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惠娘当年想要勾引赵强的事情,虽然那时候她婆婆都还没嫁过来呢。但这些年被村里人说的,身为儿媳妇江铃花都觉得恶心。再说这事儿能在婆婆这里刷点好感度,她又怎么可能不尽心呢。
足足说了一刻钟,将事情讲完之后江铃花又重点说一下蒋家媳妇也就是村里的稳婆说过的石菖蒲还是雏儿的事儿。
虽然这话不见得好听,但村里的妇人也的确是因为这一点才相信石菖蒲和白苏没有乱搞的。
听完这些,白苏还没什么表示呢,赵强倒是气的使劲儿闭了一下眼睛。不过还是那是那句老话,苍蝇咬不死人它恶心人。
张惠娘这事儿办的恶心,可真还没到他这个村长去管的地步。再加上多年前的那事儿,赵强简直恨不得躲着那个疯女人。
白苏起身,冲着江铃花还有杨淑深深的一鞠躬。“这事儿,真的要多谢婶子和大姐了。”
“啊哟你看这事儿弄的,你可别这样,当时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你这礼我们受之有愧啊。”江铃花紧张的后退了一大步,还是杨淑将白苏扶了起来。
本来一群人坐在院中‘闲聊’,这一下都站了起来。
白苏摇了摇头,一本正经。“这话不能这么说,菖蒲他赤子之心单纯不会多想,当时我也是误会了石家的意思以为他们真的要卖了菖蒲才连忙去提的亲。之前我和菖蒲虽说互有好感,但本来是当兄弟处的。现在事情闹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会推卸责任。不论如何我也是成熟的男人,所以从兄弟到夫妻我能转变过来。但是菖蒲他还小,所以我就想着两人先处着,等菖蒲知道什么是真正嫁人再正式成亲。”
说到这里,白苏再次轻叹一口气。“说到底还是我孟浪了,对于别人怎么说我,我自己受着也是应该的。可是菖蒲他……”
白苏转头看向石家的方向,脸上的难过和不敢置信看的赵家一家三人都跟着难过起来了。白苏未尽的话语,可不就是,那么单纯的一个小孩子,被他娘背后如此编排,能不伤心吗?
“总之,今天这事儿多谢婶子和大姐了。之后我会去解释,但还请婶子和大姐千万不要误会了菖蒲。他那种小孩心态甚至连婚嫁是何意都不清楚,就更不要说什么别的了。”
“白小子你放心,咱们村里的人心里明镜似的。也就那些黑心肠的才会乱碎嘴,以后谁要是敢在我面前说菖蒲的坏话,看我不撕了她的嘴!”
平日里杨淑肯定没这么大的气性,不过这次主要针对的是张惠娘。杨淑的气性十倍百倍的暴涨,现在都恨早上为何没和大媳妇一起去洗衣服了。
要不然当时她就能撕了那张惠娘的嘴!
白苏感动的眼眶都微微湿润,又再三作揖感谢才告了别。回到家里之后,白苏从后院捡了十个鸡蛋,抓了只养着的山鸡和兔子。又从厨房里拿了一罐儿草莓酱,还有两斤的白米。
趁着石菖蒲还没起床,白苏光明正大的去了一趟蒋家。村里人看见了询问,就直说是去感恩的。
在蒋家逗留了一刻钟的时间,放下所有的谢礼感激不尽的出了蒋家大门。村里的男人还在一头雾水,可村里的女人却是很快的反应过来白苏这在感谢什么呢。
可不就是早上蒋家媳妇帮石菖蒲说了话,才没让石菖蒲被村里人当成不正经的孩子嘛。
一时间,石菖蒲是好孩子,白苏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与此同时,村里的妇人们对张惠娘那是更加厌恶了。
连自己那傻子儿子都能那样编排,为了她自己,那恶毒的张惠娘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呢。
石大田站在院子后面,听着隔壁邻居指桑骂槐。完全没有一丝被羞辱的感觉,甚至比谁都开心张惠娘被骂。
足足听了一刻钟,这才心满意足的往回走。不知道等晚上张惠娘回来听见这些话再发现银子没了,会不会气死哟。
哈。
石三河就比较低调了,全程待在自己屋子里看书。偶尔听到了只言片语,最多也就是抬头看一眼窗外罢了。
