不放心他娶有势朝臣府上的小姐。
  那些千金估计也没人愿意进这火坑葬送半生,多讽刺,原是他配不上她们那些世族小姐。
  这被选中的这位宋小姐估计也是被迫的,否则谁愿意嫁给一个无权无势的帝王?


第7章 未圆房
  本来眼看着封后的日子就要到了,但是裴子西又咳疾反复,这日子只能又往后延了。
  这次倒也没有上次厉害,加上一开始裴子西就有好好喝药,情况并不严重。
  还在外间就听到里面隐约传来几声不成调子的拨弦声,陈末年一边往里走,看到了捧着药碗侍奉的宫女,于是问:“陛下的药喝完了?”
  上次灌药被灌怕了,裴子西赶紧把琵琶交给了身边的人,捧着药碗一口喝下了药汁,却被药给苦得整张小脸都皱了起来,赶紧含了一颗蜜饯进去。
  陈末年就在一边看着他这些动作,末了才说:“臣是来告诉陛下一个好消息的,兴许陛下听了病能好得快些。”
  他说:“长靖王已经到青州了。”
  能顺利抵达青州对裴虞来说确实是好事,裴子西就好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一样,一直隐隐不安的心稍微放下了。
  很微妙,陈末年告诉了他裴虞到青州的事情,他对于成婚立后似乎就没有那么抵触了,或许这就跟打一棒子再给颗枣一样?
  裴虞从前总说他好哄,看来是真的,陈末年不是在哄他,他以城府攻心,而他确实上钩了而已。
  病好之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成婚。
  今日的裴子西礼服上也滚了红边缠着金丝,大典的时候他携了皇后的手一道拾级走上那百级玉砌,礼官唱和下俯视百官,两个身不由己的人由此绑到一起,莫名心头有些可悲。
  从礼台上下来的时候,群臣之首站在最前面的陈末年看着裴子西,用有几分欣赏和微妙轻视的语气毫不避讳地说:
  “陛下今日真是好看,皇后已是芳名远播的美人,在陛下面前也难免失色,陛下自少时素来如此姣美,只是今日若是入了洞房怕是要分不出谁是新娘子了。”
  他这样肆无忌惮地公然品评贬低一个帝王,轻慢的语调惹得群臣附和大笑,裴子西觉得自己现在站在皇后身边任人打量,就像个笑话。
  但是好歹陈末年也知道万事有度,他从来不会太过分地做事,就连对裴子西的不屑和轻蔑也都只是言语羞辱,未曾怠慢过他。
  所以这次他也很快的放过了他,这些不过是他偶尔兴致所至的解闷罢了,不值得多浪费时间。
  入夜了,今夜裴子西在灯火通明广结红绸的凤仪宫。
  一个傀儡帝王的皇后,是用来做什么的?是用来彰显别人的仁义的,是用来堵住天下人的嘴。
  陈末年非要他立后,目的也不外乎如此。
  所谓皇后其实于他而言也是傀儡,名义上是帝后,而非妻子。
  一想到皇后多半是陈末年的人,裴子西就连她的盖头都不想揭,他不能回太和宫,本来准备在榻上将就一晚的,但是到了休息的时候就有宫人进来,非要他挑了喜帕再就寝。
  这些都是陈末年安排的,裴子西便顺了他们的意,反正人都娶了,这又有什么,陈末年要他做什么他照做就是,勉强有些傀儡的自觉。
  如之前陈末年所言,皇后宋云华确实生得美貌,凤冠霞帔一身红妆的她娇艳非常,但并不媚俗,她的身上又有一种娴雅的气韵,从眼神里不经意的透露出来。
  这样的人,最适合做一个规规矩矩的皇后,简直可以说是表面贤后的模板。
  裴子西看了一眼心里大约有了底,便把喜秤扔给了宫人,宫人还躬着身子拦着不让他走,在裴子西开口之前道:“请皇上和皇后休息,愿皇上皇后永结同心、伉俪情深。”
  裴子西瞥了一眼安静坐着的皇后,没有说话。
  喜烛高烧,红光映绡,宽衣之后两人躺在那一张铺了大红喜被的床上,裴子西背过身,看着挂着的纱帐缓缓合上,宫人息烛离开,只留下外间还有隐隐约约的烛光。
  躺在他身边的那个人,让他视为无物,她也不出声,好像真的不存在一样,新婚之夜就这样相敬如宾地过去。
  下了一夜的雪,外面积了厚厚的一层,有宫人早早便在外头扫雪了,抬眼看到一身凤袍的皇后被人扶着出来,只有皇后一人,皇上早便离开了。
  宫人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齐齐对新后行礼,皇后让免礼之后被人扶着继续往太后的广翊宫去,后面的宫人只能看到她远去的背影。
