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师兄总对我心痒难耐 完结+番外[古代架空]——BY:书书墨笑

作者:书书墨笑  录入:07-06

  若说凶兽山长年阴郁寒冷,总是一片黑压压,那么此岛虽不至于寸草不生,可却苍凉一片、漫草丛生。
  若要景色,还是百仙峰上最为美丽,春花夏蝉、秋月冬雪,不只能过中秋,还能冬至吃汤圆,接着再除夕团圆,一切是那么的朝气蓬勃和温暖美好。
  过了夏季便是冬季,接着又是新一轮的循环。
  日子如此枯燥乏味,他每日不是望着海发呆便是看书。
  也无聊到研究起此处上的天气及浪潮。
  这座岛约莫处于较南方,岛上的春夏秋冬其实没很大区别,气温上下不大,四季皆有雨,说下就下,连气候都感觉不出大差异,倘若他没坚持画痕纪录,恐怕眼下早已弄不清来到这儿多久了。
  而这岛因四面环海,周围环绕雾气极重,一年到头皆层层遮掩着天空,他来这多久了也看不清月亮全貌几次,不仅如此,还时常惊蛰闪电,或者一道震耳的大雷从天空落下,直直劈落至海面上,闪出唬人的金黄光茫。
  以及环海的结果便是水气足够,岛上每每一下雨便是滂沱盛大,压根没有绵绵细雨或微雨纷飞的朦胧场景,烈雨打在屋檐上劈啪作响,那破损不堪的屋檐感觉随时会被打穿。
  每每暴雨袭来,整片土地上都会积聚一层水,弄得各处泥泞不堪,土壤被大雨掀开,杂草根部裸露而出,全泡在泥泞之中,积水还得要两三天才退,黎墨夕总算知道为何其他日照较少的屋子会有如此严重的霉味,有时下雨还伴随着强烈海风,他觉得岛上那几颗半枯不枯的大树宛如风中残烛,兴许在哪次暴雨来袭时便会应声倒下。
  他想起从前在清河度过的那几个晚上,虽然他两个夜晚皆未清醒,可之后听穆洵与陆玖岚谈起,说是清河夜半的落雨,画面美的让人心神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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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年末的冬天。
  某天晚间,黎墨夕坐在床上看书。
  今日岛上又下起雨,天空像要把水一次倒完似的,雨滴猛烈敲打着屋顶,估计岛上地势较低的几处已如小河般,突地外头“轰”的一声,又是一道雷打下。
  因室内光线很暗,以至于他多点了好几根蜡烛,毕竟这岛上最不缺乏的就是物资,那人大概是思虑到被软禁的人若环境还差到极点,说不定会随时想不开跳海,故除了无法控制的天气外,吃食穿衣什么的都还不至于太差,只是他的三餐是小童负责料理,孩子做出来的东西也就那样了,但黎墨夕觉得能吃就好,毕竟大家都被扔在这倒,还是得过且过吧
  他点烛至一半时,蓦地身躯一阵无力,他微微蹙眉,望向墙壁画痕,对方上岛的时间还未到,怎会忽地如此?
  于是他站直身子,稍稍运过气息,却愕然发觉腹部金丹有些怪异,便又赶紧运了一次气,怎知灵力仍是无法汇集,明显的不如以往饱满。
  黎墨夕心底惊骇,其实几个月前他便偶尔有这种感觉,只是极其微弱,他以为是伙食不佳的关系,因他确实也削瘦了些,可那股无力感今日却突地明显了起来。
  他飞快的运转思绪,只想到要将灵力注入黑土确认,可灵剑又不在自己身旁!
  慌乱之间,某个想法闪过脑际,黎墨夕瞬间双眸颤大,垂头用力撑住桌面。
  眼前烛火只被点亮了寥寥数根,房内仍有一大半灰蒙。
  他盯着眼前陈旧的烛台,额际已有冷汗冒出。
  该不会……该不会那蛊虫……是在啃蚀他的丹灵! ?
  虫子入身出身这过程已持续了两年多,他身体却一直未有不对劲,不痛更不痒,以至于他根本弄不明白对方下蛊虫的用意。
  可就在这瞬间,他全懂了!
  那人将他软禁在岛上,十之有九就是要拿他的灵力!
  黎墨夕站在桌边思来想去,将事实摆弄清楚后顿时充满恐惧。
  修道之人最怕的莫过于丹灵减损,更严重的便是金丹破裂,眼下他压根无法确认自己为何种! ?