小小的房间里,坐在窗边的石三河还有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躺尸的杨淑芬,谁也不干涉谁,谁也不搭理谁。
说是两口子,更像是两个同处一屋的陌生人。
第047章
第二天一大早, 白家的灶台就点了火。以前家里堆的那些柴火早就被白苏霍霍完了,现在每天小两口都需要上山一趟。
不仅是为了散心,也为了能捡点柴火回来。看着那木柴消耗的速度,白苏已经开始在村里买柴火的事情了。
惯例的喝完羊奶,用温水先洗漱一遍。因着昨天的事情,白苏心里有了一个小小的计划所以今天倒是没霍霍家里的牛奶了。
两个人都不是会做细致饭的人,所以像是什么蒸馒头蒸包子就不要想了。白苏以前一直以为自己超强, 全能,可等真的开始动手了才发现, 自己只不过是一个理论上的超人而已。
很多东西知道怎么做, 可做的时候双手完全不配合大脑。属于那种自以为的一看就会, 实际上的一做就废。
凄惨。
家里的东西越来越多了, 每次出门的时候石菖蒲就忍不住的担心。毕竟白家位于村子最边缘的地方,如果真有坏心肠的人从河边翻过来, 村里的人也看不见。
住在村里, 暂时还没有功名, 买人的事情基本可以不用想了。不过弄几条可以看家护院的土狗, 这事儿还是可行的。
两个人在‘备忘’纸条上写写画画, 将买狗的事情也记了下来。石菖蒲在床底下挖了一个洞, 银子什么的全部塞在一个罐子里然后埋在床底下。
看的白苏一愣一愣的, 都有点不好意思说他把银票就随意夹在书房的书页里了。看着小孩实在不放心, 白苏干脆用防水的牛皮纸将大部分银票全部包好,也学着石菖蒲的样子在书架下面挖了一个洞埋了进去。
春天种下了很多银子,不知道秋天的时候能否收获更多的银子。
套了牛车, 两个人悠悠闲闲的往镇上赶。后院的兔子已经生了一胎,六只三对的兔子数量现在暴涨到了二十四只。
再想想兔子那疯狂的繁殖能力,在这个季节基本可以做到一月生一窝的效率,白苏简直头皮发麻。
山鸡那边情况还算好,被白苏用异能催生的草料喂养着,现在每天能给白家提供六个鸡蛋。草莓田已经彻底自生自灭了,吃了足足一个月的草莓,还多了十几罐子草莓酱,白苏是真觉得今年的自己已经不想吃草莓了。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ze),辰宿列张……”
白苏赶着牛车,石菖蒲坐在旁边。两个人靠在一起,听着石菖蒲开始背诵千字文。一路上悠悠闲闲,倒也轻松自在。
也不知道白苏发没发现,跟在他们车后几个鬼鬼祟祟的身影。牛车出了村子,向着黑水镇前行。走上一刻钟的时间,周围已经没有了什么人烟。
跟在牛车后面,大概两百米的距离。六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躲在石头后面眼冒精光。“狗哥,我们为啥要跟着那姓白的啊。反正他们家里现在没人,直接去他家里翻不是更好吗?”
说话的是一个贼眉鼠眼的瘦子,脸颊消瘦宛如老鼠,属于那种长相很对不起看客的人。能在这个小团伙里面混着,是因为这个叫做胡毛的人有一手厉害的开锁本事。
不论是门阀还是铁锁,只要给他时间他都能弄开。
冯苟,也就是人称狗哥的壮汉怒其不争的一巴掌拍在胡毛脑袋上没好气的看着手下这不争气的小弟。“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没看见最近村长还有李猎户那几个人总是时不时从白家那边过。你以为只是路过吗,那是得了姓白那小子的好,所以帮忙照看呢。”
说到这里还不解气,再次一巴掌抽了过去。“是你能打的过李猎物呢,还是能让村长不把你赶出村子啊。”
胡毛被打了两下,抱着脑袋哎哟哎哟的躲。本来长得就猥琐的脸做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的冯苟又想打人了。
“那狗哥,既然那姓白的那么厉害,咱们要不就算了吧?”
