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难觅[古代架空]——BY:良好睡眠

作者:良好睡眠  录入:07-21

  林鹤鸣仰起脑袋,轻轻哼一声:“不馋你去招惹那么多人呢!”
  周世襄心想,我是馋,可我找那么多人还不是我干他们,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然后从嘴里不忿的吐出一句:“是了,可我再馋也对你没兴趣。”
  林鹤鸣知道他是在拒绝自己,然而心里赌气,来了劲,凑去周世襄面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啊!”接着从眼里射出一束极纯净欣喜的光,躺在床上,语气缓和的笑:“怪不得那天晚上我叫你吃你不吃,吃着吧吞吞吐吐的又说不出句囫囵话来,最后还是咽不下去,吐了。”
  周世襄不是个脸皮厚的人,一听出他的弦外之音,立时红了脸,低着头深呼吸几口,迫使自己冷静下来,无奈火气太大,下火行动以失败告终。他提步上床,将林鹤鸣按在身下,举拳便砸。
  “没脸的东西!”
  林鹤鸣抬手挡住他的拳头,脑袋微微一动,从底下露出一张笑脸来:“你这可就耍赖了啊,我哪儿打得过你啊?”他语气高昂,大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意思。
  灯光明亮,周世襄居高临下的望着林鹤鸣年轻而英俊的脸庞,忽地从心里生出一种不真实感,怎么世界上会有长相完全相似的两个人呢?脸鼻梁上那颗痣也是丝毫不差的。他倏忽间泄了气,收回手下床,脑袋没由来的疼起来。他想,林鹤鸣生得不对,他是稚气而可爱的,再怎样也不会长成江石那样的深沉阴险。
  林鹤鸣满心认为他在生自己的气,猛地就从床上弹起,去蹲在他面前,不住的拍他的膝盖:“周悠?周悠?”
  而后发现他不对劲,又问:“你魔怔啦?”
  周世襄不出声,抬眼去打量他的眉眼,上手一寸一寸的细细抚摸一遍,神情恍惚的问:“江石?”
  林鹤鸣被吓得跌坐在地上。
  “林汀。”
  他将江石藏回心底,同时眼明心亮的分清他与林鹤鸣的区别。他的手捧着林鹤鸣的侧脸,有些微微发抖,林鹤鸣并未听清他先说的名字,只是将手覆上去,收起打闹的神色,郑重严肃的把他的手从脸上拿下去:“我是不是像你真心爱的人?”
  周世襄不作声,以双手捂脸的姿势坐在床上,哽咽地说:“让我静一静。”
  林鹤鸣起身去了,他望着那道褐色的背影,潸然泪下。并且在心里认为有此一着,他与林鹤鸣是彻底陌路了,他不能控制自己内心的痛楚,然而收回眼泪,做好了接受一切结果的准备,下楼去用饭。
  今日只有周世襄一人用饭,他觉着奇怪,但无心询问,直埋头苦吃。忽而,门外传来一道呼喊:“林副官抢了您的马下山了!”他循着叫声望去,原来是站岗的小伙子,满脸通红,汗流如注的站在门口,显然是追过一段的光景。
  他不动声色的放下筷子,向门外一望:“随他去吧。”语气极轻,风一吹,便消散不见了。
  林鹤鸣并不期望从周世襄嘴里听到真相,但他明白,人的肢体动作是最不会骗人的,周世襄的沉默不语,抱头流泪,已足够证明那句话的真实性以及他对自己时不时的温柔的背后藏着不为人知的故事。
  林鹤鸣心里像是被炸出一个缺口,空空荡荡的任由风呼啸着从里穿过。骄傲如他,决计不能容忍自己成为他人的影子!于是他不计后果的夺门而出,冲下山去。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因为周世襄在这里才能日复一日的在这山沟里挨下去的,而今才明白,原来他只是在这里等的一个答案——一个无需说话,用行为、神态最能生动回答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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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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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鹤鸣出门急,顺手抓起门口的黑色大氅就骑上大黑马,学周世襄打个响亮的呼哨,在山路上绝尘而去。他骑马稳稳当当的,身子不大动,像是山间呼啸而过的狂风。
  他的干爷爷是满人的王爷,因为疼爱干儿子,所以爱屋及乌的就十分疼爱林鹤鸣。他年幼时每每上王府玩,都会被府里的大哥哥们抱去马场学习骑射,他的骑马射箭打枪都是童子功,并且相当扎实。
