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行之的古代日常[古代架空]——BY:胖大葱

作者:胖大葱  录入:06-28

  方启晨坐在软椅上,笑着自嘲:“老了老了,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你带出来。”
  “能的。”景行之道,“您看着就长寿。”
  “我今年七十一了,可比那些早死的老头厉害多了。”方启晨想着,颇有些自得。
  他是两代的老臣,头一回给皇帝当老师的时候,他比皇帝还大不了多少;第二回 就驾轻就熟了,不比第一回战战兢兢。
  “那您起码能活到八十八,还有十来年呢。”景行之扫了扫方启晨的脸,看着这老头明显的长寿相,安慰他道。
  “你小子嘴倒甜,先看书,到中午领你去我家吃饭。”方启晨坐着,缓缓地闭上眼睛休息。
  等方启晨休息好了,他就坐在另一张桌子前,拿出一份黄色的折子在折子上写字。写着写着,他抬头看了景行之一眼,然后纸上便频频出现了“景行之”这三个字。
  景行之可不知道方启晨把他写到了折子里,他对着书目上的名字一一看过去。
  在扫过一本本书名后,景行之目光落到了一旁的另外两张考卷上去。
  他打开其中一张,目光在“张凯威”三字上扫过,然后快速地看了一遍,发现最底下评语有三个圈,一个三角。
  随即景行之打开了第二张,这张写着“吴明瑞”,考卷结尾是四个圈。
  这要是放到正式的考场上,考官的一个圈,意味着一个考官认为你可以“中”,三角就是有待考虑。
  这考卷上的内容,便是这回书院月考的内容。吴明瑞四个圈,还排第二?
  景行之看着上面的字迹,心内真的震惊了。敢情……张凯威也是被玩了!
  方启晨给他看的东西,肯定不是假的。所以正常程序来说,吴明瑞才是这回的第一,那么张凯威拿不了第一,就和朱达的矛盾不会产生,偏偏张凯威跳过了朱达,拿到了第一!
  景行之抬头,直接问方启晨:“老师,这两份考卷是……”
  “嗯?”方启晨眼睛眯起,目光落在那两份考卷上,“考卷啊,给他们点小教训。”
  景行之听着“小教训”三个字,不由得想到先前罚抄书之事。当时景行之就在想,这老头严苛的名声对不上,听了吴明瑞的分析,才稍微觉得合理了点。
  结果现在看来,抄书是掩人耳目、混淆视听的,背地里直接拆散朱达和张凯威的小团伙,才是方启晨做的处罚。
  所有那日围去景行之学舍的人,只有朱达和张凯威是头目,其他都是附带的,纵是在甲字班,也不过是鸡首,中举人都很难那种。假如昨日景行之没被方启晨选中,方启晨如此行事就相当于给景行之解决□□烦了。
  而且,一切都无人知情。桌上这两份带评语的考卷,是复抄过来的,原卷上并无痕迹。
  景行之想通了,服气道:“多谢老师。”
  方启晨看着小弟子笑笑,轻轻地咳了一声,只道:“看书。”
  “好。”
  景行之埋头,继续啃书。
  方启晨给的书,上面都是带注解的,算是在不断地开阔思路,啃起来很慢,但收获很大。想必在书上留下注解之人,对书册研究很深,才能留下数多精干之语,让人看后觉耳目一新。
  景行之一看,两个时辰飞快地过去。
  方启晨慢悠悠地写完了信,还给景行之翻出了几本新的书,期间甚至出了东屋,在院子里打了套五禽操。
  看到日头正当空,方启晨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提醒道:“小景,吃饭了。”
  “啊?哦,好。”景行之猛地回神,想到自己刚刚似乎听到过肚子叫的声音,笑道,“老师饿了吗?走走走!”