  去见太后,不过是走一个形式罢了,后宫里虽然还有几位后妃,但皇后不过是形同虚设,或者说整个后宫都如同虚设,这些过场也都是给外人看的。
  这些是宋云华在去广翊的路上就想明白的,但是到了广翊宫之后她才发现她想错了,她以为的走过场,在别人眼里并非如此,至少太后并不打算就这么让她走过。
  宋云华给太后奉了茶,但是陈秾月却并没有要她起来,也没有喝她的茶,就这样不轻不重地搁在一边,让宫女另沏了一盏抿了抿。
  她这个动作虽然并未明着表现些什么,但是宋云华却感觉得到太后并不喜欢自己,她心中一紧,暗自反思自觉并无过错,只跪得越加合礼。
  她猜的很对,陈秾月不喜欢她,这次也是是有心要敲打她,晾了她一会才开口:
  “皇后出身不比旁的,初入皇家或许难免不适应,不过哀家也曾听闻皇后闺中娴秀,是个聪明识大体的人,想来应该也懂得皇后的本分。”
  宋云华赶紧识趣道:“臣妾请太后娘娘赐教。”
  陈秾月不比她大多少,今年也才双十而已,但是久居后宫的她清醒又聪明,眼看着什么都不懂的新人,自然知道该如何让她听话。
  她漫不经心地扶了扶发髻上的玉簪,借由这个小小的动作掩下眼底的情绪,态度冷淡地问:“皇后可还是完璧身子?”
  宋云华到底是初出阁的闺秀,面色因此私密的问题微微一阵赧然,但是还是如实道:“是。”
  “哀家也料到了,皇上不会碰皇后的。”她是了解裴子西的,所以陈秾月从不担心这点,“昨日你们新婚,他都没有碰你,
  可见皇上对皇后并无男女之欲,皇上虽然十八了,但是性子还是单纯得很,身子也是最干净的,比那些闺中处子也不遑多让的……”
  她说这些,皇后着实不明白其中意思,不过却想起皇上昨夜的样子来,她也不得不承认皇后所言,他是干净的,甚至有些纯稚。
  陈秾月顿了片刻,细细观察着宋云华的神色,而后才继续:“皇后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子,应该懂得为后之道,
  最重要的就是要安分守己、知晓廉耻,你既是闺秀便要贤良不可媚俗轻浮,外头那些野路子也不要学着,免得污了皇上。”
  “哀家也不是要为难皇后,皇后听了这些可明白?”
  太后的意思是……不要她与皇上行房中事?宋云华好一会才勉强清楚陈秾月的意思,可是她不太明白原由,这原因或许百转千折引人震惊,也或许平平无奇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但都无需她过问知晓。
  入宫之前父亲就叮嘱过她,皇宫深似海,她无所依靠只身入了宫门,在这波涛里起伏,本就是身不由己,只能听命于人。
  如今太后第一个要教她听话,她便听话,以后也许会有第二个、第三个人来敲打使唤她,她也都要一一听。
  拜别太后从广翊宫出来,外头又开始下雪了,听说皇上最是畏寒,今日却冒着风雪走得那样早。
  裴子西早早逃回了太和宫,自住进来之后他便不喜欢太和宫,如今这里倒是成了他唯一的避身之所。
  不过这也不是他完全可以放松下来休憩的地方,因为这里还有一个人可以随意出入。
  裴子西一进来就看到了坐在里面的陈末年,青萍也在,正在给他弹琵琶。
  青萍看到了裴子西,正犹豫要不要起身行礼,陈末年就摆摆手示意她离开,她才抱着琵琶退了出去。
  “皇上新婚,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多陪陪娇美的皇后?”陈末年还坐着,一边喝茶一边抬眼去看裴子西,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番,他还穿着那一身吉服,娇艳得很。
  裴子西不喜欢陈末年看着自己,也很不喜欢这身衣裳,正要叫人进来给自己宽衣换下,人刚被唤进来,陈末年就从椅子里站了起来,让宫人留下要换的衣裳之后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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