  黎墨夕转念又想到,若他一直未逃出岛,丹灵日益渐减的情况下,待灵力全数失去之后,对方肯定会将他丢在岛上自生自灭,毕竟没有利用价值的人,何必花费心力,黎墨夕思及于此,全身便盗出一股冷汗。
  在这般恐惧的想法中,时间又过了十几个月,中间入蛊多次,每每黎墨夕与迷药对抗,挣扎着想让自己清醒,脑内那股昏眩感却挥之不去,总是准时的在对方上岛前两天便发作。
  他曾怀疑过是否是那俩童在饭菜内下药,于是某次他便在那人上岛前两天,特意滴水不沾,将小童送来的饭菜全数倒进泥沙中埋起,可晕眩感仍是出现,接着又是昏迷被钳,等待他的依旧是蛊虫入体。
  四年了,半分突破口都未曾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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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南阳城中。
  时至晚秋,清晨的天空有些许薄雾,好似在空气中盖上一面纱布般,不到太阳升起便不会散去,雾中带着寒气,这时间点若外出定要加上一件外罩,家家户户院子里已挂满秋冬的厚实被褥,准备晒过太阳后拿进房。
  静谧无声的大街上,忽地一声响彻云声的尖叫。
  “杀人啦!”
  “血!好多血!”
  家家户户被这凄厉的叫声吵醒,纷纷出了家门聚集到街上。
  只见高家大门半开,往里头稍微一探.也是干干净净,一点声响也没有,跟半夜的大街上一样鸦雀无声。
  方才的妇人尖叫完后已昏厥倒下,幸好有路人即时将她接起,才没碰着地面,那妇人脚边散落几个竹篓,装满新鲜蔬菜。
  所有人都站在那半开半掩的门外,不敢入内,到底哪儿有血?
  几个胆子较大的壮汉,讨论了一阵后决定结伴进屋察看。
  越过偌大的庭院后,进到高家主厅内,只见桌椅混乱东倒西歪,有好几人倒在血流中,已没了呼吸。
  方才那大娘应是清晨送菜的,见了堂内景象后,慌乱奔出求救。
  柱子上好几道血迹,似是这些人临死前被利剑划过命脉,鲜血从皮肉中喷涌而出那般。
  所有家仆皆不见人影,躺在地上的死者皆是高家直系,因高氏在南阳扎根已久,几乎是无人不晓的程度,故几个大汉自然能分办出,倒在地下这几人的身份。
  便是高家家主及其夫人,与家主堂兄等一干亲戚。
  大家愣睁着双眼瞪看眼前惨景,纵然他们几人胆子皆比卖菜妇人大,可也是被惊得浑身一颤!
  蓦地其中一位留着满脸胡子的壮汉说:“你们…有人瞧见高氏的独子吗?”
  眼前地上几人死状凄惨,可他看来看去,能确定有一人并未在里头。
  其余人闻言便又将视线移回那堆鲜血四溅的身躯上,接着几乎是同时摇了摇头。
  高氏这一脉为单传,儿子在南阳城中颇负盛名,许多世家想将家中小辈嫁上门结亲,却皆被婉拒。
  眼下厅堂的地半上躺了七个人,唯独不见那位笑起来俊脸阳光,礼貌大方的公子。
  胡子大汉最后忘了眼堂内血景,又道:“走吧!我们赶紧去城中回报!希望眼下高渊人还平安安好!”
  两天之后。
  城内便贴出巨幅公告,高氏一家八口中有七人死亡,独子高渊失踪,至今下落不明,一干家仆在柴房被人找到,皆是浑身中毒且无法动弹,经过大夫诊治后已成功痊愈。
  七具尸身中,以高父和高母死状尤其凄惨,胸前被划了好几十剑,由伤口处便可看出来人下手之重,两人几乎能说是被刺至一半便已身亡,可对方仍是继续砍其尸身,仿佛与他俩有天大的仇恨那般。
  如此震惊世人的公告一出,各路世家人马皆以最快的速度赶至南阳。
  顾子深和穆洵接到此番悲痛消息之际,双双惊骇不已,在公告出来后一天内便连夜赶到,他俩到达高家门口时,正好遇见一抹高大的深色人影走出。
  穆洵见对方脸色极差,便连忙唤住:“无灼!是否有发现?”
  这四年以来,发生的事件太多,可肖无灼总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穆洵知道,对方一直在追查黎墨夕的下落,或许是每日每夜都穿梭在不同的城乡中寻找。
  肖无灼眉宇紧紧皱起,脸色冷若冰霜,见来人是穆洵与顾子深,这才停下脚步,沉声说道:“此处有他配剑的剑气,极重,环绕整座厅堂。 ”
  顾子深闻言,瞬间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喊道:“怎么可能!?”
  穆洵也极为惊骇,双眸震睁:“黑土!?”
  四年前,在黎墨夕当夜莫名失踪后,不到四个月的时间,顾子喻的灵琴便让人在月黑风高之际给毁损,当时断口处同样留有那把银白长剑的气息。
  怎知四年后的今日,黑土又再度问世。
  这次却是高家上下七口的性命!