  方启晨站起身,说道:“今日我带你认下路,明日我不在,你自己看着日头过去吃饭。下面的饭堂离得太远了,耽误时间。”
  “好,您可别嫌我吃得多。”景行之笑嘻嘻地,因为老头偷偷帮忙的事印象好了不少。
  他这亲近的态度,方启晨也是能感觉到的。微胖的老头哼哼起小曲,心情不错的样子。
  出了草庐,两人往后面一大块平地走,走过这块平地,就能看到三三两两的小院子。屋子上方飘着炊烟,还有走路不稳的小孩摇摇晃晃过来抓方启晨的裤腿,满是人烟的气息。
  方启晨扶了一把小孩,把人一把提溜进小孩了自家院子,再接着跟景行之介绍道:“这是夫子们携家眷住的院子,因为有女眷和小哥儿,就特意建在了后山上。侧边也有下山的路,常有人看守。”
  “这间小院是张启文夫子的,他一人带着小仆住。”
  “这间是王夫子的,带你们那个甲字班的夫子。”
  他边走边介绍,直到看见三间连在一块的院子,才放缓了步调。
  方启晨远远地指着中间的道:“那是我的住处。”他又有些不乐意似的蹙起眉,指着旁边门前带了一丛花的院子,道,“那是张明雨的院子,张副山长,你知道他。”
  院子前的花一簇簇的,长得极好。其中一朵白色的花,包裹着两丝血红色的花蕊,张牙舞爪,吸引住景行之的视线。
  张副山长的院子?景行之心里闪过这句话。
  接着景行之蹙起眉头,扫了眼那朵十年的骨生花。
  这花在现代也是个稀罕物,景行之只在内行人的交流会上见过两朵并蒂的。
  十年骨生花,枉死之人被埋下十年,怨念久久不散,就会化作骨生花,开到极致,会降祸于最近处。骨生花长出来,死者怨念便弥散天地间,免得久久徘徊不去。
  景行之只想了一下,就抓住方启晨的胳膊,躲在了方启晨身后,瞪着眼睛大叫道:“老师!有、有有死人!”


第27章 一更
  “死人”两个字让方启晨身子一抖, 本能地张开了手护着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弟子。
  方启晨左右看看,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像是“尸体”的东西。
  方启晨禁不住怀疑自己老眼昏花,他回过头,满脸紧张地问道:“在哪呢?”
  景行之看着老头不自觉张开的手,有点儿晃神,听见方启晨的声音后, 慢了一拍指着花丛道:“花丛里!有个东西飘着呢!”
  尸体肯定是看不到的, 但死人是有的。
  “飘……飘着?”方启晨有点楞,又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猛地拉住景行之的胳膊, 问问道:“可是个穿着蓝色衣裙的女人?”
  方启晨有些激动地比划:“是不是很白, 一双杏眼,眼睛很大!”他戳着自己的左脸,“是不是这儿还有颗痣?”
  景行之哪里会知道那位枉死之人穿什么衣裳长什么样,不过既然他的好老师都问了, 那就回答吧, 到时候把枉死者尸体挖出来,一切也就明朗了。
  错了身份不错冤屈!
  景行之朝着花丛看了两眼,点头道:“是蓝色的裙子,脸特别白, 还冲我们笑了!”
  方启晨眼睛盯着花丛, 死死地看了几眼,可他什么都看不到。
  他一时疑惑无比,一时又忍不住信小弟子的话。因为他念念不忘的干女儿的十年祭日, 刚过去半月,甚至他昨晚梦中还跟阿蓝说她多了个小师弟。
  景行之看他盯着花丛看,一脸怕怕地添油加醋:“老师,我……我从小就魂魄轻,很容易看见那种东西!”
  景行之皮肤本就白,故意结巴下就更显得可信了。
  “你别怕!”
  方启晨心里下了决定,立马喊了两嗓子,喊来不少人。
  方启晨的仆从和邻边几家人都跑了出来,张明雨也被这动静闹了出来。
  张凯威跟在他二叔身后,但一出来就看到让他最近心情不快的罪魁祸首景行之,面色顿时更黑了。
  方启晨望着张明雨,手猛地伸出来指向张明雨院子前的花丛,厉声问道:“张明雨,你这花丛下埋了什么?”
  一声暴喝,突然在耳边响起,霎时就勾起了张明雨的记忆。
  十年前那个雨夜,他误手杀人,费尽心力、一番布置才瞒住消息。
  张明雨垂下眼帘,不放心地往花丛里看了一眼。
  这一眼暼过,却分明什么都没看到。眼睛看到的场面,让张明雨心跳降速,他手里的文玩核桃撞击出声。
  “山长,花丛里能有什么,是这花招您的眼了?”张明雨强装镇定。
  方启晨嘴唇颤动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说辞,最后脑海里回闪过那个他十年未见的女子容颜。
  那张脸一晃而过,就让方启晨觉得胡闹一回也算不了什么,大不了就被那些人骂老糊涂。
  “不是你这花,招我的眼了,是花下有东西。”方启晨冷下了脸。
  张明雨面色难看起来,他喝道:“这是阿蓝喜欢的花!我给她种的花,你闹将什么?”
  “我今日要看看花丛下面是什么。我的门房做过花农,不会真伤了你的花。”方启晨一脸不可理喻的模样,貌似就对准了花丛下面。
  张明雨黑沉着一张脸,搞不懂方启晨这死老头怎么就盯上他的花丛了。
  他觉得邪门得很,往往阿蓝祭日前后,阿蓝的干爹方启晨会对着他阴晴不定。可往年半个月过去了,方启晨早恢复正常了,今年居然起了这要他命的心思!
