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云翡还以为今天要待一天,反正她休假有时间,所以陪她一会儿还是可以的。
她道:“等等我们一起走吧。”
花不唤却拒绝了。
她想起门口的人肯定不是敢盯梢自己的人,既然不是监视自己那便是肖云翡了。
这个时候肖云翡要是出去,正值午休,街上没有什么人,更别说平日在边城偷懒的城卫军会称职巡逻。
她便道:“我先走,你稍候再回去。”
肖云翡奇怪道:“为什么?”
当初她们可是一起来的。
花不唤道:“跟孩子们多熟悉会,下次他们便不会对你那么陌生。”
“好。”
这样好像没有拒绝的理由了。
肖云翡等了花不唤离开后,刚过一刻钟,何伯就通知她花不唤让她回去了,别再耽搁了。
她莫名其妙刚出来,就看见街道上有城卫军的士兵在抓人了,抓的好像是一些地痞流氓。
其中一个城卫军兵官好像见过她,看见她时,立即行礼道:“卑职参见肖大人。”
肖云翡道:“发生什么事了?”
兵官道:“是附近盘踞的地痞流氓,平常在京城外干见不得人的勾当,今天不知道抽什么风,居然到城里来了。”
“还好有人举报,否则城内的哪个贵人要是伤到了,卑职等人可担当不起。”
肖云翡微微诧异道:“这么巧合,你看看是不是哪个家伙煽动他们进来的,否则以他们的身份守城门的门官会将他们放进来?”
小兵官谄媚的语气道:“不愧是大人,还是大人破案有经验,卑职回去一定按照这个思路查下去。”
“去吧。”
只不过这个小兵官似乎不简单,他开口竟然挽留她。
“对了大人。”
“卑职的上官,也就是城防军方校尉想请大人去寓意酒楼聚一聚。”
方诚找自己干什么?
肖云翡要是没记错这个方诚和张国公有点关系,他现在请自己过去该不会是要行报复吧?
肖云翡为了自己的安全决定推迟这次邀请。
这个小兵官就道:“大人,方校尉的弟弟刚继承国公的位置,他感激您还来不及呢!”
肖云翡挑挑眉,面对这个聪明的小兵官,她突然非常欣赏他看得出来自己的担忧,只不过,她伸出手拍拍小官的肩膀反而提醒他。
“你是贫寒出身的吗?”
虽然这样一开口问人出身非常不好,但她有别的目的想捞一捞这个小兵官。
果不其然。
小兵官尴尬道:“咱们这种底层哪个敢攀高枝?哪像大人您出身高贵。”
肖云翡道:“别这么说,走,边走边说。”
“大人有什么想问的吗?”
她想问的可多了,比如为什么方诚会请她过去?
她就道:“本官记得城防军是赵相管辖下的军队,平常这附近都该是你们守着的,可我刚进来时并没有见到你们的人,怎么这会儿来的那么快。”
小兵官有点犹豫起来:“大人,这个。”
肖云翡给了他十两银子:“告诉我,是你们方将军的意思还是?”
收了钱果然就好办事了。
小兵官赶紧透露道:“让您猜对了,是相爷的意思。”
大概是收了钱又想巴结肖云翡,小兵官将自己知道的都一五一十告诉她了。
他恭敬道:“近日您不是扳倒了张国公,可张国公这么多年积累的人脉还是存在的,这不有个糊涂的人就收买了地痞,再盯着您的消息,想让趁机报复您。”
肖云翡便抱拳道:“多谢告知,改日本官一定会感激相爷。”
小兵官有些诧异肖云翡没有其他那样抱着官威瞧不起他们,甚至把他们当下人使唤,反而是平易近人的样子。
他提醒道:“这个您还是去寓意楼吧。”
看来寓意楼的方诚,可能有他本人,更可能有另一位大人物。
肖云翡对赵侃还是蛮有好感的,因为对方看起来亲切而且他和自己没有利益纠葛,自然不能算对立的敌人。
可陛下就不同了。
现在真是让她两头为难啊!
叮—【哥】— 当然选皇帝了,还用考虑吗!