  肖无灼只望了他们一眼,便沉着脸嘴唇紧抿,未在开口,大步越过他们便要离开。
  顾子深想动身上前拉住人,却被穆洵阻止:“先别追,无灼肯定与我们同样心急,这时候离开约莫是想去追查东西。”
  顾子深这才朝他点了点头,拨开门槛处松垮垮的围栏布条,与穆洵快步进入高家。
  当地城管在案发当天便派人来收拾过一轮,尸身皆已安置于仵作处,可因尚未追查到凶手,厅堂中的物品和血迹皆还保持原样,动也没动,只采取了些血液回去作为验查。
  眼下高家已然一副凶宅模样,路过此处的百姓皆是快速闪过,要不便干脆绕道而走,无人敢冒然进入,毕竟那可是七具人命的横尸处。
  顾子深二人小心的闪避过血迹,因已是案发第二天,故许多处痕迹以逐渐干涸,大面积的血闻起来便如浓重铁锈,尤其其中两处地面更是一大滩一大摊的聚集,穆洵便判断,那处约莫是高父高母的倒下之地,他看了公告,此二人身上被划了最多痕,自然会流最大量的血。
  顾子深缓缓走近其中一根柱子,弯身往前想看清楚,那血迹上头确实还透着残余的剑气,他静静的感受了一会儿,然后直起身,面色极其沉重的道:“的确是黑土没错。”
  眼下这血溅满堂的景象居然是出自好友灵剑,这让他愤怒的恨不得原币揪出幕后凶手!
  因自己打小便与黎墨夕相识相熟,连对方猜拳会出什么都能猜至九分,而在他俩上百仙峰求学之前,黎墨夕与他皆不认识高渊,压根与南阳高氏毫无瓜葛!
  对方想用此般嫁祸的方式瞒过其余人,可却不可能瞒过他!
  一旁穆洵径自从伏琴袋中唤出浅音,找了一处较远的干净地面坐下,手指抚上浅音,开始弹奏。
  琴弦震动,如流水般的旋律在厅内响起。
  他指法熟练,快速的拨弄着弦,片刻之后,一股疑似薄雾的气体便从梁柱与地面的血迹中缓缓升起,穆洵边奏琴边朝顾子深点了个头。
  顾子深踏步往雾气靠近,仔仔细细的检查,待那些雾气慢慢消散后,穆洵才一指滑过浅音细弦,将灵琴收回袋中,起身问道:“怎么样?”
  顾子深神情凝重异常,说道:“全都是黑土的剑气。”
  “没有其他?”穆洵赶紧又问。
  顾子深摇摇头,刹那便捏紧拳头:“到底是谁!非要如此接二连三的嫁祸于墨夕!”
  穆洵望着这满地血景,忖量了一会儿便说:“至少我们能确定墨夕此时生命无虞,黑土再度现世,且尚未封剑,代表剑主生命应是无虞。”
  他记得当初潭云仙尊曾在讲堂大殿上说过--
  “剑在人在,主死剑封”。
  其实当时还有其余弟子举手发问,有没有可能剑主死了而剑身未封,仙尊当下表示目前未有过这般情形,可往后有没有例外,难以保证。
  穆洵低下头,眼下他迫切的希望这例外永远不要发生。
  半晌后又道:“我们先想办法追查高渊的去向,如今他家门被灭,约莫也无亲人能继续调查这后续。”
  城管处虽贴出公告,可这般灭门又失踪的案例,绝大部分都是草草收场,尤其是下落未明的人,最后便是逐渐被世人所遗忘。
  顾子深道:“该如何寻起?”
  穆洵道:“先去陆家,玖岚或许已得知这消息,只是不知为何人还没到,照理来说高家出事,他应该比谁都快到。”
  这几年间他偶尔会去豫州陆家作客,故也知道陆玖岚一直未卸下勤奋,除了担起家主之责,如今仙术画符更已习至高阶,且技巧娴熟,故商铺生意也越扩越大,将陆氏之名重新列回当地世家排名之中,丝毫没有愧对陆家先祖。
  顾子深随即点头应许,他本想一同找上裴若城,可上回裴若槐到他家找兄长时,提及弟弟近期以来被罚闭关,说是裴父下令,若是对方的仙术道无法往上提升一阶级,便永不放他出关,眼下不知裴若城提升修维还要多久,没有两三个月应该也出不来,约莫也对外头的事毫不知情,于是顾子深便放弃这一打算,与穆洵两人先行往豫州的方向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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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日后,百仙峰上。
  肖无灼从高家来去后,快速绕了南阳城中一圈,而后便递影回峰上,将此一大事告知潭云。
  当时潭云正与爻宁吵着晚膳的汤盅,剑道徒儿沉着脸过来,便随即停下,二人听完此事后便赶紧唤境画一同来到大殿上。
  境画眉宇紧紧聚拢,道:“灭门这等惨事近几年来已鲜少发生,一般百姓间寻仇之事虽常有,可仇恨重至要将人满门屠尽倒是少之又少,对方必定与高氏有巨大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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