  但书院是方启晨一手建立起来,对方就是如今不怎么露面,也是积威已深,比他说话威势强得多。
  张明雨脸上涨得通红,快冒出紫意,他眼神闪烁、恼火无比地道:“干爹你何至于年年这么折腾我。人都去了,又能怎样?我不难过吗,那是我的妻啊!”
  景行之站在方启晨身后,看着老头气得一抖一抖的。
  他扶了一把气得不行的方启晨,刚想说两句帮衬一下,就听到方启晨气哼哼地道:“是阿蓝让我挖的!”
  方启晨似乎觉得这个理由,他撑着小弟子接力站稳,一边喘气一边道:“我刚刚在草庐东屋,被那尊木雕的百年圣人像给砸了一下脑袋。”
  景行之眼睛微微瞪大,像个货真价实的小年轻,因为见识太少而震惊不已。
  方启晨心里想的却是,万一什么都没挖出来,说是小弟子看见的肯定不好,不如就说他看到了。老人家一个,看错了也可以原谅。
  因此方启晨就顺着自己给的话本前戏演了下去,他一张老脸刷地皱成一个苦瓜,捂着胸口道:“阿蓝要挖你的花,你还不肯吗?”
  方启晨看向张明雨,满脸都写着“你除了答应老夫,没有第二个选择”。
  景行之叹为观止,并且为老头顺了顺气,好让老头全身心投入战斗中。
  张明雨哪里想得到,方启晨突然用起了“见鬼”这样的见鬼招式。
  张明雨一万个不信,要看到变成鬼的齐心蓝,那个人也只会是他。因为是他,误手杀了齐心蓝!
  没等脸色难看的张明雨想个拒绝的理由出来,方启晨又开口了。
  他望向那花丛,凄惶喊道:“心蓝啊,你等等!干爹今日就是死在这,也要给你把这些花弄走!”
  方启晨喊完这句,又看向张明雨,直呼其名:“我这可是圣人警示的,张明雨你让开!回头我让云玺送批最好的花来,就是你想种十八学士,我也给你弄来。”
  云玺是谁?当今皇帝就叫李云玺。
  当今的李朝,别说和李云玺重名的,就是和云玺二字谐音的都没有。方启晨把皇帝都搬出来了,态度可谓斩钉截铁。
  提到云玺两个字,各个站在一边还想劝劝的夫子们都闭嘴不说话了。
  他们可惹不起搬出了皇帝的方山长。何况有的夫子是真信了方启晨的话,看着花丛感觉背上在冒凉气。
  可花丛下面,张明雨敢让人挖吗?他不敢,他怕死了!
  张明雨慌得要死,恨不得就死了算了。
  “不要动我的花!”张明雨慌张之下冲上前去,伸手拦在花丛前面。
  他双目赤红,吼道:“我一忍再忍,方启晨你今日敢动我的花,我就死给你看!”
  想到方启晨对齐心蓝的好,张明雨面容狰狞,怒道:“阿蓝那般心悦我,我为她守身十栽!把我气死了,你看阿蓝会不会去找你?
  李朝没什么节妇的说法,守身十年算是难得深情。这说法,听得张凯威都心中动容,觉得自己二叔不易,当真深情。
  张凯威替自己二叔说话道:“二叔如此深情人,山长您何必无理取闹?有多少人能为一不在之人,整整十年,守身如玉?”‘
  一见张凯威开口了,景行之就目光一动,灵动地扫过张家叔侄二人。
  他是个好弟子,不能让老师孤立无援。
  景行之看了看张明雨的脸,道:“守身如玉?那没有吧,张夫子。”
  景行之说得张明雨在内的众人都是一懵,但他一刻没听,接着往下解释。
  “张夫子的眉色浓黑,鱼尾纹处色润,奸门纵纹,不说您纵欲吧,至少需求上是满足得挺好的。”
  景行之看着张明雨的脸,话里内容十足,把张明雨的脸按在地上锤。
  方启晨听完小弟子的话,目光瞥向一位擅这些小道的夫子,发现那人看着张明雨的脸不断点头,是在肯定小弟子说的话,于是他更生气了。
  “那你就去死!当年阿蓝嫁你,我本来就不同意。要不是你偷偷摸摸走通了齐家那边,休想娶到我的蓝儿!”
  方启晨撕破脸皮,面色冷肃。
  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张明雨,能让张明雨在书院凑合下去,不过是因为张明雨是他干女儿齐心蓝的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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