对啊。
叮—【哥】— 皇帝可是有年轻貌美的女儿,赵相只有败家子。
对啊,大老板还有年轻貌美的。。
等等,你给我带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是那种见色起意的女人吗!
叮—— 你是说你撩花不唤的时候吗?
肖云翡:………
我什么时候撩过她!?
小兵官见肖云翡突然脚步放慢了,而且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他道:“大人,大人。”
肖云翡回过神客气道:“小兵官叫什么?”
“大人卑职叫二宝。”
她再掏出五十两银子给这个叫二宝的。
“最近这附近的治安麻烦你了。”
这个二宝见肖云翡出手如此大方,最重要的是还她的态度没有看不起人的意思。
他收了这个钱也收的特别舒服:“卑职知道,卑职知道,那个院子的人是大人罩着的。”
肖云翡笑了笑。
虽然很无语这样的狗腿子拿钱办事,而不是以自己的职位职责来培养荣誉感来办事,但相比现代还是差的太远了。
肖云翡便随着二宝去了寓意楼,寓意楼开在城南不与最出名的杏花楼有什么冲突,所以不必担心竞争,它倒是在寓意楼是首屈一指的。
等她上楼就看见这一整层都被包下来了,果然是财大气粗,看起来寓意楼早就习惯不让人接触这层一样。
应该是贵客不少。
方诚是个满脸胡络腮的人,他扶着腰间的官刀走了过来道:“肖大人您来了。”
肖云翡打了个招呼道:“方校尉别来无恙啊!”
“别别别,末将怎么敢,您还是进去吧。”
看来里面已经有人了。
肖云翡心照不宣,她刚进去就看见了赵相,赵相正平易近人的自己剥橘子,旁边是赵管家怎么说都要帮忙剥,现在正跟赵相抢橘子。
“赵明,本相还没老。”
“爷,您的手可是为了黎明百姓为了那些公折子的。”
“好了下去吧。”
赵侃郁闷的吃完橘子,刚抬头就看见肖云翡已经在门口了。
他像个长辈对晚辈那样招手道:“云翡过来,你尝尝橘子甜不甜?”
肖云翡过去就分了赵相手里的一半的橘子。
她道:“挺甜的,只是相爷您怎么会有雅兴来寓意楼?”
赵侃给了其他人一个眼神,附近的人就撤了包括管家赵明。
他含笑道:“办公路过,就想到这儿坐坐,没想到我手下的人还能碰见你。”
肖云翡在老狐狸面前可不是再绕弯,毕竟这是人家玩剩下的,她在人家面前班门弄斧的似乎就肤浅了。
她道:“相爷,晚辈还正打算回府,毕竟有点事情要处理。”
赵侃道:“你的事情不急,马上有其他事情让你急了。”
“相爷的意思。”
“我的意思很明确,作为你的长辈和前辈,我倒是不希望你出事。”
这话里有话分明是在钓着她。
肖云翡明明知道还得装糊涂。
她道:“相爷此话怎讲?”
赵侃如实提醒她:“小心蜀王的为人。”
“他不是被陛下禁足了。”
“毕竟是皇亲,做什么有宗人府罩着,只要没出大是大非的错误,便很快就放出来了。”
相爷对皇室的作风似乎早就习惯了一样。
肖云翡却不得不信了。
她忍不住叹气道:“晚辈与蜀王并无多大的恩怨。”
赵侃摇摇头:“此话虽有道理,但不代表本人就是这种想法,况且,本相听说你明日要上朝了?”
听到明日,肖云翡想起自己马上要上朝了。
她先打了一声招呼:“初次上朝,还请相爷在朝堂能多多担待,云翡毕竟还是个官场新人,为人做事还算欠考虑。”
赵侃见她谦虚的模样,他却忍不住叹气了,此子怎么看都觉得顺眼。
可惜不是他儿,若是他儿该有多好了。说不定还能培养出一个家族人才。
他便道:“现在可不能再说你是新人,如今京城已经传遍了你的事迹,你想低调都难,况且陛下是不会让你再继续低调下去。”
赵相的话总是一针见血,对她并没有藏着掖着的心思,而是非常坦坦荡荡和明光帝完全是两个风格的人。
肖云翡表面不紧张,其实内心已经七上八下起来了。
怎么赵相说的话总是在提醒她什么。
她忍不住捏了捏手道:“那相爷觉得晚辈该怎么做?”