  然而他小时候生得文弱,林太太疑心他吃不了马背上的苦,倒让福晋和她领着又学齐全了满人遛鸟喝茶的本事,所以到沪城后,他没马骑,射箭的本领又变成打枪,就成了游手好闲的公子哥。
  天渐黑了,山路上沟沟坎坎,并不好走,他身上只揣着几个大洋和一张地图,他对此地并不熟悉,只好勒紧马绳保持身体呈一个弓形,节省体力和阻力。
  他饥寒交迫的跑,刚跑出周世襄的地界,就被一窝土匪用绊马绳绊飞在地,那场景叫一个凄惨。因为惯力,他从马背上飞身出去,还未来得及呼救,便摔进路边的草沟里,像个球一样的动弹不得,他疑心浑身上下像被摔散了架,连抬手都很吃力。
  他努力沟里翻身,远远的就听见四面八方的脚步声朝自己逼近,心里明白也许遇上了土匪,然而还是呼救:“救救我!”若能一击致命,他是不怕死的,怕就怕半死不活,抑或是半身不遂,那必然痛苦半生,他知道自己的生命金贵,是故争取能够安然无恙的活下去。
  星光点点,伴着夜风,几个年轻力壮的土匪把林鹤鸣从草沟里拉起,很是用力的拍打他的脸,然而他意识清醒,知道自己得救了,心里的弦不再紧绷,就迷迷糊糊的晕过去。那几人无论如何叫不醒他,只好用绳子将他绑得严严实实的扛在马背上,拖回寨子里。
  霍家寨位于周世襄部驻扎的对山上,以当家人姓霍而得名,山下是一个叫做小王庄的贫瘠村庄,村民都被这窝土匪给祸害够了,平日里唯唯诺诺,只有周世襄来时才敢稍微的直起腰杆做人。因为他的手下最有纪律,说不上是好丘八,可总不会打杀抢劫他们。
  霍周二人曾因为划分地盘而起过刀兵,周世襄很有手段,三下五除二就打得这帮地头蛇节节败退,只好进山窝里才躲过灭顶之灾。而后两帮人井水不犯河水,霍家寨才慢慢兴旺起来。
  林鹤鸣这遭被掳上山,正是落进周世襄的老对头霍泓手里。
  霍泓是个凶神恶煞的人,生得年轻,二十七八的模样,曾是山下的富户少爷。起初林思渡来占此地时,肥得流油的霍财主无心与这群丘八干仗,软弱到任由自己被掏个精光,此后林思渡换周世襄来此地驻训,不愿把手里的香饽饽让人,所以在开拔时放任手下抢杀三天,把他“二如将军”的名号传进沪城,传进林督理嫡系,使得人人畏惧。
  而霍泓做为霍家的独生子,在被林思渡部追杀得走投无路时,依靠民怨和家族声望,召集了一帮青壮,就地占山为王,成立了霍家寨,平日就靠打劫百姓和过往商队为生。他和林督理的部下势不两立。虽然林督理并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心里是这样认为的。
  林鹤鸣坐在沪城的家里,仰躺在太师椅里享用美味,眼前的烤鸡和糖豆粥都是他期盼已久的。他刚扯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天上就电闪雷鸣,下起瓢泼大雨,把他淋个通身,他打个寒颤,从梦里被拉回现实。
  还未睁眼,他就被一阵男厕特有的尿骚味刺激得想吐,然而手脚都被绑着,眼前凑来两个灰头土脸的半大小子,穿得衣衫褴褛,见他醒来,立刻表现出很高兴的样子,撒丫子就往外跑。
  “大当家的!那小子醒了!”
  林鹤鸣听着这声兴高采烈的呼喊,一双眼睛活分的打量起四周来,他背靠一堆柴禾垛,身处一间四面透风的屋子,头顶吊着一只小电灯,昏暗并且不算稳定,一闪一闪的,随时要罢工的样子。林鹤鸣浑身酸疼,很是不安分的想换个舒服的位置。
  看守的小孩见他穿得体面,斯斯文文的一副书生样,原想等待一场他吓破胆,跪地求饶的戏码,然而他却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顿时让人觉得非常扫兴,起身就照他的肚子一脚:“你他妈乱动什么!”
  林鹤鸣受力,倒在柴禾垛上,肚子火辣辣的疼,然而生就的勇气使他不肯低头,便闭口不言的继续坐直身体,那小孩认为自己受到挑衅,心里很不好受,挥拳又要打,却被人一声喝住:“下去!”
  小孩及时收回手,恶狠狠的对林鹤鸣扔下一句:“没人赎你就等死吧!”
  林鹤鸣丝毫不惧小崽子的威严,恶狠狠的回望过去,这时门外走进一个身着黄呢风衣的青年男子,身材修长,气质正派,一张不典型的国字脸,胡子拉碴然而有型,眼窝微凹,一双黑曜石般的眼锐利逼人,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大哥——林思渡。
  “大学生?”霍泓走近,上下打量他的形象。因为疼痛和寒冷而面色寡白,毫无血色,配一身褐色哔叽西装,头发短短的,看着有些毛躁,与那面色与布满血丝的狠戾眼神相呼应,倒显得不那么斯文温顺了。
  他在心里做下一个“很不好惹”的评价——但偏要惹。
  林鹤鸣迎着他的眼神对上去,毫不露怯的应:“是。”难不成是大学生你就不抢我打我了?真是有病!林鹤鸣腹诽一番,接着对他一笑:“你就是大当家的?”