张三和张六是堂兄弟,也是这个小团伙里唯二有亲戚关系的人。李四和王麻子都是那种普通混子,没什么精气神,身上也没二两肉那种。
这六个人能凑在一起,也差不多是相同的背景。冯苟家里只剩下一个奶奶,根本管不住他。胡毛家里连人都没有,从小就是野地里混大的。
张三和张六倒是家人齐全,可架不住张家的人太多他们就是两个被嫌弃的边缘人,所以看着在家里待不下去就跟着冯苟混了。
最后的王麻子也是个孤儿,不过和胡毛从小一个人住在破庙里不同,王麻子也算是吃着永宁村百家饭长大的。
所以这几个人就算再怎么混,心里还是有个底的。基本上不去村里祸害,平日里都是在几个镇子流窜着‘打家劫舍’。
当然了,他们所谓的‘打家劫舍’就是威胁一下落单的人,去几个生意好的铺子吃个白食什么的。坏事做,但不敢做的太绝。
这一次盯上白苏,也算是第一次对村里人出手了。冯苟的表情也不怎么好看,说实话他也不想动村里的人。
这些年也正是因为他们的‘懂事儿’所以村里人才对他们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回到村里的时候,也不会人人喊打。
冯苟自己倒是无所谓,可他还有个奶奶住在村里的。
可是这一次……
“还有两个月就要服徭役了,你们说怎么办。”服徭役这种事情,去十个能活着回来五个就已经算是好事儿了。
虽然永宁村这边已经好多年没真的抓人去徭役,可八年前那次死了多少人就算是他们这群混子心里也是有数的。
按理说,像是胡毛还有冯苟这种家中只剩下一个男丁的是不需要再服徭役了。可今年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上面抓人抓的特别很。
村里的人不怎么常去镇上,所以消息还没他们这些混子来的灵敏。据说是上面有人想弄钱,所以先将服徭役的人数扩大。
等到了事情临头,在所有人绝望的时候再开出来一个高的‘赎身钱’,到时候就算不为了断子绝孙,出钱的人肯定都多。
冯苟再怎么混,心里还是有家里那个奶奶的。但是两个月之内弄到十两银子的赎身钱,他也没那么大的本事。
更何况,他们兄弟六个呢。
冯苟的话让其他人都跟着沉默了,狠狠的一抹脸表情也凶狠了几分。“昨天你们都看到了,石仗义给了石菖蒲二十两呢。再加上之前白苏在村里卖药囊的钱,怎么也有三四十两。而且看那姓白的花钱流水的样子,也不像是没家底的。我们几个今天干了这一票,起码一半的赎身钱就到手了。”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其他几人也不再犹豫了。狠狠的一点头,在冯苟的带领下直接冲了过去。
然后,直接愣住了。
和他们想象中的追上牛车然后堵住去路直接威胁,最后实在不行可能要动手的情况不同。当他们从石头后面冲出来的时候,牛车就停在路边。
石菖蒲乖巧的坐在车上抱着一本书看着他们,白苏将牛栓在树上,站在一旁也笑嘻嘻的看着他们。
这哪里像是他们要去堵人,怎么看都像是那姓白的在堵他们吧。
事情发展有点出人意料,冯苟几人停下脚步面面相觑。反倒是前面‘单枪匹马’的白苏,还是那副笑意盈盈的样子。
“嗯,我要是没认错你应该就是冯苟了吧。”身为一个上过战场无数次死里逃生出来的人,白苏怎么可能把自己的生命安全交给自己控制不住的别人的‘淳朴’上面。
从穿越过来的那一天开始,他虽然没有和村里任何人打交道,可也暗地里将永宁村摸了个遍。在摸底排查之后确定这个地方没有能威胁到他生命安全的人,才继续住在白家宅子里的。
要不然,为了自身安危着想白苏也不介意进山养伤的。
冯苟心头一跳,感觉碰到硬茬了。能当上老大,除了能打之外还因为冯苟的脑子够用。平日里在几个镇子流窜犯事儿,从来不去碰那些硬点子。
遇事儿感觉不对,也是宁愿错过那一单买卖也不会犯险。要不然就凭他们要人没人要后台没后台的还能活到现在?
可白苏怎么看,都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冯苟眼皮子跳了两下,还是有点不甘心。距离徭役只剩下两个月的时间了,眼前这个金山已经是他能找到的最快手段了。
“白少爷,咱们也不废话什么了。今天只要你拿出来三十两银子,咱们以后碰见了也能称一声兄弟。”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再假惺惺的说些有的没的都是浪费时间。
冯苟一挥手,六个人呈现包围的趋势向着白苏两人走去。前后左右都站了人,确保白苏两人跑不掉。
石菖蒲紧张的捏紧了手里的书,想要跳下车辕站到白苏旁边。白苏没有回头都能想到小孩的举动,单手向后压在石菖蒲腿上没让他下来。
从板车边缘抽出来一根一米多长的藤条,脸上的笑容都没少几分。
“这事儿好说,我刚好缺个看家护院的人。如果冯兄弟平日里能帮忙照看一下宅子,每个月我可以给你一百文的工钱,你看怎么样。”
白苏这条件一点都不过分,甚至放在一般人身上都算是优待了。可冯苟是谁,是带着几个兄弟一起混的带头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