赵侃直接建议道:“既然你已无法低调,倒不如先行高调,博得圣上的欢心。。”
“这。”
或许见肖云翡还一脸的犹豫和忌惮。
赵相抛出了一个重磅消息。
他语气微沉道:“刘守成,此人不中用了。”
此话一出肖云翡顿时一惊。
整个过程她的表情真是变化万千,都快赶上京剧变脸了。
赵侃见她一惊一乍不适应的模样。
他笑道:“哈哈,别摆出这种表情,这事不仅仅是本相,半个朝廷的人都会是如此想的。也只有你刚上任,这心还没有展开。”
她还是在装傻道:“您的意思是。”
赵侃道:“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好好想想,左家再不济只不过是一个新家族,还比不得百年世族,哪怕凋零了,只有尚有一人在,你们的地位就在。”
“安家那位是没有福的人,被左侍郎轻轻松松给撬下去了。可你不同,本相看得出来,陛下在特地培养你。”
话到此处。
赵侃给她倒了一杯温茶。
他继续道:“孩子,本相的想法和陛下一样。”
肖云翡面上不做任何表情,可心却忍不住震惊了。
赵相也想培养她?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如果说明光帝培养她就是为了掌握一颗更有潜力的棋子,那赵相明知道自己受陛下重视,他还敢在陛下面前抢人吗?
真是太令人迷惑了。
赵相的目的何在?
赵侃果然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样。
他道:“你如今肯定在想,本相的目的是什么?”
“本相以后会告诉你,但不是现在,而且也可以稍微给你透一个底,那就是对你没有坏处。”
肖云翡沉默了。
赵侃无疑是在给她一个很大的机遇去完成任务,圆满她成为权臣的表现。
“对不起,晚辈暂时不能接受。”
“不着急。明天上朝你要听好了。”
肖云翡见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
她有必要敞开话题挑明了。
“相爷请说。”
“弹劾左侍郎,成为刘尚书的左膀右臂,最后。。。”
赵侃站起来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在她耳侧道:“根据本相的了解,陛下近日性情大变,做什么事情都开始变得急功近利,他开始变得像个年轻人那样急着摆脱他以为的眼中钉。”
“这时,瘸了腿的刘守成,他的劣势很快就会被陛下看在眼里,然后放大在内心。。”
人心的弱点总是会在熟悉的人之间互相暴露,哪怕是权力至高的人总有被看透的一天。
就比如现在,赵相的一句话,毫不犹豫彰显了他对明光帝的了解,对朝廷的形势了若指掌。
肖云翡忍不住瞪大眼睛,她难以置信的接收着这个充满野心的信号。
赵相是在提醒自己趁机取代刘尚书?!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完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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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她朝前跑步
自从昨日肖云翡接收了赵侃的一番话后, 她彻底就失眠了,那句取代刘尚书的野心种子就埋入了她的心里, 变得极具诱惑力。
她不得不承认, 赵侃以时下来分析朝廷未来的走向有着独特的见解, 只不过他对付人更有一套。
尤其是当她听见赵侃建议她先搞掉左侍郎,再彻底取代刘尚书夺得兵部大权时,她的心是颤动了。
系统你说我这样算不算是一个特别混蛋的人?
叮——弱肉强食。
世界本质虽是如此, 但发生的事情针对人和物总有例外。
叮—【哥】— 官场如战场,难道还没引起你的警惕性吗?张国公的旧部都敢买通人来收拾你了, 你不会忘记吧。
肖云翡沉默了。
她可以完全接受这种弱肉强食的竞争,毕竟她就身处于这样的环境当中,如果她不去争, 被踩着上位的会是她。
而她不过是主动同流合污, 想当那个踩着别人上位的人罢了。
可即便如此,她也不能有这种理所当然理应如此的心态, 去当那个残暴用下三滥手段地踩着别人全家上位的野心家。
叮—【哥】— 张国公全族不就被你踩下去了。
那不同那是他自己犯法被我抓住小辫子的。
她必须清楚上位后的意义,不能像传统的竞争那样不是闹的你死就是我活。
肖云翡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