  霍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雪肌红颜的很是有一副兔子样,他挺想看看这人扒光了是个什么样,赤条条的还会不会不这么盛气凌人?一想到,就不可自持的低笑:“是我。”
  “放开我。”林鹤鸣似乎没有与他商量的意思,用一贯命令的语气开口。
  霍泓从兜里掏出一个银质烟盒,倒出一支烟,点燃放进嘴里,对他喷出一柱白烟:“你他妈以为这是你家?”
  林鹤鸣点点头,几乎有点怜爱的对他说:“我给家里写信他们送赎金来,你放我回去,公平合理。”否则老子烧了你的寨子!他在心里暗暗的想,然而不露声色。
  霍泓年幼时念过几年私塾,文化学得不错,为人也很明白事理,只是山大王做得久了,难免就有些不合乎规矩的做法,他绑人并不为拿到赎金后讲个公平合理,而是要钱要命。不过他的眼力见不差,看得出林鹤鸣不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孩子,所以有意跟他玩一玩。
  “好。”霍泓点点头,吩咐人给他松绑,然后问:“抽烟吗大学生?”
  林鹤鸣看他不像是太过疯狂的人,也就没必要跟他硬磕到底,是故回他:“给我一支。”他心里很想得开,既然能在周世襄的屋檐下低头了,那就没必要在山大王这里硬磕,他不想再受任何皮肉之苦了。
  霍泓将烟盒递给他,上下的扫他一眼:“天怪凉的,换身衣服吧。”
  他与林鹤鸣身量相当,但是他要壮一些,可见林鹤鸣要穿他的衣服是没问题的。林鹤鸣从善如流的点点头,随一个小伙进了他的房间,去翻出一身保暖的棉衣套上。小伙在门外,扭头看着他宽阔结实的后背,忽地笑了,二愣子。
  满寨的人都知道这位霍大当家向来是男女不拘的,如今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落进他手里,不被玩掉一层皮,是绝不可能放他走的。
  林鹤鸣换好衣服,身上顿时暖和不少,他心满意得的背过手,走出房门,霍泓正负手站在院子里赏月。林鹤鸣很懂规矩的对身边的小伙说:“带我去写信。”
  小伙子一惊,接着挠头:“大当家没让写。”说着就要将他赶回柴房。
  林鹤鸣木然的转转脑子,心想绑票没有这规矩啊!于是转身去找霍泓:“大当家的!我要写信让家里人赎我。”
  霍泓一怔,在月光下对他露出一抹狞笑,极为可怖,林鹤鸣看他一眼,然而回家心切,并不想去理解他的眼神有什么含义:“你要多少钱?”
  “你觉得你值多少?”
  月色泠泠,林鹤鸣脸上映出一片极美的白光,他垂下眼睑,认真思索起来,然而问:“你说呢?”
  霍泓将烟扔在地上辗熄,凑近他去,在他耳边低声道:“你让我干个爽,我一分不收放你走。”还未等林鹤鸣做出反应,他就握过那只手往鼻子前嗅,再是轻轻吻了手背,他闭着眼,很有沉迷的意思。
  林鹤鸣心里一惊,把手从他手里抽走,一挑眉:“你是驴吗?”一天到晚发情。
  他出言不逊,自然就怨不得人动粗。霍泓微微摇头,而后一手揪住他的领子,怒目圆睁:“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林鹤鸣被他揪得几乎喘不过气,面色涨得通红:“放......放开我。”
  霍泓一把将他摔在地上,很是坚决的摇摇头:“我不!”
  话音未落,几名土匪就围上去拖死狗一样的把林鹤鸣拖回柴房,又将他的手反绑起来扔在柴火垛上。林鹤鸣不大会做那求饶的事,因为他有硬抗的资本,然而他是实在想不到,霍泓是怎么对他起那种心思的,他看着自己匀称结实的身材,加以俊朗英气的脸,陷入了沉思,自己和夏默吟那样搔首弄姿的戏子又不一样,有什么好玩的?
  想不明白,索性倒头就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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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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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人静,周世襄躺在房间床上,想起往日林鹤鸣睡前总要在隔壁闹腾一番,今天冷不丁的没声了,他就不习惯起来,这倒没什么,更要命的是他感到胸口憋闷,只有想到林鹤鸣那张无邪的笑脸,才会稍微舒服些。
  孟春时节的夜是潮湿寒冷的,月光透过窗户映进屋子里,就显得越发冷清了,周世襄打个寒颤。他无论如何暖和不起来,因为这寒意的根是在心里。他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然而还是冷,所以抬手去摸额头,他疑心自己有点生病,但没有真凭实据,只好作罢,翻身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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